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依然這樣冷峻站我麵前,就恰似你初次見我時,一字一句對我說,言戰,我是你大哥,言忱。那時我還貧民窟巷子裏乘著我顛沛流離、摸爬滾打命運向前飛行,是你拽住我逆風翅膀說,言戰,跟大哥回家吧。


    你依然用如此和藹而又飽含著親情眼神凝視著我,就好像你我每次犯錯之時,一邊指責一邊讚美,薄唇微抿著說出那些小心翼翼忠告。那時我你開辟商場裏乘著我飛上枝頭、雞犬升天人生,夜以繼日為你口中我們言氏廝殺搏鬥,是你拽住我迎風翱翔翅膀說,言戰,我是你大哥,跟大哥回家去吧,不用這麽累。


    你依然……言戰死死握住那把沒有溫度手槍,她心都被扔進了一道不斷奔湧急躥烈焰之中,以至於心被熱火烤焦了,身體卻不停發冷,她咬住發白嘴唇,就這麽看著站眼前“言忱”。


    她發不出聲音來……


    言賦不敢動,他已經從周圍亂哄哄議論中明白了發生了什麽事情,縱使這墳墓裏人全都沒說幾句就閉嘴了,縱使這墳墓真陷入一片死寂。他也無法讓自己鎮定下來,他目光直視著正被千刀萬剮言戰。


    從前那個寵溺他嗬護他言戰去哪兒了?全都被他死去父親一手毀掉了。


    言戰這一刻消失了,消失令言賦心痛如死。


    言齊和三叔公他身後說:“熙和,你看見沒有,就是她一直霸占著你父親財產,霸占著她言氏地位,現事情敗露了,她這是要殺死你!”


    言賦冷笑,恨不得當場送了這一老一小命,他開口道:“到底誰是言董,你們好能明白。如果再這麽製造謠言,我就讓你們以後就留這裏陪雲磐。”


    小言董開口了,言齊和三叔公就隻好閉口不言,不過目前這形勢,就算他們不說話,言戰也是死無葬身之地,她拿著手槍對著言賦,哼嗯,不是惱羞成怒要殺人是什麽?


    言賦鮮少流露出這種上位者殺伐之氣,這會子硬是被擠了出來,他這番話說完,言戰手動了一下,終於瞄準了似意欲扣動扳機,顧雙城連忙攔槍口前,哽咽說:“言戰,看著我。”


    “雙城……”言賦心跳慢了一拍,就剛才那一秒,他以為言戰就要一槍打死他了,他後退了一步,沒想到言戰再次看向他,扭轉了槍口還是要打死他,顧雙城立刻握住槍口,以手心按住槍口,說:“言戰,看著我。”


    言戰看向眼前人……她心髒漸漸從麻木炙酷煉獄裏爬了出來,她張張嘴,不確定看著眼前還隻有十歲“小雙城”,她本來滿是血紅眸子慢慢蓄滿溫熱淚水,那臉龐神色悲然一變,言戰就如同是從一個猙獰盛怒無情厲鬼又重變回了一個有血有肉有著正常情緒凡人。


    “雙城……”言戰緩緩鬆開了槍,她怎麽可能會把槍對準了自己心愛雙城呢?她永遠不會這麽做,這是她心愛雙城啊。還沒有鬆開,她就聽見“言忱”也喊了一聲雙城,她立刻握緊手槍,一把抱住顧雙城,並把她推到她身後,警覺將顧雙城護她身後,她一隻手握著槍,對準著“言忱”,一隻手握著顧雙城手,用自己一切來捍衛她。


    顧雙城屏住呼吸,這周圍其他人都別世界裏,隻有她和言戰始終一個世界裏,她痛苦呼吸帶動著她痛苦呼吸,她尖利守護也帶動著她尖利守護……


    “姑姑……”顧雙城此時驟然淚如泉湧,言戰立刻說:“雙城不要哭,姑姑會保護你。我一定不會讓言忱傷害你。”


    這句話……顧雙城等了多少年了啊。如今雲山霧罩全都消泯殆,從前少管所裏受苦是她,此刻這墳墓裏受苦是言戰。顧雙城想抱住如臨大敵言戰,想從她手中奪下手槍來,但言戰就是不鬆手,她瞄準著“言忱”,一絲不苟瞄準著,顧雙城隻好掐住扳機一側,對站那頭已經滿眼淚水言賦說:“你離開這裏,她現腦筋不清楚,你別再刺激她了。求求你,離開這兒。”


    姑姑,為什麽煎熬萬倍仇恨之火中,你第一反應仍舊是拿槍對準我,然後再……把顧雙城牢牢實實護你身後?為什麽即便你已經失去了所有理智與情感,你還是這麽自然而然保護著顧雙城呢?離開這兒?我能去哪兒?帶著這張和父親一模一樣臉,我要去哪兒?你身旁已經沒有了我位置,也再也不會有了……言賦覺得自己失去了一切,他痛苦轉過身去,大步跑出了這座將要屠殺他墳墓!


    連如白心思細,他連忙揪出言戰派親信們,說:“還看什麽?把保鏢全都叫上,這孩子是想不開了,要出事,派人跟上,要是他不肯回言宅,就帶他去酒店,這麽冷天,又是山路,言董不能出事!”


    一群人跟了出去,言齊派這邊也不能坐視不管,言戰瘋了,言賦不能出事,否則這接下來怎麽好鏟除言戰呢?這麽多言家老古董都這裏,他們不意言戰是真瘋還是假瘋,但言賦是言家唯一一根獨苗,要是言齊派這邊怠慢了,那今後很難爭取到多票數啊。三叔公立刻吩咐言成棟道:“你跟上,不能讓小言董出事!”


    “是。”言成棟立刻追了出去,不過他沒想那麽多,如今言戰瘋了,言賦這種廢物就算追回來也是注定今後一無所有。


    ——“注意,c組人發來信號,小鷹已經離群了!d組,d組,準備好了,十字路口已經布置好了嗎?”暗房內前一刻還是屏息不語……言賦剛才確實已經出了墳墓,但和言齊雪地裏廝打了一會兒之後又進去了,言賦出了言戰保護圈,又回到了言戰保護圈,墳墓內情況不明,本以為今天計劃難以成功,沒成想有一個後續驚喜,這下子,這出戲能掀起□了。


    “d組已經準備好兩處十字路口,下山後必經。小鷹現狀況如何?”


    “c組消息說,小鷹已經折翼,情緒已經失控。看來言忱這份遺囑是自備了炸彈,現一引爆,言戰是咽不下去這口氣,不過這墳墓裏一定是出了大事。”很,c組就繼續簡單明了把墳墓裏情況一一稟明,控製台這邊人樂歪了,笑道:“言家這是氣數已啊。雲老夫人這出戲,可是比我們這出戲精彩多了,我們不能讓一個老太婆壓過去。”


    “怕什麽?我們是戲中戲。沒人能想到。”c組停止發布信號,他們回到了墳墓裏。


    墳墓裏依舊安安靜靜。大家都忘了時辰已經過了,差不多活人該從這座皇帝級別陵寢裏走出去了,祭師提醒也被雲家人忘一邊,所有雲家人都不敢相信言戰居然是雲老爺子外頭女兒,還被言家養了這麽多年?確切來說,是養了言家這麽多年。言戰雖處處與雲中天為敵,但其為人做派,還是深得雲家上下賞識,她這個年紀能有這樣氣魄作為當屬不易,先前幾個哭喪老媽子不哭了,她們心裏肯定著——這樣出色女兒,怎麽可能是承自言氏家族那幫酒囊飯袋血統,當然是該承襲於他們雲氏家族血統才對!


    雲中天悶聲不語望著被顧雙城禁錮懷裏言戰,他目睹這一切之後,似乎是神魂飛入天外,喪失了任何語言能力。


    其他眾人呢,都是望著言戰接下來反應。


    顧雙城背過眾人,將言戰窩懷裏,如同把她窩自己心上,輕聲細語哄著她,言戰漸漸哽咽起來,發出了幹澀低沉悲吟聲。聽得眾人臉上是青一陣白一陣,言戰何時公眾場合如此毫無形象悲傷過,她從來都是微笑著出現大眾視野裏,以至於有些人驚奇想,原來言戰也會哭啊。


    陳祁東和沈嘉盛站顧雙城背後,還有幾個言戰貼身保鏢也站穩了,阻擋了所有人視線,即便如此,無法阻擋聲音還是讓他們不好受。


    連如白墳墓裏收不到外頭消息,不敢肯定言賦那邊有沒有出事,他心裏惴惴寫臉上,沈嘉盛打了個手勢,讓他先出去顧著小言董那一邊。


    這時候,原本用右手捂住淚眼言戰緩慢鬆開手,用力掙開了顧雙城!


    “……”顧雙城心下大駭,她喊了聲,“姑姑。”


    “……”言戰皺皺眉頭,陳祁東和沈嘉盛立刻跑到這邊來,問道:“言總,你有什麽吩咐?”


    “別和我說話,雙城。”言戰心髒上下鼓噪,她忍下劇痛,放下這一刻劈開骨髓哀傷,她看向陳祁東和沈嘉盛,啞著嗓子說:“我現不正常。我需要你們來告訴我,是,今天發生了一件有史以來糟糕事情,受益者是宣泄了仇恨雲家老夫人,受害者是言戰。”


    沈嘉盛立刻嗅到了言戰邏輯,“是。你經常說,沒有糟,隻有糟。”


    “受害者言戰像一個被扒了皮可憐豬崽一樣被她十歲侄女抱懷裏,誰看到這一幕會覺得大人心。我們要抓住一些人想法,我可以抓住一些人想法,管這些想法裏包括摧毀我?摧毀我們?摧毀……言家……”言戰吸了一口氣,她喋喋不休說著讓人咋舌話,就像是她冰山般凝固理智活活壓製住了她火山般噴發情感,她又變成了那個辦公室裏執掌一切言戰,她用力壓製著,她用力分辨和剖析著,她心感覺到了什麽——很危險又絕對呼之欲出什麽!


    沈嘉盛順著她話一路說下去,很就被言戰帶出了眼前這個迷局,他感受到今天對他們那部分言氏來說,敵人不僅有場言齊派、雲中天……還有一個言戰反複強調,但是從未動手,隻暗處悄悄伺機……那個人和他背後一切死灰複燃勢力。


    “受害者言戰像個傻瓜一樣用她白癡思維邏輯捕捉一些什麽,她感覺自己像是被捕入籠中獵物。她從來沒做過獵物,也不可能被捕獲。長久仇恨如果一開始就隱忍不發,那麽聰明複仇者會做一些什麽呢?得了吧,多少人希望我消失商場上。”言戰認真而審視眼神看向雲中天那邊眾人,“但是擺明麵上仇人就像是雲老夫人一樣,她刺痛了我心,令我失去寶貴理智。不,我是言戰,這一生我都不能失去理智,但我現已經失去理智?誰希望看到我失去理智?如果我失去理智,別人又會得到些什麽?”


    “對啊,他想得到些什麽?等到我失去理智時候?情緒魔障,那些悲傷我要這一刻跨過它們,我確信即將要發生什麽加不妙事情。因為我失去了理智,失去了基本判斷……等等,今天一定有一個好機會,有人瞅準了這個好機會,千載難逢,也許這輩子就這一次機會。因為我失去了理智,我失去了理智……”言戰捂住耳朵,捂住頭,眾人已經被言戰那一眼驚悚審視給嚇怕了,這言戰是徹底瘋了,剛才還痛心疾首、嚎啕大哭,現怎麽跟作報告一樣啪啦啪啦不停說著瘋言狂語?


    “言戰,看著我。”顧雙城再次抱住言戰,言戰停下敘述,沈嘉盛剛明白言戰想法,言戰就捏著顧雙城臉,問:“小賦呢?”她環顧四周,就像根本不知道剛才是她自己拿著槍瞄準了那個被嚇得汪汪直哭男孩。“小賦呢?”


    “……”顧雙城還沒解釋,沈嘉盛就和言戰同時開口道:“他目標是言賦。”


    “從一開始。”言戰說。


    “到現。”沈嘉盛說。


    顧雙城看向沈嘉盛,沈嘉盛看向言戰,言戰嘴唇張開,命令道:“嘉盛、祁東,一起去找小賦。我全身都麻了,我過不去,留幾個保鏢給我就好了。!!”


    顧雙城立刻明白了!沈嘉盛、陳祁東立刻奔命似跑出這座墳墓,留下言齊和三叔公不知所雲望著言戰。


    “姑姑……”顧雙城抱住言戰,她耳邊沉聲道:“我去找小賦,你放心,他一定不會有事。”


    言戰輕抬淚眼,千頭萬緒皺她眉頭裏,她哽了一聲沒有說話。


    “我保證。”顧雙城低下頭來,吻了一下言戰額頭,這一吻,是驚呆了一旁觀察眾人。管他們從來沒正眼看過顧雙城,此刻也不得不正眼去看她?這姑侄倆,現已經稱不上是親姑侄倆能相知相惜到夫妻地步還真是讓人倍感疑惑。


    顧雙城離開了這座墳墓。


    原本被言戰指派回公司程源和小賈回到了墳墓內,程源和言戰對視三秒後,湊過去言戰耳邊說:“如果您現沒有心情聽那些,我就直接掌舵。按照我們之前安排好那樣,有條不紊進行。您隻需要坐下來休息即可。”


    言戰麵無表情坐下來,沒有吭聲。小賈低□子,小心翼翼伸手過去把言戰手裏攥著那份遺囑一點一點拽了過去,然後麵無表情封裝進塑料袋內,期間他瞥了一眼言齊,繼而不屑把這份奪命遺囑夾到了文件夾裏,一副你抖出來這份遺囑根本就是找死表情。


    言齊心裏一咯噔,一個要失勢“小太監”敢用這樣眼神看著他?他身旁助理開口道:“賈秘書,是言氏養活了你,你現胳膊肘往外拐,簡直就是言氏叛徒!其心可誅。”


    “我正你一下,是言戰言總養活了我。你說得言氏是哪個言氏,我不熟。”小賈早就等著這一天,他盯著這幫臭蟲一般言齊孽黨,早就該用殺蟲劑噴死你們這幫沒有腦子蟲類,本來言總是要年後收拾你們,你們這是自己找死,活路不走,非要走死路!我呸!……他說完話就默不作聲開始看那份遺囑,把言齊派殺人眼神當做是空氣,饒是三叔公這樣自詡是氣量大長輩,也隱約憤怒開口道:“言戰,這就是你人,目無尊長,言氏就是被你人攪得沒有了尊卑!”


    “連你身旁秘書都說什麽你說得言氏是哪個言氏,我看,你是早就計劃好要和我們分家了!言戰,你本就不是言家人,你沒有資格和我們分家。”言齊添了一句,那些言氏老古董們自然紛紛附和,都忘了先提出要分家是言齊和三叔公。一句話、兩句話、三句話、四句話砸下來,言戰就這麽聽著,雲中天也聽著,這些長居內院長輩們是一句話就徹底抹殺了言戰這些年為言氏立下汗馬功勞,真真是牆倒眾人推,可是,這牆哪裏倒了?難道這些人不怕一頭撞牆上,腦門開一朵血花嗎?作為局外人雲中天仍舊說不出話來,心情極端複雜他幹脆不看言戰了。雲老夫人依舊看熱鬧盯著一群言家人損言戰,這出戲她能料想到,畢竟言戰作為女流之輩躋身成了言氏家族一枝獨秀,這對於大部分小氣言家男人來說,是一種日積月累折磨,一個大男人,誰願意被這樣一個小妖精騎頭上這麽多年?再愚蠢老男人也不允許一個聰明年輕女人處處擠兌出他們愚蠢,這就是時代賦予了這些中國式男人特質,他們不可能心悅誠服正視言戰成功,一旦有機會,他們會為了“自尊”而奮力拖言戰下水,就好像言戰把雪花般鈔票灑他們腰包裏是對他們侮辱一般,嘖嘖,,男人嫉妒起來是絲毫不遜於女人,瞧瞧這些無能言家男人神色吧。她吃著茶點,喝著熱茶,自有女傭給她鬆鬆筋骨,她呀,就要看著言戰怎麽被這幫蠢貨傷口上撒鹽,她要親眼看著她被活活醃死。


    一句話撂下去,沒有回聲。


    兩句話撂下去,也沒有回聲。


    三句話撂下去,還是沒有回聲。


    言戰坐那兒,已經喝了兩口水,小賈給言戰點上了雪茄,言戰夾食指和中指之間,一口一口緩慢吸吮吞吐著,看言家骨灰級老古董眼裏,那就是一副傲慢自大卑劣模樣。


    不成體統。


    不成體統啊。


    太不成體統了啊。


    言戰側過頭,程源耳邊說:“我身體發麻,腦袋也不大清楚。你掌舵,按照預先計劃來。”程源彎起嘴角,這麽多年來,就等著言戰今天下令了,而言戰也確實挑了一個一擊即中時間下命令。


    眾人皆看見言戰是手指顫抖彈下煙灰,麵無異色也一聲不吭她像是無力反駁言家長輩們所說話。各人自掃門前雪,休管言家瓦上霜。看熱鬧社會名流們爭相和雲中天道別,他們不想再看下去,言戰若仍舊能保住其地位,那麽今後聚會上,他們仍舊能看到她;言戰若無法保住其地位,被一紙遺囑弄得沒有了一分錢身家,那麽今後聚會上,他們就不能再看到她。無論喜歡還是憎惡,沒人想還沒有確定言戰身家之前,貿然議論中表明對她態度,這是上流社會不明智作法。因此,還是早一刻離開這個一團亂麻墳墓,各回各家去吧,今天主要行程是來參加雲磐葬禮,不是來看有人一腳把言戰踢進十八層地獄!或者有人被言戰一腳踢進是十八層地獄?!


    一個又一個三叔公看來是極權人物顯貴們離開了,他真有些著急了,這些人走了,誰來鑒證言戰狼子野心?誰來給輿論製造一個真實說辭?誰來給本城商圈名流一個確鑿證明?重要是,誰來看言戰一朝敗落?


    多少人靠言戰吃飯,多少人靠言齊吃飯,此時看得異常清楚,雲中天抑製不住想,但凡離開,恐怕都抱著不想和言戰結下梁子態度,即便是中立態度,也多是傾向於言戰,否則,他們大可以像這些留下來人一樣,言齊和三叔公口誅筆伐時候,煽風點火,以讓言戰那一方加潰不成軍。


    雲中天秘書陳勉端了一杯熱茶過來,小聲雲中天耳邊說:“程源人這裏,他團隊操作,我看也就這兩個小時,言齊手下言氏水泥和言氏機械,恐怕會全部被言戰收入囊中。從我們這邊得到消息來看,來勢洶洶,這回言戰不是做做樣子。”


    羅可欣忙著照看被掐得脖子發紅小佑,麗莎忙著安撫已經呆愣狀雲嘯塵,羅可欣無意間看向雲中天,隻見雲中天眸底發亮,猛地看了言戰一眼,她心裏妒恨再次被刺出血來,難道雲中天還不明白嗎?言戰是他妹妹。


    雲中天看了一眼言戰後,就對陳勉說:“螳螂捕蟬黃雀後,言戰動作她,我們動作我們,那兩個老股東手上股份,點收上來才是正緊。”


    陳勉點頭。


    雲中天這邊剛得到消息,言齊手機就被人喚醒,他現一心要當著大家麵揭開言戰險惡用心,就掛了手機,掛了又響,掛了又響,真是煩人,他索性關機了,一心認為這麽關鍵時候,這些手下就是不能給他省心,讓他專心處理眼前緊要事情!


    “這份遺囑,小賈秘書已經看好了嗎?”言齊關機後問道。


    三叔公兩個兒子收到消息後立即告訴了三叔公,三叔公聽完就低聲說:“論陰險,你們誰比得過言戰?別坐這兒鬥嘴了,你們能管事先回公司去,不能讓言戰坐這裏啃我們血肉。”


    三叔公口中血肉指就是言氏水泥和言氏機械,言氏水泥旗下大陽和百勝,言氏機械旗下三家大型國際化重機械廠,這都是言齊手下頂頂來錢公司,是三叔公兩個親兒子今後安身立命根本,言戰這想要一鍋端架勢,可不就是斷了他們今後財路,毀滅了他們今後光明人生嗎?三叔公是好不容易把他兩個扶不上牆兒子拽進了金礦裏,這還沒挖到什麽呢!隻要言齊這次能打贏這場仗,那他們一家今後也就是言氏裏占主導地位了,二叔公已經沒命了,四叔公再這樣病下去也是一命嗚呼了,如花似錦美麗前程就眼前啊,他不能一把年紀還要再看言戰這樣奪了他命根子。


    三叔公兩個兒子離場了。


    “言戰。叔叔伯伯都這裏,你還是別用這樣態度來糊弄他們了,說吧,你是自己走,還是要我們拿出家法來送你走?”這會兒三叔公說得氣定神閑,他們這頭人多,反觀那頭,除了程源小賈,就隻剩下幾個保鏢。


    雲中天看著腕表上轉動時針和分針,陳勉再次回來時候將會給他帶來兩個消息,一是言戰是否真已經吞噬了言氏水泥和言氏機械?一是雲氏能不能趁著言戰清洗言氏內部時候趁火打劫給言戰做個截肢!


    可惜,時間過得極其緩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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