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了摸鼻子,她才過去扶他:“你做什麽了?”


    熟悉的冷香竄入鼻息,百裏千裟看了她焦急的美顏一眼,腦海裏突然響起了另一道聲音。睍蓴璩傷


    ……


    “你是我的兒子,我不希望你走跟我一樣的道路。


    你的母親是低賤的侍寢美人,這是我給你帶上的汙點,但是我希望你不要給自己未來帶上汙點。攴”


    “我是你的父親,我向來不會害你,你該記起你是個有未婚妻的人。


    我與王老商量過了,隻要你和王鷂那孩子盡快完婚,整個百裏家族我就讓位給你。”


    “你不是想要這個位置很久了嗎,百裏千裟?逄”


    ……


    他想要那個位置,很想要。


    他始終記得,幼時因為他的母親是低賤的侍寢美人,即便生了他,卻還是不受整個百裏家族的重視。


    更甚至,後來被父親不能生養的正妻淩虐至死。


    而他,卻無能為力。


    即使他是百裏家族唯一的血脈,卻因是他們口中低賤的侍寢美人所生,成了家族的汙點。


    父親對他說:“你若想要為你母親報仇雪恨,隻有踏在我正妻,你名義上的母親頭上。”


    所以,他開始忍辱負重。


    這麽多年,就是為了那百裏家族的位置。


    “我說你怎麽了,一回來就喝悶酒……”


    耳畔她還在碎碎念,百裏千裟下意識地收緊手,埋在她的頸窩裏,低低呢喃了一聲:“好累……”


    他的聲音很低,沙啞而艱澀。


    但盛裳還是聽到了,她愣了一愣,就聽到他微啞的聲音:“我如果要娶別人為妻,你會怎麽樣?”


    盛裳下意識地就道:“當然是殺了她……”


    她的話突然頓住,呆愣著看向百裏千裟,聲音低了下來,“是不是出什麽事了啊。”


    “我想要那個位置。”


    “隻有我的妻子是王鷂,父親才會許我那個位置。”


    微風吹佛過,百裏千裟緩緩趴在桌上,他醉了。


    盛裳蹲在他旁邊,看了那張漂亮的臉龐許久許久。


    她伸手將他緊蹙的眉頭撫平,才像是鬆了一口氣道:“好啊,你回家娶你那未婚妻罷,但是,你不許碰她……一次也不許。”


    “兩年後……等兩年後我回來了,你在家族的地位穩固了,你便休妻。”


    她想,剛好那兩年她可以安心曆劫,隻要他還是她的。


    即便他娶了妻,即便她再回來的時候會對另一個女人愧疚,但他,永遠都隻能是她的。


    盛裳如是想。


    空氣裏,許久隻有一聲沙啞的回應:“好。”


    盛裳歎了口氣,把他扶進房裏。


    *


    晨曦初照,閣樓裏。


    柔美的陽光緩緩照耀進雕花欄杆,盛裳趴在那裏,幽綠的美眸滴溜溜地轉,卻又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百裏千裟醒來的時候,先是揉了揉宿醉後頭痛的太陽穴。


    他抬起頭,就看到了衣衫不整地趴在窗前的人。


    掀開華美的被褥,他下榻:“怎麽不多睡會?”


    說這句話的時候,他正不緊不慢地穿上衣服,盛裳轉過頭,幽綠的美眸直瞅著他。


    半響等他穿好後,她才撲進他的懷裏磨蹭:“你說我怎麽懷不上你兒子呢。”


    “你就一定知道是兒子?”


    百裏千裟接住她,有些哭笑不得,他回抱住她,“以後……等我們成婚後,我們會有很多個孩子。”


    他這樣許諾,盛裳笑咧開嘴:“好呀。”


    他微微垂眸看她,漂亮的臉龐染上秀氣,就像她第一次看見這個男子一般。


    盛裳下意識地踮起腳尖吻他。


    直到百裏千裟推開她,聲音是難得的溫和,他拉著她坐在銅鏡前,修長溫軟的手拿起眉筆:“今天就是新花魁賣初夜的日子罷?”


    盛裳沒骨頭似的靠在他懷裏,笑咧開嘴看著銅鏡裏,他給她描眉:“是啊。”


    百裏千裟不再開口,直到停筆時,才從後緊緊抱住她的腰,陪她望著銅鏡裏那雙媚惑的幽綠美眸,道:“等我。”


    盛裳下意識地轉過頭,衝他笑。


    時間過得很快,一轉眼就到了晚上。


    今晚是花樓新捧的花魁拍賣初夜的日子,更有花樓最好的舞娘盛裳,與花樓最好的琴師百裏千裟一起搭檔。


    席間,氣氛達到了鼎沸。


    到處都是顯赫的恩客與達官貴人.流連在這座古樸美豔的花樓裏。


    誰都知道,這間花樓裏因有百裏千裟的琴,盛裳的舞,名揚全城。


    台上。


    紅衣女子幽綠的美眸微動,她的舞嫵媚且惑人,一旁黃衫男子手指流連間,他的琴聲激烈且清雅。


    兩人配合地默契,那是,他和她在花樓裏最後一次搭檔。


    直到那新任花魁出場時,眾人還意猶未盡地回想方才那配合地近乎完美的舞琴。


    後來,人人皆知。


    下台之後,那花樓最好的琴師百裏千裟就離開了花樓,而那舞娘盛裳,在他前腳踏出去後,後腳也離開了。


    沒有人知道為什麽。


    *


    百裏千裟已經回去將近兩個月了。


    今日是他的新婚之夜。


    百裏老爺坐在他對麵,淡淡地看了喝得爛醉的百裏千裟一眼,聲音淡淡:“恨我?”


    百裏千裟又端起一杯烈酒一飲而盡,低笑道:“不,我是怨您。”


    他說著,手裏的酒杯摔落在地上。


    他沒有再停留,跌跌撞撞地就走入新房。


    身後,百裏老爺微微垂眸,下意識地想起他的母親來。


    末了,唇角浮起一抹苦笑,他的聲音輕的幾不可聞:“你的兒子怎麽就隨了你那低賤性子,總那麽強呢……


    這百裏家族,那麽多雙眼睛,如何能隨自己的意。”


    有小廝隱約看到,那晚老爺的深邃的眼底有隱隱的傷痛。


    他突然想起聽老人說過的事。


    很多年前,據說這百裏家族娶進了一個低賤的侍寢美人,而那個時候,老爺在百裏家族的地位不穩固,隻能眼睜睜地看著那侍寢美人被虐待至死。


    聽說那侍寢美人死去的那一晚,曾有老人看到,老爺在她的靈棺前,哭得像個孩子。


    而那凶手,如今百裏家族的主母,老爺的正妻,在很多年前不知道什麽原因娘家無一人生存,她自身也半死不活地癱在床榻上,隻有那正妻的表麵身份。


    誰都不知道她的慘狀是誰做的。新房裏。


    百裏千裟醉醺醺地走進去後,下意識地伸手就攬住蓋著紅頭蓋的女子,他歎了口氣,模糊地低喃了一聲:“好累……”


    王鷂緊張地坐在床榻上很久了,直到聽到開門聲她才屏住了呼吸,手心攥出了汗。


    她想起了很多年前那會。


    他前去王家,她第一次見到那漂亮的秀氣男子時,就與他定下了婚約。


    時隔多年,她終於成為了他的妻。


    “我扶你到床上休息。”


    羞澀的女聲響起。


    百裏千裟的身子突然一僵,幾乎是死死地盯著蓋著紅頭蓋的女子。


    王鷂察覺到他的不對勁,不解地掀開了紅頭蓋,美眸裏有著水色,楚楚動人。


    “夫君,你怎麽了?”


    百裏千裟已經不動聲色地鬆開了她,脫下外麵的新郎官衣服,王鷂才發現他原來裏麵還穿著平日裏的衣服。


    他看了她一眼,微微蹙緊眉,半晌才淡淡道:“沒什麽……”


    頓了頓,他的眉蹙得更緊了。


    “我不是你的夫君,我的妻子最後也不會是你,我希望你不要這麽叫我,我不喜歡。”


    王鷂一愣,眼睜睜地看著那男子拋下他們的新婚之夜,轉身離開了房間。


    門關上前,王鷂隱約看見,那男子被寒風佛起的一襲華美的衣角裏,繡著兩個字——盛裳。


    女子的名繡在衣上,代表著什麽,其意義不言而喻。


    她攥緊手,淚突然就掉了下來。


    盛裳麽……


    他愛的人叫做那個名罷,真好聽。


    兩年後。


    老鴇提著一堆精致吃食,從花樓大老遠走上山時,盛裳正趴在小屋裏的窗子旁嘟嚷:“渡劫之日好像要到了,好麻煩啊……”


    提著一籃子的精致吃食放在她麵前的桌上,老鴇冷睨了她一眼:“悠著點,渡劫這真是可不是開玩笑的,一不留神小命就沒了。”


    話音落下,老鴇看到她手裏攥著的百裏千裟的畫像時,臉上的表情一陣紅一陣青的。


    她恨鐵不成鋼道:“我說祖宗啊,你怎麽還有閑情雅致在賞畫,你都快自身難保了,怎麽一點都不擔心!”


    盛裳瞥了一眼神經質似的老鴇一眼,自顧自的坐在桌前吃飯。


    吃到一半她才道:“老鴇,我會不會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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