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樂響起來之後,你們注意我的手勢,”年輕的策劃人手裏拿著幾張磨的都已經卷了邊的打印紙,再次跟兩個當事人強調婚禮的順序,“花台在這個位置,你們兩位從左右兩側走過來。(更新更快ne)伴郎的位置在這裏……”


    淩冬至忍不住打了個哈欠。


    莊洲好笑的看了他一眼,悄悄做了個口型:再忍忍。


    年輕的策劃人是程安妮一位老友家的孩,據說是當地十分出名的節目策劃人。淩冬至目前還看不出他的水平究竟如何,就是覺得這人十分的……繁瑣。說的話也繁瑣,安排的事情也十分繁瑣。就這麽一個入場儀式,給他們倆已經講了快一個小時了。照著淩冬至的想法,他隻要告訴他們倆應該站在什麽地方,什麽時候開始往中間走就足夠了。


    早知道個婚要這麽麻煩一開始就不鬆口了,淩冬至悻悻地想。


    莊洲看出他的想法,伸出手安撫的在他背後順了兩,貼著他的耳朵悄悄說了句,“再堅持一會兒。乖。”


    淩冬至露出一個頭疼的表情。


    莊洲抿嘴一笑。


    淩冬至又堅持了一會兒,視線忍不住往旁邊一溜,偷著開起了小差。


    寬闊的草坪上已經架起了漂亮的拱門,明天一早天還沒亮,預定的鮮花就會送到這座位於英國鄉的古老城堡。工作人員會趕在天亮之前在拱門上、餐台上、酒杯上都係上最新鮮的百合和玫瑰。淩冬至想象了一那樣的情景,覺得似乎……也不錯。對了,還有一大堆的氣球、婚蛋糕和香檳塔,可以預見的是,明天絕對會是累死人的一天。


    午後的時光總是顯得格外安謐。莊老爺溜達了一會兒就去睡午覺了;莊城言帶著淩爸和淩媽去附近的小鎮觀光;淩立冬一家三口和慕容兄弟在後院騎馬;城堡的女主人程安妮正在廚房裏檢查明天的菜單;從國內一起帶來的大貓小貓們正擠在花園的角落裏曬太陽;黑糖坐在花台旁邊,一雙眼睛興味盎然地盯著……口沫橫飛的策劃人。


    淩冬至忍不住笑了。這貨平時一點兒耐心都沒有,這會兒倒是難得的老實。裝的還挺像,好像真聽懂了似的——丫懂外語麽?!七伯可是土生土長的濱海人,從來沒出過國,看視估計不會看英語頻道。


    大概是察覺了淩冬至的視線,黑糖瞟了他一眼,晃了晃尾巴,站起身溜溜達達地走了過來在他對麵坐了來。


    淩冬至與它對視,“嗯?”


    黑糖舔了舔嘴角,“這人比比劃劃的,到底在幹嘛?”


    淩冬至,“……”


    “我以為他唱歌呢,聽著又不太像。”黑糖歪著脖看看他,“他的嗓還不錯。”


    “他在說話。沒唱歌。”淩冬至歎了口氣,心說果然不能跟它認真,認真你就輸了。


    黑糖好奇了,“他在說什麽?”


    淩冬至悄悄給他翻譯,“新人站在這個位置……”


    黑糖打斷了他的話,“什麽叫新人?”


    “就是我和你爹地。”淩冬至解釋說:“因為我們要婚了,婚的時候兩個人就叫新人,大概就是表示要迎接新生活的意思。”其實新人這詞兒到底是什麽講究他也說不好,反正大家都這麽說。


    黑糖瞟了一眼策劃人指示的方向,小眼神若有所思,“哦,你倆站在哪兒。那別人呢?”


    “你家爺爺奶奶、太爺爺還有莊臨小朋友坐在這一排的最前麵,後麵坐的都是你爹地他們家的客人。”淩冬至指了指花台另一側,“我爸媽還有哥哥嫂坐在那一排的最前麵,他們後麵坐的是我們家請來的賓客。”


    黑糖等了一會兒,見他也不接著往說,稍稍有點兒著急,“那……我呢?”


    “你啊,”淩冬至眨巴眨巴眼睛,“你的地位比較重要,所以呢你負責坐在花台旁邊。所有的人都歸你看著。”


    “坐著啊……”黑糖琢磨了一會兒,對這個安排感到不太滿意,“那和叔叔呢?”


    “和叔叔是你爹地的伴郎,他們倆得跟在你爹地身後。”淩冬至說這句話心裏就暗暗道了句要糟。


    果然黑糖的耳朵一支棱了起來,“跟在我爹地身後?”


    策劃人接了個話,對他們倆做了個抱歉的手勢,跑到一邊去接話了。淩冬至貓腰試圖跟黑糖講講道理,“這個伴郎啊,就是跟著新人,給新人打打雜啊什麽的,是個跑腿的活兒,一點兒都沒氣質。”


    黑糖打斷了他的話,“伴郎可以一直跟在我爹地身後嗎?”


    淩冬至硬著頭皮點了頭。


    黑糖一派領導範兒地點了點頭,“那就這麽定了,我給我爹地當伴郎好了。我一點兒也不想坐著,給我爹地跑腿的活兒正正好適合我。”


    淩冬至頭疼地看著他,“你看,兩位和叔叔跟你爹地身高也差不多,你爹地從他手裏接個東西啥的也特別方便。你……”


    “可是我比和叔叔帥!”黑糖對這一點深信不疑,也不知是誰給它灌輸的這個觀點,“我站在我爹地身邊比他更合適!”


    淩冬至心裏吐槽:既然你這麽帥,幹脆把另一個新郎的位置讓給你好了!


    莊洲看著狗兒嗷嗚嗷嗚的叫喚,再看看淩冬至臉上神色變幻,忍不住問他,“怎麽了?”


    淩冬至木著臉看他,“你兒非要給你當伴郎,他說他比和叔叔帥!”


    莊洲莞爾,伸手揉了揉狗兒的腦袋,“你知道什麽是伴郎麽?”


    黑糖嗷嗚嗷嗚的替自己申辯,“知道!要站在你旁邊,幫你拿東西什麽的。都是小意思,我都會!”


    淩冬至翻了個白眼。


    莊洲想了想,“要不讓它叼著咱們倆的戒指盒吧。”


    淩冬至很是嫌棄地看著他,“到時候從它狗嘴裏拿出戒指盒,上麵都沾著它的口水。黏糊糊,濕噠噠的……”


    莊洲也覺得這個提議好像不太美,歪著腦袋想了想,“要不弄個小袋掛到它脖上,怎麽樣?到時候喊交換戒指,咱們兒打扮的漂漂亮亮的溜達上來,多拽啊。”


    淩冬至覺得很囧,這樣一來搞的好像寵物秀節目現場似的。但是看著黑糖眼巴巴的、熱切的小表情,他又覺得實在是不忍心拒絕它。就算不讓它拿戒指也得給它安排點兒別的活兒,可是一時半會兒的,又想不起什麽活兒才合適。


    黑糖卻被它爹地的提議給刺激的興奮了起來,嘩啦嘩啦甩著大尾巴問他,“我會有多漂亮?怎麽打扮啊?”


    淩冬至很無語地看著它,“要不要給你戴朵花?”


    莊洲笑著說:“七伯給黑糖準備了不少衣服,以前我嫌它打扮出來怪模怪樣的,都沒給它穿。裏麵應該有禮服,趕緊找出來讓人修改一。”


    淩冬至想象了一黑糖穿著禮服的小模樣,忍不住也笑了,“給它禮服口袋上也別一束小花球。”


    算了,小孩愛粘人,又喜歡出出小風頭就隨它去好了。反正都是親友,就算它有什麽冒失的地方,也沒誰真去跟它計較。


    “那趕緊的,去找它的衣服吧。”兩個人趁著策劃人還沒打話,貓著腰跑了。後麵跟著一條樂顛顛的大狗。


    黑糖的小禮服也是黑色的,跟他的爹地們站在一起簡直就是一家三口的親裝,連胸口的花束都一模一樣。尤其它站在兩個男人中間的樣,小表情居然出人意表的嚴肅,脖微微揚著,活像一個正要上台領獎的運動冠軍。


    “這貨實在是太搶鏡了。”淩冬至悄悄跟莊洲嘀咕,心說還好有它在裏麵打岔,要不然自己該有多緊張呢。


    莊洲笑著說:“它是想證明自己還是很重要的。”


    淩冬至磨了磨牙,“對,它想證明後媽進門了它爹地還是一如既往的愛它。”所以它拐彎抹角的提出要求,期待它爹地毫不猶豫的滿足它,進而從中得到被肯定的滿足感。


    因為有了黑糖的加入,兩位新人一左一右進場的模式被策劃人臨時做了改動。黑糖會和他們一起出場,並且在整個婚禮的過程中一直站在他們之間。


    這個安排讓黑糖興奮到不行。


    它多重要啊,它就知道!


    音樂奏響的時候,最先走上紅毯的是盛裝的……黑糖。它迎著賓客們的注視和善意的笑聲昂首挺胸的走在最前麵,毛茸茸的脖上係著一條漂亮的絲帶,麵墜著一個小口袋,隨著它的步伐晃來晃去,裏麵裝著“整個婚禮上最最重要的東西。”


    這是它爹地摸著它的腦袋告訴它的。


    它的兩位爹地手拉著手走在它的身後,一起穿過長長的紅毯,停在了綴滿百合花的拱門麵。


    豐神俊朗的青年穿著同樣款式的黑色禮服,並肩站在一起的畫麵和諧而美好。


    淩媽靠在淩爸的肩頭,不知怎麽竟然濕了眼眶。淩爸攬住老伴的肩膀,輕輕拍了拍,心頭也是百感交。


    另一側,莊老爺瞟了一眼程安妮和莊城言握在一起的手,輕輕歎了口氣,把視線投向了拱門麵的青年身上。兒孫都大了,他們的生活還是自己去張羅吧,他一個老人家還是不要操那麽多心好了。


    主婚人問莊洲,“請問莊先生你願意與淩先生婚嗎?無論是順境或是逆境,富裕或者貧窮,始終愛他像愛你自己一樣,珍惜他,忠實於他,直至永遠?”


    莊洲頜首,“我願意。”


    “我也願意。”黑糖仰著脖嗷嗚嗷嗚叫喚,“每天都給我肉肉吃!陪著我玩,擁抱我,直至永遠……嗷嗚,永遠是個什麽意思……”


    淩冬至抽了抽嘴角。


    主婚人又問淩冬至,“請問淩先生你願意與莊先生婚嗎?無論健康或疾病,快樂或是憂慮,始終珍惜他,忠實於他,直至永遠?”


    淩冬至心頭微微一熱,“我願意。”


    黑糖繼續補充誓詞,“不能虐待我!不許趁著爹地不在家就克扣我的零食!不許三天兩頭給我洗澡!偷吃肉肉被發現的時候不許拿勺敲我的腦袋……我就願意。”


    淩冬至滿頭黑線。


    莊洲彎腰從黑糖脖上取戒指盒,黑糖還不放心地叮囑他,“絕對不能娶了後媽就忘記了兒的重要性啊,爹地!”


    淩冬至瞟一眼悶頭笑個不停的慕容兄弟,忽然覺得十分慶幸。幸好大家什麽也聽不懂,要是大家都聽懂了……這日可就真心沒法過了!


    莊洲拿出戒指戴在淩冬至的手指上,眼睛亮晶晶地看著他。


    淩冬至心頭驟然湧起一股熱潮,他眨了眨眼,從盒裏取出戒指的時候,手指竟不由自主的有些發抖。


    莊洲擁抱著他,輕輕低頭抵住他的額頭,“我們以後就是一家人了。”


    淩冬至抬起頭在他嘴唇上輕輕吻一,“是的,一家人。”


    黑糖死乞白賴地擠進兩個人之間,“還有我,還有我!”


    莊洲,“……”


    淩冬至,“……”


    “還有你。”莊洲彎腰抱住它的脖親了親,這一次他竟然奇跡般的領會了它的話,“咱們來就是一家人。”


    黑糖得意地蹭蹭他,又拿爪去撥拉淩冬至。


    淩冬至摸摸它的腦袋,笑著歎氣,“我們是一家人。我會給你肉吃,陪你玩,擁抱你,直到永遠。永遠的意思就是:每一天我們都會這麽愛你。”


    作者有話要說:慕容兄弟的番外不寫了,我攢攢稿就開慕容小七的文文,到時候我會在文案上提示~~


    冬至的故事暫時就到這裏吧~


    每次的時候,心裏都特別舍不得,不過應該不會讓大家等太久的,相信我~


    感謝姑娘們一路上的支持,愛你們,期待個文繼續能與你們相聚 ╭(╯3╰)╮


    又是一堆地雷票,謝謝大家的支持,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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