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傾城已鬆開擁著美柔肩膀的手,離開她的身邊,美柔由於專心的看著落日,所以也不知道他去做什麽。睍蓴璩傷


    水中湧動的暗流,將夕陽拉成扁長的一條線,似在最後揮舞著那一抹亮彩,而後淡出視線。


    此時外麵的天空成深藍色,加之水的折射,好似在置身於月球之上,感受著太空裏的唯美。


    “柔兒!過來坐”顏傾城溫柔的叫著美柔。


    美柔回過頭來,不知何時,顏傾城已將水晶桌上的那對龍鳳紅燭點燃,此時跳動的火焰,正照在顏傾城白皙的麵頰上,更顯他的五官似雕刻般的俊美轢。


    金線勾邊的嫣紅錦袍,在平日裏很難看見那絲金線,可在燭光的輝映下,閃出盈盈的光暈,更顯顏傾城似仙人般的俊逸、優雅……


    美柔心裏雖疑惑為什麽要點燃龍鳳紅燭,可是她並沒有多想,以為顏傾城是想弄些情調,所以她走過去,坐在顏傾城旁邊的水晶椅上,顏傾城拿起酒壺斟上兩杯酒,將一杯放在美柔麵前,美柔見狀忙推辭道:“我不能飲酒”


    顏傾城笑笑道:“我知柔兒不能飲酒,這個酒無妨,我是特意讓梅姨給柔兒煮的,所以柔兒就放心的飲吧!箢”


    美柔端起麵前的酒杯,放在鼻尖處聞了聞,跟以前喝過梅姨的菊花煮酒香氣一樣,隻是較比之前喝過的更香醇了些,美柔用唇抿了抿,味道較比之前喝過的更濃鬱些,隻是依然沒有濃烈的酒味,美柔笑了笑對顏傾城說道:“梅姨煮的菊花酒又香醇了些,依然沒有酒的味道,喝起來潤滑、軟綿……”


    顏傾城笑笑:“所以我才讓柔兒喝啊!”


    美柔也笑笑舉起酒杯道:“來、祝你以後不再有煩心事,永遠開開心心,幹杯!”


    顏傾城眉宇微動了一下,旋即也端起酒杯,含笑道:“嗯!也祝柔兒幸福……”


    說出此話顏傾城的心疼痛不已,本想她的幸福他來給她,可是那竟已成奢望,不知明日之後,她的幸福是誰給予的……


    兩人的酒杯‘咣’的一聲碰了一下後,兩人都一飲而盡。


    一杯菊花煮酒下肚,美柔感覺胃裏暖暖的很舒服,忽而她想起此殿乃是在地下所建,緊靠白日裏照進來的旭日取暖,那是遠遠不夠的,何況水晶頂上部還隔著一潭水,可是這殿內並沒有覺得陰冷啊,這是為何呢?


    美柔向四周看看,並沒有生火爐之類的取暖設施,可是為何會覺得暖洋洋的呢?


    顏傾城發覺美柔的舉動,便開口問道:“柔兒在看什麽?”


    “我在看這殿內並沒有生火爐,卻感覺很暖、很舒適……”


    “嗬嗬!原來柔兒在捉摸這個啊!這裏有個很大的溫泉,所以才不會覺得冷,而且在建造這個的時候,留了很多的通風口,所以也不會潮濕……”顏傾城解釋道。


    “原來如此,這簡直就是人間仙境”美柔不禁感歎道。


    美柔望向水晶頂,此時的天空如黑綢,而那潭水也似一潭裝在瓶裏的墨水,平靜的沒有一絲漣漪,繁星點點透過水晶頂閃爍著,似在訴說著夜幕降臨後的錦繡。


    顏傾城看著美柔正在看著水晶頂外的天空,星鬥繁密、璀璨耀空,今天的日落特別的美,是因為今天的日落他是與最深愛的她一同欣賞,可是這樣美的日落和這樣美的夜空,他不會再看見,因為明日便是他每月毒性發作之日,冰火丸已經沒有,所以等待他的隻有死亡……


    顏傾城看著美柔,明亮的雙眸正看著星宿,烏亮的發絲總是隨意的將上半部束起,淡紫色的羅裙更顯她的膚如凝脂,彎彎的睫毛長而濃密,小巧的鼻子下麵的雙唇,如桃花瓣般的粉、嫩,她是那樣美好,可是他即將離她而去……


    顏傾城想到此,心裏便似萬箭穿心般的疼痛……


    今夜竟是與她相伴的最後一個夜晚,如此良辰美景,竟是他在這世間的最後一夜……


    美柔此時忽然看見一顆流星滑落,她忙閉上眼睛、雙手合十,在心裏許著願,願顏傾城此生平平安安、快快樂樂、幸福康健……


    而後她睜開眼睛,開心地笑著,許是老天都在幫她,都說看見流星許願很靈驗,所以在她糾結著要不要跟顏傾城在一起的時候,天空竟出現了流星,正被她看見,又沒耽擱絲毫的許了願,美柔心下開心不已。


    美柔看向顏傾城,發現他的眼眸裏竟有哀愁,她從未見過他如此神情,忙開口問道:“你怎麽了?在想什麽?不開心?”


    顏傾城回過神來,凝視著美柔道:“沒什麽,我是在想柔兒剛剛在做什麽?”


    美柔懸著的一顆心放了下來道:“嘿嘿!看見流星了,所以許了個願,都說看見流星許願很靈驗的……”


    顏傾城恢複一臉的戲謔道:“哦?柔兒許的什麽願?”


    “都說是許願了,怎麽能夠說出來?真是的,說出來就不靈驗了”美柔得意的說著,隨後拿起酒杯向示意,而後兩人幹了杯。


    顏傾城邊斟酒邊說道:“好,不說”說著顏傾城將兩杯酒斟滿,隨後他拿起酒杯道:“柔兒!來”


    美柔端起酒杯後,兩人又是一飲而盡……


    酒過三巡後,美柔覺得略微有些暈暈的,兩人幾乎都沒有吃過什麽東西,美柔是因為景致太美而忘記了吃,顏傾城是愁思心痛而不想吃。


    美柔喝了酒後,麵頰有些微微的紅潤,她也感覺很奇怪,上次喝梅姨的菊花煮酒,什麽感覺也沒有,可這次的喝過之後,有些許暈暈的感覺,可是這樣竟讓她很舒服,看著這炫麗的殿堂,她感覺輕飄飄的,真的仿似在仙境。


    她看向顏傾城,顏傾城正灼灼的看著她,她發現他的眼眶裏閃著盈盈的珠光,他眼眶內有淚水?


    美柔有些疑惑,或許是跳動的燭光映的,亦或許是夜明珠的朦朧之光所致?再或者是自己喝多了,所以看不真切那究竟是有淚光閃現,還是他的眸子炯亮……


    美柔微微有些醉意,她端起酒杯對顏傾城說道:“來,我們喝酒”


    顏傾城強忍住奪眶而出的眼淚,依然戲謔的說道:“柔兒可是醉了?”


    “嘿嘿!沒有,當然沒醉,我雖不勝酒力,可是梅姨的煮酒,我喝多少都不會醉的,不信我走給你看看……”美柔說著便起身,走了兩步,雖走得不算穩當,可是還是能夠走直線的。


    顏傾城看著美柔微微發晃的樣子,忙起身去扶住美柔道:“好好好!柔兒沒醉”


    “嘿嘿嘿!”美柔甜美的笑著。


    顏傾城扶好美柔,然後在桌子上拿起酒杯,遞給美柔後,又拿起另一隻杯子,對美柔說道:“柔兒既沒醉,我們再喝一杯可好?”


    “好啊!”美柔前所未有的開心道。


    顏傾城見美柔拿起就要喝,忙說道:“柔兒先別急著喝,柔兒跟我合巹而醑可好?”


    顏傾城心下不忍、也不舍離開她,可是僅這一晚,他想與她行合巹之禮,雖在他心裏早已認定,她是他的妻子,可是他此時想與她行此禮,讓他那顆早已痛到骨髓的心,得到少許的安慰……


    美柔疑惑的看著顏傾城,她跟本不理解什麽叫合巹而醑,顏傾城看出她不懂的意思,便握住她拿酒杯的手,與自己拿酒杯的手相交叉道:“就是這樣”


    “啊!原來是交杯酒啊!”美柔還是有些醉意的說道。


    “嗬嗬!嗯!”顏傾城帶著濃鬱的愛看著美柔。


    兩人交臂而飲,顏傾城將兩隻杯子,放在桌上,然後看著美柔道:“柔兒!我愛你”


    美柔看著顏傾城那張俊美的臉,她真的也很想說,她愛他,可是她不敢,她怕此話一說出口,給他帶來無盡的傷害,她隱忍著低下頭不語……


    顏傾城卻咄咄的看著美柔,柔聲的問道:“柔兒!你可否愛我?”


    聽到顏傾城如此一問,美柔依然不敢抬頭,她不是不愛他,而是她不敢說出來,思來想去,美柔還是微微的點一下頭,示意她愛他。


    “我知道柔兒愛我,既柔兒愛我……今日我想親耳聽見柔兒說愛我”顏傾城看見美柔點頭,自是開心不已,隻是他知道她愛他,他想聽她說出這句話,所以顏傾城繼續柔聲的說道。


    美柔依然不敢抬頭看他,也不知他今日怎麽了,非要親耳聽她說出這句,以往顏傾城都是很懂她,知道她心裏是如何想的便足夠了,從不強迫她說出,可是他今日為何如此?


    “柔兒隻是今日”顏傾城依然不棄的追問著。


    美柔微微的抬起頭,看著他深情的眼眸,還是猶豫著開口問道:“為何非要今日?”


    “柔兒既知道交臂而飲為交杯酒,那便也知道喝交杯酒的意義,如此靜美之夜,我們又行了合巹而醑之禮,所以我想親耳聽柔兒說出來”


    “……”美柔再次低下頭,她真的不敢說,她真的怕因此而給他帶來傷害,所以她還是沒說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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