“小姐,你瘋了,這藥草有毒啊。愨鵡琻浪”紅葉看著她,“我們都可以吃解藥,你怎麽辦?”


    那個解藥孕婦禁吃,不然就會傷害嬰兒。


    但如果不吃解藥,這毒藥又怎麽頂得住?


    “我有內力可以將毒氣暫時封存半年,不會傷害孩子的。”北宮馥堅持。


    “小姐……砝”


    “你相信我,我比你更緊張我肚子裏的孩子。”北宮馥咬一下牙,“但現在,我們必須要出去,我相信爹現在一定身處險境。”


    蘭夫人一把拉住她的手:“馥兒,不必勉強。”


    “娘,你待我好,我心裏都清楚,所以對你,對爹,我都好想對待親生父母一般,不,連我的親生父母,都從未像你們這樣待我,我又怎麽可以看著你們身陷險境而不顧呢?遘”


    蘭夫人眼圈一紅:“也不知道你爹他……現在怎麽樣了。”


    “娘,你放心,魔界的天不會塌下來的,就算塌下來,我會幫你,幫爹,幫師父一起頂著。”


    “謝謝。”蘭夫人看看她,“但如果會傷害你和孩子,我一輩子也不會安心的,你不要這樣做。”


    北宮馥淺笑:“我還要撫養我的孩子長大呢,我還要跟師父再生幾個孩子呢,不然就他和心悅兩個孩子,還是太孤單了一些。”


    蘭夫人見她模樣堅定,又知道她不至於傷害孩子,如今還在她肚子裏,如果對她自己不利,同樣就是對孩子不利,肯定是有十足的把握才這麽做。


    見蘭夫人不說話了,北宮馥者才轉頭對紅葉道:“紅葉,把火點上。”


    蘭夫人想了想:“凡火恐怕不能在這裏點燃,我還是用三昧真火燃燒這些藥草。”


    “好!”北宮馥點點頭,紅葉忙在霧氣最濃的地方擺放上藥草,蘭夫人的三昧真火一竄,果然立刻就點燃,而且經久不息。


    北宮馥拿出隨身解藥讓她們一人服用了一粒,自己則提起真氣,將毒氣推除在外。


    沒多久,霧氣就散去,眼前的路變得格外清晰,北宮馥忍不住“咦”了一聲。


    “怎麽樣了,小姐,你沒事吧?”紅葉一臉關切地看著她。


    “沒事。”北宮馥搖搖頭。


    “既然沒事,為何一臉詫異?”


    “就是因為什麽事都沒有,我才覺得奇怪啊。”北宮馥想來想去想不明白,“我連一點點毒氣都不曾感覺到,身體不止沒事,甚至感覺比以前還要精神氣爽呢。”


    “真的?”紅葉睜大眼,一樣也覺得不可思議。


    “嗷嗚!”空中忽然出現熟悉的呼叫聲音,北宮馥立刻就聽了出來,馬上交道:“毛球,你在哪裏,我們在這裏,快帶我們出去。”


    空中立刻出現了毛球的身影,嗷嗚一聲就撲到了北宮馥的懷裏,還用它毛茸茸的腦袋一直在她臉上蹭個不停。


    “好了好了,快帶我們出去。”北宮馥隻覺得臉上癢,笑個不停。


    毛球果然聽話地飛到空中,很快就在前麵飛了起來。


    眾人跟在它身後,發現沒有霧氣之後,道路其實十分好走,而原來擋著她們的那些石塊好像也消失不見了,不遠處,月恨水也急匆匆地走過來,看著她們道:“你們去哪裏了,急死我了。”


    北宮馥一把拉住他的手:“你別急,我們都很好,不過有些事,等回去之後我再告訴你。”


    “回去之後?”


    “先回去幫你收拾行李。”北宮馥急匆匆拉著他往住處走。


    紅葉站著不動,蘭夫人有些奇怪地看她一眼:“怎麽了?”


    “我在想,小姐聞了那毒氣,又沒有解藥,她怎麽會沒事?”


    蘭夫人想了想:“是啊,就連我有魔功護體,還有解藥,也感覺到身子很不舒服,等毒煙散了才感覺好點。”


    “這就奇怪了,難道練了那魔醫的功夫就百毒不侵了?”紅葉脫口而出。


    蘭夫人頓時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看著那邊越行越遠的小兩口。


    北宮馥拉著月恨水回住處,看得月恨水心驚膽戰的:“你慢點,別摔著。”


    “我有功夫,不怕。”北宮馥進了房之後就急急地為他收拾行李,一邊又把今日在比丘山和紫霞山相鄰的地方見到的事情告訴了他。


    “真有這樣的事?”月恨水大喜。


    “當然,我會騙你不成?”北宮馥把他的衣服一件件拿出來,拿了包裹放好,“再說你娘和紅葉都看到了,絕不是我的幻覺。”


    “我不是不信你。”月恨水扳過她的身子,“我隻是忽然發現要離開你了。”


    北宮馥整理行李的手也忽然慢了下來,隨即她笑了起來:“我在這裏等你回來,有什麽不好?”


    她垂著眼眸,始終沒有看他一眼。


    “你……真的舍得?”月恨水湊近她,看著她的眼睛。


    北宮馥整個人都僵住了,良久之後,她才緩緩抬頭看著他:“不舍得也要舍得,我不希望你帶著遺憾活一輩子。”


    月恨水雙手扶住她的肩:“馥兒,娶到你,我何其有幸?”


    北宮馥失笑:“師父,你說過很多次了。”


    “因為,是事實,所以我才一次次地說。”月恨水雙眸猶如深潭,靜靜地看著她。


    四目相接,有些情愫在目光流轉之間傾瀉出來,雙方都看得清楚。


    於是月恨水微微低頭,噙住了她的雙唇。


    那個吻,輾轉反側,吸吮中帶著格外柔軟的感覺,讓人有幾分溫暖卻又有幾分心酸。


    熟練地褪去她身上的衣服,北宮馥並沒有拒絕,現在她的孕期已經進入穩定期,適當的夫妻生活可以承受。


    況且,此一去,也不知什麽時候才回來。


    月恨水鬆開她的唇,問道:“馥兒……”


    “噓,不要說話。”北宮馥雙手環上他的腰,輕輕解開他的腰帶,朱唇輕輕吐出兩個字,“夫君……”


    她很少叫月恨水為“夫君”,叫了十幾年的師父,實在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能改過口的。


    但是此刻,她隻想叫這個兩個字。


    這個男人,是她的夫君,是她這輩子唯一愛著的男人!


    月恨水心中一動,雙手輕輕撫上她已經明顯隆起的小腹,甚至低頭親吻了他一下:“兒子,乖乖在娘的肚子裏等爹回來,爹一定會回來引接你的出世的。”


    北宮馥微笑起來,周身好像有著母性的光芒散發出來,月恨水一時看得呆了,隻喃喃地道:“馥兒,你好美!”


    再次覆上她的唇,這一次,綿延悠長,並不再鬆開。


    屋內,有種旖旎的氣息在屋內氤氳開來。


    喘息聲,帶著濃濃的不舍,在屋內良久地回響。


    “夫君……”


    “馥兒……”


    繾綣的聲音,他與她再次結合,隻願永不分開。


    良久之後,喘息聲漸止,北宮馥縮在夫君的懷裏,久久不願離開。


    “該走了。”北宮馥輕輕推了月恨水一把,手上卻是柔弱無力的。


    月恨水看她一眼,歎口氣:“馥兒,如果這次我去……”


    “沒有如果!”北宮馥猛地打斷他的話,“不可以有如果,不可能有如果!”


    她的語氣斬釘截鐵,讓月恨水愣了一下。


    隨即,他便笑了起來:“對,沒有如果,不可能有如果,也不可以有如果!”


    “沒錯!”北宮馥鄭重地點頭,坐起身,“你走吧,我和孩子在這裏等你和他的爺爺平安歸來。”


    “我們一定會回來的。”月恨水咬咬牙,開始起身穿衣。


    他盡量不去看身邊的女子,北宮馥也轉過身,不讓他看到自己的眼睛。


    月恨水迅速起身,飛快地穿好衣服,好像有人趕他似得,以最快的速度打好包裹,便出門去了。


    北宮馥聽到身後沒有聲音了之後,才緩緩起身。


    她知道,師父是怕他自己會後悔,所以才走得這麽急,那麽匆忙。


    而她,不敢多看他一眼,隻是生怕自己會開口讓他留下來。


    閉一下眼睛,她知道蘭夫人和紅葉會帶他去比丘山的邊界,她並不打算去送他。


    因為她不知道,自己堅強的內心,何時就會變得格外脆弱。


    此時此刻,屋裏靜得隻能聽到孩子在她肚子裏活動的聲音。


    “孩子,你也不舍得你爹是不是?”今日孩子胎動得格外頻繁,她摸摸自己的肚子,仿佛可以摸到他的手和腳。


    她穿好衣服,就這樣呆呆地坐在門口,看著夕陽的光輝慢慢映滿了整個屋子。


    遠遠的,蘭夫人和紅葉走了回來,她趕緊站了起來:“你們回來了?”


    紅葉看她一眼:“小姐你沒事吧,你怎麽沒去送月公子?”


    蘭夫人趕緊拉她一下,然後看著北宮馥道:“不送就不送了,既然沒有送走,他就沒有離開,就一直都在。”


    有一個最關心最心愛的人,蘭夫人到底是比紅葉理解她的心態。


    北宮馥笑得有些苦澀:“我都不知道,今日我做的決定,到底是對是錯,也不知道,將來孩子會不會怨恨的今日的決定。”


    “何必如此悲觀。”蘭夫人笑道,“不管結果如何,孩子都會為有一個這麽識大體的娘,和一個負責任的爹而驕傲的。”


    “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


    蘭夫人語氣十分肯定,讓北宮馥有些忐忑的心總算是有了一點安慰。


    “他……走得還順暢嗎?”想了想,還是不由自主問了一句。


    紅葉不由笑出聲來:“他一個大人,功夫又那麽好,放心吧,那點山路難不倒他。”


    “倒也是!”北宮馥點點頭,“謝謝你們了。”


    “傻丫頭,謝什麽,我剛才送走的,可是我的兒子呢。”蘭夫人摸摸自己的肚子,“我還有三百年可以等,而你,隻有四個多月的時間了,我想,我這個兒子,一定不會錯過他自己孩子出生的日子的。”


    “我也相信他!”北宮馥點點頭,摸摸自己的肚子。


    “對了,小姐,你可感覺到身體不適嗎?”紅葉忽然有些關切地上前看著她。


    北宮馥愣了一下:“我應該身體不適嗎?”


    “可你剛才明明聞了毒草的氣,可是你一點反應都沒有。”


    北宮馥這時候才轉過彎來:“你是說毒草?”


    她早就忘記這件事了,這一瞬間發生的事情實在太多了,多得她沒有時間去思考為什麽自己沒有中毒。


    她以為,她需要花費一定的功力來將那毒氣封閉在體內的一個地方,不影響肚子裏的孩子,將來等孩子出生之後,再想辦法解毒。


    雖然毒性在體內時間過長將來必定難解,但她不能因此而傷害了她的孩子。


    但出了八荒*陣之後,因為身體沒什麽問題,月恨水又一臉的著急,加上毛球後來的搗亂,讓她徹底忘記了這件事。


    “對啊,怎麽會這樣?”北宮馥一時也想不明白了。


    “難道,小姐練了《魔醫劄記》裏麵的功夫之後,就百毒不侵了?”


    北宮馥搖搖頭:“這怎麽可能,那不過是本醫書,又沒有什麽內功修為方麵的東西,多是一些藥方,我連藥都沒吃,怎麽可能就忽然百毒不侵了?”


    紅葉也想不通,兩個人不由轉頭看向蘭夫人。


    她對魔界的了解,肯定是比她們要多。


    蘭夫人這次也犯了難:“你們知道,我也是在天界長大的,跟著聖辰才會來到魔君,我對魔界的了解,很多也是聽他說的,可他並不是一個話多的人,所以……我想你們明白的。”


    北宮馥和紅葉對視一眼,長歎了一聲。


    蘭夫人說的確實是實情,她們實在很難想象,平日掛著一張冷臉,寡言少語的魔君忽然侃侃而談的樣子。


    即使談話的對象是他的妻子,也讓人覺得不可思議。


    看來是沒有答案了,北宮馥有些失望,卻聽蘭夫人忽然道:“馥兒……”


    “什麽?”


    “我記得你爹跟我提過,魔醫確實是百毒不侵的,因為他要給整個魔族輸送足夠的魔氣,他自己絕對不能受傷或者生病,所以每個魔醫應該有自己的守護法器。”


    “守護法器?”北宮馥愣了一下,想了想,忍不住低頭看了一眼掛在自己腰間的大玉佩。


    “不會是這個吧?”一旁的紅葉也忍不住叫了起來。


    北宮馥盯著那玉佩好久,忽然道:“是不是真的,試一試就知道。”


    “怎麽試,不會又熏毒草吧?”


    “不需要。”北宮馥對著空中叫一聲,“毛球!”


    很快,空中飛來一團白色毛茸茸的物件,飛快地就落到了她的肩上。


    “吐點毒液到這個玉佩上。”北宮馥將玉佩舉起來,遞到毛球麵前。


    毛球遲疑了一下,顯然很質疑主人為什麽要做這麽無聊的事。


    “然你做你就做!”北宮馥瞪它一眼。


    呃……


    它的主人有時候脾氣真的不太好呢!


    毛球一臉無奈,眨眨一雙黑白分明的圓眼珠子,對著玉佩啐了兩口。


    它的毒液是黑色的,滴在白色的玉佩之上格外明顯。


    但是奇怪的事情就在瞬間發生了。


    那黑色的毒液滴到玉佩之上後,就慢慢變淡,好像被玉佩慢慢吸收了一般,最後竟然徹底消失不見了。


    “它真的能吸收啊。”紅葉睜大眼睛,隻覺得不可思議。


    北宮馥眯起眼睛:“以前隻知道這玉佩通靈性,卻一直不知道它到底有什麽作用,看來,我現在已經知道它的作用了。”


    蘭夫人有些疑慮:“可是,從來沒聽魔君說過魔界的魔醫不是魔族啊,你是人類,又怎麽可能輸送魔氣給魔族呢?”


    這也是北宮馥一直很疑惑的地方,她進屋拿了《魔醫劄記》又是抖又是看,有些無奈地道:“我在這本書裏沒有看到任何和魔氣有關的東西。”


    “這是魔醫最大的責任,沒有輸送魔氣的能力,又怎麽可能會叫做魔醫?”


    北宮馥皺了眉頭,良久才道:“莫非,這書不止一本?”


    紅葉搖搖頭:“不可能吧,我在這裏一天,都看了一遍,醫書都在那個位置。”


    “你一個人看,難免會有疏漏,現在我們三個人去看,也許會有新的發現。”


    自從發現《魔醫劄記》之後,北宮馥就沒有再進過藏書閣,因為這本書好像有種魔力一般,牢牢地吸引著她。


    一天不看幾次,她就會覺得渾身難受。


    現在想起來,她前幾日難道是入了魔障?


    “我想,我們現在去看看,也許有發現。”蘭夫人提議。


    三個女子和毛球,一起前往藏書閣而去。


    藏書閣內部並沒有什麽改變,醫書的那一塊很明顯是少了一本書的感覺。


    但奇怪的是,這本《魔醫劄記》其實並沒有多少厚,為什麽少了這本書會有一個這麽明顯的空隙?


    要知道,藏書閣內的書,都是放得滿滿當當的。


    當有新的藏書放進來的時候,這裏的書格會自動變大,直到那些新書可以剛剛放好為止。


    所以這裏麵的書和書,書和櫃子之間,是沒有任何空隙的。


    “沒了書,書櫃不是應該自動跟著書合攏嗎?”北宮馥想了半天也想不明白。


    蘭夫人也點點頭:“奇怪,為什麽魔醫的書拿走之後,這裏會有空隙?”


    她走上前,用手在那個唯一的空隙裏麵探了一下,忽然感覺一股巨大的吸力,好像要把她吸進去一般。


    “啊!”她趕緊運氣魔功,一掌打出,這才全身而退。


    “這地方,好古怪。”退了回來,蘭夫人驚魂未定地摸著自己的手。


    北宮馥趕緊上前扶住她:“怎麽了?”


    “這個小小的縫隙,似乎能把我吸進去。”


    紅葉皺眉:“不過一本書這麽大的空隙,怎麽能把人吸進去?”


    北宮馥搖搖頭:“魔界有很多你想不明白的東西,也許這就是魔醫的秘訣所在。”


    蘭夫人看著她:“你打算怎麽辦?”


    北宮馥想了想:“先找個東西證明一下吧。”


    “什麽東西?”


    北宮馥到外麵看了一下,撿了一塊拳頭大小的石頭走了進來,朝那個縫隙丟了進去。


    那石頭果然迅速被吸了進去,連渣都曾留下。


    “真的有吸力啊。”紅葉睜大了眼睛。


    蘭夫人抿了一下唇:“現在我們應該怎麽辦?”


    北宮馥在屋裏到處走了一下,看看四周的環境:“上次我拿走《魔醫劄記》的時候並沒有發現這個情況,這應該是我們走了之後才有的。”


    紅葉在旁邊一直點頭。


    “這裏麵到底是什麽?”蘭夫人想了想,“我功力比你們都高,不然我進去看看。”


    “不行!”北宮馥立刻拉住她,“如果爹知道我讓你一個人去冒險,一定會怪我的。”


    “那你有什麽其他辦法?”


    北宮馥想了想,從一旁的桌上取了一張紙,畫了一個人形出來,上麵再畫上奇怪的符號。


    隨即,她站起來,見那紙人往地上一丟,立刻變出一個跟她長得一模一樣的人。


    “分身術?”蘭夫人立刻認了出來,“這倒是個好主意。”


    “去,把裏麵見到的事情一字不漏地告訴我。”北宮馥對符咒人下了命令。


    符咒人點點頭,轉身一眼不發地往書本之間的空隙走了進去。


    那空氣果然吸力強大,符咒人的手剛放進去,整個人就好像被壓縮了一般,慢慢被拉進那個小洞裏麵去了。


    三人一球在外麵等著,好久也不見符咒人出來,正當三人等得不耐煩的時候,書架縫隙處忽然出現了一隻手。


    “出來了!”紅葉叫一聲,下意識去拉那隻手。


    誰想到,那手仿佛極有力量,竟然將她整個人拉了過去,死活都無法掙脫。


    “小姐,救命……”紅葉大叫起來,北宮馥趕緊伸手去拉她,卻發現那吸力果然大的驚人,她竟然也被拖進去了兩三步,而紅葉更是半個人都已經進了裏麵。


    蘭夫人急了,趕緊對著那些書本一陣亂打,但是有怕傷著紅葉,終究不敢直接從吸走她的方向打過去。


    “小姐鬆手,鬆手,不然你也會被我拉進來的!”紅葉使勁掙脫北宮馥的手,不想讓她跟自己一起冒險。


    北宮馥卻是死不鬆手:“不行,你是因為我才會來到這裏的,如果你出了事,我怎麽跟你爹娘交代?”


    “可你肚子裏有月公子的孩子,你要是出了事,我怎麽跟月公子交代?!”紅葉也大叫起來。


    “她會理解的!”北宮馥說著,已經忍耐不住那強大的吸力,跟著紅葉直接衝了那縫隙之中。


    吸力強大的縫隙,有著長長的通道,她們在通道之中漂浮著,一直身不由己地往裏進,不止過了多久,她才感覺有腳踏實地的感覺。


    “小姐,小姐,你沒事吧?”紅葉爬了過來,北宮馥剛要回答,身邊卻多了一個人。


    “娘,你怎麽也來了?”


    “你們兩個都進來了,我怎麽放心,當然要有難同當。”蘭夫人瞪她們一眼。


    北宮馥有些急:“你要是在外麵,還能給別人傳個信呢,現在我們三個都進來了,難道要求著毛球去通風報信嗎?”


    話音剛落,隻聽得嗷嗚一聲,一個毛茸茸的物件落到了她的肩上。


    “完了,毛球也進來了。”北宮馥長歎一聲,“看來真的隻能生死由命了。”


    “也不用這麽悲觀,這裏到底是凶是吉我們誰都不知道。”蘭夫人忍不住勸了她一句。


    “也是!”北宮馥點點頭,“找找看,也許能找到出去的路。”


    一旁的紅葉卻叫了起來:“咦?”


    “怎麽了?”


    “小姐剛才不是放了一個分身進來麽,怎麽沒看到她?”


    北宮馥愣了一下,抬眸看去,見這裏是個像岩洞一樣的地方,地麵還算平整,地方很大,有幾條走道。


    “我們一起走,不要分散。”北宮馥把手臂上的飄帶拿了下來,“我們三個綁在一起,就不怕分散了。”


    “有道理。”紅葉也接下腰帶,跟蘭夫人一起,結成了一條長帶子。


    三人各自綁了一圈,確定一定不會分開之後,才往其中一個山洞而去。


    這是一個類似過道一樣的地方,沒走多久,裏麵就豁然開朗起來。


    “這裏不是有人住著吧?”紅葉見裏麵竟然有石床,被子,還有一張石桌,上麵放著十分幹淨的碗筷。


    北宮馥上前看了一眼:“不會,你看!”


    她伸手碰了一下那床被子,那被子竟然很輕易就被她戳出一個洞來。


    “這被子應該最少有幾百年沒有人蓋過了,都脆了。”


    “是哦。”紅葉越發想不明白了,“既然沒人,那又是什麽把我們拉進來的?”


    “再看看吧。”北宮馥三人到處走了一圈,發現這裏是一個由很多小山洞連在一起的洞中洞。


    如果沒有看錯的話,這裏應該曾經有人生活過。


    因為這裏就好像一戶人家的房子,有廳堂,有臥房,有書房。


    不過最令北宮馥感興趣的時候,某個小山洞內,一張石桌上放著各種瓶瓶罐罐。


    她小心翼翼地拿起其中一瓶觀看,發現裏麵竟然是很多人間和魔界都絕跡了的神奇藥品。


    那藥的配方,甚至在《魔醫劄記》裏麵也沒有記載完全。


    “這地方好奇怪。”紅葉當然也看到後麵有不少書,而且看上去似乎都是醫書。


    “我明白了。”北宮馥緩緩點頭,“這裏應該是早年魔醫修煉的地方,那張石床是他平時休息的地方,我剛才摸過,那石床格外冰涼,裏麵放的應該是千年寒冰。”


    蘭夫人有些明白了:“不錯,魔界所練的功夫都是極陰及寒之氣,魔醫既然是魔氣的輸送者,我想他的氣息更陰寒。”


    北宮馥恍然大悟:“對了,我的體質一直都是極其陰寒,師父還說要用畢生之力,將我的手捂熱,看來,正因為我這個體質,《魔醫劄記》才會選擇我。”


    “現在看來,的確如此。”蘭夫人點點頭。


    北宮馥再看向那些瓶瓶罐罐後麵的書:“我想,我手上的《魔醫劄記》其實是打開這裏的鑰匙,一旦我看懂又拿到玉佩之後,這裏就會為我開放了。”


    蘭夫人心細:“可我們怎麽出去呢?”


    “這倒是個麻煩事。”北宮馥也有些犯愁起來,她們剛才參觀了這麽許久,始終沒有發現可以出去的地方啊。


    “還有一點。”紅葉也皺眉,“我們來這裏這麽久,也沒見到你的分身啊。”


    北宮馥皺了一下眉頭:“難道還有什麽地方是我們沒去過的?”


    “再找找吧,不要急。”蘭夫人率先往外走。


    “等等!”北宮馥不動,搖搖頭,“我們三人都算是心細的人,我想,外麵應該沒有什麽遺留下的東西了。”


    蘭夫人輕蹙眉:“馥兒的意思是……”


    “如果我們進來的地方有鑰匙,會不會出去的地方也需要鑰匙呢?”


    “鑰匙?”蘭夫人和紅葉對視一眼,覺得她說得似乎不無道理。


    與其漫無目的地尋找,不如就想想其中有什麽玄機吧。


    三人坐下喘口氣,北宮馥看著室內,最後目光停在那些書上。


    “如果進來的鑰匙是書,鑰匙肯定有相似的地方……”


    紅葉反應了過來:“小姐的意思是……進門和出門的鑰匙是類似的東西?”


    “不錯!”北宮馥點點頭。


    蘭夫人看著那一架子的書道:“看來玄機在那裏了。”


    三人往書架前走去,剛走近沒多久,紅葉就叫了起來:“你們看這是什麽?”


    大家看她指的方向,竟然是剛才北宮馥設下的分身術中她的分身,不過已經被打回了原形,也就是一張紙的模樣。


    “難道這裏有照妖鏡不成?”紅葉好奇地道,“到這裏的人都會被打回原形?”


    “還好我們三個就是原來的樣子。”蘭夫人歎口氣,想了想,伸手去拿那符紙。


    “娘小心些。”北宮馥忙叫道。


    蘭夫人笑道:“我的功力是我們之中最高的,這種事,我不做誰做?”


    她笑笑,還是堅持伸了手過去。


    她見符紙一點一點抽了出來,三個人都在默默等待有什麽事情發生,但是等了很久,什麽都沒有。


    “什麽都沒發生!”蘭夫人終於說出了結局。


    三個人同時鬆了口氣。


    “但我們現在還是沒有找到出去的鑰匙啊。”紅葉歎口氣,這是最要命的關鍵所在啊。


    北宮馥眯起了眼睛,盯著符紙出來的那兩本書看。


    “這書有什麽問題嗎?”蘭夫人關切地問。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這兩本書應該就是真正的鑰匙。”


    蘭夫人想了想:“我再試試。”


    “我想,其中一本應該就是會現原形,一本則是鑰匙。”


    蘭夫人笑道:“我有什麽原形好現的?”


    “也許,它能知道娘你之前是神女。”北宮馥認真想了想,“我是人類,我最適合。”


    “不行,你們兩個都是孕婦,我反正是真的人類,又不是妖,我來吧。”紅葉拍拍胸口。


    蘭夫人和北宮馥還在遲疑,紅葉卻已經衝了上去,二話不說,直接同時抽出兩本書。


    “轟!”一聲,三人嚇了一跳,隻覺得眼前一暗,不一刻,就有一道風從背後傳了過來。


    “看,那裏有個門!”紅葉開心地大叫起來。


    三人大喜,轉頭看去,果然原來的岩洞壁竟然已經打開,露出一個可以允許五六人進出的大門。


    “看來這洞口以前並不是魔醫一個人住吧?”北宮馥忍不住笑了起來。


    三人的心情頓時變得輕鬆起來,起身就往門外走去。


    剛走沒幾步,卻聽到身後忽然有個蒼老的聲音響了起來:“魔醫留步!”


    三個人身子一僵,情不自禁地就停下了腳步,卻一時不敢往後看。


    他們剛才出來的時候,身邊一個人都沒有,這怎麽會忽然好端端冒出聲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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