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來妖精界大亂,除了爆發出的仙家殺戮事件,還有一係列的事情接連發生。睍蓴璩曉


    在佛城停留了幾日後。


    花蘿歌最終還是回了一趟妖精界。


    彼時,柔美的陽光灑落在大殿裏,花蘿歌坐在主位上一疊疊的奏折堆積在她周圍。


    她低垂著美眸不耐煩地批閱著,坐在另一頭的男子卻始終沒有上前接過的意思煨。


    “冦沙。”她終於出聲。


    男子閑適地摩挲著茶杯的手指微頓,一雙妖媚的黑眸淡淡看向她,輕聲道:“繼續看,從今以後我不會再幫你看著妖精界,自己的東西自己管。”


    話音落下,他起身離開,沒有再看她一眼紙。


    一本奏折摔在他腳邊,他離開的腳步停下,似乎是在意料之中,轉頭看向花蘿歌時,對著那雙暴怒的美眸他還是好脾氣地笑著。


    把地上的奏折放回她的桌前,他道:“我又不欠你。”


    嘴邊溜了一圈兒的話瞬間被扼殺。


    花蘿歌煩躁地抓了抓頭發,她推開麵前一疊疊的奏折,認真地看向他:“冦沙,我們要好好談談。”


    他點點頭:“好,談什麽?”


    “你看著我長大,就像是我另一個父親一樣,我們之間的感情自然不一般,你不覺得妖精界需要的就是……”花蘿歌的話突然頓住。


    她的視線停留在手邊翻開的一本奏折上,身子一僵,腦海裏快速地轉動了一會。


    她開口,美眸裏陰霾下來,“那幾個仙家是不是你殺的?”


    他抬頭看了她一眼,才想起,她是在問這段日子妖精界發生的四處殺戮事件。


    拿起她麵前一本奏折。


    他看著上麵寫的就是有關於這件事的處理方案,笑了:“你說呢?”


    花蘿歌手裏的筆微微攥緊,抬頭看他。


    自很久以前,除非是有人前去迎接,不然一路暢行無阻地踏進妖精界的領域,早已經是不可能的事。


    那幾個仙家不但進來了還死在這裏麵,自然是讓外界眾說紛紜。


    “我哪知道。”


    她最後吐出了這四個字。


    冦沙站在她的不遠處,柔軟的黑發被窗子的風微微吹起,他看著她,一雙黑眸裏不動聲色,嘴裏吐出的話卻帶了一絲玩味。


    “我手底下有一個叛徒和天界的人有聯係。


    不慎被我發現他傳遞消息時,書信上竟然說我們妖精界兵強馬壯,這種會把我們妖精界置於險境的流言怎麽可以放出去。”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表情很無奈,殷紅的唇角卻滿是冷嘲。


    “下賤的東西管不住忠心,所以我隻好拿他當了誘餌打算一次性杜絕後患,誰知道那幾個仙家裏竟然有個沒膽的中途就落跑了,結果這件事被發現了。”


    花蘿歌看著他沒吭聲。


    冦沙輕輕地笑了,泡好一杯茶推到她麵前:“不過是件小事,他嘴裏的一切話語並沒有直接證據指向妖精界,你大可放心。”


    “……哦。”


    熱氣從茶杯裏縈繞上升,花蘿歌垂眸啜了一口,“除了這幾個仙家,其他在外四處殺戮的事件你也多留個心眼,哪天沒準就被人落實了證據。”


    冦沙定定地看了她一眼,低垂的黑眸裏流轉出笑意。


    他低聲笑起來:“公主殿下很久沒有關心過我了。”


    “如果你感激的話,不如跟我說,妖精界暗地裏韜光隱晦了這麽多年,是要做什麽?”花蘿歌摩挲著茶杯,看向他的時候,美眸裏並沒有閃躲。


    “我覺得很麻煩,總不知道你在算計些什麽。”


    冦沙唇角噙著抹散漫的笑意,他道:“不,我隻是在等一個時機。”


    花蘿歌一愣,下意識地就問:“什麽時機?”


    他隻是看了她好一會,漫不經心道:“終有一日,妖精界會有一場硬仗要打,我在等的,就是有一日養到了可以與西極媲美的勢力。”


    她拿著茶的手微僵,聲音了有了不自在。


    “跟西極媲美的勢力麽……”她反複嚼了這句話,許久後才道,“那該很難罷,跟六界之外的西極那樣不相上下的勢力。”


    冦沙摩挲著茶杯的動作微頓。


    他垂眸一笑,低低歎道:“不然西極也不會置身在六界之外。”


    “冦沙,你不打算告訴我是跟那一界的硬仗嗎?”


    他微微眯眼,眉目清冷:“天界也好,人界,冥界,鬼族一界,海族一界……也或者是六界外的西極,哪一個都有可能。”


    聽到他模棱兩可的回答,花蘿歌於是埋頭繼續批閱起奏折,不再說話。


    ***********


    西極,魂愛殿裏縈繞著上升起香霧。


    手裏的棋子放下,凰惹抬起頭:“今日是第幾日了?”


    本兮迦坐在他對麵陪他下棋,聽到那句話,他沏茶的手微頓:“第十日了,她似乎回了妖精界。”


    聞言,對麵男子抿唇,一雙漂亮的眸子閃了閃,他臉色漠然地繼續下棋。


    本兮迦把茶杯推到他麵前,眸光深幽地看了他一眼。


    自那個人從西極離開後,這段時日,他每日呆在魂愛殿裏態度是平靜的,西極所有人都在流言他已經和那人結束了。


    但是隻有他知道,他總會時不時地看向殿外,有時候一整天就會失神很久。


    然而,那人似乎沒打算回來。


    “你說,她這時候是不是在為仙家在妖精界被殺戮的事發愁?”


    一道淡淡的聲音響起。


    本兮迦看過去,下了顆黑棋,道:“佛尊今日心神不定。”


    手裏的棋子突然掉在棋盤上,發出清脆的聲響,凰惹靜了一會,殷紅的薄唇似乎抿了一抿,低歎道:“散了罷。”


    起身離開時,凰惹下意識地看了眼空無一人的殿外。


    他想,她是不是不回來了……


    *********


    妖精界。


    花蘿歌近來時常做夢,再次醒來的時候她有些分不清現實。


    她呆滯般在床上坐了好一會,美眸裏的迷離才緩緩散去,低聲道:“幾時了?”


    寢殿外有侍女的腳步聲快速走進來。


    花蘿歌靜靜地看著那小侍女端著盆洗臉水放下,然後恭聲道:“已是黃昏時分了,冦沙大人方才派人來說今日要與你一同用膳。”


    掀開被褥的動作微僵,她點點頭,美眸裏無波無瀾:“那你出去罷,我自己能行。”


    花蘿歌洗漱完後,還沒有到晚膳時分。


    她索性在案幾上撿了本佛經,靠在美人榻上翻閱了起來。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


    直到殿裏落下最後一點晚霞,她還是沒見到冦沙的影,她摸了摸肚皮,喚來侍女:“準備些晚膳再來一碟藕花謠,和一壺茶。”


    那小侍女微愣:“公主殿下不等冦沙大人嗎?”


    唔,若非肚中羞澀,她也是想等的。


    但現在看來冦沙該是又因為公務走不開,沒準要等到用宵夜才能來。


    想了想,她把佛經放在一旁的案幾上,對小侍女道:“你等下就對冦沙說我睡了,讓他不用來了。”


    那小侍女聞言就出去傳膳了。


    突然沒了事情做,花蘿歌瞅著她的背影發愣了好一會,突然發現。


    一百年沒回妖精界,現如今的妖女們都是長江後浪推前浪,生的委實是美貌乖巧,她赤腳跑到鏡子前打量了一下自己,最後憂鬱地定義了一下自己。


    ——不忍直視。


    大殿。


    小侍女前來回話時,愛錦正在磨墨,身旁的男子在桌上睡得很沉。


    聽到腳步聲,她微微蹙眉,抬起美眸漠然道:“什麽事?”


    那小侍女看到她的樣子,有些膽怯地停了腳:“公主殿下方才讓我來傳話,今日她乏了,晚膳讓冦沙大人自己用。”


    聞言,女子磨墨的手微滯,她微抿紅唇:“退下罷。”


    直到殿裏又恢複安靜後。


    愛錦低垂下美眸,靜靜地望著睡得並不安穩的人,纖長的手指猶豫了會,輕輕撫摩上他蒼白消瘦的俊顏,美眸裏隱隱浮起晦暗。


    “她又回來了麽……”


    低喃聲響起,她像是觸電般收回了手,站在他身旁失神許久。


    冦沙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夜半三更,大殿裏掌著燭火,一旁的桌上布好了精致的吃食。


    他微微眯起妖媚的黑眸,抬手擰了擰眉心,聲音微啞:“睡過頭了麽……”


    聽到他的聲音,站在窗前的女子回過頭來,美眸裏一片清絕:“她先前已喚來人讓你自己用膳。”


    淡淡應了聲,他就低下頭又要拿起一些奏折。


    一雙纖長漂亮的手抽起他手上的奏折。


    冦沙抬頭看她:“有事?”


    “你近來太傷神了,明日再看罷。”說這句話的時候,愛錦把那奏折放在一旁,神色淡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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