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翼放開了她,坐到了她對麵的沙發上,一副傲慢的姿態打量著她,“好處呢?”


    “什麽好處?”莫可妍不明白他的意思,然而想了想,又恍惚的笑了起來。


    他還真是看得起她啊,如今她不過是孤家寡人一個,身無分文,能有什麽可以給他的?


    身體麽?


    不是他想要,就唾手可得嗎?


    “哦。我似乎忘記了,你的一切衣食住行都是我‘賜予’的,你平窮的甚至連尊嚴都沒有。”司徒翼故作深思熟慮的說著,語速極慢,似是想要她聽清任何一個字眼兒。


    “是啊,我什麽都沒有,所以,司徒大總裁既然不打算開恩,就別拿我這樣的可憐人開玩笑了。”他明知故問,無非就是想聽聽她自暴自棄的嘲諷吧?!


    好啊,讓他逞心如意,隻要他遠離她的生活,或者是讓他厭倦,她也可以百依百順的像個牽線木偶。


    “嚴格來說,你也不算一無所有。”危險的眸子明明滅滅的閃著光芒,那是一種算計和得逞的得意,“我改變主意了,我要你的心,要你徹底臣服,死心塌地的愛著我。”


    “什麽?!”她是病的要死,所以出現了幻覺了嗎?


    他不是一直唾棄她的愛?


    現在反而要求她全心全意的愛上他?


    “沒可能的。”莫可妍想都不想的拒絕,“一個已經死心了的人,怎麽去愛人?我不會愛上你的,哪怕死……”


    “那你也別想再見到那個孩子。”司徒翼冷冷的說著,“你猜我會不會為他準備墓地?”


    “你瘋了!你用自己的孩子來威脅我?”莫可妍簡直難以置信。這是她的孩子,但也是司徒翼的骨肉,他怎麽能,怎麽能狠下心!


    司徒翼的表情毫無變化,一如既往的淡然,“它對你而言,是寶貴的禮物,上天的饋贈,對我來說,是一種背叛的產物,它在我不允許的時刻降臨,是你漏喝了避孕藥物才得到的,怎麽能計算在我頭上?”


    他在賭。


    心理戰術,他不成輸過。


    而且,絕對有自負的資本……


    或許那些泯滅人性的話,會讓他深深的被人誤解,但是他更想要知道,是什麽樣的情愫讓他最近心煩意亂。


    她說不再愛他的那一刻起,他的驕傲好像被人踐踏、褻瀆了一樣……讓他煩躁。


    “你知道,愛上一個人並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就好比她用了十年走進他的生活,而他在這十年當中卻還是沒有任何的回應,從不在乎。


    “嗬。”司徒翼嗤笑了一聲,對她的回答哭笑不得,她是覺得他願意用大把的時間來談情說愛嗎?他要的愛,本來就不是公平的,而是她單方麵奉上的!


    莫可妍看著司徒翼冷笑,心中卻泛著苦澀,她明白說實話隻會引得他無盡的嘲笑。


    “我怎麽記得愛上我,對你來說是一件輕而易舉的事情?就好比之前,我隻要稍微對你溫柔一點,你就死心塌地的為我賣命,利用愛來當做武器,果然好用。”


    “那個孩子,究竟在哪兒?”莫可妍不理會他的羞辱和誤解,她隻想和自己的骨肉道個別而已。


    畢竟,那些痛苦的日子,有了它,讓她沒有那麽難熬,支撐著她走了過來。


    “你在乎嗎?”司徒翼反問著,看著莫可妍臉色變得慘白。他站起身,琥珀色的眸子一瞬不瞬的凝視著她,“在乎過它嗎?如果來到了這個世界上,卻得不到父親的疼愛,你確保它對你不會懷揣怨恨嗎?”


    “我……”她啞口無言,她承認為了它選擇的人生,她負擔不起那個責任,是自己自私的決定,可是……


    “可是,你是愛它的,你不過是不想一個人孤獨的生活,於是,就打算利用它來拜托那種生活,說到底,你也是不在乎的,你比我更自私。”一席話,字字句句都在鞭笞拷問著她的心靈。


    像是一把利劍一樣刺得她遍體鱗傷。


    為什麽他總是願意把生活殘忍的一麵展現給她,樂此不疲。


    “它和你父親葬在一起,明天,作為你信守承諾的開始,我給你一天的時間,去和你的過去道別……”


    明天?


    天空泛起了魚肚白。


    z城從一夜的沉睡之中醒來。


    每逢父親和姐姐的忌日,她都痛苦萬分……


    家族墓地中,姐姐和父親,還有母親的墓碑並沒有她想想的那麽髒,甚至連一點灰塵都沒有,很顯然,因為司徒翼的關照,這裏定期有人打掃。


    在最遠處,有一個半米見方的小石碑被放倒,嵌在鬆軟的泥土中,上麵書寫著一句英文“致那些落入凡間的精靈……”


    看來,司徒翼雖然嘴上說得漠然,實際上卻遠不像那樣冷酷無情。


    這種反差,讓她不禁有些無措。


    慰藉和怨恨像是雙刃劍,矛盾的並存。


    “寶寶,媽媽會經常來看你的……希望你在天堂,再無煩惱,再無憂傷,可以快樂的成長……”


    在去往家族墓地回來的路上,經過了莫家別墅。她吩咐司機停下,兀自走了進去。


    站在曾經的家園,燒成灰炭的別墅,不複往日的奢華,一片廢墟中死寂沉沉。


    仰望著矗立著的空架子,她不由得想起了之前那個偷偷來祭奠家人的身影,會是司徒翼嗎?


    “又是你?孩子……”


    和她說話的是個老人家。


    記得,之前她私自來祭奠的時候,曾經和他聊過。


    “您還記得我?”莫可妍牽強的笑笑,心中蒙上了一絲哀思。


    隨著大火一起吞噬的,不隻是家人,還有曾經的自己……她要緬懷,緬懷什麽呢?


    “我在這裏好多年了,能來這裏的人少之又少,當然印象深刻了。”老人接過莫可妍手中的花,放在了別墅廢墟前,“之前還有一位小夥子常來,可是,最近卻不見人了……”


    “額,您還記得他的樣子嗎?”莫可妍聽老人主動提起了這個話題,趕忙追問。


    她真的很想肯定,那個人,是不是司徒翼……


    如果是他,她一定要去質問,為什麽明明懺悔祭奠著逝去的家人,卻還要因為耿耿於懷不能放下的仇恨,終日折磨著她?!


    “怎麽?你們不是朋友嗎?”老人頓住動作,有些好奇,“我還以為你們認識呢!記得之前他還問過我,說如果一個人做錯了事情,因為自己的原因牽連別人遭受了厄運,要怎麽辦?我說,著是上天的安排,無心之過,算不得過錯,隻要珍惜眼前,盡力彌補就好。”


    “老伯,麻煩您告訴我,他長什麽樣子好嗎?”她的情緒不禁激動起來,心中冥冥之中有一抹身影,卻讓她害怕自己的想法。


    老人仔細的想了想,才說,“黑色的風衣,高高瘦瘦的,拄著文明杖,臉上還帶著金屬麵具,當時我還覺得有些怪異,後來這個小夥子說話很平易近人,我還有點喜歡和他聊天……”


    嗬嗬……


    果然是他……


    當心中異樣的猜想被證實的時候,她仿佛感覺五雷轟頂一般……


    瞿耀陽麽,你為什麽要做這些?


    是為了讓她在知道真相的時候追悔莫及?還是說因為你的懺悔,而選擇原諒遺忘殺親之仇……


    “姑娘,你怎麽哭了?你和這家人是什麽關係?”老人被莫可妍的淚水弄得手足無措,拿出紙巾遞給了莫可妍。


    “我……”我是這家唯一存活下來的女兒……話到了嘴邊,她卻沒有勇氣說出,“我隻是個不具名的朋友而已……”


    “哦,這樣啊,那你今天來的可真巧,今年是你見到這堆廢墟的最後一次了,這裏的所有土地都被the one集團收購了,說是要改成地產項目,和cbd……下月就要開始動工了……”


    “什麽?!”被收購!


    莫可妍驚訝的瞪大雙眼。


    自己的家……司徒翼……


    “我偷偷告訴你,據說這裏今晚就要拆掉了……”老人意味深長的歎了口氣,獨自走開了。


    對於外界來說,這裏曾經死掉了三個人,是個臭名昭著的凶宅。


    可是,對於她來說,是她僅存的可以回味快樂時光的地方,如果,這裏消失了,她的回憶呢?


    她甚至連一張可以去紀念的照片都沒有。


    半山別墅。


    杜倩亞難得的沒有通告,休假一天。


    坐在後院的遊泳池旁,看著司徒翼在水中利落熟練的泳姿,她有些失神。


    那個男人的電話又打來了幾次,她都不敢接,五百萬,不是小數目,倒不是她拿不出,可是獅子一旦張開了血盆大口,就不會輕易鬆口,這個道理她很清楚。


    她,不想失去司徒翼這麽優秀的男人。


    漂亮的滑水動作之後,司徒翼遊到了泳池的邊緣,沿著扶手一個躍起,走上了岸邊。


    健碩的身材,和小麥色的健康膚色,包裹在寬大的浴袍當中,散發著濃濃的性感、野性的味道。


    杜倩亞不禁有些失神,自己雖然不是第一次見他了,但每每看見他,還是沒有免疫力,猶如而把少女一樣紅霞不滿雙頰。


    司徒翼走上前,慵懶的拿著浴巾揉弄著濕發,細碎的發剛好遮住了他深邃的眼眸,“你的狀態有些不對,有心事?”


    富有磁性的嗓音在耳畔響起,杜倩亞才恍然發現,他已經站在了自己的身邊。


    錯愕之間,她笑了笑,起身接過司徒翼手中的浴巾,小心翼翼的幫他擦著身體,“沒什麽,隻是最近接戲太頻繁了,有些累而已,唉,看來真的是歲月不饒人,體力和那些新生代差了好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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