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貝安然臉上一道紅手印,沈煉野眉梢擰起來,眼底泛起波痕,一點點放開她的手腕。


    眼前的花白散去,貝安然隻看到沈煉野在一旁愣愣的看自己,青姨邊哭邊打他,身上背上臉上不放過,她想去製止,可是邁不開步子,剛才是他抓住了自己的手腕沒錯,應該的,那是他媽媽,可是手腕上決然的力道很疼,她眼睛一陣發酸。


    鬧劇持續了會兒,一直在屋子裏的曉曉端了一盆水出來,朝著鬧成一團的人狠狠潑過去,涼水潑下來,大家都冷靜下來,丟下盆,曉曉蹲在地上大哭起來。


    “都滾,聽見沒有!這裏是我的家。”


    *********


    樓下。


    青姨從超市買了兩瓶冰水,遞給貝安然一瓶,“敷在臉上,舒服點。”


    貝安然看她臉腫的老高,“去醫院吧,你這裏破了。”


    青姨看她關心自己,立刻哭了,懊悔道,“是我不好,我讓你抬不起頭……”


    貝安然拿了瓶子貼在臉上,涼的她吸口氣,“算了,說這些幹嘛,都已經這樣了——”


    青姨擦擦眼睛,“那你現在有什麽打算……那個混蛋別再和他在一起了,他跟他媽一個鼻孔出氣,要不是他,你怎麽會挨打!”


    貝安然掏了掏口袋,隻有點零錢,“回學校吧,我還能怎麽辦。”


    “跟我走吧,你那死鬼老爸還在世的,他一直想見你。”


    貝安然淡淡搖頭笑笑,“要爸爸有什麽用——早不需要了。我不想見他。”


    青姨擔心她,“這麽晚了,跟我走吧。”


    “不用,別管我,我想自己走走。”貝安然低著頭快步穿過街道,甩掉她,也想甩掉所有包袱。


    從樓上下來,沈媽跟在沈煉野身後,看著他臉都被抓破了,掏了掏包拿出手帕,“擦擦。”。


    沈煉野沒聽見一樣往前走,看著他一臉的頹廢,沈媽放下手帕,“別告訴我,你真的跟那個女人有感情了。”


    停下腳步,沈煉野回頭看她,眼神裏帶著懾人的冰冷。


    沈媽皺眉頭,“你這是什麽眼神?”


    沈煉野冷冷轉頭繼續往前走。


    沈媽看著他,“你去哪裏?飛機快到時間了。”


    沈煉野忽然回頭,“你願意每天看到我嗎?想監視我就算了,放心吧,我跟她沒戲了。”


    “你這是什麽話?她跟你在一起根本就是別有用心,你難道想重蹈你爸的覆轍?”


    沈煉野不吭聲往路邊走,沈媽跟著他,“既然沒戲了就跟我走,以後這些人跟你再沒有關係,你想找什麽樣的女人不可以,何必跟那樣不堪的人在一起!”


    沈煉野聽著聽著忽然發怒,回手將手臂上的外套狠狠摔在地上,沈媽被他臉上的怒氣嚇了一跳,往後退了下,難以置信,“你為了那女人跟我發火?”


    “我欠你的用這些還夠不夠!”沈煉野情緒很激動,肩頭劇烈顫抖,看著母親,咬牙,“我現在除了這條命什麽都不剩下!你要不要開車從我身上碾過去?我爸欠你,我欠你,我的命你拿去要不要!”


    站在路邊看著他,他眼底的仇恨和痛斥讓人不敢直視,沈媽慢慢的垂下眼睛,“原來你在還債……”


    沈煉野原地走了幾步,臉上表情很是複雜,他仰仰頭控製了下情緒,“你要是覺得我這條命沒什麽用處就算了,下輩子,下輩子我再還你。這輩子以後就各走各的,我不出現你也省得心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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