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和日麗,宋言一家四口去湖邊垂釣。


    芳草茵茵,垂柳新綠,父子倆在岸邊柳樹下鋪好一張大毯子,伺候嚕嚕娘倆躺下後,轉身去釣魚。


    嚕嚕躺在枕頭上,逗逗女兒,瞅瞅那邊呆坐的父子倆,等把她那份魚幹吃完了,悄悄從女兒那邊偷吃一塊兒,慢慢就睡著了。女兒還小,少吃一塊兒應該沒關係吧?


    小嚕嚕早發現娘親偷吃她的了,可她一點都不生氣。爹爹知道娘親喜歡偷吃她的,就多給她準備了一塊兒,還說要是娘親敢偷兩塊兒吃,她就哭,等爹爹來教訓娘親。


    娘親睡著了,小嚕嚕也有點犯困,但這是她今年第一次看爹爹和哥哥釣魚,她想多看會兒。


    她學娘親那樣趴著,先看向爹爹。


    小嚕嚕非常非常喜歡自己的爹爹。


    娘親的五個男人裏麵,裴叔叔很溫柔,但他隻為娘親一人梳毛。上次娘親誇他梳毛一點都不疼,小嚕嚕期待地跑去找裴叔叔,裴叔叔卻把大哥哥叫了過來,笑著讓大哥哥幫她。小嚕嚕有點不高興,雖然大哥哥也很溫柔,但她就是想嚐嚐裴叔叔的手藝喵!


    細長眼睛的常叔叔很大方,會送她各種好看的裙子,連貓身能穿戴的帽子裙子他都準備了,而且跟送給娘親的一模一樣。但爹爹說常叔叔是笑麵虎,笑得越好看,心裏打的主意就越壞。小嚕嚕開始還不信,後來有次她睡覺的時候,迷迷糊糊中聽見常叔叔跟娘親說爹爹把三哥哥手心打腫了,然後那晚.娘親本來該跟爹爹睡的,卻因為去看望三哥哥而一去不回,後半夜才被爹爹強行抱回屋。小嚕嚕那天沒去上課,她不知道爹爹到底有沒有打三哥哥,去問哥哥,哥哥說三哥哥貪玩隻被打了一下,手心根本沒有腫。


    常叔叔太壞了,小嚕嚕決定以後隻在常叔叔對她好的時候喜歡他,背地裏就不喜歡他了。可是常叔叔好像一直都對她很好啊,喵……算了,反正他要是再敢背地裏說爹爹壞話,她就再也不讓他抱了。


    高個子的趙叔叔對她也很好,會給她送很多很多新奇的東西吃,有他自己種的白薯玉米,還有從山上摘的小酸棗。但趙叔叔對四哥哥特別嚴格,有次四哥哥跟二哥哥一起溜去河邊玩水,趙叔叔朝他們屁股一人打了兩巴掌,啪啪啪的,把兩個哥哥的屁股都打紅了。


    壯壯的顧叔叔最縱容他們了。趙叔叔不喜歡哥哥們四處亂跑,顧叔叔卻會領著他們去果園裏玩,教他們爬樹摘蘋果。小嚕嚕喜歡讓顧叔叔抱著,但顧叔叔常常會抱著她掄圈玩,她喊停他都不停,嚇死她了。哼,娘親說的對,顧叔叔最不聽話,必須摳他兩下他才老實。隻是,為什麽上次他摳了顧叔叔一下,顧叔叔不但沒有生氣,還哈哈大笑呢?真是奇怪的叔叔!


    這樣比較下來,果然爹爹最好了。


    爹爹跟裴叔叔一樣白淨,但是比裴叔叔還要好看。爹爹沒有常叔叔那麽愛笑,但每次爹爹笑,她和娘親都會看呆了。爹爹教書的時候比趙叔叔還嚴肅,但爹爹從來都不打她,娘親說以前她偷爹爹的魚幹吃還被爹爹打過呢,小嚕嚕去偷,哪怕被爹爹抓到了,他也不生氣,隻是親親她,一邊替她擦油油的爪子一邊說一口氣吃太多魚幹不好。爹爹沒有顧叔叔看起來強壯,但爹爹的力氣真的很大,他可以把她高高舉起來,讓她去摘高處的桃花。而且,爹爹有個其他叔叔們都比不上的本事,他做的飯菜太好吃啦!


    摸出帕子擦擦口水,小嚕嚕的目光落在了哥哥身上。


    小嚕嚕也非常非常喜歡自己的哥哥。


    大哥哥最喜歡給她順毛,但他的耳朵是灰色的。二哥哥最喜歡送她外麵的小玩意兒,但他的尾巴是灰色的。三哥哥會給她講很多新奇有趣的故事,但他的耳朵是黑色的,四哥哥給她梳的辮子最好看,但他的尾巴是黑色的。隻有哥哥最好了,有什麽好吃的都讓著她,變出來的耳朵和尾巴也是白色的,跟她和娘親的貓毛一樣純白。


    喵,又想摸哥哥的耳朵尾巴玩了!


    小嚕嚕咕嚕站起身,張開雙手朝哥哥跑去:“哥哥,哥哥我要看你的耳朵和尾巴!”


    六歲的小女孩兒,聲音甜甜脆脆,這樣一喊,便把剛剛靠近岸邊的幾條魚嚇跑了。


    白耳朵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盯上的那條小魚擺尾遊走。


    他皺眉,扭頭看向妹妹,想要說她。


    可看著一身粉衫白裙的妹妹笑盈盈地朝他跑來,他心頭那點不悅頓時沒了,放下魚竿,朝她轉過身,正好抱住她。妹妹雖然也有六歲,卻比他矮了很多,即便現在他坐著她站著,也沒比他高多少。


    白耳朵看看娘親,問妹妹:“你怎麽沒睡覺?”


    “不想睡。”小嚕嚕搖搖頭,雙手抱著哥哥的腦袋亂摸,“哥哥把耳朵變出來,我想它們了。”她跟娘親一樣隻有十五會變貓,平時不能長耳朵尾巴的。


    白耳朵扭頭看向爹爹,見爹爹正提著魚竿往遠處走,便小聲道:“不行,哥哥今天要給你釣魚吃,等晚上著,晚上哥哥再給你變,行嗎?”晚上爹爹和娘親睡一屋,他和妹妹睡一屋。


    “晚上我要抱著哥哥的尾巴睡覺,可我現在也想看,哥哥快變給我,要不我去找大哥哥他們玩了。”


    白耳朵才不想妹妹去找大哥哥玩!


    他馬上把耳朵尾巴變了出來。


    小嚕嚕靠著哥哥,笑嘻嘻地摸他耳背上軟軟的貓毛。


    白耳朵被她摸得好癢啊,一雙貓耳動來動去,想要躲開妹妹的小黑手。


    小嚕嚕摸了一會兒,忽然瞧見遠處爹爹甩了一條大魚上來,她高興地跳了起來,大聲喊爹爹,正要跑過去,爹爹朝她做了個禁止的手勢。小嚕嚕隻好縮回哥哥懷裏,瞅著哥哥,眨巴眨巴大眼睛,忽的起身,扶著哥哥讓他轉回去,“哥哥快釣魚,也要釣爹爹那麽大的!”


    白耳朵臉紅了,他才六歲,隻能釣小魚。


    不過在妹妹麵前,他不想承認自己不行,便不再說話,穩穩拿起魚竿,繼續釣魚。


    小嚕嚕在哥哥後麵站了一會兒,跑回毯子前,拾起自己的小板凳再跑回哥哥身邊,跟哥哥的板凳後麵對齊,然後坐下去,拽著哥哥的衫子往上拉,“哥哥把尾巴露出來,我要摸你的尾巴玩!”


    “妹妹別鬧了,哥哥要給你釣魚吃!”白耳朵被她鬧得耐心都快沒了。


    小嚕嚕根本不知道哥哥有多難受,小手在哥哥背上摸來摸去,“快把尾巴變出來!我隻摸你的尾巴,又沒有碰你的手,哥哥還是能釣魚的啊!”


    “行行行,給你尾巴,那你摸就摸,不要再出聲了!”白耳朵徹底投降,甩出尾巴給她玩。


    小嚕嚕滿意了,抱住哥哥的尾巴尖,從根部慢慢往上擼,替哥哥順毛。順一會兒,起身趴到哥哥肩膀上,摸他的耳朵,如此來回,等宋言滿載而歸時,白耳朵一條魚都沒有釣到。


    白耳朵不服氣,“爹,都是妹妹搗亂!”下次跟爹爹釣魚,再也不要帶妹妹出來了!


    宋言摸摸湊在身邊低頭看魚的女兒,繃著臉訓斥兒子:“妹妹一直安安靜靜的,又沒出聲打擾你,釣不到魚,是你自己定力不夠,不許推在妹妹身上。去,把你娘叫起來,咱們回去了。”


    白耳朵看看沒事人似的妹妹,鬱悶轉身。


    晚上吃飯,嚕嚕坐在宋言身旁,對麵一雙兒女並排而坐。


    嚕嚕不小心把魚肉弄掉在衣襟上,宋言毫不留情地訓了她一頓。


    爹爹跟娘親生氣了……小嚕嚕手一抖,魚肉也掉了下去。


    宋言立即起身替她收拾,好言安撫,還說明天讓常叔叔給她再送幾條好看的裙子。


    嚕嚕傻傻地盯著先生,心裏有點怪怪的。為啥先生對女兒那麽溫柔,對自己就凶巴巴的?喵喵,先生一定是不喜歡她!


    她低下頭,委屈噠噠地繼續吃飯。


    白耳朵瞅瞅明顯不高興了的娘親,再看看旁邊還什麽都不知道的爹爹和妹妹,想了想,給娘親夾了一塊兒魚肉,“娘,你吃這個,沒有刺的。”


    他也有點奇怪,為什麽爹爹對娘親跟妹妹的態度差那麽多呢?可爹爹很喜歡娘親啊,教他做魚幹的時候,爹爹總會把娘親掛在嘴邊,說每個步驟都不能出錯,娘親嘴巴可叼了,味道差一點她都能吃出來。還有以前他替娘親夾魚肉時,爹爹總會再檢查一遍,確定沒刺了才讓娘親吃。


    算了,他不懂爹爹是怎麽想的,既然爹爹不願意在娘親麵前表現出來,他就對娘親更好吧。


    有了兒子的孝敬,嚕嚕很快就把兒子他爹忘了。


    晚上,宋言去外麵鎖門,嚕嚕抱著枕頭去找兒子女兒,要跟他們一起睡。


    她想抱著女兒,可小嚕嚕緊緊縮在哥哥懷裏,抱著哥哥的尾巴不肯鬆手。嚕嚕隻好躺在兒子身後,摟著兒子睡。


    宋言很快就找了過來。


    那時白耳朵跟小嚕嚕已經睡著了,嚕嚕到底還是有些不習慣,正瞪著屋頂發呆呢。


    宋言怕吵醒孩子,隻伸手要抱她。


    嚕嚕心裏有氣,轉身要往炕裏爬,卻被宋言拽住腿腳,一把扛到肩上,大步出去了。


    “放我下來,我不想跟你睡覺!”出了門,嚕嚕氣呼呼地打他。


    宋言關好屋門,將她放到炕上,抬腿就壓了上去,皺眉問她:“好好的,又生什麽氣?”


    嚕嚕捂住眼睛不看他,眼淚卻滾了下來,哭得那個委屈:“先生喜歡小嚕嚕,對她特別好。先生不喜歡嚕嚕,對我凶巴巴的……”


    原來是這回事。


    宋言偷笑。對待妻子跟對待女兒,能一樣嗎?


    他扒開她手,收斂笑意,“誰說我不喜歡你的?那年在丁香花樹下,我說過的。”


    嚕嚕眨巴眼睛,哪年啊?她一點都不記得了。


    她揉揉眼睛,撇嘴道:“先生真的喜歡我?那你再說一遍我就信你。”


    宋言臉上半點笑意都沒有,“你竟然忘了?”


    嚕嚕打了個哆嗦,趕緊扯謊:“我沒忘,我隻是想再聽先生說一回!”


    “嚕嚕,我說過,扯謊是要接受懲罰的。”


    宋言慢慢坐起身,熟練地給她脫衣裳。


    望著他清冷的麵容,嚕嚕期待又害怕。其實他說過無數次要罰她了,其實每次他罰她的時候她都舒服死了,可他一直這樣冷冰冰的,每次她都不知道他到底要如何罰她,是跟上次那樣咬她,還是真的打她?偏偏這個男人不肯告訴她,非要讓她怕著,連做那事的時候都提心吊膽,怕他會在最後收拾她。


    “還敢生氣跑去孩子那邊嗎?”宋言慢慢進入,冷冷問她。


    “不,不敢了……先生,啊,先生再快點……”嚕嚕跪趴在炕上,扭頭催道。


    宋言幹脆不動了。


    嚕嚕急得不停哀求。


    他默默地等著,直到她下麵的眼淚流到他按揉她的手指上,他才收回手,在她臀上種種一拍,同時深深挺入,罰她。


    他就是喜歡讓她怕他又渴望他,至於喜歡她的那種話,說一次就夠了。


    嚕嚕,其實你不用怕,先生真的喜歡你。如果你不信,我可以用一輩子的魚幹,向你證明。


    blissa的地雷,麽麽-作者有話要說:謝謝明天是常遇啦,咳咳,不是佳人不想一起發出來,實在是佳人還沒寫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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