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這間安靜小巧咖啡館裏,能一眼就望見月台上依依惜別情侶,有一對情侶大約是老少配,男高大沉默,女嬌小活潑,兩人穿著情侶風衣,正高興說著什麽。


    這是郊野一個小火車站,殖民期建築,有點英式紳士感。


    當年,雲中天第一次見到言戰,就是這個小火車站裏。他攪動了兩下杯中咖啡,這間咖啡館是他早年遠渡重洋之前盤下來,算作是個小紀念品。他秘書陳勉坐不遠處,陳勉盯著雲中天一舉一動,這些天,雲總生意倒是沒耽擱,趁著言家現人心紊亂,倒是順水推舟了做了幾筆生意,也收買了不少搖擺不定牆頭草,以備今後耳目之需。陳勉不知道這個小小咖啡館裏究竟有什麽玄機,雲中天每隔一段時間都會到二樓靠窗位置上坐上一段時間,仿佛是坐一會兒就能使心情好上幾分。


    看了一眼手機上顯示時間,陳勉又從二樓上下來,到一樓廚房裏親自挑了些西點,躬身端了上來,雲中天瞧了他一眼,說:“叫那些保鏢們呆車裏,別到處盤查,這裏,安全得很。”


    陳勉點頭,笑道:“雲總,基本防禦還是要做好。您吃點東西吧,大夫人放下話來,要是我沒照顧好您一日三餐,可要拿我開刀啊。”


    “可欣也就是嘴,我喝兩口咖啡,享享這難得清閑,別拿她話來擾了我興致。你要是坐不住,可以去附近走一走。”雲中天抿唇道。


    陳勉沒再說話,近這氣溫忽然降下來,他不得不小心著雲中天身子骨,趕巧了,如今這獵鯨之後,言戰是宅了個無影無蹤。要是往年,言戰會牽個頭,叫上一票人去靈覺山溫泉裏泡幾日禦禦寒。


    半步作品


    雲中天已經到了知天命年紀,他這些年國外日子順風順水,回到國內也照樣是順風順水,不提言忱,不提言戰,他從小到大,作為大家族唯一繼承人,也從來是事事順遂。可自從遇上他們兄妹倆,他順遂時候也感覺不到暢。


    微微眯起眼睛,他又看了一眼那對老少配情侶,下一班火車恐怕還要等很久,兩個人像是有說不完話,你一言我一語,讓雲中天心裏掠過絲絲羨慕。他和言戰酒桌上也是這樣,你一言我一語,句句針對,又句句不針對,雲中天喜歡和言戰說話,但他們很少提及私事,說得大多都是商界慣詞。


    驀然地,他看向月台,又想起了頭一次見到言戰情景。


    那是冬天,言戰還沒有認祖歸宗前夕。


    雪落滿了整個小火車站,雲中天聽陳勉說他那個迷上賭博老實弟弟雲嘯塵要去火車站和一個賭友見麵,作為兄長,他實不想看到雲嘯塵再怎麽賭下去,輸錢倒是沒什麽,被那些歡場女子當成冤大頭那就是活笑話了,於是便趁著工作間隙專程來這小火車站瞧一瞧。


    本以為是什麽賭博團夥呢,到了地方一瞧,不過就是個氣度都不一般小丫頭,遠遠看見雲嘯塵和那小丫頭有說有笑,雲中天當時還真以為,這個小丫頭將來可能會變成自己弟媳也說不定,畢竟雲嘯塵難得喜歡上一個人。


    起初,言戰是戴著帽子和圍巾,看不清樣貌,後來兩人走了一段,言戰脫掉了帽子和圍巾,噓了一口,道


    ……美,雲中天當時隻覺得自己內心一片靜土,忽然裂開了千萬道縫隙,有嫩綠芽蕊從那幹涸了千年萬年夾縫裏直直生出來,刹那間,這些芽蕊就長得亭亭玉立、鬱鬱蔥蔥、生機勃勃,再然後,芽蕊抽節出葉子,長出了花苞,開出了……永不凋謝花朵。


    那天陽光濃烈,晃得雲中天眼中酸澀,竟簌簌流下眼淚。他坐車內,而站不遠處言戰就成了一個他視線裏移動光圈,吸引住他所有注意力。


    當人看到美好事物,也許都會是那樣反應,但是對當時已經不那麽年輕雲中天來說,那種感覺破土而出衝擊力是一般人幾倍,當場把他擊垮原地,動彈不得,聲張不得。


    他平生第一次做了偷窺者,叫司機一直跟兩人身後。而言戰當時已經靠著她網站小有所成,她豪氣萬千請雲嘯塵去吃火鍋,席間兩人聊得都是賭桌上事情,言戰還會說一兩句粗俗大話,惹得性子內斂雲嘯塵也跟著哈哈大笑,她不像個女人,像個春風得意驕縱少年,眉宇間並沒有雌雄之分,那雙眸子裏開滿了青春,開滿了雲中天那個年紀再也羨慕不來青春。


    他們倆當時吃飯地方就是現這家咖啡館對麵小火鍋店,雲中天看向對麵門庭稀落火鍋店,頹唐招牌有些無力,裏頭也沒幾個客人。他抿了一口咖啡,麵上愈發陰鬱。


    當時言戰和雲嘯塵是單純“兄弟義氣”,雲中天本想趁著這股兄弟義氣去靠近言戰,但是很,言戰血統被證明,她成了言忱三妹,一個了不起身份。


    同時,也是一個將他和言戰劃清界限身份。


    雲中天太了解言忱,他護著言戰心情,就像是他護著雲嘯塵心情。


    言戰出現之後,雲中天無時無刻不想著怎麽把言家鏟平,怎麽讓言忱跌個粉身碎骨!如今言忱是猝死了,但是言家,就像一根隨時會從他臥室天花板上掉下來一個鐵錐子,總有一天,鐵錐子會掉下來,鑿穿他腦袋。


    雲中天時而為言戰優秀而驚歎,心裏念著,瞧啊,這就是讓我魂牽夢引女人,她是那麽無可比擬;時而為言戰狡詐而心悸,心裏想著,不成,這女人已經長出了三頭六臂,再不把她收回自己五指山,早晚,她上了九霄雲外,就再也抓不住了。


    早年時,兩人從未相見。直到言戰正式被定義成了言忱三妹,兩人才商界時而碰麵閑話,言戰做生意套路不是言忱教出來,她有自己處事風格和節奏,那雙眸子裏總是透著坦然和真誠,隻有萬分棘手時候,才會透出一點狠戾和陰翳。雲中天關注著言戰商場上一舉一動,看著她一步步被言忱引向財富和權利金字塔,她一躍就上了塔頂,還上麵打打秋千,練練太極拳,看上去,從來沒被名利衝昏頭腦。


    外界盛傳言忱和言戰不倫關係時候,雲中天隻看到言戰平衡和細分言家內部各種勢力,企圖這其中找出一個別人看不見天平,她天平兩個盤子裏放上相等砝碼,用以實現接近於等量平等,然後,她就做到了,過程並不輕鬆,但她確實是笑著完成了。


    言忱和言戰關係已經被上流社會名媛們默認為情侶時候,雲中天隻看到言戰開拓言氏從未嚐試過一些領域,同時,也言齊掣肘之下,不甚順利完成了一場悄無聲息蛻變,她成了除了言忱之外,唯一一個和言齊平起平坐人。


    言忱和言戰關係,就像是一個煙幕彈,雲中天這個煙幕彈裏,隻看到一個不負兄長悉心教導幺妹。至於那些繪聲繪色流言蜚語,都隻是虛幻不過笑談。


    雲中天又喝了一口咖啡,月台上那對老少配情侶已經不見了,應該是到附近吃飯了。


    他閉了一會兒眼睛,又忽然想起來,有一個秘密,應該是隻屬於言戰和他兩個人之間。


    這個秘密有些荒唐,對於一個男人而言,是一個奇恥大辱。但,雲中天總會想起那個片段,尤其是他馳騁於溫香軟玉肉窟裏,酣暢淋漓那個瞬間,總會想起這個片段。


    雲中天猜想,言戰青春是一分一秒都沒有浪費,她肆意妄為時候,憑借,不是言忱賜予,而是她自己踏踏實實努力,因此,才能那樣大膽和狂妄。那時年少言戰,像是個真正為青春活過女孩,好動,嗜戰,爭輸贏,論是非,那脾氣到現還能言戰身上瞧見,隻是藏得深了,很難外人麵前透出來,尤其,是他雲中天麵前。


    初入言氏沒多久言戰,對於雲中天,多是戒備和提防,雲中天也鮮少去主動和言戰說話,因為兩人對話,代表不是兩個人,而是兩個本就對立家族。但是那天也不知怎麽了,雲中天就想逗一逗有些喝高了來會所裏按摩言戰。


    兩人開始搖色子拚酒,大白天會所裏拚酒很少見,很就引來了圍觀,當時言戰還不出名,別人大多都驚訝雲中天竟然會和人玩色子?一直玩,言戰一直贏,雲中天幾杯酒下肚也有些發熱,不過見言戰搖得開心,就繼續陪著她玩。


    會所主管為了減少圍觀,隻好把兩位請到了包房內。雲中天知道當時言戰初入職場,一邊如魚得水,一邊肯定是枯燥無味,加上言忱處處管製,她定然不自。


    雲中天建議道。


    言戰立刻點了一根煙,她吸煙樣子並不嫻熟,甚至被連嗆了三口。


    言戰興味盎然捏著手腕,


    這種侮辱性打賭,雲中天從來沒玩過,不過,隻要一想到自己贏了,可以……當時感覺很奇異,躍躍欲試之下,雲中天和言戰玩了三局兩勝,第一次是平局,第二次也是平局,第三次才分出勝負,言戰贏了。


    雲中天皺皺眉,他不認為這個賭局有效,這有點太……但是言戰接下來動作,讓他徹底驚呆了,隻見她站沙發上,彎下腰拽住他領帶,向她腳下拖去,像是訓狗一樣,


    雲中天又被她用力一拽,兩個膝蓋磕地板上,雲中天也喝了不少,隻好說


    說著言戰就拉開了她米色長褲拉鏈,雲中天又說


    雲中天張張嘴巴,言戰已經順著拉鏈縫隙,把內褲撥開,他一時忘了說什麽,也就下一秒……


    溫熱尿|液徐徐準確灑他臉上時,他隻看到了言戰皺著眉頭,仰著脖子,一派舒暢神情,


    言戰閉著眼睛,邊尿尿邊讚歎,末了還扯了一張餐巾紙,擦了兩下自己前麵,看了一眼被淋了一臉,一身尿|液雲中天,她吹了個口哨,緩慢鼓掌道


    雲中天剛想開口說話,言戰就走到門口,一個一個打酒嗝——又回頭指著雲中天說


    ——言猶耳,說這話言戰卻稱病不再出現,雲中天拭了兩下唇角,且不論她玩什麽把戲,但每每想到這奇恥大辱一次,雲中天這心裏總會蒙上一層蠢蠢欲動暗紗,隨著商場驚濤駭浪,一次又一次被掀開——侍者又端上來一杯咖啡,雲中天攪動了兩下,再次看向月台,那對老少配情侶又站了月台上,隱隱火車聲傳過來,這對情侶大概要踏上旅程了,隻要再等幾分鍾話……


    作者有話要說:青蔥戰有多*,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啊喂,瞧一瞧,看一看嘞。


    以下是半步猜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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