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意識完全消散前,洛璃最後淒冷一笑,聲音盛滿絕望與悲憤,“南司顧,我詛咒你!詛咒你今生注定隻能悲哀一個人到絕望!你注定得不到所愛之人!”


    南司顧一頓,他看見從她眼角,有兩行清淚落下。睍蓴璩傷


    他在心底悲哀的笑。


    其實哪裏需要什麽詛咒,她的眼淚就是他最致命的武器,是他心底最軟的那根肋骨,可一旦想到她要離開後為那個男人而死,他就無法容忍。


    理智像是被魔鬼吞噬掉,他發出一次比一次的殘忍掠奪。


    如果……


    如果她能不那麽愛那個男人,能不為他而求他,其實他是可以放了她,其實他自己也很厭惡這樣的自己,用這樣肮髒的手段得到她……


    可是沒有如果,最後的時間即刻要到,她還沒對他敞開心扉,就要為那個她深愛的男人身埋地下,要他怎麽容忍她要徹底離開他……


    他好不容一次又一次將她從死亡邊沿拉回來,怎麽能允許她再次死掉?


    她和他曾經在一起的畫麵那麽美好,他怎麽甘願到此為止?


    隻要有個孩子,隻要她生個孩子,她的人生就會有新的希望,她就不會那麽絕望……


    “其實阿璃……我真的愛你很久很久了……”


    這是他最深沉的愛。


    仿佛從深淵裏用靈魂輕輕呼喚出來。


    他從未對她說過他愛她,可一次次珍惜的表現,卻比愛還要深沉。


    他可以縱容她不愛他,他可以縱容她任何請求,唯獨不能縱容她從這個世界消失。


    他是如此將她珍惜進骨子裏,愛到靈魂深處,若有一天她從這個世界消失,那麽他也等同於死去,連一絲靈魂都不再有……


    迷迷糊糊間。


    不知道那種瘋狂折磨持續了多久,洛璃感覺到身上減輕了,殘酷掠奪感也消失了,她好像躺在一個結實懷抱裏。


    嗯,這個懷抱有點熟悉……


    好像在很久之前,曾也有那麽一個人將她抱在懷裏。


    之後她又感覺到自己似乎躺在一張柔軟的絨絲大床上,有一雙溫柔充滿疼惜的手,輕輕摩挲她冰冷的臉龐。


    那手指,帶著疼惜和最深沉的愛,一遍一遍輕輕地撫摸她臉龐……


    是蕭侑吧。


    她淡淡的想,這個世界隻有蕭侑會用這麽溫柔的手觸碰她的臉,隻有蕭侑會有這樣的愛憐。


    看來又在做夢了。


    蕭侑已經不在了,怎麽會有那麽一雙溫暖的手,還有體溫的手?


    但那雙手,肯定不是南司顧……肯定不是……


    陽光從落地窗前折射進來,隱隱刺痛她的眼睛。


    混沌意識驀然清醒。


    洛璃倏然睜開眼睛,一雙空洞絕望地眼瞳定定凝望天花板,身體癱瘓了般,一動不動。


    “你醒了。”


    有低沉地嗓音從落地窗邊傳過來。


    洛璃充耳不聞,麵色蒼白得駭人,唇色也乏著虛弱的白,她靜靜躺在床上凝望天花板,仿佛世界都是安靜的。


    南司顧從晨光中緩緩走出來,來到床前坐下說,“起來吃點東西。”


    他伸手要去扶她,洛璃冷冷警告道,“別碰我!”


    “……”


    南司顧繃緊地下頜有絲不易察覺的柔和,布滿血絲的黑眸顯然是一夜沒睡,仿佛一夜間,他頹然了很多,下巴上有點胡茬。


    “好,不碰你,那你先起來吃點東西。”


    收回手,他試著柔聲說。


    洛璃宛如沒有聽見,漆黑黑地眼珠望著天花板定格住,神情平靜得詭異,讓人心慌。


    “聽話點。”南司顧耐心說,“你昨晚就沒有吃什麽,再不吃點會餓壞。”


    他不提還好,提了便讓洛璃想起關於昨晚的事情。


    那些旖旎片段,交纏入股的畫麵,一下子蜂擁而至,湧入她腦海,要將她吞噬。


    洛璃身體在隱隱發抖,手掌不自覺攥緊成拳。


    昨晚她明明很想拒絕,然而身體卻在迎合他,明明想推開他,然而身體卻在他的愛撫下融化,化成一灘春水蕩漾。


    那個樣子的自己,讓她陌生極了。


    “南司顧,我恨你!”


    她望著天花板靜靜地說。


    “我知道。”胸口一痛,他眸光下沉,淺聲道,“恨就恨吧。”


    恨也是一種記住,總好比什麽都不是來得強。


    洛璃安靜著不再說話。


    眼神空洞得仿佛什麽都不再匯集進她眼裏,沒有靈魂一般。


    南司顧沉默望著臉色蒼白的她,眼中有糾結的疼惜,他明白是他讓她變成如此模樣,可,他並不後悔自己所作所為。


    比起她消失,這個樣子要來得好很多,至少她還在他視線裏。


    “還不起來嗎?”眼神徒然一狠,似乎沒有了耐心,他盯著她說,“還不起來,我隻好又要用我的方式請你了。”


    洛璃靜靜撇過頭。


    空洞地眼神望著他,嘴角勾起一抹嘲弄地笑容,如同被采摘下的薔薇失去生命,也依舊綻放最美姿態。


    她冰涼唇畔微微開啟,“又要用你那肮髒的手段來占有我嗎?”


    “……”


    “南司顧,你能不能換點別的把戲?”


    “……”


    “用過一次的套路還想再用一次嗎?你的思維也就這麽一點了。”她像個惡意的罪靈,故意挖苦諷刺,“想做就做吧,被狗啃一次是啃,啃兩次也是啃,啃多少次都沒關係,死掉就最好了。”


    “……”


    南司顧呼吸凝滯,她的笑容讓他刺痛眼睛。


    深吸口氣,他忽而笑了笑,說,“事實證明,不論舊把戲還是新把戲,你都絕對會被我掌握在手心裏。”


    洛璃不屑冷笑。


    “這個東西你不想要了?”從兜裏掏出來一個東西,在她麵前晃蕩幾下,“是你最重要的東西吧。”


    洛璃神情一僵。


    那是她的懷表。


    那是蕭侑給她的懷表。


    怎麽會在他手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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