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非望著他。有些難過又有些哭笑不得。


    “當然是真的哦,你以為我是在跟你開玩笑而已啊。”


    王子期嘿嘿的笑。


    兩人確認後席地而坐,反正在髒他們都堅持,這點環境還不會影響他們的交談和安心的那種溫馨感。


    “蘇非,你說吧,這輩子你是攤不掉欠我的人情練。想怎麽還?”


    熠熠生輝的笑眼,狼狽卻光華流轉的明媚。蘇非有些淺淺的笑傾瀉而出,嬌甜得醉人。


    掐指算算,其實她認識王子期不算很短的時間,少少也有幾年了。


    隻可惜從前的她將自己封閉,從不願意接納任何人,導致從來就不願意接受他若有似無的關切之情。如今被他這麽一問,才恍然覺得原來她對他從來就沒有真正的抵抗,而是不習慣被人關切和關注。


    看他眨眼等待,她不由調侃彎起嘴角,振振有詞的應答:“要錢沒有要命有一條。你自己看著辦吧。”


    “去!這時候還跟我說錢多傷感情。”


    “嚶嚶嚶……”


    “嚶什麽。”


    “沒什麽。不過我說某人!你不是天不怕地不怕?怎麽這麽輕易就就被他們他抓了?”


    “誰知道他們這麽陰險。”王子期分外委屈的應答。


    “去,你不是信誓旦旦的說你會保護好你自己嗎?還有,難道你被他們抓了,醫院他們那裏都沒有半點反應,然後報警的嗎?”真的是有很多的疑點啊。


    當然她首先是不會去懷疑王子期有什麽事情隱瞞著她,信任這一點她還是能自己分辨得出來的。


    “我信誓旦旦有什麽用,他們都用槍對準我腦袋說你被虐得體無完膚我這不就半推半就的跟他們來啦啊。不然都不知道他們說的是真是假,不過就是覺得你應該真的被他們虐得挺慘的所有我才向來。”


    王子期鄙夷的看著蘇非憤憤不平應答。搞得蘇非很無語又覺得有些暖流倘佯身子骨,暖暖的。


    “早知道你還這麽活蹦亂跳又健全我就不來了!”


    蘇非小嘴一彎,忽然綻放最真實的甜美笑顏,狠狠擰著他耳朵直到他求饒才鬆手。


    “幹嘛打我,我可是曆經千辛萬苦被人虐待來見你的。”


    “你有沒有受傷?”蘇非鬆開手,靠著籠子一角落輕聲問他。


    王子期鬱悶的瞧瞧嘴角上揚的蘇非,埋怨貴埋怨,他心底還是覺得很開心的。


    “當然是有受傷了的啊,不然你以為他們這些混蛋都是吃素的啊。”


    蘇非皺眉:“真的受傷了?誰給你的傷害!”


    “不知道。”


    “給我看看!”聽他這麽一回答蘇非臉色更是難看。


    蘇非這麽問,王子期倒是有些不好意思的扭捏起來:“不給。”


    “給不給!”


    王子期扭捏著搖頭:“不給,很不方便的好不好,咱們男女有別,這多不好意思啊。”


    “你少給我來這一套!”被王子期這裏以扭捏,蘇非就差沒有自己上去將他剝幹淨檢查了。


    “好了,跟你開玩笑的!”


    沒有想到她這麽認真,王子期拍拍她,認真的回答。


    “真的沒有欺騙我嗎?”


    他點頭,蘇非這才鬆了口氣。“你沒事就好。”


    “蘇非,你還不願意告訴我嗎?”


    小手一緊,蘇非真的不願意把他牽扯進來,“沒什麽,這是我自己的事情,你已經為我做得夠多了。再說這件事情你想幫忙也幫不上。”


    王子期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麽,悶悶的靠著牆壁。


    而愧疚自責的蘇非此時想更多的,是為什麽陸湛樺真的抓來王子期回來。


    難道他們真不不害怕惹出更多麻煩?


    這是她想不通的問題,陸湛樺的名聲和企業應該在接手過後沒有足夠妥當吧?按照一些偷聽來的瑣碎,她想他還不會威脅到警察局也不敢插手的地位。


    他以前從未出現在陸家,橫空出世一樣便接受陸家這麽大的企業總裁位置,不隻是社會關注不夠,家族和合作的那些股東肯定也不完全的信任吧?即便是他短短時間就壓迫下巨大壓力成功突破眾人和媒體的印象。


    思及此,她不由轉頭望向身邊的王子期,“我說王子期,你別告訴你會來這裏根本不是被人逼迫,而是自己心甘情願來的?”


    一邊被問話的王子期沉默了。


    “沉默又不是金,你倒是回答下!”


    “有什麽好回答的。”


    “你這麽回答,是在告訴你是因為我才來的對不對?是我害了你對不?”他的沉默讓蘇非罪惡感越發沉重。


    她還真是一個禍害


    早知道就不該這麽倔強,不該這麽倔強,乖乖順從不就好了嗎?被折斷的自尊在找回來就是,為什麽還要不聽話,這麽任性的反抗呢。


    委屈了她一人,換來他們的安全不好嗎


    挫敗的感覺讓蘇非悔恨交加,指尖似要破入掌心那般的尖銳得發疼。


    這一切,黑司耀是罪魁禍首,他們那些人就是幫凶!


    都是他們!都是他們這些人!


    不緊緊隻害得她家破人亡,害母親生死不如,害她顛沛流離嚐盡世間人情冷暖。


    到如今,連她身邊可以信任的朋友也一一被她波及慘遭無辜傷害!他都們是無辜的,當真為了讓她痛苦,他們這些人為了利益和自私不擇手段嗎?


    恨!蓬勃迸發的恨意充沛著蘇非四肢百害。從來沒有這一刻這麽的恨他們。


    滋生的那一點點意外情感像是指尖流沙,被她放任的鬆開手,融入較低的滾燙浪潮中,疼,卻潛意識的強迫自己去忘記


    “誒,你別這麽自責,這隻是意外。我身為當事人都沒說話你瞎自責幹什麽。”


    “你不知道”嘴角一抖,蘇非嬌身忽然瑟瑟顫抖。


    沒有經曆過他們這些人的手段這麽和威逼利誘,是不會體驗到那種被她努力壓製,才沒有在他們麵前表現出懦弱的恐懼。


    “傻女人,不是還有我在你身邊嗎。”王子期手一伸,將她的頭按入肩膀,輕輕呢喃。


    感覺到懷裏顫抖的身子越發無助,他也能想想她現在是多麽的自責痛苦,他是知道的。但是她不願意說,她一直都在隱忍著多大的心理負荷。


    “王子期,你會不會怪我冷血,覺得我是個禍害,是個害人精”


    “想什麽呢,從遇見你那一刻起,我從來沒有這麽想過。現在不會,以後也不會。我向你保證!”


    “對不起都是我不好,都怪我”


    “不,別說這樣的話,否則我會生氣!”


    王子期真的不怪,真的不怪她。


    他隻怪自己為什麽連保護她都這麽困難,他隻是怨自己為什麽連給她安全的想法都無法做到。


    看她如此隱忍痛苦,那比要了他的命還讓他覺得心尖刺疼。突如其來的疼讓他雙眼錚亮,低頭凝望著懷裏的蘇非,手抱緊了又緊。


    這樣,這樣就好起碼她沒有推開,她信任他,當他是心裏貯存保護的對象。


    “這不是意外,絕對不是意外,怎麽可能是呢”蘇非猛的搖頭,她比誰都要清楚這是他們那些人的陰謀不是嗎?怎麽可能是王子期口裏說出來的意外。


    他總這麽默默的,對她好。


    越是如此,感覺他的好確實清晰可見,連呼吸都是讓她溫暖得心疼他。


    她多希望他可以生氣的狠狠給她幾巴掌,把她臭罵一遍然後跟她老死不相往來,這樣,這樣在她心裏積壓的窒息和痛苦也許會好過一些,也許可以給自己一個放肆宣泄的出口。


    可以理直氣壯的狠心宣布她跟他們這些人,半點關係都沒有。


    “不哭,不哭了,醜死人了。”


    對她忽然放大的哽咽,王子期手足無措,隻是輕柔的調侃她,指尖溫柔拭去她滾滾而落的熱湯淚滴。


    這應該是她第一次在他麵前潰不成軍的發泄吧?或許準確的說來是她第一次在別人麵前脆弱


    “你放手了。看你做手術什麽的手腳挺靈活,這一會怎麽就笨手笨腳,擦得我臉皮都要發紅受傷了。”


    也許哭一哭,那些泛濫堆積的毒液排泄出來後蘇非也沒有這麽悲觀難受,揮手拍掉他慌張的手,被他弄得哭笑不得,一邊哽咽一邊沒好氣的朝他翻白眼抗議。


    “這個嘛,我可以對天發誓我不是故意的!”看她破涕為笑,王子期也就放心。


    “哼,不理你了。”


    對他沒心沒肺的笑蘇非哼哼轉過臉。


    “蘇非。”


    靜默一會,王子期輕輕叫她。


    “幹嘛?”


    “你睡一會,有我在這裏。”


    輕輕的一句話,忽然讓蘇非心底一暖。鼻子酸酸的有些堵塞。


    沒有煽情,沒有那麽刻骨銘心。但這句話,那雙溫柔明亮的眼神,確實最真實,最讓人安心的。


    “不用了。你困的話睡著就好。反正我呆在這裏已經幾天,他們又不能那我怎麽辦。你擔心個錘子啊。”


    調皮的話讓王子期‘撲哧’一下笑出聲來。


    “以前我怎麽沒有發現你也有這麽可愛的一麵啊。”


    眼角一眯,蘇非涼涼撇頭一嗤:“你毛都沒有長齊,不知道的還多著呢。”


    “你不也沒有長齊嗎?自大的家夥。明明比我小一歲裝什麽老。


    “少來這一套,你這個樣子怎麽看都是未成年,以後要是跟我走在一起別跟別人說你認識我。毛毛躁躁的小夥子你給我記住了,否則人前人後可別怪我不給你麵子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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