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司徒翼吃痛的冷哼著,揮手將剛剛撿起的瑞士軍刀拋擲向陸凱羣的方向。


    “小心!”莫可妍解決掉了最後一個保鏢之後,轉眼卻看見了這副情景,一時情急,竟然推開了陸凱羣,用身體接住了那一刀。


    “啊……!”莫可妍痛呼著,身體向後倒去。長發紛飛之間,臉上的粘著的假胡須掉落,她一張慘白的臉色,竟讓司徒翼在一瞬間如遭點擊一樣動彈不得。


    “你怎麽這麽傻!我是男人,挨一刀沒什麽的!你知不知道這樣會要了你的命的!你難道不要君君和寶寶了嗎?”陸凱羣穩穩的接住了莫可妍的身體,他幾乎被她嚇的心髒都停止跳動了。


    不敢想象,如果刀鋒再偏那麽一點點,那麽她必定會死於大出血。


    責備的話語,此刻聽起來,全無該有的淩厲語氣,陸凱羣將仇恨的目光投向了司徒翼。


    莫可妍痛的說不出話來,微微動了動頭,發現司徒翼正一臉震驚的看著自己,她掙紮著抬手摸了莫下巴。


    糟糕!


    她怎麽這麽大意,現在要怎麽收場?


    “兩個不知死活的東西,敢動我們家少爺,我這就結果了你!”長川舉著手槍,食指就要扣下扳機。


    “住手!”司徒翼厲聲的大喊著,將長川推到一邊,跟著一步步走上前。


    這張臉?不論什麽時候,他都不會忘記……隻是,這一幕來的那麽的不真實,讓他很懷疑,眼前的這個女人,究竟是不是……那個她……


    “你終於肯路麵了。”司徒翼的聲音帶著一絲頹敗。沒料到,他們再次重逢,竟然是在這樣一種局麵下開始。


    “我……”勉強開口說了一個字,莫可妍虛弱的昏了過去。


    痛,全身都痛,心也在痛,這是她昏迷前最後的意識。


    陸凱羣抱著莫可妍,偏轉著身體,不讓司徒翼觸碰到她的身體。“你沒資格碰她!沒有你的話,她生活的很好,你為什麽還要來擾亂她的生活?”


    司徒翼的心底升起一絲懊惱,臉上卻維持著嗜血的冷笑,“我擾亂她的生活?嗬嗬,真是好笑,你確定不是她送上門,想要我和再續前緣的!”


    “你簡直就是個混蛋!”陸凱羣咒罵著,他現在絲毫都不懷疑莫可妍對他的畏懼以及憎恨了,作為孩子的親生父親,卻能讓自己的妻子那麽驚恐萬分的躲在國外這麽多年,他該是有多麽的不可救藥。


    “少廢話!把君君和寶寶交出來,我們會立刻離開的。”陸凱羣直奔主題。


    “君君?寶寶?你說的是什麽?寵物嗎?”司徒翼不以為意的說著,在這種時刻,他的思維還真跳躍,“把她交給我,我會送她去醫院的。”


    看著莫可妍胸口的血越發的洶湧流淌出體外,他不禁惱怒的皺眉,想要動手搶人。


    “我死都不會再把可妍交給你的,你死了這條心吧!君君和寶寶不是寵物,是孩子,一個男孩,一個女孩,他們是……”陸凱羣一時語塞,幾秒鍾後繼續道,“是我和可妍的孩子。”


    “什麽?你再說一遍!”司徒翼捏緊了雙拳,聽著這刺耳的答案,麵色一片死灰。


    “不管你聽沒聽見,我們的孩子現在離家出走了,他們可能是誤會了一些什麽,所以,才會到z城來找你的,現在,既然話都說開了,我希望你能不要為難孩子,把他們交出來,我會送可妍去醫院,然後,到the one找你要我的孩子。”語畢,陸凱羣轉身走了出去。


    司徒翼站在原地,麵容比起剛剛更加陰森了幾分,手臂上的傷痛似乎已經不重要了,那份震驚,才是他無法承受的。


    莫可妍……


    我找了你六年,因為你的不辭而別,我對杜倩亞一拖再拖,你卻在國外結婚生子,背叛了我?


    好,很好。


    莫可妍,算你狠……你居然敢這樣踐踏我對你的一份執著,我會讓你知道這需要付出多麽慘痛的代價!


    “少爺,就這麽放他們走掉嗎?”長川回過神來,撿起地上的手槍,“現在是集團的非常時刻,他們的事情要是傳出去的話,恐怕會對少爺不利的,要不要叫人做掉他們?”


    司徒翼淩厲的眸子警告似的狠狠的掃了他一眼,“叫人去查,看看有沒有兩個孩子,一個叫君君,一個叫寶寶的,找到之後立刻給我帶過來!”


    “是,少爺!”


    “少爺,我扶您。”長川驚訝於司徒翼的反常表現,但剛剛被司徒翼吼了之後,也不敢有太自作主張的決定,隻能低眉順目的過去攙扶,“少爺,是去醫院,還是叫陳醫師?”


    “叫陳書豪吧!讓他立刻滾到我的別墅來!”說完,司徒翼甩開了長川的手,徑直走了出去。


    夜色深沉,隻在最遠處的天空上,才點綴著點點的繁星,猶如黑色的絲綢幕布一樣期待著被人拉開序幕的一刻。這個夜晚,對於許多z城的人來說,平淡無奇,但對於這裏數一數二的風雲人物來說,卻有著極其不平凡的意義。


    城郊的半山別墅,燈火通明。


    位於二樓的主臥之中,陳書豪正一頭汗水的操作著一場小手術。司徒翼半裸著上身依靠在沙發上,冷眼看著手臂上的槍傷,以及陳書豪不斷動作著的手術刀。盡管事先注射了局部麻藥,可人的感知還在,那銳利的刀鋒劃開皮膚的瞬間,異樣的聲響讓人聽上去無比的膽寒。司徒翼微微的揚眉,看著那泊泊的流著鮮血的傷口,從取子彈到縫合,至始至終陳書豪都是低垂著眼眉,既沒有給他什麽叮囑,也沒有過多的交流,就好像他們彼此之間,隻是簡單的醫患關係一樣生疏。


    這,更說明了,他知情,並且心裏有鬼。


    “陳醫師,我家少爺的傷如何?還請你留下一些醫囑,我們好吩咐下人來照做。”長川一邊幫著司徒翼穿衣,一邊詢問著收拾器具的陳書豪。


    陳書豪的手頓住,抬眼看了一眼氣色還不錯的司徒翼,“忌腥辣,勞累,以及這個星期之內不能洗澡,叫廚房多頓一些補氣養血的東西,加一些凝神的食材效用會好很多。”


    “好的,長川記住了。”


    “吩咐下麵照做吧,我有些事情要和陳醫師詳談,通知下人,沒有我的吩咐,任何人都不得來打擾。”司徒翼輕輕的擺手,示意長川也退下。


    “那,少爺多注意休息,有事情再叫長川。”長川恭敬的彎了彎身,轉身出去帶上了房門。


    陳書豪似乎早就料到了司徒翼深夜叫來自己的目的,神色反倒沒有剛剛那麽緊張了。


    “玲,她最近怎麽樣了?”坐直了身體,司徒翼將外套攏了攏。


    “還好,她的神經功能應激障礙好了很多,隻是記憶恢複方麵,還是沒有太多的進展,我還沒有冒然說出她的身世,如果她二次受創的話,可能這輩子都別想再恢複到從前了。”陳書豪推了推眼睛,一臉的木訥,全然不見了之前的嬉笑性格。“最近,我也隻能帶她去一些或許她還有記憶的地方,尋找一些感覺。”


    “嗯,好,我不急,不需要逼她。”司徒翼淡淡的說道,突然,淩厲的目光定格在了陳書豪的臉上,“這件事情先放一邊,我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你一五一十的回答。”


    陳書豪有些錯愕,“什麽事情?”


    “算是舊事重提吧,莫可妍當初假死的事情是你一手操辦的,但後來你卻和她失去了聯係,以至於我最後不得不主動放棄尋找她。”陰冷的眸子多了一絲陰鬱,“不過,猜猜我今天碰見了誰?”


    “你見到她了?”陳書豪吃驚不已,想不到自己刻意切斷聯係,六年杳無音訊的莫可妍,竟然會主動送上門。


    “嗯,她對我恨的想要殺了我,如果不是我事先就安排好了一切,恐怕以她現在的能耐,還真的會得手的,她……和我之前認識的她,真的很不同……”


    曾經她,溫和的就像一隻小白兔,連螞蟻都不忍心踩死一隻,柔弱的性格更是不論在何時都不敢做些反抗的舉動,一路被他的喜好牽著走。


    可是……


    現在的她,居然還舞刀弄槍,有了一身不錯的近身搏擊的本領,絲毫不遜色於電影中的美女殺手。


    這六年時間,在她的身上究竟發生了些什麽?他很想知道。


    想到這裏,薄唇微微的抿起,冷峻的麵容上浮現出一絲神秘的笑意。


    她懂得靠神秘來博取男人的好奇心了?卻帶著丈夫和孩子回來,還真是諷刺啊!


    “殺了你?這怎麽可能!她如果是那麽火爆的性格的話,之前怎麽還會那麽卑微的乞求你放過她?”陳書豪連連搖頭,莫可妍變成殺手?不可能!


    “我身上的槍傷就是她的團夥,哦不,她所謂的丈夫造成的。”司徒翼睨了眼纏著厚厚紗布的手臂,事實擺在這裏,毋庸置疑。


    “你呢?沒有什麽話想對我說的嗎?你當初隱瞞我的,難道就隻有幫她假死這一件事情嗎?”


    責問的語氣帶著濃濃的壓迫感襲來,那王者一般的氣勢,讓陳書豪有些無措。


    鏡片下的眸子閃爍了幾下,他淡淡的開口,“沒有了,事情的經過早在你將我和外界的聯係切斷之後,我就已經都告訴了你,如果不是你今天又提起了這個事情,我還不知道她竟然回到了z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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