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像個惡意沉浸在黑暗的幽靈,說出來的話險惡,卻無比誘人。睍蓴璩傷


    南司顧臉色有微微黯淡。


    他又笑了笑,沒有遲疑,“可以。”


    “那好。”洛璃慢慢從他懷裏出來,如果一隻血色薔薇,微笑著說,“那你去死吧。”


    “好。”


    他亦是微笑回答。


    “去樓頂,從樓頂上跳下來。”她轉身,緩緩朝旋轉梯上走去,撇過頭來對他露出挑釁地笑,“敢嗎?”


    南司顧垂眸一笑,沒有說話,而是直接用行動證明給她看。


    看他從容不迫跟上自己,連一點猶豫都沒有,步伐沉穩而決絕,洛璃的心狠狠一抽,鈍痛的感覺來得如此難受,都有些難以呼吸了。


    走在前麵,眼角莫名流淌下一滴晶瑩眼淚,快得連她自己都沒有發覺到。


    打開樓頂的門。


    洛璃站在門口,屏息深深吸了口氣,身體有不易察覺的顫栗。


    “走過去,從那裏跳下去。”


    她指著樓台圍欄,斜過頭對身邊的南司顧說。


    淩晨時分。


    夜色尤為冰涼,噬入骨髓般的冰涼。


    宛如她的命令是絕對不能抗拒,南司顧鬼使神差的上前兩步,隻是還未走到圍欄邊沿,身後的門倏地“碰”一聲關上,隨之還有反鎖的聲音。


    仿佛早已洞悉一切,他搖了搖頭,無奈又苦澀的笑了笑,夜色中那張俊美的輪廓,寂寞難當。


    洛璃又跑到一樓客廳裏,大聲說道,“少爺在樓頂被鎖上,你們快找鑰匙去救少爺。”


    傭人們聽了很詫異,南司顧在這裏便是帝王,任何事可都出不得。


    當下,傭人們趕緊紛紛朝樓上跑去。


    那一刻,薔薇露出的笑容,美得囂張。


    三樓的樓頂上,南司顧修長關節扶著白色雕花圍欄,深沉的目光望著從宛如宮殿的別墅裏跑出去嬌小身影,一對冷漠的眸緩緩眯緊,透出一抹蕭瑟寒光。


    待到那抹身影消失在夜色中,身後的門打開之際,隻見南司顧一手撐著圍欄,一個跳躍從三樓樓頂縱身而下,如同一隻矯健的狼,跳躍到地麵上,發出無與倫比的獵捕氣息,囂張的姿態令人膽寒,卻又帶著一股冰涼。


    剛剛打開門的傭人們心都提到嗓子眼……


    從別墅內逃出來,洛璃直往大海奔去,她沒有選擇去尋找可以逃離的這裏的工具,而是用最直接,最果斷的方式告訴南司顧,她再也不將受他控製。


    洛璃朝大海深處走去,鹹鹹又冰冷的海水覆蓋過她頭頂,夜色裏,她嬌小身子消失在海麵上。


    在最後沉入大海的片刻,她露出釋然而解脫的笑容,比薔薇還美豔囂張。


    然後,大海像個無底洞,將她吞卷進去。


    波光粼粼的海麵,在她消失後沒有多久,一個矯健黑影也“撲通”一聲縱入大海,朝深淵裏的她狂泳而去。


    飄浮在大海中央,洛璃閉上了絕望又釋然的眼睛,意識漸漸渙散……


    在不久後,有一隻有力臂膀攬住她腰肢,抱著她朝海麵上遊去。


    將洛璃帶上岸邊,放下她意識全無的身體,南司顧也顧不上自己身上的傷痛,趕緊給她搶救。


    一下又一下。


    他時而按壓她心髒,時而又給她換氣,直到洛璃吐出一口海水,他才終於停下來。


    一顆緊繃的心,悄然鬆開。


    隨即又恐懼地抱緊她柔軟的身子,像是害怕她消失般,緊緊抱著。


    “阿璃……讓你愛上我……一定那麽困難嗎?”


    他緊緊抱著她,沙啞的嗓子問她,眼角流出一滴絕望而疼痛的眼淚,從他臉頰滑下,“真的……就那麽困難嗎?”


    那滴絕望的眼淚,盛滿了愛上。


    “是,很困難。”


    她睜開空洞地眼睛回答。


    “嗬嗬……”


    他忽然笑了,笑得絕望而悲涼,瞳仁裏盡是她看不見的悲傷,心髒在她無情的回答下,變得血肉模糊。


    再一次緊緊將她擁在懷中,仿佛是最後的貪戀,他抱得很用力,像是要將她揉進靈魂裏,將屬於她的氣息和體溫刻印進腦海深處,他緊緊的箍住她。


    良久。


    良久之後。


    他鬆開她。


    “你自由了!”他望著沒有血色的她說,“恭喜你,你贏了,從此以後你自由了!”


    “……”


    洛璃木然凝視著他,有些不太相信他的話,怔怔的眼神定定看著他。


    南司顧站起身。


    頭上被她砸出來的鮮血又湧了出來,還有脖子上那尤為醒目的牙齒印裏也緩緩流淌出鮮血。


    夜色中。


    他的身後是一片夜色中的大海,站在大海前麵的他,孤寂又孤傲,似一塊永遠融化不了的冰塊,冰冷得如同身處冰窖世界,連從海麵上吹來的風,都是冷的。


    不再去看她一眼,他麵朝大海。


    深吸了口起,才下定決心說,“以後好好生活,都別再做傷害自己的事了,我放你離開!”


    “……”


    “還有,一直以來,你愛的那個男人從來就沒有欠我什麽,我並不認識他。”


    “……”


    “從來就沒有什麽可笑的約定,那些都是一個騙局!”


    洛璃徒然瞪大眼睛,漸漸涼透身心。


    “也許,他才是這個世界真正的騙子!他主導了一切,你被他蒙蔽了,他從來就沒有欠過我什麽……”


    “你說謊!”打斷他,洛璃從沙灘上站起來,身體無法抑製的顫抖,“你說謊!你一定在說謊!”


    “是真的……”不忍心去看她此時的表情,他背對著她說,“我從來就沒有見過那個人……是他在欺騙你……”


    “……”


    “別再為他做任何傻事,他並不值得,真正欺騙你的人,才是他……”


    還不等他說完,洛璃猛然上前去揪住他衣領,眼神凶惡無比,“你說謊,你在說謊!你一定是在說謊!”


    想到了什麽,她就越發堅定,“是了!你就是在說謊!你這個世界最大的騙子!謊言這東西就那麽好玩嗎?你又想來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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