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璃……我知道你很生氣……可是……我不得不說……”伊晨炎堅定望著她,盡管明知自己殘忍,他還是要說,“蕭侑已經死了,你們不可能再相見!”


    像是刻意的樣子,伊晨炎鄭重提高聲音,“你們永遠都不可能再相見!”


    “伊晨炎!夠了!”臉色刷地變白,洛璃眼神一冷,“我知道他已經死了!我比誰都清楚!我知道他死了!所以不需要你一遍又一遍的提醒!”


    她知道。睍蓴璩傷


    她一直都知道。


    蕭侑死了!


    死在那次他離開的時候!


    死在他要來回報南司顧的時候!


    她清楚地知道!


    可是,能不能不要這樣?


    能不能不要這樣一次次來殘忍的揭開她的傷疤!


    她已經疼得快要死掉了……


    真的……


    要死掉了……


    伊晨炎沉痛地望著她,不忍與疼痛充斥他胸腔,眼眶酸澀得疼,他深吸口氣,說,“既然你都明白,那麽你為他了來到南司顧身邊,為蕭侑回報他,這已經夠了吧?那你為什麽還不肯放過自己?放過自己的心?”


    “伊晨炎,你不會懂的!”


    洛璃冰冷地望著他,那眼神讓伊晨炎倍感陌生,那句‘你不懂’,徹底將他排除在她的世界外。


    她的世界,不論是他怎麽想努力走近,都是始終無法到達的點……


    對嗎?


    那句‘你不會懂’,真的,好傷人啊!


    伊晨炎低低自嘲般地笑起來,他嘲弄地搖了搖頭,“是!我不懂!你的世界我永遠都不懂!所以你總是把我趕得遠遠的,不讓我靠近!”


    “既然我不懂,為什麽你不能讓我懂?”他倏然抬起眼牢牢望著她,眼底都是他的控訴,“你明知道我的心,你明知道我想要靠近,為什麽要一次次把我趕得那麽遠?你知道我有多想靠近你嗎?”


    從很小的時候就想靠近了。


    可每次都讓蕭侑搶先……


    他隻能站在很遠的地方觀望她和蕭侑的身影。


    知道他有多想在她受委屈時跑出去為她驅趕掉那些人嗎?他真的很想很想在她最需要的時候,第一個出現在她的身邊,可每次,那個人總會比他搶先一步,他隻能站著遠遠的地方,看著他們……


    “伊晨炎,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洛璃閉著眼睛,仿佛用盡了全身的力氣,虛脫般地無力說。


    “那蕭侑呢?他現在在你心底是什麽位置?”


    “他依舊在他原本的位置,從未改變過!”


    “可他已經死了!”伊晨炎衝動得倏地站起來,池塘裏的魚仿佛受到了驚嚇,一下子四處逃竄,“他是死人了,怎麽可能還會是在原本的位置?”


    “他在我心裏!他還活在我心裏!”洛璃收緊了雙手,發出冷漠地警告,“伊晨炎,不準你在我麵前再他已經死了的事!否則,我們不再是朋友!”


    “……”


    伊晨炎愣住!


    不是朋友……


    再提就不是朋友……


    他癡癡地嘲弄笑了起來,“所以……你很清楚你們已經不可能……也依舊不願意接受別人……是嗎?”


    “是!”洛璃肯定回答。


    她的心早以為蕭侑固上枷鎖,不會再為任何人打開……


    “所以……等你代替他回報完了南司顧……”他痛楚地眼神凝望她,像是恐懼,像是害怕,他說得艱難,“你……會怎麽做?”


    他一直都知道她是個有主見的女孩,除了會依賴蕭侑外,她有她自己的思考。


    可他不明白。


    她明知蕭侑不在,她為何還要這麽固住不肯放過自己?


    為什麽不肯放開心扉,去接受別人?


    洛璃伸手。


    握住掛在心髒邊的懷表。


    她垂下眸,緩緩地一笑,如同最癡愛的那個人就在自己身邊,將懷表握得緊緊地,幸福與滿足在她胸口漾開。


    “他在哪裏,我就去哪裏。”


    她柔聲低喃說,臉上那抹笑顏美豔逼人,仿佛有股薔薇美豔的光芒在四射,光芒亮得刺痛了人的眼。


    就那麽簡單的一句話,宛若一個個焦雷炸在他耳邊,讓伊晨炎攝怔在當場,全身血液驟然凝固,雙眼無法置信的瞪大,呼吸都忘記了。


    “你的意思是……”


    伊晨炎顫抖得恐懼,悲哀湧上心頭,“你要……等到時間一到……你要……”


    他哽咽得半天都說不出一句話完整的話,從腳底莫名竄起一股冰涼地感覺直達頭頂。


    恐懼,像害怕死亡一樣的恐懼,他無法相信,她竟然要那樣做……


    為了那個人,她竟然要摒棄這世間的一切……


    她竟然要這麽做……


    伊晨炎驚愕待在原地,忘記了反應。


    “你自己吃吧,我先回去了。”


    不想等他說完,洛璃轉身朝外麵快步走去,背影決絕而冰冷,沒有一絲留念。


    等到洛璃走出去好一會兒,伊辰炎才怔怔回神,緊張得倏然追了上去,“阿璃……”


    尾音追隨而去!


    誰都沒有料想到,在他們位置的那麵牆後,有一個人,將他們所談之話盡數聽在耳裏。


    頃刻間。


    周遭升騰起一片如同冰窖般冰冷的寒意,像是瞬間進入了最寒冷的冰川世界,世界所有物體東結成冰。


    “嗬嗬……”


    霎時,南司顧冰涼的笑了。


    嘴角勾起最冷漠,最冰冷的弧度,像被撒旦附體的魔鬼,世界在黑暗,蔓延著無盡的黑暗,沒有盡頭一樣。


    “少爺……您……”


    對麵的客戶被他那突然而來的笑意嚇得恐懼,隻覺得有股死亡的腐朽氣息在流竄,看著南司顧的笑,沒由來的背脊發寒,透骨噬心。


    “嗬嗬……”


    南司顧又是輕幽一笑,低低的嗓音笑得如同魔鬼索命的聲音,是那麽寒冷,那麽低沉,令人恐懼僵硬,讓聽著的人腳底生寒,就快要在他那如同魔聲般的笑容裏喪失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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