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景嵐的讚美之詞,向來是吝嗇的。睍蓴璩曉由於自己的清高,自己的美麗,所以,通常也隻有別人誇她的份。這一次則截然不同,並不意味著方卉是自己帶有遠親血緣的心腹,也可以說是“閨蜜”吧。方景嵐是真正發自內心的誇讚方卉。這也應了那句俗話“人靠衣妝,馬靠鞍裝”。君不見,化妝與沒化妝,又或化了淡妝的女人,完全是兩碼事,完全是兩個人。甚至還有一說,化了妝的女人是聖女,卸了妝的女人是貧民窟的難民。兩者無可比喻。


    “姑媽,我------總是感覺有點不踏實。”方卉顧慮重重。


    方景嵐當然知道方卉的擔心,未知的事情會很多,隻是這個答案,在沒有揭曉之前,也不好主觀臆測。


    “你去吧,小卉,有姑媽在呢,什麽都不用怕。”


    方卉點點頭。司機載著她,直奔縣城而去膣。


    “鳳凰莊”大酒店裏,也是熱鬧非常。由於酒樓已經逐漸成了縣城裏的標誌性代表。縣政府招待外來的客人,幾乎都在這裏。相關人員也通知過吳曼,不要輕易休業。吳曼也深知這其中的重要性。政府的人,常來常往,畢竟是一張亮麗的名片。會讓一些富商大賈們也以此為榮,所以趨之若鶩。酒樓的生意,可以用爆棚來形容。


    吳曼看了下登記冊,今天的各個房間全部預訂出去了。幸好的是有兩個房間是口頭預定的。這就讓吳曼有了口實,就像買彩票一樣,認票不認人。這也一樣。吳曼顧不得是誰預定的,當即取消了其中一間。


    房間很大,足可以坐十個人,還綽綽有餘蟒。


    吳曼征求著王寶貴的意見:“寶貴,現在就上菜麽?”


    “姨,等等,我去樓下看看。方卉怎麽還沒來?”說著奔下樓去了。


    一旁坐著的劉滿月,雖然心態和之前已經不一樣了。可是,一看到王寶貴去樓下親自接方卉,心裏還是酸酸的。


    王老二則大咧咧的說道:“小曼,今天我當一把服務員,我來給大家端盤子。”


    吳曼笑道:“你聽說哪個酒店裏有大老爺們兒當服務員的,你的身體也剛恢複不久。實在閑不住,你就到樓下門口站著,當門童吧。”吳曼嗬嗬的逗著王老二。


    劉滿月卻認真起來:“吳姨,我來端菜吧。”


    “哎呀,小月,怎麽你也糊塗了?這是哪裏?是酒店,不是家。你去幫著端菜,隻能添亂。那些服務員都是經過了嚴格培訓的。上菜也是有學問的。第一道菜和最後一道菜,怎麽放,魚嘴衝著哪個方向,這都是有學問的。姨說這話沒有別的意思啊,你可別往心裏去,今天你是姨的客人。隻管吃好喝好,其它不管。”


    劉滿月不好意思的笑了。


    王老二在旁打趣兒道:“小月,聽說你爸爸進城當官了?”


    劉滿月微笑著點點頭。


    “就是嘛,這要是讓他看到寶貝女兒在這裏端盤子,那成何體統,還不把我和你姨給吃了。哈哈哈------”


    一番話說得劉滿月更是滿麵紅暈。


    當方卉下車的那一刻,王寶貴依舊往別處東張西望著。方卉就覺得有兩種可能:一是還有別的人在等,而並非刻意的在等自己。二是沒有認出自己。


    實際上是第二種,王寶貴的確沒有認出方卉。因為,無論從妝扮還是衣著,方卉徹底顛覆了以前的形象。因為很年輕,又是濃妝,這就愈發顯現出美麗和嫵媚。其中還夾雜著方景嵐的那股獨到的魅力氣質。


    方卉本能的叫了一聲:“寶貴,你在等誰?”


    王寶貴回轉身,側頭一看,先是一驚,仔細的辨認後,確定了眼前的大美女就是方卉。未免有些尷尬,一種莫名的感慨油然而生。


    “小卉?是你麽?”


    方卉滿足了,僅憑這句話,她知道自己已經是占居了上風。氣勢上已經打壓了王寶貴,心裏不由得非常得意。


    “你去韓國了?”


    “什麽?去韓國?”方卉一愣,不知緣何王寶貴會說出這句話。


    “韓國的整容術非常厲害,你姑媽帶你去的?”王寶貴的神經像似被繃住了,還一本正經的。


    這反而讓方卉更加增強了信心和自尊。


    “我哪也沒有去啊,就是化個簡單的妝。”方卉很是自鳴得意。


    王寶貴“哦”了一聲。


    “你還在等別人麽?”方卉問道。


    “啊,不,就是專門等你的。走,我們上樓吧。”王寶貴先頭帶著路,方卉踩著半高跟橘黃色長靴,緊隨其後。


    兩人走進房間時,所有的人都呆住了。


    王老二甚至問:“寶貴,這個是誰?”


    吳曼和劉滿月睜大了眼睛,睜圓了雙眼。


    “這是方卉。”王寶貴用很冷靜平常的口氣說道,為了避免劉滿月的尷尬。


    吳曼也看出來了,她真是想由衷的誇一下方卉,猛然意識到,方卉在旁邊,及時控製住了情緒和那張嘴。


    “哦,方卉來了,我都要認不出了。”吳曼很含蓄的把方卉誇了一下。畢竟是鹹鹽吃多了,經曆的多了,這些黃毛丫頭,在吳曼看來,擺弄起來,遊刃有餘。你可以理解為吳曼是誇你,也可以理解為禮貌性的含蓄。當然,也不排除貶義。


    王寶貴儼然成了主人,招呼大家都坐下。


    “姨,上菜吧。”王寶貴對吳曼說道。


    “好的。”吳曼拿著對講機,對一樓招呼了一聲。


    少時,三個服務員依次端著盤子進了房間,把菜擺放好後,向大家一起鞠了個躬:“歡迎光臨,請吃好,喝好。”然後又一個個規規矩矩的退出了門外。然後,第二輪送菜的服務員又上來三位,還是那樣的禮節。緊接著,第三輪,第四輪------最後一輪上來的是兩個男生,手裏捧著兩箱酒肆。有白酒啤酒,罐裝的,瓶裝的。國內的,國外的。兩個男生用同樣的禮節,表達完後推出了房間。


    王老二這真是大姑娘上花轎,頭一回。這樣的場麵,自己隻在電視裏的劇情裏見到過。今天上演了真實版,而且自己真真的享受到了這一切待遇。


    “小曼,這------”王老二想問什麽,卻又不知道該問什麽。吳曼笑道:“大爺,我知道你想問什麽。這一點也不奇怪,我們這算是太正常不過的了。南方那些大酒樓,你都不知道,不光隻有吃飯那麽簡單,還有”h“呢。”


    王老二立刻就掉進了雲裏霧裏。


    “小曼,什麽‘h’?”


    吳曼憋不住笑了。“寶貴,你知道不?”


    王寶貴當然知道,網絡上流行著呢。


    “大爺,以後我再告訴你。我們先吃飯。”


    劉滿月也明白那意思,自己經常操作電腦,對新生事物接受得很快,理解能力也很強。方卉雖然也整日擺弄著電腦,可是她卻一味的玩遊戲,要麽就是看八卦。所以對此並不了解。但這絲毫不影響她今天對自己的信心。


    “大家都餓了吧,那就先吃飯。寶貴,你的意思呢?”王老二提議後,又不忘谘詢一下王寶貴的意見。


    王寶貴點點頭,“大爺,把那些飲料都打開。”


    王老二就打開了罐裝飲料,一次倒了三杯,分別放在吳曼,劉滿月,方卉的麵前。


    萬沒想到的是,劉滿月張口就說道:“今天是給寶貴接風洗塵,我想每個人都應該拿出誠意來,用飲料來接風可以,卻不能洗塵。我今天想喝酒,至少是啤酒。”


    王老二愣怔了一下:“滿月,你------這------行嗎?”王老二看了看吳曼,想征求一下她的意見。


    吳曼很驚喜的表情:“月兒這丫頭說的對,不管喝多喝少,就算喝醉了,也至少代表著一種誠意。但是也不勉強啊。也包括我,不能喝就不要堅持。”


    兩個女孩兒哪個能落後,哪個肯落後。


    方卉則大大方方的說道:“我覺得喝多喝少喝好喝壞,都不在酒上,而在寶貴今天讓我們來的用意上。總之,順了心情,喝醉了,喝掛了,我覺得也值得。”


    劉滿月毫不讓步:“照你的邏輯說,寶貴今天表達的意思,對誰有利,才喝的有價值。反之,就不必喝了?那麽給寶貴接風洗塵這一說又哪裏去了?豈不是太小人了?”劉滿月可不慣毛病,一針見血的道出方卉的內衷。


    眼見兩個女孩掐了起來,王老二急得直搓手,無所適從。不知如何是好,不知該怎麽勸?該勸誰?


    吳曼靜靜的看著這一切,並沒有發言。她有意曆練一下王寶貴。看看這個少年老成的大小夥子,會不會心慌意亂,還是手足無措?


    然而,此刻的王寶貴卻出奇的冷靜。


    “你們是來吵架的?還是應邀來赴宴的?接風洗塵倒也不必,今天就是讓你們吃好,喝好,大家畢竟都相識一回,也好上一回。沒有必要,也不值得為此吵鬧。特別是因為我,那就太不值了。我今天的確有事要說,但是也不在此時,現在我就權當暫時做個東家。咱們先喝一杯。也不用表達什麽。個人心種風格有數就行。姨哦,你們三個還是喝飲料吧。”王寶貴示意著吳曼,給劉滿月和方卉倒飲料。


    劉滿月用手捂住酒杯,很淡定的說道:“吳姨,我今天一定要喝酒,不管什麽酒,是酒就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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