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曼並非是有意的在門外窺聽。睍蓴璩曉而是她給王老二送剛做好的一碗蓮子粥,正碰上王老二在房間裏麵大聲的說著一些敏感的話。聽了幾句,吳曼就果斷的判斷出,是方景嵐打來的。所以,吳曼不假思索的推門走了進來。把蓮子粥放在桌子上,一把奪過王老二的手機,帶著極端嘲諷的口氣說道:“請問,哪位大小姐,對一個窮工人這麽感興趣兒,死纏著不放?”


    方景嵐聽出了是吳曼。立時無盡的羞辱,尷尬,充斥著她的內心,直至大腦。她甚至認為,吳曼早就在王老二身邊了。兩人共同在耍戲自己而已。這是一向以清高孤傲自居的方景嵐,無論如何都不能容忍的。


    “真的成了一家人了,老二這回可有幫手了,吃喝不愁,我看你就養著吧。白日裏夫唱婦隨,晚上就夜夜笙歌,夫妻兩個如膠似漆,纏纏綿綿的,我看,也蠻不錯嘛。”方景嵐極盡諷刺的針對著吳曼。


    “方景嵐,說這個就沒意思了。我是偶然看到你們通話的。不過話說回來,不管是有意也好,無意也罷,王老二現在是我的人,請你以後自重一些,沒有事就不要聯係了。”吳曼不卑不亢的有力回應著。


    “是啊,是夫妻。不然怎麽會這麽默契呢。你對我方景嵐應該有所了解,不要說王老二,比他強百倍的,我還不是一抓一大把。我和王老二通話,也隻不過是閑聊而已,你不必緊張。沒有人和你搶,嗬嗬,不要太高看自己哦。”方景嵐很牽強的竭盡所能維護著自己的尊嚴飆。


    這樣的行為,倒是讓吳曼所不齒。心說,你方景嵐真的自己都難圓其說,還掙紮著要臉麵,那就給你一個台階。


    “我知道,像你那麽高貴的女人,追求者多得是。而大爺什麽都不是,我也相信你們隻是聊聊天,敘個舊什麽的,不過,我和大爺已經要結婚了。既然你心胸那麽坦蕩,那以後有事情就和我聯係好了。我們也可以一起去戶外遊玩。你我都是女人,都是過來人,都和大爺好過,我真的希望彼此不要有任何不愉快。畢竟這條路,最終是大爺選擇的,沒有人拿槍逼著他,你說對吧?”吳曼的不溫不火,讓方景嵐登時不知何滋味兒。


    “那麽既然這樣,恭喜你們嘍,但願一生平安了。錙”


    吳曼聽得出方景嵐的陰陽怪氣,但是依然很冷靜:“那就謝謝你了,還有事麽?”


    吳曼這邊問著,那邊已經掛斷了手機。


    這次通話,對於方景嵐來說,是一次沉重的打擊。也是她所消化不了的。明明是自己的男人,明明是自己很愛的男人,明明要和自己領結婚證的男人,如今,這一切,稀裏糊塗,莫名其妙的居然都讓吳曼據為己有。這口氣實在咽不下,一般女人切不容,更不用說是發生在方景嵐的身上了。她恨得牙關緊咬,眉毛力挺,在房間裏躑躅著腳步,盤思著自己應該怎麽做,要怎麽做。


    方景嵐從酒櫃裏拿出了一瓶她也叫不上名字的外國進口酒。是呂鳳娥去國外旅遊回來時,送給她的。讓她用來招待重要客人用的。方景嵐從來不喝酒的人,等於是酒盲。酒精的多少度數,她更是不知。


    拿過一個高腳杯,方景嵐倒了滿滿一杯。


    方景嵐先是用嘴唇抿了一口,感覺辣辣的,甜甜的。沒有什麽其它反應。接著就開始大口的喝起來。很快一杯酒下肚,方景嵐的眼淚也在嘩嘩流落著。不知為何,就是忍不住,而且是無聲的淚水,無盡的幹杯。直到自己酩酊大醉,一頭栽倒床上。就什麽也不知道了。


    方景嵐醒來時,已經是第二天的中午時分。一看環境,全是雪白一片。不管人和物,都是白茫茫的。


    “姑媽,你醒了。可嚇死我了。”方卉站在方景嵐的床前,用手抹著心疼的淚。


    “我這是怎麽了,小卉?”方景嵐強行要坐起來,奈何全身一點力氣也沒有。她終於看清了,這是鎮醫院。


    “小卉,我們回去。”方景嵐示意方卉攙扶自己起來。


    “你看你現在幹嘛呢?怎麽回家?”


    方景嵐這才注意到自己的手上,還插著針頭。


    “這已經是第三瓶了。大夫說,你差一點就酒精中毒,姑媽,你怎麽------沒有你,卉兒該怎麽辦?”方卉急的又氣又不敢深說。一個是怕傷害姑媽自尊,一個是怕把姑媽真的惹怒了。


    方景嵐已經頭腦清醒了,問方卉:“是保安把我送來的吧?”


    方卉點點頭。


    “你沒有多話吧?”方景嵐的意思,方卉了然於胸。


    “放心,姑媽,就是高興才喝的酒。沒有其它。”


    方景嵐點點頭。


    “小卉,姑媽這次有個決定。醫院裏人雜,回家再說。”


    方卉答應著,要給方景嵐買點吃的。方景嵐擺擺手,並沒有讓小卉出去。


    “姑媽,門口還有個保安,要不要讓他先回去?”


    方景嵐點點頭:“歌舞廳事兒多,讓她回去吧。這個醫院的大門,我們怎麽也能走出去吧。”方景嵐強作笑顏道。以此證明自己強大的能量,更多的來自於內心。


    下午兩點多鍾,方景嵐的體力稍有恢複。點滴也打完了。因為主要是解酒,醫院開的是臨時處方,所以用不著開什麽藥。回家靜養就好。這也是當班醫生強調和告誡的。要方景嵐千萬別再這麽喝了,對身體的元氣,會造成根本上的傷害。


    方卉攙扶著方景嵐,攔了一輛出租車,不一會兒就到了歌舞廳。


    方卉扶著方景嵐從側門上的樓梯。怕遇見熟人,一是實在沒有精力寒暄了。二是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好事者畢竟很多。看到方景嵐這副樣子,就會追問下去。更為重要的是,方景嵐覺不想讓人看到自己的現狀,要麽憔悴,要麽狼狽,和那個雷厲風行,優雅嫵媚的方景嵐相比,簡直是千裏之外。


    方景嵐告訴方卉:“你去樓下飯店,讓他們給我煮一碗麵條,放一個雞蛋。一小碗就好。”


    方卉痛快的答應著,小跑著出了門。


    方景嵐躺在床上,眼神裏在冒著火。心潮澎湃,大起大落。她想到了報複,真準確的說,她要找回尊嚴。怎麽著?方景嵐苦思冥想著。動武力是絕對不可以的,也不符合自己的性情和向來的處事行為。方卉上次去找李瀟,倒是給自己做了一個鋪墊。可是,方景嵐擔心的是,李瀟能否很穩妥的辦好此事?能否最大程度上不牽連到自己?能否很理性的如自己般對待?會不會像個演員似的把這場戲演的真實又過癮?又是否會掌握住尺寸?------這都是經過方景嵐的大腦,全麵認真盤恒過的。


    方景嵐尤其擔心的是李瀟的人格和品質。雖然自己此刻正在小人辦的籌劃著計謀,實際上與品質和人格已然背道而馳了。有悖於自己的人生觀。可是,這都是逼出來的。也可以說,方景嵐更多敵視的是吳曼,而並非是王老二。既然自己這麽大的能量,都被被擊垮了,那麽倒要看看吳曼儲存了多少能量可以包容王老二。


    方景嵐主意已經敲定,她又突然想到了一個敏感問題:李瀟憑什麽會幫自己去做這件事?畢竟兩個人有過以往很好的友情和不可縫合的仇恨。因為方景嵐斷了她的財路。花錢是肯定的,就是李瀟會不會就此痛宰自己?如果那樣的話,錢倒是出得起,可是卻又不符合方景嵐的辦事原則了。那等於是要挾,甚至是敲詐。這是方景嵐的底線,她不會允許任何人觸摸的。假如真的是那樣,自己寧可遵循那句老話“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隻好暫且壓下,走一步看一步了。另尋機會再說了。


    方卉端著麵回來時,方景嵐把自己的想法大致和方卉講了一遍。


    方卉說道:“姑媽,我覺得你的擔心是多餘的。上次我去假裝說找你,看得出她很驚喜,眼神裏都透著渴望。你想啊,姑媽,拚什麽她能拚過你?而且她的年齡和姑媽相差不多,也是做事業,奮鬥的好時光。她苦於沒有門路,隻好守著一個麻將館。整天聞著各種味道兒,還要給人家準備飯菜。她幹了很多年,如今還沒有改行,這足以說明了她的能力有限,要麽經濟上抖不起來。這些年,她也的確賺了些錢,可是和姑媽比,那還不是小巫見大巫。所以,姑媽可以以長擊短。她的能力不足,我們可以幫她擴展事業。她的經濟受阻,我們可以適時的解囊。但也隻是借貸關係。我們也不放高利貸,銀行多少,我們就多少。最直接的,也是讓李瀟最能心動的是,我們把客人的流量分成比例改為三七。她七我們三,而且姑媽也可以許諾她,必要的時候,給她拉些大客戶,大玩家過去。有錢賺,誰不幹啊。姑媽,你看,我這麽說過,你能認可不?”


    方景嵐暗暗吃驚不小,心忖:以方卉的聰明果決,假以時日,一定會超越自己的。真是人人不可小覷啊。尤其是女人,盡管自己也是女人,發起狠來,真真的女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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