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能怨我,隻要是人都偏心。”


    陶秋安站在客輪的甲板上,迎著海風,沉默。


    他已經整整三天沒和戚淩說過話了,他不怨戚淩,他怨他自己。他總是想起陶夏寧哭喊著叫哥哥,一聲聲都讓他心尖淌血。他很想陶夏寧,很想陶冶,走得越遠,思念和牽掛也就越濃。


    戚淩抬起他的左手,指向浩瀚海洋的遠處:“你看到沒有?我們就快到海南島了,你說過想看海,我就帶你來三亞,如果你想看沙漠,我就帶你去騰格裏,你想看草原,我們就去蒙古……隻要你想,無論哪裏我都會帶你去,天大地大,你何必要為了其他人困死自己?”


    陶秋安難以置信地看著這個男人:“其他人?那可是我弟弟,你懂什麽是親情嗎?”


    “你肯跟我說話了。”戚淩躍坐在甲板的欄杆上,踢腿笑笑:“對,我不懂。”


    陶秋安徹底無語了。


    他承認自己從來不了解戚淩。


    抵達三亞以後,陶秋安決定做回原來的自己,畢竟再怎麽難受也是他自個的事,他不是乞丐,不必把傷口露在外麵祈求憐憫,更沒有必要因為自己的不快對戚淩冷眉冷眼。想深一層,戚淩幫他離開段家是好心,不幫也是道理,人家真不欠自己什麽。


    戚淩找了一間距離海灘很近的旅館,用假/身份證登記,要了間雙人房。陶秋安在整理東西的時候發現,這家夥的行李袋簡直就是個百寶箱,有應急的藥物、手槍、匕首、美金等等各種雜七雜八的東西,顯然是為逃亡做足了準備。這些天下來,大小事都是戚淩在打點,陶秋安就隻管吃喝拉撒。


    陽光、海灘、藍天、椰樹……真是非常不錯的畫麵,可是如果畫麵裏多了一個戴墨鏡穿沙灘褲的男人,而那個男人又正和兩個泳裝美女有說有笑,看上去就十分的礙眼了。


    陶秋安頂著草帽蹲在沙灘上,怨念十足地用手指畫圈圈,那混球笑個毛啊笑!怕別人不知道他牙齒白啊?都黑得像包拯了牙齒能不白麽?你妹的,有點身為通緝犯的自覺行不?低調一點行不?行不?


    他怨念歸怨念,不得不承認戚淩就是個招蜂引蝶的貨。


    整片沙灘上找不出比他更亮眼的男人了,抹上防曬油,膚色偏黑透出了健康的光潤,腹部的人魚線清晰可見,難怪不時有女人請他幫忙拿相機。這麽爛的搭訕借口,戚淩還偏偏很受用的來者不拒,沒節操,沒下限!


    陶秋安眼不見為淨,同沙子堆出一個人形,鄭重地寫上某人的大名,然後掄起拖鞋拍下去。


    他一邊拍還一邊念念有詞:“打你個小人頭,打得你中年癡呆臉抽筋;打你個小人胸,打得你喘不上氣肺水腫!打你個小人手,打得你上廁所忘記帶紙……”


    戚淩和兩個美眉說拜拜以後,叼著煙走過來:“喲,小朋友,沙子好玩嗎?”


    “當然沒有你勾三搭四好玩!”


    戚淩心底暗爽,臉上卻正義凜然地教育他:“注意你的用詞啊,這叫友好交流促進和諧社會,不懂就不要亂說,你對得起小學語文老師嗎?”


    陶秋安抓起一把沙子,捏成球就砸過去:“我對得起你家大爺!”


    “哎喲,潑婦!”


    “瞎了你的狗眼,爺是帶把的!”


    陶秋安越砸越來勁了,戚淩在前麵跑,他在後麵追著不放,反正腳下都是沙子,不砸這家夥一頓夠難泄他心中憤恨。他隨手又抓起一把沙子,瞄準戚淩的後腦勺,結果還來不及砸呢,腳邊傳來了“哇”一聲大哭。


    原來是陶秋安一個不小心,把人家小娃兒辛苦堆砌的長城給抓散了。


    這下糟糕了,毀壞古跡可是重罪,眼看人家的父母氣衝衝殺過來,該怎麽辦才好?


    戚淩折回去拉起他:“跑啊,傻站著幹嗎?”


    於是,陶秋安隻好畏罪潛逃,跟得壞蛋混久了,人品都變得渣了。


    今天晚上他們決定在沙灘上露宿,搭好了帳篷以後,陶秋安沒有睡意,就抱著膝蓋坐在沙灘上看星星。戚淩躺在他的身旁,左腿翹著右腿,枕著胳膊,一手拿著啤酒罐,看上去很是愜意。


    “戚淩,你是什麽星座?”陶秋安打破沉默。


    “射手座,怎麽了?是要測一下我們星座配對指數麽?”


    “去你的,你就是個萬能插頭,用得著測試麽?”


    戚淩笑了笑,當作讚美:“謝謝誇獎。”


    陶秋安努力回想射手座的特性,就隻想起了一句話,極端矛盾的星座,上身是人下身是獸,理性和野性的結合體,終其一生都在追尋無拘無束的自由。他感到有點悲哀,隻能嚐試通過星座去了解戚淩,因為他不知道這個男人在想什麽,要什麽,有著什麽樣的過去。


    陶秋安坐起身來,抱住了膝蓋,深深的、一寸寸的打量著戚淩。


    這個男人曾經出現在他的夢裏,如今就在身邊,觸手可及……陶秋安吞吞口水,有些膽怯,把微微顫抖的手放在他胸膛,緩緩往下撫摸,最後在平坦的小腹停了下來。


    再向下一點,就是戚淩的男性象征,那裏看起來沒什麽反應,可是自己卻硬了。


    戚淩無動於衷的模樣讓他感到了羞恥,陶秋安把手縮了回來,起身,朝帳篷的方向走去。


    結果他才走幾步,就被戚淩從後方撲倒了:“剛剛非禮了我就想跑?”


    戚淩壓著他的後背,在耳邊吐出*辣的氣息,陶秋安打了個激靈,呼吸急促,下身漲得很難受。戚淩啃咬他的後頸,把手伸進衣服裏,指尖沿著他背部曲線滑行,陶秋安攥緊了拳頭,身體開始發抖。


    “你真的很敏感呢,小*……”


    陶秋安腦袋轟地一下炸開了,整片沙灘就他們兩個人,風高月黑,不幹壞事實在可惜了。他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如果戚淩想要發生關係那就來吧,何必要假裝矜持,隻是,第一次就野合會不會太刺激了?


    戚淩勾起嘴角笑了笑:“你在想什麽?渾身都發燙了。”


    “我、我、我不告訴你。”陶秋安裝鴕鳥。


    戚淩笑得更歡快了,把他的衣服撩起來,舔了舔光潔的背部:“是不是想要我抱你?像這樣舔你?還是想要我把你脫光,在沙灘上肆意地玩弄你的身體?”


    陶秋安張開嘴粗聲喘氣,戚淩也硬了,那/話兒正頂在他的後臀,這還是他第一次清晰感覺到戚淩的*。原來戚淩也是想要自己的,這個認知讓他感到心安。


    戚淩卻突然停下所有動作,繃緊了身體,抱著陶秋安在沙灘上連滾了好幾個圈。


    “怎麽了……”陶秋安莫名其妙。


    他還沒問完,一顆粗壯椰樹轟然倒了下來,剛好就砸在他們剛才的位置上。


    陶秋安傻眼,好險啊,如果被砸個正著,不死也得殘廢了!


    戚淩切了聲,站起來,望向漆黑的遠處,瞳孔在夜裏瑩瑩透亮。


    不過他隻望了數秒時間,拍拍身上的沙子,拖起陶秋安就走:“我們回旅館再繼續。”


    陶秋安還沒有從大難不死的震驚中回過神來,就像被拐賣的孩子,傻傻地跟著戚淩走,傻傻地被推進浴室裏,傻傻地被扒光了衣服。


    戚淩是半逼半就地進入了他,陶秋安感到很痛,趴在盥洗台上一個勁的流眼淚,把嘴唇都咬爛了。*早已消退,除了痛苦之外他什麽也感覺不到。


    牆麵鏡裏映出兩人交合的身影,戚淩知道自己太粗暴了,可是他停不下來,有些東西壓抑得越久爆發起來越是排山倒海。戚淩的嘴沒有離開過陶秋安的脖子,連啃帶咬,每次咬住,直到陶秋安痛得尖叫了,他才舍得鬆口。


    可是他到底沒能控製住自己,把陶秋安給咬傷了。鮮紅的血沿著白皙的背部蜿蜒流淌,淒豔無比,刺激戚淩更加狂躁起來,緊扣住陶秋安的腰,插到底死命撞擊,狠狠地大操特操。


    這真是一個無比糟糕的初夜,陶秋安甚至以為自己會死在浴室裏。


    戚淩卻爽翻天了,在射/精的時候,仰起頭,喉嚨裏發出了低低地嗥叫。


    完事以後,陶秋安被折騰得奄奄一息,戚淩把陽/具抽出來,他直接就滑到了地上。


    “對不起。”戚淩又一次道歉,他用被子裹緊了陶秋安,抱在懷裏不肯撒手。他自認是個不錯的情人,在床上都會顧忌對方的感受,雖然激情澎湃時難免粗魯了點,可是來沒有造成流血事件。


    陶秋安像死人一樣不肯給他半點反應,他很累,但是痛得無法入睡。


    戚淩托住他的後腦,檢查他後頸的傷口,已經上過藥了,血也止住了,頓時鬆一口氣。他把陶秋安輕放在床上,關了燈,然後重新把他摟進懷裏,麵頰貼在他額頭上,眼睛卻默默望著窗外的月色。


    “跟我說句話吧,不要這樣。”


    陶秋安沒有任何話想說,繼續沉默。


    戚淩輕歎了一口氣:“你知道我後腰有塊胎記嗎?打出生時就有了,這是變身人的特征。我對你說過了吧,族裏的人都把變身人視為怪物,即使是……我的父母也不例外。”


    陶秋安震了震,睜開眼,蒼白了臉上有了點表情。


    “不用擔心,他們沒有虐待過我,隻是把我丟給傭人照顧,從來不管我,也幾乎不跟我說話。”


    “他們太過分了!”陶秋安衝口而出。這樣的日子該怎麽過?被自己的父母用冷暴力對待,常年累月的漠視,光是想象他就已經難受得不行了,這簡直就是精神上的虐待,真的太過分了!


    難怪戚淩說不懂親情,換做是他,估計會恨死自己的父母。


    “你肯吭聲就好了。”戚淩親了親他的額頭,低聲說:“很晚了,睡吧。”


    “告訴我好不好?我想知道你的一切。”


    戚淩沉默良久:“以後吧,今晚的事,對不起。”


    陶秋安忍痛從被子裏掙出來,抱住了戚淩,對自己剛剛不理不睬的態度後悔。


    他不願意把傷口亮給別人看,戚淩又何嚐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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