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君君,果然是習慣做事情都留一手。


    手指在前台的桌子上敲了敲,莫可妍計上心頭。


    “嗯,其實呢,事情是這樣的,我呢,是重案組的辦案人員,我接到線報稱你們這裏有一場毒品交易在今天進行,麻煩調取監控給我看下。”


    “什麽?”前台顯然不相信莫可妍的說辭,“那麽請您出示證件給我們看下。”


    “我不想引起恐慌,所以,你最好馬上配合我的工作!”莫可妍將手放進裏懷中,像是拔槍的動作。“要是這個國際毒梟跑掉了的話……”


    “小姐,這個我還得請示下我們經理才行的。”前台小姐說著,拿起了內部電話,然而還沒按下按鍵,就已經被莫可妍按住了雙手。


    “妨礙公務可是會判刑的,你不想惹麻煩吧?”莫可妍瞪大雙眼,威逼著前台。


    “好、好吧……跟我來吧!”


    806?


    莫可妍輕鬆的得到了莫君君入住房子的信息,隻是這個登記的人名卻是她完全不認識的一個。真是奇怪,難道這小東西還搞了同夥?


    “你好,客房服務。”莫可妍站定在806房門前,捏著鼻子說道。


    房間內鴉雀無聲。


    莫可妍複又敲了敲房門,卻依舊沒有反應。


    看來,還真是得采取必要手段了。


    她看了看四下無人,拿出早就準備好的卡片,在門的縫隙中用力的下滑。


    哢嚓……


    落鎖被劃開的聲響,清脆悅耳。


    房門被打開了,她小心翼翼的走進房間。


    發現偌大的臥室空空如也。


    沒人?


    搞什麽!


    “不許動,不然,我會打爆你的頭的!”稚嫩的童音響起,一柄硬物抵住了莫可妍的腦袋。


    “慢慢的轉過來,不要和我耍花樣!”


    嘿!


    這死小子,竟然還敢威脅起自己的老娘來了!


    莫可妍轉身,一把扯掉假發套,跟著將莫君君手中的拖把丟到一邊。


    “莫君君!老娘找你找的好辛苦啊!你竟然還拿這麽個破東西恐嚇我?我看你還真的是長本事了!”


    “媽咪……”莫君君的臉上一瞬間變化了好多表情,驚喜,失望,沮喪……


    莫可妍坐到一旁的沙發上,“你還真是不懂事,一聲不吭的就跑掉了!你現在給我解釋解釋,這一切到底是怎麽回事兒?那個帶著你們走的男人到底是誰!”


    “這、這你去問莫寶寶啊,她最清楚啊!”莫君君直挺挺的貼著牆壁站著,嘟著嘴唇。


    莫可妍拍了下茶幾,“還敢撒謊!莫寶寶的個性我不清楚麽?一定是你這個做哥哥的出了什麽主意,她才會跟著走的!”


    “媽咪……是因為,那天你看著the one集團的報道之後,偷偷的擦眼淚嘛,我和寶寶就猜啊,覺得司徒翼可能是爸比,寶寶也覺得有這麽帥氣的爸比很拉風啊,我們就一拍即合,來找他了!”莫君君昂起頭說著,忽然瞪大的黑溜溜的眼睛,“哦!媽咪,他不乖哦!他居然和那個什麽亞亞外遇,我才不要後媽哩!所以,我們才會做手腳,妨礙他們啦!”


    莫可妍氣結,做了個深呼吸。


    看來,這些事情不完全都是司徒翼誤會了她……原來,真的是這麽一回事兒。


    “那個男人呢?”


    “不知道啊,可能被爸比丟進大海喂鯊魚了吧!”莫君君聳聳肩。


    那麽大人了,還那麽無能,活著做什麽!真是的!


    “莫君君,你還記得青衫爺爺都教你過一些什麽嗎?”莫可妍板起臉,一臉嚴肅的說道。


    莫君君感受到了氣場的明顯變化,低下頭,有些不情願的念叨,“說是不管做什麽,都不能連累無辜的人嘛。”


    “你知道就好!這次事情,我……理解你們,不過,你得向媽咪保證,以後再也不會出現類似的事情了,媽咪真的不可以沒有你和寶寶,你知道嗎?”


    莫可妍說著,眼眶泛紅。


    回想起得知他們離家出走時候的場景,簡直比五雷轟頂還要痛苦,這種滋味兒,她再也不想去嚐試了。


    “媽咪……對不起。”莫君君還是第一次見到莫可妍當著自己的麵流眼淚,愧疚充斥了小胸膛,走上前伸出小手擁抱著莫可妍。


    “好了,先不說這些了,寶寶現在還在司徒翼的手上,媽咪得想個辦法找回她,然後,我們一起回法國,好不好?”莫可妍捧著莫君君的小臉,輕聲說道。


    莫君君有些犯難的眨著眼睛,“媽咪,寶寶她其實比我更渴望父愛呢,之前在幼稚班的時候,她就很自卑,特別是看見別的小盆友都有爸比來接送的時候,她總是呆呆的站在窗前不說話……”


    孩子天真質樸的話語,敲擊在莫可妍的心裏,讓她又酸澀、又哀傷。


    她也清楚一個完整的家庭對孩子的意義,可是,司徒翼做父親真的不是個好人選。哪怕自己可以不計前嫌,哪怕把自己當傻子,忘掉那些傷疤,這些都是說起來容易,根本就做不到的!


    “不過,媽咪,既然你那麽討厭他,那麽君君也討厭他,君君一定要給媽咪報仇!”莫君君像是突然覺醒的小獅子一樣,目光堅定。


    “君君……”


    “媽咪,難道我們不應該給他點兒顏色瞧瞧麽?還敢扣留莫寶寶!哼!”


    “嗯,好,你來說說你原本的計劃!”為了奪回寶寶,她在所不惜!


    原木集團子公司。


    瞿浩軒靠坐在長椅上,眉頭緊緊的皺著。


    上一次例會中,司徒翼已經點名了意圖,現在這件事情簡直就像燙手的山芋一樣。


    桌麵上擺著的牛皮紙袋裏,裝著the one監理會調查的報告,上麵一清二楚的寫著事情的原委,和資金的走向。


    司徒翼沒有撒謊,隻是這錢……


    “是嗎?你沒話說,我有話要說。”司徒翼站起身,走到瞿浩軒的身後,“進來,我的監理會發現,原木集團在並購的當期有一筆巨額資金外流,當初授權是你和令弟共同授權的,現在還在海外瑞士銀行中作為理財管理進行投資。”


    “瑞士銀行?”怎麽可能?瞿浩軒費解的看著司徒翼,“原木所有的財產和資金鏈沒有任何的缺損。”


    “如果我說的是隱性資產呢?”司徒翼將一摞報告甩到了瞿浩軒的麵前,上麵羅列的都是一些關於那筆資金的持有者在和the one進行抗衡的資料。


    “拿回去好好看看,好好回憶,如果,你還想在the one的飯碗能保得下去!”


    回想著司徒翼那天說的話,瞿浩軒揉了揉眉心。


    難道說……瞿耀陽沒死?


    不不不!!


    瞿浩軒驚坐起來,臉色慘白。


    他很快就否定了自己的這種荒誕想法。


    一個人,被捅了一刀,又被丟進了深海之中,怎麽還有生還的可能呢!


    他隻是在自己嚇自己而已!


    “浩軒,你怎麽了?”甄妮端了杯咖啡走到了瞿浩軒的麵前,體貼的詢問著。


    三年前。


    不能再生育的她終於被顧家掃地出門了,順利的和瞿浩軒在一起。


    在公司,她變身成了他最得力的助理,在家裏,他們雖然沒能公開結婚,卻已經以夫妻的名義開始了同居。


    “沒什麽,隻是有些累了而已。”瞿浩軒喝了一口咖啡,岔開了話題。“你最近工作還順心吧?要不要休假?”


    “浩軒!我太了解你了,你隻有遇到麻煩的時候,才會揉眉心,這個習慣多年沒改,難道我們之間還有什麽話題不能說嗎?或許,我能幫你想想辦法也說不定啊!”


    甄妮拉過一把椅子,坐在了瞿浩軒身邊。


    瞿浩軒歎了口氣,知道有些事情再瞞下去也是毫無意義的,終於開口,“是關於原木集團的事情,上一次例會,司徒翼和我說監理會查到原木集團有一部分資金外流,在海外的瑞士銀行做風險投資,但這件事情,我卻從來都沒聽說過。”


    “會不會是他後悔了,想要收回你對原木集團的管理權啊?”甄妮猜測道。


    瞿浩軒搖搖頭,“不會,文件我看過了,沒有任何的問題,確實有錢在外流,而且那個海外股權擁有者還會定期的清盤洗錢,操作的井井有條,所以,這麽多年來,才讓這筆錢越滾越大!”


    甄妮愣了愣,看著瞿浩軒犯難的表情,四目相對的一刻,好像彼此都明白了對方心裏想的什麽。


    “有沒有可能……”


    “沒有可能!”不等甄妮說完,瞿浩軒已經開口打斷了她的話。


    死人是不能複生的,這是自然界的法則,是上天的定數,死不見屍就是為了鯊魚而已,根本不可能有活著的希望。


    隻是……


    做過虧心事的人都清楚,有些恐懼感,隨著時間的推移,換來的不是遺忘,而是比起以前更加深刻的記憶……


    “我已經派人去查了,我自己能解決的,你不用擔心的。”


    或許,察覺到了自己的語氣有些不友善,瞿浩軒輕輕拍了拍甄妮的手安慰著。


    半山別墅。


    司徒翼風風火火的趕回家。


    他從沒想過,自己有一天會變成一個這麽能遷就人的好父親,但那個小東西不肯吃東西,還真是讓他頭疼。


    “你們怎麽做事的!連個小孩子都搞不定!”進門之後,他看著女傭和管家一頓嗬斥,跟著扯掉了外套,徑直走上了二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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