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沁回來了。睍蓴璩傷


    誰也沒想到他走了又回。


    戚媛沒想到,怔忪片刻,心緒倏然複雜的蔓延開來,是失而複得,是酸楚苦澀,還是心疼歡喜,太多她從未有過的滋味從心頭泛起,久久凝視,全然忘了身處何地,仿佛世界裏就隻剩下那個固執的就算被踐踏自尊也不肯放手的男人。


    她在他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原來真有和自己一樣傻的人,寧願痛,也要歡。


    眼眶中有滾燙的霧氣模糊住視線,她微微抿了抿唇角,沒說話,扭過頭去輅。


    霍然也沒想到這個醫生說走就走,想回來就回來,頓生不悅,而且他總覺得阿怡與這個醫生之間似有不尋常之處,皺起眉頭將這個給他印象不深的醫生從頭到腳的打量了一番,隨即眯起狹長的鳳眼,暗暗驚訝這個男人竟有如此陰柔的美態,更無法忽視渾身散發出來的冷漠氣勢。


    金玉門的弟子因除了偷東西還偷.人,都練得一雙火眼金睛,看人極準。


    霍然若有所思的收回視線,他不是沒見過表裏不一的人,可顯然,對麵這個男人的氣質和內心絕對的南轅北轍,何以會有這樣的人?他忍不住撇了撇嘴,最瞧不上這些真真假假的人了娼。


    還是他的阿怡好,表情生動有趣。


    “阿怡,醫生回來了,不然我盯著他,他要敢弄疼你,哪隻手弄疼的,我剁掉哪隻,可好?”霍然笑嘻嘻的說著,眼底卻閃過一道冷光,讓人打著冷戰相信他說的並非虛言。


    戚媛的心思全亂了,茫茫然的沒有回答。


    李沁走上前,想扳動她的身體,卻被霍然擋住,霍然動作越發熟稔,摟著她的肩膀慢慢翻動,讓她趴在榻上,體貼的將靠枕墊到她頭下,讓她的臉能舒服的貼著。


    “輕點。”霍然挪身前還殷殷叮囑了一句。


    李沁眼底的眸光變幻不定,戚媛還是不肯看他,偏著頭向裏。


    他閃動的眸光漸漸變的篤定,慢慢在嘴角勾起一抹淺笑,手指輕快的比之霍然更熟稔的將她的裙子褪到腰上,一點點拉開潤白的中衣,露出一片雪白的腰身。


    霍然一直沒離開,當他看到那凝白的皮膚上竟是深深淺淺的勾勒著刺青,當即震驚了,張著嘴,失態的半晌沒說出話來。


    李沁卻是見慣了的,桃花眼裏隱匿起一絲滿足得意的笑,手上溫柔的為戚媛敷藥,然後再用紗帶纏好,纏紗帶時需要她配合的稍稍抬起肚腹,可他偏偏沒提醒,故意一隻手伸到她肚腹下,輕輕緩緩的繞著紗帶,看到她不知是因為草藥沁涼還是他手指的觸碰而微微顫了顫身子,心裏便溢滿了幸福。


    有時候他真想弄殘她,那樣她就隻能躺在他懷裏,任由他從早抱到晚,從冬抱到夏,一生一世膩在一起。


    他很少這樣動小心思的想一個人,不,應該是除了她從沒有過,從第一次見到那頹敗的舊床帳裏一隻凝白素手曲徑通幽的伸出來,他就深深的將她烙進心裏,數不清多少個夜裏,他都在後悔,當時應該伸出手,握住她,不留餘地的問她,‘娘子隨我歸家可好?’


    後來他每次這麽想都會輕笑著搖頭,若當時真這樣做了,不知道她會不會直接轟走他?


    李沁嘴角的笑愈發深濃,手上的動作也越發輕柔緩慢。


    霍然不耐煩的催促,“好沒好,打個結都這麽慢,真不知道你是怎麽當醫生的。”


    李沁像是突然才發現這裏還有個人,收斂思緒,給了他一個輕佻至極的笑。


    霍然被這莫名奇妙的笑弄的一愣,隨即身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實在是男人的笑太過嬌媚勾.人,比女人還女人,他受驚不小,忙不迭的搓了搓手臂,轟人道:“上好藥了就出去,別在這兒賣弄風.***!”


    一直悶聲不語趴著的戚媛聞言扭頭,恰看到李沁笑的明豔動人的臉,不知怎麽心裏咯噔一下,驚悚的情緒爬上後脊。


    李沁並沒堅持留下,迎著戚媛狐疑不安的目光笑了笑,然後目光飄到霍然身上,毫不吝嗇的拋了個媚眼。


    這下霍然真火了,滿臉通紅的大吼,“滾出去!”


    戚媛被吼的忘了怎麽反應,李沁則好像有些受傷的深深瞟了眼霍然,施施然的款步離去。


    他一走,霍然猛然轉身,一把抓住還在發愣的戚媛的手,緊緊攥住,萬分委屈的癟著嘴抱屈,“他勾.引我。”


    赤.裸裸的直指李沁,戚媛無語。


    霍然用頭蹭著她的一側肩膀,撒嬌的悶聲道:“我就覺得他古怪,以為是對你有了非分之想,沒曾想竟然是對我……對我,這個無恥的斷袖!阿怡放心,我絕不會從他。”


    “……”


    “阿怡,這次你跟我回門裏,我們就成親罷,成了親我就是少門主了。”


    “少門主?”戚媛啞著嗓子道。


    霍然見她後腰敷了藥,就沒急著讓她翻身,坐下後,一手穿過她披散的發隨意的卷在手指間玩,一邊道:“我爹沒有一天不念叨著要帶娘出去走走,過他們逍遙山水的幸福日子,我早點接手爹也好放心的離開。”


    竟是個孝順的孩子,戚媛緩和下情緒,微微笑道:“那你要加油了,做好金玉門門主。”


    “其實我還差的遠呢,內功也隻練到第六層,在江湖眾多高手門派中也就是一隻小蝦米,不過我爹說我有潛質,隻要加以時日便有大成。”霍然頓了頓,又苦惱的癟了癟嘴,“這些隻是時間問題,但有一樣,我爹讓我必須現在就要做到,可我覺得太難。”


    “什麽?”戚媛感覺腰上沒那麽痛了,草藥的清涼感讓她覺得很舒服,便試著挪動。


    霍然見了按住她的身體,“別動,好好敷藥。”接著歎口氣,道:“金玉門畢竟是采花門,門主必須風流倜儻,一笑傾城,迷死萬千女子,否則不足以顯示金玉門之獨特風采。”


    “……”若不是她此時情緒不高,差點就又噴笑。


    “阿怡,你幫我好不好,小武他們都說這個要麵對女子做才有所成,嗯……,阿怡……。”霍然撒嬌的功夫絕不是蓋的,一手捂著她的頭發,整張臉都埋在她發間,隔著發絲將溫熱的呼吸噴薄在後頸上,激起她一陣酥麻,耳邊還有他帶著鼻音的沙啞聲。


    “怎……怎麽幫你?”戚媛被蹭的身子都軟了,不得不出聲製止。


    霍然趁著起身在她臉蛋上親了一口,笑的跟吃了蜜糖似的瞅著戚媛漸漸發紅的臉頰,得意的彎了眉眼,歡快的道:“就這樣。”他說著伸手在自己後腰上抽出折扇,唰的在半空抖出一個弧度,然後挑上她的下巴,歪著身子故意笑的流裏流氣,輕挑的問,“娘子叫什麽?哪裏人啊?”


    “噗……”戚媛終於忍不住破功了,這不是qq上的經典對話麽?


    於是李沁帶給她的衝擊在一瞬間暫時淡去,霍然霸道的從她眼裏摒棄掉不屬於他的影子。


    “不對不對,你應該這樣。”霍然認真的糾正戚媛,撚著蘭花指捋著自己胸前的一縷發,好不羞怯的輕聲細語道:“奴家喚阿怡,住在……金玉門。”


    *


    隔了兩天戚媛的腰漸漸能使上力了,萬分激動的不用再麻煩霍然小護工侍候她小禁,馬上嚷嚷著起身,霍然第一次撒嬌耍癡都沒擰過她,隻好扶她下榻,戚媛的要做的第一件事是要解決人生最大事。


    多虧了自己抑製不吃東西,雖然身子虛弱,這兩天倒沒麻煩霍然收拾便便,現在不去等待何時?


    於是由霍然扶著進了一個小間裏,霍然允許她自己脫褲子,卻堅決不出去,說她要是不靠著自己就得摔倒,那樣更糟。


    這次戚媛沒擰過他,悉悉索索褪了褲子,在恭桶上坐好,霍然才千叮嚀萬囑咐的出去,說在門口守著。


    這沒想到自己還有被人像老媽子似的照顧的時候,尷尬的同時更多的是感謝。


    出恭出來,霍然給她洗手,戚媛手又沒壞,卻掙不出他細長的手掌,霍然像對待什麽寶貝似的既輕柔又仔細的洗,然後用熏了香的棉巾把手擦幹。


    香是月桂香,清淡的持久不散。


    這麽一折騰,戚媛的額頭上已經沁了汗,卻說死也不回榻上躺著,霍然便扶著她出了艙底,橫抱她上了甲板。


    豁然開闊的江麵鋪展在眼底,天高雲淡,水天相接處水鳥飛翔,臉頰上吹拂著濕漉漉的風,吸一口都覺得空氣中全是水汽。


    戚媛欣喜的東張西望,才發現自己所處的是一艘兩層的船隻,看起來與江麵上別的船並無差異,灰突突的一點也彰顯不出什麽金玉門的獨特風采,她笑著睨了霍然一眼,眼神不言而喻。


    霍然不以為然的笑道:“江湖紛爭無時休,我們一個不入流的小門派還是要低調的好。”說完發現戚媛的眼睛在他衣衫上飄過,便下意識的撓撓頭,“都是為了表明身份,江湖人看到我這身裝扮多少會給家父幾分薄麵。”


    他說的謙虛,可戚媛卻覺得金玉門不是好惹的。


    江麵寬闊,環顧四周除了水還是水,無邊無際像是要將他們送進大海,隨波聚流,百川聚匯,看到這樣的景象總是讓人心胸舒暢,要不是一定要靠在霍然身上,她真想學露絲張開雙臂如飛鳥一樣的擁抱自由。


    霍然見她微微眯著眼,嘴角美好的上翹,一臉的憧憬與滿足,心一下就踏實了,和她在一起不過幾日,他卻漸漸懂了父親的感悟,女人何止千千萬,可尋尋覓覓萬裏,唯一人能動心。


    船上露氣重,隻呆了一會兒戚媛就被霍然抱回艙底,很快又到了晚飯時間,戚媛這下不用忍著了,放開膽子每道菜都嚐到,霍然極盡地主之誼,還說要不是她腰受傷了,一定陪她吃些酒。


    戚媛也很好奇這個時代的酒,是不是真像後世說的,隻有啤酒的度數,前世她可是對酒敬謝不敏的,因為酒精過敏,喝了酒頭昏腦脹不說,還渾身起紅斑,大片大片的,又癢又熱,穿越時空換了具皮囊,不知道可否試試。


    “在想什麽?”霍然靠過來,自來熟的將她的頭按貼在胸前。


    聽著霍然胸腔裏傳來的越來越快的心跳,戚媛哭笑不得,她三十來歲的人了要不要饑渴到老牛吃嫩草啊,還是嫩草主動讓老牛吃的,這感覺太詭異了。


    頭頂上霍然的呼吸越發急促,心跳快速有力,一下一下的仿佛要透過胸腔撞進她耳膜,周圍的氣氛漸漸彌漫起惹人臉熱的曖昧,再這樣無聲的擁抱下去恐怕要出事,戚媛當機立斷的道:“你知道你錯在哪了麽?”


    “什麽?”這話題太突兀,霍然一愣。


    “一個人的風流不在形表,而在內心,風流也是一種自信,一種灑脫,一種身染紅塵卻恣意來去的快活,你若風流,不是非要混跡在女人圈裏,嗆一鼻子胭脂味,縱橫山水,磊落談笑,亦不枉真風流。”


    霍然似在沉思,轉瞬眼睛神采奕奕,仿佛發現了世間最奪目的珍寶,一瞬不瞬的望著她,笑容揚起,夾著滿足的喟歎,道:“我沒看錯,你是最懂我的。”


    “……”真想問一句何以見得?其實她隻是想轉移他的注意力罷了,青春萌動的少年,挨著身子嬌軟的少女,不想多想都忍不住多想了,她可不想一失足成千苦恨。


    “那阿怡覺得我該怎麽做?”霍然饒有興致的問道。


    戚媛哢吧眼睛,她怎麽知道?迎著霍然求知欲超強的目光,佯裝深沉的蹙了蹙眉,拉著調子慢聲慢語道:“首先要學會灑脫,正所謂大丈夫拿得起放的下。”


    “例如?”


    “例如,嗯,你偷.人姑娘的身子,明明留戀不舍,卻一定片刻不多留,就像這樣。”戚媛離開他的懷裏,將他扇子抽出來,啪的抖開擋住唇鼻,隻露眼睛,溫柔而戲謔的望著霍然,淡笑著清潤道:“雖貪戀娘子美貌,卻不敢多留,生恐為娘子招來煩惱,故就此離去,娘子勿念。”


    霍然愣愣的看著她,良久才道:“後麵可不可改成這樣。”


    “嗯?”


    耳邊傳來少年低啞的溫柔語調,“夢裏不知身是客,一晌貪歡,天上人間,勿念。”


    戚媛被他過於溫柔的目光看的不知如何是好,錯看眼堪堪說了句,“甚好。”


    霍然忽然咯咯的笑,雙手捧起她的臉,眉飛色舞的問,“阿怡以為,為夫是真風流還是假風流?”


    “什麽……”不待她說完,嘴驀地被堵住,少年柔軟的唇瓣輕輕裹住她的,像貓兒一樣尖利的牙齒啃咬她,她唇上一疼,下意識想要用舌頭去舔,剛探出來就被守株待兔的舌頭快速的撲捉到,卷動糾纏,急促的鼻息撩撥著她的翕合的鼻翼,少年特有的清爽氣息混淆著荷爾蒙味道密不透風的將她緊緊圈住。


    紅舌滑入她嘴裏,溫柔的舔舐她潔白的貝齒,吸吮過她口腔壁裏所有的角落,將那春.情湧動的瓊漿蜜露盡數吞進自己肚裏,還挑.逗般的順著她好看的唇形舔過,他大口喘息的鬆開她,卻迎上她氤氳著一層迷霧的眼,一團火頓時在腹中騰起,隻覺得心撲通一聲飛向遠方,再抑製不住,張嘴再次裹住她被滋潤的色澤明豔的小嘴,滾燙的深吻如岩漿爆發般衝破層層阻礙,直抵心房。


    “嗚嗚……”戚媛每每遇到這種事就會被動的慢半拍反應過來,小手急急抓住他的衣襟,想要製止他的行為,卻不想這樣的動作更挑動起他占有她的***,神經激蕩的揚帆入海,他一個深呼吸,起身抱起她向榻上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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