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心怡一把扼住了她的喉嚨,將她拖進了病房,跟著用力關上了門。


    “賤人,你還敢出現在我的麵前!”唐心怡淒厲的大罵著,將莫可妍推到了窗子的邊緣。


    她不是瘋了?怎麽居然認出了自己?


    “你裝瘋?!”


    “不裝瘋,你這個賤人會給我機會靠近你?!都是拜你所賜,我才會活的這麽人不人鬼不鬼的,我今天一定要你死!”纖細的手指用力的握緊,將白嫩的脖頸抓出一道道的血痕,唐心怡瘋狂的推搡著莫可妍的身體,迫使得她半個腰身已經懸在了半空。


    “放開我——你這個瘋子!”莫可妍驚恐的踢騰著,但卻因為身體被壓製得死死的而使不上力氣。


    “我死都不會放開你的!嗬嗬,我的臉毀了,你以為你就能霸占耀陽哥哥了?做夢!我要死,也要帶著你一起死,到了地獄繼續折磨你!哈哈!”唐心怡癲狂的大笑著,猛的扯住莫可妍的頭發,“你以為長的像我堂姐就能夠讓你一直囂張下去了?承接一個男人對一個死人的喜愛,有什麽好高傲的,他就算愛上你,愛上的也不過是一個影子、一個軀殼,你什麽都帶不走!”


    “我當然知道……我什麽都帶不走。”莫可妍應了一聲,雙手用力的去掰唐心怡抓著自己的手,發狠的說,“你也一樣,任何人死去都是什麽也帶不走,什麽也留不下的!”


    手上加大了力道,她試圖將唐心怡從身體上方推開,但已經喪心病狂的唐心怡卻更加暴虐的用自己身體的重量施壓給莫可妍,做出了想要抱著她一同墜樓的舉動。


    這種駭人的做法,讓莫可妍的大腦一片空白。


    她已經盡力了,可是完全掙不脫一個瘋子的力量。


    窗外的風從四麵八方吹來,將她的長發揚起,她幾乎已經感受到了,下落的那一次,會是一種怎樣恐怖至極的一幕……


    她會如落葉一樣在空中飄浮,跟著猛的墜落,流出一加侖的血漿,從這個世界上消失!


    “不!”


    她不要這樣!她還有些事情沒有做完!還不能死!


    “害怕了?你也知道害怕?這24樓的風景還不錯,作為個長眠之地,我可是精心幫你挑選過的,你看,我對你不錯吧?”唐心怡誇張的大笑,這一刻,她的精神已經徹底的崩潰了。


    “去死了吧……”


    魔鬼一樣的催促話語一出口中,扼住莫可妍喉嚨的手驟然放開……


    莫可妍絕望的閉上了眼睛,因為這一次,她不再相信會有什麽奇跡發生……


    “住手!”


    病房的門,突然被一道黑影踢開。


    唐心怡受了驚嚇手臂一抖,沒能順利的收回,求生意誌強烈的莫可妍猛然睜開了雙眼,迅速的用手死死的抓住唐心怡的手臂。


    “賤人,你去死!不要纏著我,你去死!”唐心怡情緒失控的叫罵,不斷的抖動身體,更試圖脫去外套,將莫可妍甩下去。


    “心怡……”站在一旁的男人,不知何時已經靠近了,強忍著身體的不適,丟開了手中的手杖,“你記得我是誰嗎?”


    迷茫的水眸遲疑的看著眼前的麵孔,仔細的回想,綻放出了笑,在那張滿是紗布的臉上顯得詭異醜陋。


    “耀陽哥哥……”小女孩似嬌羞的口吻,仿佛此時的唐心怡還是個不諳世事的孩子。


    “嗯,心怡,我來看你了,你先把可妍拉上來,我們坐著聊聊天好不好?”瞿耀陽以從未有過的溫柔語音誘哄著唐心怡。


    “好的,耀陽哥哥……嗚嗚……”唐心怡呢喃著大哭,不安將頭發推向自己的臉頰好像這樣就能遮擋住難看的傷疤。


    她試著朝前走了幾步,莫可妍也被拉到了窗邊,重新回到了半個身子探出窗外的姿勢,隻是,雙腳卻是懸空的,從危險程度來講,她依然沒有離開死亡邊緣。


    無助的看著瞿耀陽,她的眼神中有太多太多複雜的東西了,恨?感激?這一杆天平好像回不到了最初的原點。


    為什麽每一次,他都會出現在她的身邊,保護她的安全?


    一個替身而已,需要這樣的拚命嗎?


    瞿耀陽站在原地,腳踝的傷勢不容樂觀,隻是短短的幾分鍾,他已經冷汗涔涔。痛入骨髓的感覺讓他的意識有些混沌。


    “不!”原本已經聽話的唐心怡不知道什麽原因,一下子停下了腳步,再次抬起眼眸,是一臉識破謊言的頹然失落和受傷,“耀陽哥哥,你還要騙我……她把我傷害成這樣子,你還喜歡她,想騙我救了她……不!我不會放過她的!她毀了我的一生!”


    “去地獄找她吧!”唐心怡大吼著轉身,想要縱身從窗子跳下去,瞿耀陽眼疾手快的上前雙手抓住了她的腰身,用力的向後拖著,隨後趕到的蘇寒也衝上前幫著穩住莫可妍的身子。


    “放開我!放開我!我要讓她死!”跌坐在上的唐心怡哭喊著踢騰身體。


    尖叫聲裏有著濃濃的不甘和挫敗。


    “可妍小姐,您沒事兒吧?”蘇寒意識到懷中的女人顫抖的厲害,擔憂的詢問。


    莫可妍一言不發的站在原地,雙眼無神的低垂著頭,像是被抽離了生命的木偶一樣。


    她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死神會離自己這麽近。


    腳踏實地的感覺那麽的不真實,使得她每每挪動一步都膽戰心驚。


    踉蹌著走到了瞿耀陽和唐心怡的身邊,她站定腳步。唐心怡雖然還在喋喋不休的叫罵,但肢體已經被趕到的醫護人員控製住,瞿耀陽掙紮著坐起身,滿是汗水的臉上有些蒼白,連薄唇也泛著青紫色。


    還沒有痊愈的他,喘息十分的辛苦粗重,眼眸疲憊的眯在一起。


    “耀陽,耀陽你沒事兒吧?”徐美娟和瞿浩軒聞訊趕來,看見了眼前的情景,不禁愣住了。


    “這是怎麽回事兒蘇寒?”瞿浩軒沉著麵色問道。


    “是唐小姐綁架挾持了可妍小姐,想要將她推下樓,少爺趕過來救了可妍小姐。”


    “賤人!你為什麽就像蟑螂一樣永遠都打不死!你毀了我的一生!你們這些該死的人快點放開我,我要殺了她!”唐心怡大聲的叫喊,披頭散發的試圖去咬醫護人員,更死命的伸出腿想要狠狠的踹向莫可妍。


    “你們都放手。”莫可妍低聲說。


    “什麽?!可妍,別開玩笑。”瞿浩軒上前用身體護住了莫可妍。


    “放開她……”莫可妍不理會眾人的反應強調著剛才的話語。


    醫護人員怔怔的看著莫可妍,她臉上的表情堅定決絕,沒有絲毫的衝動,才稍稍鬆懈了對唐心怡的控製,向後退了一步。


    “你這個賤人,耀陽哥哥他是……”


    啪!


    唐心怡一獲得自由立刻衝上前,然而卻被一巴掌甩在了臉上生生停住了動作。


    “你總是口口聲聲對別人說教和抱怨,說別人毀了你的一生,你有沒有想過你自己又對別人做了些什麽?杜莎莎有什麽錯?你要那麽傷害她?你知道你叫那些男人對她所做的一切對一個女人來說意味著什麽嗎?她隻有二十五歲,還來不及談一場戀愛,來不及計劃自己的人生,就遭遇了那麽殘忍的對待,永遠的失去了做母親的權利!唐心怡,我不知道你所謂的幸福觀是什麽樣子的,但這絕對不是你可以任意踐踏破壞別人幸福的理由!到底是誰毀了誰的一生你比我清楚!”莫可妍冷冷的說著,眼角有些濕潤。


    每當回想起杜莎莎的事情,她都熬不過自己這一關,胸腔裏滿滿的都是愧疚,好像自己是個千古罪人一樣。


    “是她不好!她交錯朋友!不是我的錯!”唐心怡執迷不悟的辯解著,但心虛的語氣已經讓自己的話有些站不住陣腳了。


    “不是我的錯……是你的錯……是你的錯……”


    低聲的呢喃,聲調越來越小,幾乎低不可聞,與其說是想要說服別人聽她的話,倒不如說是在和自己內心中的魔鬼作者搏鬥,努力的說服自己的心。


    “你的心裏已經有了答案了。”莫可妍說著不再看她。


    而唐心怡也變得沉默,大大的眼睛中沒有任何神采,有的隻是一絲絲困惑和茫然……


    醫護人員再一次將她圍住,她沒有任何的抵抗,隻是在離開的時候才幽幽不舍的瞥了瞿耀陽一眼。


    “少爺,您的腳……”蘇寒蹲下身子,查看瞿耀陽的傷情,才輕輕觸碰,就引來了一聲低吼。


    “唔……”腳踝處傳來的鑽心疼痛,瞿耀陽難耐的悶哼出聲,額頭再一次滲出細密的汗水。


    “腳踝的傷勢可能又嚴重了,骨折麵可能形成了二次斷裂。”一名醫護人員繞開蘇寒,請按著瞿耀陽的傷處,進行了初步判斷。


    “先送病人回病房。”


    莫可妍站在原地,看著眾人圍聚著瞿耀陽展開救治,手忙腳亂的將他抬回到緊急救治室,心中暮然一沉。


    他那漆黑的眼眸在痛苦中居然還燃著笑意,讓她看不懂。


    矛盾的心理一直持續到了救治結束還在進行著。


    救治室的門被打開,醫生一臉焦慮的走了出來。


    “怎麽樣醫生?”徐美娟和瞿浩軒急忙站起身詢問。


    醫生摘下了口罩,長歎了口氣,“還好剛剛的幅度不是很大,我們剛才又給瞿先生做了下分流和牽引的手術,這一次一定要嚴格控製他的行為,不然再次受傷的話,可能真的會無法挽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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