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


    沒事為什麽還要送往醫院?


    夏芊羽的心咚咚地狂跳著,她聯想到最近發生的一切,感覺姬逸風變得太快了,之前麵對她那麽好那麽溫柔,一直想挽回她。睍蓴璩曉


    不可能因為胡文鋒,一下子就放棄了她,對不對?


    夏芊羽的腦子一團糊了。


    白之夏拍了拍她的背,“姐,聽我說……可能是莫詩雅的原因,那具屍體有可能是她的保鏢,也就是說,是莫詩雅讓人來幹這種事的。”


    夏芊羽這下子才明白,原來那具男屍,應該是那個保鏢的,可是為什麽姬逸風的戒指,會在那個男人的身上?


    “醫生,他到底怎麽樣了……”


    夏芊羽看了一眼已暈過去的姬逸風,不由得輕聲地問。


    那漂亮的小護士看了夏芊羽一眼,“這位先生身上的傷,是被人紮成這樣的,不過我們在施救的時候,聽他說這個部位很痛,我們就猜測可能他的肝也有問題……”


    夏芊羽呆呆地看著臉色發白的姬逸風。


    這個男人,曾是那麽的生猛,在食月島上經過了那麽多痛苦,那麽多的折磨,他都沒有死,最後還是恢複得活蹦亂跳的。


    可是現在躺在這小床上,卻感覺到他那麽脆弱!


    “姐,你如果還愛著他的話,還是努力和他在一起吧,畢竟……他為你付出那麽多,也許……他是為了保住和你結婚時的戒指,才和那個男人搏鬥吧?”白之夏的猜測讓夏芊羽的心揪成了一團。


    她的大腦裏,浮現了這麽一個畫麵。


    姬逸風本來發現有人在廚房裏潑油,然後去察看,沒想到遇到了那個歹徒。


    歹徒看到他手上的戒指,覺得他是個有錢人,所以威脅他將戒指交出來。


    於是姬逸風假裝交了出去,但在過程之中卻將那歹徒打倒,想將其抓獲,沒想到歹徒一下子就點燃了廚房內的火!


    夏芊羽覺得全身發冷,剛剛還好好的一個人,現在就顯得那麽脆弱。


    生命,真的很脆弱。


    命運也非常無常。


    “有生命危險嗎?”白之夏問那漂亮小護士。


    小護士看了白之夏一眼,搖頭,“現在看還好,不過這種傷都很難說,再說他的肝痛得那麽厲害,很可能會有其他的病症。”


    夏芊羽聽罷,心情也沉重了起來。


    去到醫院之後,姬逸風馬上被推進了緊急檢查室,夏芊羽和白之夏在外麵焦急地等著,小南和小寧的電話來了一個又一個。


    夏芊羽隻能用小店忙為借口,告訴他們今晚她不回家了。


    兩個小家夥有外婆的照顧,倒也不著急,但是現在的夏芊羽,最擔心的就是姬逸風。


    如果他出了什麽問題,那麽孩子們怎麽辦?


    畢竟姬逸風這段時間那麽努力地博得了小南和小寧的歡心,在他離開之後,兩個小家夥還抱怨過自己氣走了姬逸風。


    可見他的魅力,直接升回了以前的水平了。


    夏芊羽滿臉凝重的表情,忍不住地伸手,雙手去握住那隻沾著血的手。


    心裏第一次,對過去釋然了。


    也許有一些陰影,需要一些契機,那樣自然地消失,再也不會介意什麽。


    白之夏沒有說什麽,隻是沉默地陪在夏芊羽的身邊,現在姬逸風變成這樣,傷可能會有感染的可能,但是他的肝……


    車子很快到了醫院,姬逸風被送進了救急室,因為他全身的傷實是需要小心處理。


    夏芊羽和白之夏都呆在走廊那裏,來回踱步。


    夏芊羽第一次感覺到,時間是那麽漫長,那麽渴望姬逸風從急救室裏出來,然後對她邪惡地笑著,“老婆,你瞧,我在嚇唬你呢,其實我沒事的……”


    是啊,沒事,最好是沒事……


    “姐,你餓不餓?不如我去打些宵夜回來給你?”


    看到夏芊羽臉色沉重,知道她的神經繃得很緊,這樣下去人會非常累的。


    夏芊羽無力地搖搖頭,現在她怎麽還有心思吃宵夜?現在心思全在手術室裏的那個人身上了,短短的幾分鍾,卻感覺到如同數年一般漫長。


    等待的焦慮,讓夏芊羽深深地感覺到,這一次可能因為自己,而害了姬逸風。


    如果自己早點讓他走不就很好了?


    或者她早就離開店裏,也不是很好嗎,不會出現這樣的事了。


    可惜世界上沒有如果。


    失去的人,失去的時光,逝去的人……都是等到發生了之後,才感覺到有心無力,感覺到後悔。


    “姐,你不用太擔心,姬逸風應該沒什麽問題的,不是說狠毒的人活得最長嗎?”白之夏又跟夏芊羽開了一個不冷不熱的玩笑。


    夏芊羽無力地搖頭,“之夏,你這個笑話不好笑。”


    白之夏憂慮地摸了摸手機,“要不要通知姬家二老?”


    夏芊羽怔了一下,如果姬逸風發生了什麽意外,還是需要見一見自己的父母的,於是點點頭,白之夏立刻打了姬遠的手機號,讓他馬上趕來醫院。


    姬遠和姬夫人已搬到x市住下了,姬夫人出院了,因為她的情況好得迅速,所以姬遠幹脆和她一起搬到這裏來。


    這樣方便兩個小家夥去看望老人,也方便姬逸風回家。


    姬遠和姬夫人趕到,二人臉色發白,連聲音都顫抖了,“逸風……他怎麽樣了?”


    剛剛白之夏沒有說清楚,嚇得姬遠連衣服也沒換,和老伴穿著就睡衣就出門了,雖然有損形象,但是時間還是相對緊迫的。


    白之夏內疚地看了夏芊羽一眼,如果不是他失利,不是他太大意,不會搞出這樣的烏龍的。


    “被歹徒捅了幾刀,說肝有些痛,所以……現在還在急救室裏。”


    雖然在救護車上,護士說沒有什麽生病危險,但是也不能保證有什麽意外發生吧?


    姬遠臉色難看至極,搖晃了一下,差點雙腳發軟坐到地上去,白之夏扶住他到一邊坐了下來,“伯父,不要擔心,在來的路上,護士小姐說沒生命危險,現在最多是處理一下傷口,或者檢查一下肝。”


    白之夏安慰著姬遠,夏芊羽低著頭,雙手緊緊地糾在一起,心窩那裏狠狠地發痛。


    “對不起……都是因為我……”


    “姐,這不關你的事。伯父,伯母,是這樣的……”白之夏將事情大概地說了一次,姬家二老聽罷,老淚縱橫,“這怪不得你,或者都是命吧!”


    姬逸風最近常常回家陪他們吃飯聊天,從他那張臉色越來越差的臉,姬家二老覺得有什麽不妥,可是問他又不敢說清楚。


    如今來到這裏,他們覺得,這也許就是命運。


    “不……如果我早點離開店,如果我早點趕他離開,就不會發生那樣的事了!”夏芊羽搖頭,口氣滿是悲傷。


    人,最怕後知後覺。


    然而,人最後悔的也就是後知後覺。


    如果能……那麽……


    這樣的話,就沒有後悔和遺憾了。


    “不怪你,孩子……”姬夫人搖頭,含淚在眼眶裏,雖然姬逸風不是自己親身所生,但是她將所有的青春都交給了孩子們,已將他們當作了自己親生兒子一樣。


    如今姬逸風傷危,她怎麽能不悲傷?


    四人沉默悲傷地等待著,時光漫長得跟度過了上千個紀年一樣,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


    “出來了!”突然白之夏的聲音讓大家精神一震,卻又有些害怕。


    護士將姬逸風推了出來,醫生跟於其後,滿目疲倦之色,姬遠和姬夫人跌跌撞撞地迎了上去,夏芊羽隻呆呆地立在那裏,雙腿像僵住了一般,竟然邁不開一步。


    “姐……”白之夏輕輕地叫了一聲,拉著她往前麵走去。


    “醫生,我兒子怎麽樣?我是姬逸風的家長!”姬遠焦急地問,眼中掩飾不住的擔憂的恐懼。


    醫生深深地看了一眼姬遠,“姬先生他被紮了五刀,不過不算太嚴重,不會威脅生命。倒是……”


    “倒是什麽?”夏芊羽急急地問,真恨這個醫生在拖時間一樣。


    “倒是他的肝,有了第二期肝癌,雖然姬先生之前也積極治療了,但是可能因為太過於勞累,所以沒能有什麽效果。現在得讓姬先生馬上住院觀察好好休息,不要讓他再氣著了。”


    醫生的話,像一枚悶雷一樣炸在每個人的心裏。


    夏芊羽呆呆地看著被推入電梯的姬逸風。


    肝癌?


    這兩個字,是多麽的可怕!


    這種病死亡率高,並且平時不太注意,有些人會到晚期才有知覺!因為肝不舒服讓很多人以為是胃不舒服!


    姬家二老顫顫地跟了上去,不管怎麽樣,兒子現在的確需要住院,而不能再在外麵放縱了。


    “姐,走吧!”白之夏輕輕地拉了拉夏芊羽,她許久才回過神來,如果姬逸風真的去了,那麽……


    她將會每每回憶和姬逸風的交集,一定都會非常痛苦的。


    夏芊羽不知道自己是怎麽走到了姬逸風的病房的,他依舊在沉睡著,微弱的呼吸讓夏芊羽覺得他……真的還在活著嗎?


    姬遠和姬夫人默默地坐在一邊,大家心情皆沉重,一時間沒有人開口說話。


    姬逸風那張臉有幾道血痕,應該是和歹徒打鬥的時候留下的,他穿著病服,但能看到他手臂上那纏繞著白紗。


    “姐,你不如回去休息一下,明天再來好不好?小店的事交給我了,我會讓人再次裝修,給你再開起來的!”白之夏安慰地拍了夏芊羽的肩膀。


    她搖頭,無精打采地坐到一邊去,“我呆在這裏吧,你們回去吧。”


    姬遠和姬夫人都緊緊地握著手,一言不發。


    正在大家沉默之際,姬逸風的手指動了動,他慢慢地睜開眼睛,看到了四張緊繃著表情凝重的臉。


    姬逸風怔了怔,他看到了夏芊羽那張臉,熟悉,而卻又帶著急切的表情,分離之後第一次見到她這樣的表情,姬逸風的心裏不由得一暖,唇邊泛開了驚喜的笑意。


    原以為……再也等不回她的溫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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