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色撩妻,美男請深趴,花蘿歌第五十六聲


    那時候,她偶然失落的時候還會安慰自己。愛睍蓴璩


    人家本來就該在一起,喵桃蒂與他若是成婚兩人定然是很般配的,她也能給予凰惹很多幫助,他也不會像對待她一般虛假……


    眼中有她,心中無她——


    這種事大概不會在喵桃蒂身上出現。


    後來,她總是迷迷糊糊地睡著,有時候在蓬萊殿就是睡一整日,卻從來沒再見到過花豔罄,夢裏,再沒有熟悉的客棧熨。


    再沒有她在廚房做吃食時,小小的花豔罄又搬了案幾讀書習字。


    每一會她驚醒時,都會發呆好一會才想起,花豔罄早就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她的夢醒了很久了睫。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開始有些厭食,總是吃不下飯,吃下後沒多久就吐了出來。


    在那之後,她偶然聽到侍女們說她有了厭食症。


    其實不是那樣,她隻是覺得反胃,因為那些侍女做的太過油膩,雖然是往常她愛的口味,但如今吃起來卻甚為不喜。


    那之後,花蘿歌越來越沉默,隻是偶爾還會想起西極的事,聽一次失落一次。


    久了,她也不再問侍女有關西極,她開始整日呆坐在那裏就是一整天。


    天界的禦醫來蓬萊殿的時候,她正坐在殿外的美人榻上發呆,那老禦醫在她身上亂診了一番,然後對令狐濤說:“蘿歌公主這是得了憂鬱症啊。”


    其實她沒有。


    在聽到天界禦醫的話後,她第一個想法就是想笑,笑他亂扯談。


    她隻是不想動的懶毛病犯了罷了。


    可是她太久沒說話,隻說出了一個“我”字就忘記了怎麽說,在看到令狐濤表情凝重的側臉時,她也有些茫然地低下了頭。


    耳畔那天界禦醫在說什麽她已經聽不下去了,一隻手不安地抓著雜草。


    她不知道怎麽了,想說什麽卻發現腦海裏其實一片空白。


    直到那天界禦醫走後,她才拉了拉令狐濤的袖子,美眸裏劃過慌亂,他似乎知道她在想什麽,蹲在美人榻旁揉了揉她的頭發,帶著安撫的意味。


    他道:“我前些日子得了一些好墨,我記得你以前不是總想著當一個畫家嗎,我教你。”


    花蘿歌看了看他,心裏沒那麽焦躁了。


    令狐濤畫畫的技術極好。


    花蘿歌起先學他的樣子畫出來的卻歪歪扭扭,那會令狐濤走到她的身後,拉起她的手拿緊筆,帶動她畫了一整個下午,才勉強看的過去。


    那副畫後來被花蘿歌貼在蓬萊殿裏許多年。


    畫上是一座寢殿,一個躺在美人榻上午覺的女子,身旁擺放了茶和幾碟精致的小吃食,看起來就像是一個人度過了愜意的下午。


    令狐濤對她說:“你以前在這蓬萊殿時,就是這般好吃懶做。”


    她微微抿起殷紅的嘴角,咧嘴笑了。


    有一日。


    她在昨夜與令狐濤約好給她過壽辰後,第二天早早起身換衣裳的時候還有些困意,一個侍女端著一盆洗臉水進來的時候剛好撞到了她。


    她一時沒站穩頭撞到了床腳,那次,她付出了慘痛的代價。


    那是個意外。


    花蘿歌比誰都清楚,意外這種東西原來有的時候真的躲不過,是福是禍她終究受了,那一陣子天界的禦醫時常來蓬萊殿。


    那禦醫說她撞到了頭,有血塊堵住了傷處,這眼睛怕是很難再好了。


    那會令狐濤發了很大的火。


    她隻是睜著無神的美眸,眼前一片漆黑,隻聽得到令狐濤和那天界禦醫的話,她抹黑抓住了令狐濤的說,安撫他的驚怒道:“你不要太過介意了,這是意外。”


    她對他說,是個意外。


    其實她知道。


    她對他說,不要太過介意。


    其實花蘿歌知道,最介意的那個人是她自己。


    那個時候,她很孤單,不管閉眼睜眼都是一片黑暗,她的身邊總有人為了討好令狐濤逗她笑,可是她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麽。


    她半點都聽不進去,她隻是很恐慌。


    有一次,她在寢殿裏有些口渴,叫了蓬萊殿的侍女幾聲,卻沒有人應她。


    她就自己摸黑去倒茶杯。


    她看不見眼前的場景,當茶杯滿了之後一下子被燙得手一鬆,茶杯碎裂開的玻璃濺在她赤著的腳上,有輕微的刺痛和溫熱。


    她想應該是流血了。


    那時她沉默了很久,腳邊都是碎片,無論她怎麽小心翼翼地走最後都會踩到。


    那天她爬上床榻之後,抱膝坐了很久才有侍女走進來,看到地上的碎片和血跡時侍女驚了一下,然後快速地收拾了起來。


    當侍女把她的腳包紮好時,花蘿歌問她:“現在是什麽時辰了?”


    侍女說:“已經的黃昏西下了,上神還沒回來,您要用膳嗎?”


    她搖了搖頭,直到侍女走出去後。


    她才靠著記憶望向窗外的方向,眨了眨美眸,眼前始終是一片漆黑,她不死心地費力睜大著眼,卻仍然看不到半點光亮。


    永無止境的黑暗。


    她從此隻聽得到別人說話,聽得到他們的腳步聲,聽得到他們在交談,眼裏卻再也看不見一個人,哪怕是看見一件衣裳,一個茶杯,一盞燈都會讓她喜極而泣。


    然而,都隻是念想罷了。


    然後她就知道,她已經是個廢人了。


    往日眼睛還好時,總是不珍惜,她記得,小時候每日冦沙要她念詩習字時,她就總苦著臉幻想著,若是有一日她看不見了該有多好,不用讀書挨手心,每日躺在殿裏被人當祖宗侍候。


    那時天真的想法在現如今想來,她都忍不住嗤笑一番。


    令狐濤每日都會來陪伴她,可是他總有很多事要忙,後來他索性把她隨時隨地帶在身邊,他在忙公務時就讓她在一旁喝茶吃點心。


    那樣往往就是一整日。


    後來有一日,令狐濤要去參加一個宴會,聽說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要辦。


    他此次足足要外出兩個月,等到花蘿歌醒來的時候,他已經走了,侍女說:“上神讓您好好休養,他會盡快回來。”


    她有些懨懨地應了聲。


    每日晚上睡覺時,身旁總沒有他拉著她說話,她覺得十分寂寞。


    那些侍女後來也總是背地裏嚼舌根,有的時候,在殿外她們就已經半點不顧忌了,那時候花蘿歌坐在殿裏捧著茶杯。總能聽到有人笑她瞎子。


    有人憐憫他沒了妖精界,還成了六界的笑話。


    也有人冷嘲熱諷。


    她其實是不高興的,但是自從失明以後就越發成了個悶葫蘆,每次話到嘴邊總咽了回去,後來有一日喵桃蒂來了蓬萊殿。


    她看到她的樣子,笑得很是開懷,她道:“真沒想到你真成了個瞎子。”


    花蘿歌默然,其實她也沒想到。


    雖然她是瞎子這些話背地裏也聽很多人說過了,但在喵桃蒂嘴裏說出來總覺得分外的刺耳,那天晚上她縮在冰冷的被窩裏,突然很想令狐濤回來。


    然後對他道,以後不要讓喵桃蒂來了好不。


    許是有人聽到她的心願了,那天晚上令狐濤回來了,在還沒兩個月前就趕了回來。


    她後來聽侍女說,那日他一身的風塵仆仆,往日清冷的眸子裏卻滿是喜悅。


    她半夜感覺到他的氣息時,在他臉上摸索了一番,她已經忘了是哽咽了一聲什麽之後就抱著他哭了起來,那時他安撫完她後。


    花蘿歌才知道他帶回了一個人。


    她聽說那人叫凰司音,曾是天界一位遠古神尊,醫術了得,令狐濤此行就是為了找他。


    凰司音那人雖毒舌了些,卻是當真把她的眼睛醫好了。


    後來,她的眼睛已經好了很久,凰司音也離開了。


    她的性子變得沉穩了些。


    令狐濤在那段時間為了給她找事做,時常拿了一堆仙草藥的書籍給她看,若是換做以往心浮氣躁的她定然是看不得這些枯燥的書。


    但是那時候的她卻極為喜愛這些書籍,整日用膳都抱著不撒手。


    看完好幾本仙草藥書籍後,花蘿歌對他說:“我想去摘草藥。”


    她在書籍上看到了一種極其珍貴的草藥,據說吃了之後會增加修為,花蘿歌思想著找一些在種在蓬萊殿裏,不用還可以拿去賣。


    令狐濤對此並沒有異議。


    第二日,他就帶她到了蓬萊殿境內的草藥穀。


    她很喜歡這裏,她在裏頭找了很多稀有的草藥卻沒有尋到那種珍貴的草藥。


    等到她有些渴。


    令狐濤去附近給她弄水的時候,她胡亂在別的地方找了起來,直到她想原路返回的時候,剛好在懸崖邊上看到了記載在仙草藥書籍上的珍貴東西。


    花蘿歌後來想起那件事,唯一的感受仍然是很驚喜。


    當然也付出了一些小傷的代價。


    那時她小心翼翼地趴在懸崖邊想摘著那株草藥,腳下她踩的地方剛好鬆開了,下墜的時候她依稀聽到了身後令狐濤在叫她的名字。


    那是她叫他美男師父以來,第一次看到他還有那樣驚怒失態的時候。


    她當時腦袋裏空白了一瞬,手裏抓著好不容易摘下的那株草藥,本來是想對他咧開嘴笑一笑的,但是沒來得及就摔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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