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司顧仍舊凝著她,洛璃眼瞳與他對峙,見到他眼底盡是一片冷漠的光,她心驚了下。睍蓴璩傷


    “是公司的那件事還沒得到解決對嗎?”她假裝什麽都不懂,笑了笑說,“不要氣壘,會慢慢好的。”


    南司顧突然伸出手。


    輕輕撫上她精美白皙的臉頰,洛璃剛想疏離後退,見他臉色不太好,就忍耐下來了。


    “哭過了?”


    他沙啞著嗓音問,冰涼地指尖帶著淡淡溫柔,輕輕摩挲她的臉。


    “沒有,我怎麽會哭。”


    洛璃不著痕跡地移開視線,掩飾性的微微垂下眸,南司顧霸道冷硬地開口,“看著我。”


    “……”


    洛璃又抬眸望著他。


    “眼眶這麽紅,顯然是哭過的痕跡。”他的聲音有些僵硬,“為什麽哭?”


    “是被風吹進沙子了,所以才會紅。”


    “你在騙我。”


    指腹輕柔拂過她的睫毛,他神情冷硬,又有些藏不住的令人心疼地溫柔,眼底充斥著孤寂森冷神色,“為什麽要騙我?”


    “這是小事。”洛璃寧靜回答,“我覺得這點小事不用跟你說。”


    “小事?”


    暗紫色沙發裏,南司顧油畫般的五官格外地濃鬱,深邃暗如夜的眼眸也濃鬱得深不見底,收回手,他視線越過她的肩膀,仿佛望到很遠的地方,眼神幽遠,“我以為我可以信你。”


    “……”


    洛璃心重重一顫,神色有點失措地看他。


    他卻在望向不知有多遠的地方。


    她努力揚起似薔薇般耀眼地微笑,“真的隻是一點小事,怎麽,這樣就對我失去信任了嗎?”


    “……”


    南司顧閉上眼睛。


    洛璃望著他平靜得難以察覺喜怒的神色,說,“人都難免有一些很小的事情不想讓人知道,對誰都總會有所保留,可仍舊還是有許多人在信任,這麽一點小事你就不信任我,那麽誰才是你能信任的人?”


    “……不知道。”


    他也開始不懂,他究竟還能信誰,在這個充滿算計與欺騙的冰冷世界,他也想知道,他還能信任誰。


    他以為,她可以相信……


    夜色如墨。


    窗外的薔薇微微輕盈搖曳。


    “相信我吧。”


    水晶吊燈下,洛璃黑白分明的眼珠定定望著他,她難得柔和地一笑,伸出白皙漂亮纖指,握住他的手掌,彼此掌心的溫度冰涼相似,“我說過的,隻要我還在你身邊,你就可以相信。”


    “你對我掩瞞很多。”南司顧垂下眸睨著她,“我還該怎麽信你?”


    “……”


    臉色刷地一下慘白,洛璃渾身冰涼,盈盈眼瞳如夜色幽深神秘,一時間竟找不出話來說。


    他……發現了什麽?


    南司顧忽然似笑非笑地笑了起來,暗紫色沙發裏,他笑得詭異,“你不用緊張,我隻是隨便說說。”


    “……”


    洛璃沒有鬆氣。


    從剛一打開門開始,她就發覺了南司顧的不對勁,可他應該什麽都不懂才對,難道……他在試探她?


    洛璃佯裝無謂,依舊微笑著,“我沒有緊張,隻是如果你不信任我,會有點讓我傷心。”


    “是嗎?”


    他幽幽輕笑,手掌反握住那雙纖手,兩人觸感如此相似。


    垂眸盯著那雙交握在一起的手,說,“我們是同一種人,所以,我能明白你。”


    “……”


    “也許你也能明白我。”


    洛璃臉上漸漸凝聚複雜之色。


    “可是你好像還是不太明白我。”


    “……”


    “正如我有時候也不能明白你。”


    真是自相矛盾的話。


    洛璃定定凝望他,眉頭微微皺起。


    他聲音啞得如同冰潭,“你知道當一個人身處在冰冷又黑暗的世界裏的感覺嗎?”


    “……”


    “那種感覺寂寞又孤獨,一個人,隻能緊緊抱著自己的雙腿,自己給自己溫度,可如果自己都是冰冷的,再怎麽給自己取暖,仍舊還是冰冷的。”


    洛璃看著他,神情有些恍惚。


    那種感覺,她知道,她曾經切身體會過那種無依無靠,世界都是冰冷肮髒與淒涼的感覺,她明白那種感覺會讓人一顆心都被凍結。


    她知道那種恐懼感,但她終究是幸運的,她的人生出現了蕭侑。


    那個溫暖如天使般俊逸的男孩……


    “那個世界是冰冷與黑暗的。”南司顧緩緩地說,“在那樣的世界待得久了,會對原本的世界了無生趣,如果不是有一定的責任活下去,誰也無法堅持。”


    “……”


    “可有時候真的難以想到,有一天會有一個溫暖的人出現。你明知道她跟你一樣冷漠,卻還是想緊緊抓住她,不想放開她。因為她的身上有些溫度,在誘惑冰冷的你。”


    “……”


    “你覺得自己隻能依賴她才能活下去,才會覺得在那個冰冷的世界終於有些曙光。”


    “……”


    “可當你想緊緊抓住她不放時,她卻突然變成你的幻影。她還無情告訴你,一切都是假象,那些溫度和曙光其實並不存在,世界其實在欺騙你,你會怎麽做?”


    洛璃怔怔地,臉色刷地慘白如紙。


    他說的人,簡直跟她一摸一樣。


    那種感覺,她是熟悉的,但是……


    “世界沒有在欺騙你。”洛璃堅定眼眸緊緊望著他,“世界沒有在欺騙誰,那個給你溫暖的人,是真實存在過。就算有一天他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他依舊活在你記憶裏,那些過往仍舊還在你腦海裏,沒有誰欺騙誰。”


    蕭侑真實存在過。


    他一直在她記憶和心裏,從來沒有離開。


    怎麽能說欺騙?


    南司顧漸漸眯起眼睛,她如此堅定的眼神,使他心底漾過一抹沉痛情愫。


    他當然明白,她說這句話,是在指誰。


    那個男人,還在她記憶裏……


    所以,她絕對會追隨那個男人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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