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這日話說薑皎讓人青天白日的算計了,黛玉從謝家回府,先匆匆往賈母處請安。


    賈母今日精神好的很,拉著她問了半日,歎道,“定城侯府與咱們家也是相交多年了,他們家老夫人可好。”


    黛玉道,“今日倒是不曾見,聽說老夫人身子略有些不適。”


    賈母點點頭,說了些從前兩家交好的話,許久方放她出來。黛玉又去向邢夫人請了安,才奔去她舅舅的書房。


    賈赦早等著了,今番也顧不得什麽姑娘不姑娘的,橫豎白安郎當她爹都夠年齡了,乃讓他旁聽,黛玉從頭至尾細說了一回。


    賈赦素來推崇能者多勞,黛玉說完了他自己補上使人尋頂缸一事,便看著白安郎。


    白安郎略一思忖,道:“他們原以為薑大姑娘會立時鬧出來,不料林姑娘鎮住了場子,他們便不知所措了。林姑娘打發紫鵑回府一事本是尤其惹眼的。事發突然,謝家姑娘不曾阻攔,可見她隻得了吩咐拉薑大姑娘去撲蝶,並不知道整條計謀。此計看著周密卻毫無變通,天真狹隘,必為後院女子所謀。定計之人隻立意於‘女子名節’這一條,以此威逼薑大人,足見其不知薑文為人,且自視甚高。不敢將整條計策告訴謝姑娘,可見信不過旁人。這等人多活在風聲鶴唳中,如後宮這般的。故此,謀劃者必為七皇子之母淑妃娘娘蔣氏無疑。”


    賈赦問:“會不會是旁人拿條拙計來哄她?吳貴妃皇後雲雲?”


    “不會。若非林姑娘鎮定,事情鬧出來薑姑娘隻怕真的要嫁與七皇子的。依著薑大人的為人,眼下多半會使計絕了七皇子的太子之位。然日久天長的,保不齊他雖萬般看不上七皇子,卻喜歡外孫子呢?況聖人穩住朝堂之後,平原侯府如今唯有空爵了,七皇子尚不值得旁人冒得罪薑文之險去算計他。薑文曾是聖人的密探首領,諸事未必瞞得住他。”


    賈赦笑道:“薑文那廝如今不是密探了麽?”


    白安郎道:“他又不曾有三頭六臂,入閣後自然無力兼顧那個。”


    賈赦點點頭:“此事後續你看會如何?”


    白安郎笑道:“事涉皇子,聖人必使人去查,當是不難查出真相的。七皇子與平原侯露了野心,又顯出謀略不足來,從此大位無緣了;然恰因其無能,七皇子又年幼,亦不會大損。淑妃娘娘,依著聖人的性子,隻怕命不久矣。薑家好辦,安撫個爵位便是了,橫豎他們家封爵也是早晚的事。範四姑娘之父雖為正三品,卻無甚權勢。此女身份略欠,品性上更是莫提。假若聖人為替薑大姑娘圓了此事以慰薑大人,許是能與她一個庶妃;置之不理亦可。 若是範姑娘自己所為,範大人恐遭遷怒;範大人若也參合了,隻怕從此沒什麽好日子過。皇子不是好算計的。”


    黛玉道:“那七皇子可會遷怒範姑娘?”


    賈赦笑道:“這本是她自己求來的,咱們可沒逼她替皎兒頂缸。”


    黛玉蹙眉道:“她不怕露陷麽?”


    賈赦笑道:“想來她以為讓七皇子開窗撞見的那女孩兒不敢聲張、隻當吃了個啞巴虧,並不知那是皇子。她先抖出來,縱然事後旁人知道了,再想拿這個來說話,所謂先聲奪人,隻怕沒人信了。哪裏知道此事本為蔣謝兩家的算計。縱後來受人遷怒,難道不是她自作自受?”


    黛玉歎道:“帝王家中多汙垢,一個好好的女孩兒家竟這般算計著想進去。”


    白安郎望著賈赦笑道:“我如今才知道國公爺何以這般疼林姑娘了,果然是你養出來的。”


    賈赦得意道:“我家玉兒通透吧!”


    眾人一笑,屋中倒是輕鬆了些。


    過了一會子,白安郎歎道:“這等莽撞之計也做了,由此可知,平原定城兩府已是急了,且沒什麽有腦子的子弟。”


    黛玉忽然問:“卻不知薑大叔父會將皎兒如何?”


    賈赦奇道:“那是他閨女,自然是好生安慰,告訴她、爹必修理那兩家替你報仇了,還能如何?”


    黛玉搖頭道:“舅舅,他不是你。”


    白安郎笑道:“林姑娘不必擔心,薑大人沒那麽迂腐。”


    黛玉歎道:“但願如此。”


    賈赦終究是後世人,又是個男的,一直不曾重視古代女子所謂的名節,頗有幾分莫名。


    另一頭薑文下衙才回來,見家中有些異樣,往裏頭來尋他太太。


    薑文太太正坐在椅子上想事兒,不曾察覺他進來了、亦不曾聽見外頭有人喊“老爺回來了”。


    薑文隻覺得不對,忙問可出了事。


    薑文太太抬頭見他反倒嚇了一跳。立時垂下淚來,怨道:“你隻說沒人敢算計皎兒,今日若不是玉兒機靈,皎兒可死路一條了。”腹黑王戀邪魅妃


    薑文大驚:“皎兒怎麽了?”


    他太太不敢瞞他,從頭至尾全說了一遍。


    薑文又驚又怒:“大膽!”


    他太太道:“如今算是遮掩過去了,又有範家姑娘頂缸,隻是皎兒這個啞巴虧算是吃定了,我心中不服。”


    薑文跌足道:“來日皎兒說人家恐有些不便。”


    他太太怒道:“有什麽不便的?咱們姑娘好好的,是謝家算計錯了人。”


    薑文苦笑道:“馮紫英不是好蒙的。況如今皎兒名節已毀,嫁也不成不嫁也不成。終還得看聖人的意思。待會子我去問問恩侯有什麽歪主意沒有。”


    他太太先前隻當就這麽過去了,聽丈夫言下之意隻怕不好蒙混,一顆心又提了起來。


    薑文囑咐道:“此事萬萬不可讓父親知道了。”


    他太太道:“這個自然!”公爹知道了隻怕不肯裝作無事人一般,又不願皎兒引得闔府混入奪嫡之爭,許是要女兒出家為尼的。


    “也不能讓浩之知道,昭兒也不行。”薑文又道,“我恐他們惹事。”


    他太太一怔:“難道就這麽算了?”


    薑文道:“聖人哪裏容得下他們這等野心?自會處置。”


    他太太思忖了一會子,嘟囔道:“我怕隻稍稍處置幾個不相幹的人罷了。”


    半晌,薑文歎道,“林姑娘這媳婦兒挑著了。”


    他太太道:“可不是呢,多虧了她。我方才琢磨,隻怕有人仍會生疑。玉兒平日不愛顯擺什麽,今天特鬧了一出飛行棋。”


    薑文道:“無妨,今日去了有二三十位呢。她這一出明著看是替她們家二姑娘的鋪子作勢,又告訴人她們家還有位四姑娘。保不齊旁人都猜是斯汀媳婦的主意。他們那四姑娘,寧府是不管的。旁人稍一打聽,榮府怕是能得了許多讚譽。”


    他卻猜著了,許多姑娘回去同母親一說,各家主母多猜黛玉得了王熙鳳授意。沒人知道“四姑娘”三個字本是紫鵑信口提的,並非故意。程蘭靜也告訴了她母親,程林太太亦是這麽猜的。程蘭靜想了會子,不曾將黛玉讓她幫忙鬧著三人同去淨房一事說出來。後來聽說七皇子與幾個少年躲貓貓、誤開了範四姑娘的窗戶瞧見人家換衣裳,立時明白這裏頭恐是牽扯上了薑皎,倒嚇了一身冷汗,將此事死死埋在心裏了。此為後話。


    當晚,薑文等不得了,飯都沒吃便來了榮國府。


    賈赦卻是剛要用晚飯,聽他說了半日,隻覺好笑:“皎兒名節哪裏毀了?分明與她無關。七皇子當然不能嫁,不論他是不是皇子、也不論他是他自己參合了一腳或是讓旁人哄了。這般算計你家,你敢將女兒給他?他母親能好生對你閨女?”


    薑文道:“如今是讓人捏了把柄了。我自然不願意女兒嫁他,然此事做的光天化日的……若是旁人,我滅口都敢!偏又是皇子所為!”


    賈赦愈發好笑:“你這廝純屬關心則亂。聖人查完了,難道會昭告天下:朕的女人把手伸出後宮,算計了薑家閨女而非範家女兒,故此為圓了薑家閨女名節,要你這個權臣嫁獨女給皇子?莫忘了浩之掌著健銳營,他不怕有朝一日你與他兒子勾結把他趕下台去?他應是最怕你想嫁女兒給他兒子吧。”


    薑文倒是一愣。半日,苦笑道:“我薑家已到了令帝王生疑的地步了?”


    “還差一點兒,然你家成了外戚就不好說了。故此,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最多加個聖人與聖人的密探知。”賈赦瞪了他一眼,“我還當你來與我商議如何修理那兩家猴子呢。”


    薑文不禁苦笑:“聖人查清楚了必會出手,我反倒不好做什麽。不然豈非對聖人的處置不滿?”


    “……”賈赦頓覺無語凝咽,“你的意思,你預備拉倒?如果聖人當什麽都沒發生呢?那是他兒子!你還指望他為了你閨女當真如何修理他自己的兒子不成?”


    薑文鬱鬱道:“終歸是皇子。”


    “薑大人,你多年一直在對付各色王爺!”賈赦提醒他。


    薑文歎道:“那些是我主公的對手,七皇子是聖人的兒子。”


    …………賈赦終於體會了一回齊周等人麵對自己時常常生出的無奈感來,那種,高頻與低頻的無幹擾。半日,他哼道:“故此他們敢惹你,不敢惹我。誰欺負我家孩子,天王老子我也讓他們滿地找牙。”


    薑文望著他道:“我本以為你能有個歪主意的。”


    賈赦道:“我有個正主意,便是死不承認。不論如何死不承認。哪怕聖人要你嫁女兒給他兒子你也死不承認。”末世之渣受重生


    薑文想了想,也隻得如此了。不由得長歎一聲。


    賈赦又問:“你好生安慰了皎兒不曾?”


    薑文苦笑道:“我還不曾見她。”


    …………賈赦又無語凝噎了一回。過了會子,他說:“我要與學生們夏令營去,便是出去遊山玩水兩三個月之意。可否讓昭兒領著皎兒一道來?我也帶玉兒去。放心,分開走便是了,不會損了兩個丫頭的什麽狗屁名節。隻當散散心,去山野中轉轉,孩子能看開些。皎兒才十三,我恐她有心理陰影。”


    薑文嚇了一跳:“心理陰影是何物?”


    “就是心裏有個疙瘩、有個邁不出去的坎。”賈赦道,“她的日子還長呢。”


    薑文想了想:“我與太太商議商議。”


    賈赦點點頭,薑文也不曾留下用飯,又匆匆回去了。


    薑文才走不多時,賈赦才讓人傳晚飯,外頭有人來回,林姑娘來了。


    賈赦笑道:“小丫頭消息還挺靈通的。”


    果然見黛玉瞪圓了一雙亮眼睛跑進來:“舅舅,薑大叔父與你商議了怎麽報仇麽?”


    賈赦搖頭:“他說那是皇帝的兒子,他隻能聽天由命,看聖人預備如何。”


    黛玉急了:“白叔父不是說了讓聖人處置會無大損麽。”


    賈赦歎道:“隻怕是了。”


    黛玉直跺腳:“難道皎兒就吃了啞巴虧不成!”


    這會子何喜恰端了些粥菜點心過來,賈赦一麵拿起筷子道:“她爹都不預備如何了。”


    黛玉氣急敗壞,直坐在他身旁的杌子上:“那怎麽成!舅舅,皎兒不能白吃這個虧。”


    “人家的爹怕得罪皇帝,什麽也不敢做,我總不能逼他吧。不過嘛,”賈赦笑著舉了舉筷子,“若是我家的甥女兒求我替她朋友出氣,我自然肯的。”


    黛玉眼眸一亮,拉了他的衣襟道:“舅舅!玉兒求你,替皎兒出了這口氣罷。”


    賈赦笑道:“好啊,我家玉兒都開口了,舅舅哪回不答應的?”


    黛玉拍手道:“還是我舅舅靠的住!”


    賈赦笑了笑,終於放下筷子,歎道:“原先我以為薑雋之這廝……他竟也是個迂腐的,我有幾分失望。玉兒,來日你嫁了去他們家,如有皇帝家的人給你虧吃,幹脆別告訴雋之了,我怕他丟給你一個‘忍’字,直來告訴舅舅便是。”


    黛玉趴在案上捧著小臉愁道:“方才聽了舅舅的話,我也盡知了。”她也小大人似的長歎一口氣,伸出爪子抓了盤子裏一個鬆穰鵝油卷子吃了。“薑二叔呢?”


    賈赦眼前一亮:“對啊!還有浩之呢!玉兒真聰明!”


    次日,聖人與薑文商議畢朝政,忽然問:“聽聞昨日你家大姑娘也去了定城侯府賞花?”


    薑文回道:“這個臣不甚知道。女孩兒時常賞個花遊個園的,都是小事,臣不曾過問。”


    聖人點點頭:“老七昨日也在定城侯府,與幾個半大的孩子頑躲貓貓,誤闖了一位姑娘的屋子。”


    薑文低頭道:“想是定城侯府的姑娘?”


    過了好一會子,見他隻不說話,聖人方道:“是禮部侍郎範卿家的姑娘。”


    薑文也擠出一個笑容來:“若是這麽著,想是七皇子要納側妃了。”


    聖人哼道:“她那身份,不過庶妃罷了。朕已然訓斥過老七。他也是讓人哄了,定城侯之孫謝鯨告訴他那屋子裏有尊空心的觀音像,恰好藏身。他不過一個孩子,隻知道頑罷了。”


    薑文道:“既然屋中有旁的姑娘,謝將軍也委實太疏忽了。”


    聖人笑道:“朕已將其京營遊擊將軍之職去了,又申斥了平原侯一番。”


    忽然有個太監急急的進來回到:“陛下,淑妃娘娘病了。”見薑文在,便是一驚。


    聖人哼了一聲,那太監忙退了出去。


    “平原侯府如今早無實職,因領著小七過去的恰是他表兄蔣子寧,朕今日下旨訓斥他一回、又讓罰了平原侯三年俸祿便罷了。”淑妃方是罪魁禍首,朕已然處置。將七皇子母家弄得太難看,七皇子臉上也過不去。


    初來嫁到


    薑文稍有鬱色,仍是恭敬道:“聖人英明。”


    聖人心下點頭,雋之素來是個通透的:“你家長子也不小了,下一科可預備著要考了?”


    薑文笑道:“他還不到火候,且再念兩年書不遲。”


    聖人笑道:“那孩子是個好的,朕還等著大用呢。”


    薑文忙笑著謙遜幾句,退出去了。


    直到出了宮門鑽入官轎,他方麵露失望。謝鯨那點子軍職本來這些日子也預備想法子弄下來的。果然如恩侯所說,聖人不會為了別人家的女孩兒拿他自己的兒子如何。此事,自家白吃個啞巴虧,揭過了。


    誰知次日薑家便接到聖旨,因薑文有功於國,封為明德侯。來下旨的太監暗示說,這個侯爵乃是皇後提醒聖人的。


    薑文長歎一口氣,回屋子向他太太道:“雖說咱們不稀罕一個爵位,聖人已是盡力補償咱們家了。”


    他太太垂淚道:“這算了什麽,孩子仍是白白受了委屈。”


    就在薑家受封之時,榮國府的門吏向賈赦傳信,來了一位客人,自稱七少爺。


    賈赦翻了個白眼,哼道:“沒創意的一家人。”


    來到接待廳,見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麵露慌張,望著他便拜:“求榮國公救我母親一命。”


    賈赦哭笑不得:“你是那誰家的小七吧。”


    那少年道:“是。”


    賈赦問:“誰讓你來尋我的?”


    他道:“五皇叔。”


    賈赦好懸沒罵娘!下回非將那隻狐狸拍成狐狸皮不可。“他說什麽了你竟信了?”


    “他道,我母妃這回一病,必是好不了了。榮國公所思天馬行空,我隻管向榮公老實說,保不齊能起死回生。”


    賈赦翻了個白眼:“他開的才是醫學院好麽?”因指了椅子讓他坐下,乃道,“他哄你呢。你母親已沒救了。”


    七皇子麵露絕望,一雙眸子仍閃著少許希冀。


    “你有那麽一個父親,天下誰都惹得起,故此你做了那等事,連權臣薑文也奈何你不得。然你母親惹的卻非是薑文,乃是你父親。”賈赦搖搖頭,“你父親那椅子,早晚是你們兄弟當中某一人的,但卻隻能他高興給誰給誰。他不高興給了、或是他還沒預備給呢,你們漫說去搶、便是想都不能想的。你母親錯就錯在她想就想了吧,還做的太傻,旁人都能看出來她想了。她若不死,旁人豈不是以為那件事其實想想也沒什麽大不了?你父親這是在殺雞儆猴。”


    七皇子急道:“我本不想要的。”


    賈赦哼道:“你當日不知道裏頭是誰麽?”


    七皇子道:“表兄哄我裏頭有……”他忽然紅了臉,“聽說裏頭掛著……大大的春宮圖……”


    賈赦直欲吐血。他若沒撒謊,淑妃與蔣謝兩家都是白癡!這孩子哪有半分上位者氣質?不由得連連搖頭:“為了一絲挨不著邊的想頭,都能拋出去闔家性命。”難怪原著榮國府會落得那般境地,皇權便如同毒品一般,分明全無可能之事,卻能使人迷幻、誤以為能成真。想了想,他道:“你母親已是沒救了,你早些抽身吧。例如去五原醫學院學醫。”


    七皇子一愣。


    “你母親既然是病死的,你立誌學醫也說得過去。”尤其你外祖父過些日子也會讓我弄趴下,你便再無依靠了。“雖說五原醫學院是司徒塬開的,許多時候不避諱反而光明正大。”


    七皇子終是明白他母妃死定了,隻愣愣的坐著,半日方淌下淚來。


    賈赦陪著他坐了小半個時辰。七皇子終是抹了抹眼,向賈赦一躬到地,不言一聲的走了。


    賈赦回去望著白安郎歎道:“小白,我送你一個外號——鐵口直斷。”


    白安郎笑道:“我不過熟知聖人心性罷了。”


    賈赦歎道:“果然最了解一個人的不是他的朋友,而是對手。”


    次日,三味書屋的七十餘位師生並三十餘位護衛駕著大車、拉著帳篷等物,浩浩蕩蕩離開京城夏令營去了。校長之子賈璉與戶部侍郎齊周、健銳營翼長薑武親送至長亭。有人聽見賈赦向他兒子煩道:“我壓根兒不知道會去哪兒,哪兒風景好去哪兒……”“寫什麽信啊,你都這麽大了!”


    他們後頭遠遠的綴著兩輛馬車。前頭一輛坐在黛玉薑皎,後頭一輛擠著五六個丫鬟。薑昭親護送她們往莊子上避暑去。


    作者有話要說:君臣相得雲雲,哈哈,隻能在公務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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