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舊是郊外別院,戚媛獨自上了閣樓,立在珠簾外,聽到裏麵傳來女子哽咽的呻吟和男子興奮的喘息低吼,她立時僵硬了身子,不自覺的向後退了幾步,好像裏麵糜爛的氣味有毒,沾上一點就會腐爛。睍蓴璩曉


    片刻後那讓久經人事一點就懂的怪聲音淡去,隨即傳來床榻咯吱聲,也就一陣便戛然而止,四周隻留男子粗重的喘息。


    “來人。”太子低嘎的聲音還夾著興奮的沙啞。


    隻是如戚媛所料,並沒有什麽仆人進來,實是宋決在後麵都解決掉了,以衛她的安危,上次也是,這次亦是,每次見太子都要幫他解決一批人,她該考慮朝太子要勞工費才是。


    “都死哪去了?”珠簾後傳來踢踏著壓著地板的聲響腙。


    戚媛喉頭一緊,卻隻能深吸氣,挺胸抬頭的笑的一派淡然來麵對這個色.魔。


    當太子看到珠簾後的女子,轉瞬明白仆人都赴了黃泉,不由蹙眉,看似嬌滴滴的一個美人,心思卻比男子還有狠辣,不怪乎能坐上宋家家主的位置,伸手扯來衣衫披上,淡黃的繡祥雲綢緞,將他襯得越發貴氣奢靡。


    “進來罷。”慵懶的丟下一句,轉身先回了裏間攥。


    戚媛硬著頭皮跟進去。


    “殿下下帖子給妾身,不知是否已有決斷?”秉著速戰速決的方針,一進屋她就迫不及待的問。


    太子斜靠在窗邊,並不開戚媛,懶懶的向窗外看,道:“酒。”


    “什麽?”


    “渴了,櫃子裏有酒。”他說的自然而然。


    戚媛臉色微變,小胸脯憋悶的快速起伏了兩下,想著仆人到底是被她的人收拾掉的,就給他拿酒又如何,但到底十分不情願,走到櫃門前選了一樣看起來瓶身小且精致的酒壇,轉回來遞給太子。


    太子這次倒沒留難她,痛快的接過去,撥了瓶嘴仰頭灌下去。


    條條水線自他嘴角淌出,沿著敞開的胸口灑了一大片,他膚色很白,沾著水漬倒也別有一番風情。


    戚媛暗自搖頭,紫醉金迷的生活,才上了女人回頭就喝酒,這身體是真被掏空了,就算捧他坐上高位,也不過是酒色君王,現在細想,她拿天下蒼生的命運換關於一個孫澤,不可謂不罪孽深重。


    這時太子放下酒壇,扭頭看她,一抹自嘲的笑意劃過眼底,卻是轉瞬即逝,依舊是那副酒色皮囊氣,懶洋洋道:“現在可以提你的私人要求了罷。”


    她心心念念的就是這件事,可事到臨頭她倒有些踟躕,眸光一閃,落在那垂幔迤邐的榻上,那裏麵可還躺著一位剛剛承過歡的美人,她要說的事自然不希望第二個人知道。


    卻聽太子不在意的道:“何懼死人?”


    死人?戚媛一驚,不可抑製的臉一白,剛才那看不到卻聽到的綺麗畫麵還在耳畔,片刻功夫就是死人,還真是……欲仙欲死。


    “說,本宮請來的不是啞巴。”太子似沒了耐心,坐起身子,露出精瘦的胸膛,濕漉漉一片一直延伸到腰上,兩腿之間也濕了一塊,這卻不知是酒灑了還是別的什麽。


    戚媛覺得自己想偏了,果如人言,對一個人的印象很是影響與他的交往,不自覺的就主觀判斷了。


    微微歎息,道:“殿下若同意妾身之前的提議,妾身猶有一事相求,”她頓了頓,說:“殿下可識得公孫澤。”


    太子挑眉,顯露出詫異,說道:“繼續說。”


    戚媛抿抿唇才道:“妾身與此人有些私人恩怨,若殿下肯交予我,以後殿下的事便是宋家的事,必肝腦塗地,助殿下一統江山。”


    太子似聽了什麽好笑的笑話,嗬嗬樂起來,待看對麵女子立眉繃唇,嗤笑道:“你認為宋家與琉璃教上萬勇兵百萬教民比之如何?”


    戚媛低眉思索了一陣,猛地抬頭,道:“再加冉魏一族。”


    太子忽然愣住,看向戚媛的目光閃爍著戲謔的光,隨即大笑,身子靠向窗子,不耐煩的擺手,道:“你要的答案已經有了,趁著本宮還未改主意之前趕緊離去,你要知道,本宮對你的身子可一直垂涎不得呢。”


    戚媛怔怔的緩了半天神,不得不說,真小人與偽君子,有時候非要打交道時,更願意選擇前者,隻是太子給出的答案還是給她不小的衝擊,當懷疑被坐實,她甚至連苦笑都扯不出來。


    戚媛深吸一口氣,道:“宋家一言九鼎,殿下以後但有吩咐,必效犬馬之勞。”


    太子似累了,闔上眼並未理會。


    “妾身告退。”見太子如此,她隻得施禮離開。


    珠簾晃動,因心情沉鬱,戚媛的腳踏著木板緩慢而沉重,當走到拐角時,忽然就聽樓上傳來酒壇跌落的破碎聲,夾雜的似乎有微乎其微的悶哼聲,不知是否是女人的直覺,她莫名的心跳加快,並未深想的蹬蹬跑了回去。


    窗子半開,太子身子斜倚在軟榻上,一腳蹬著榻前的矮幾,一腿平鋪,灰白的臉上雙目圓睜,似乎不敢置信的望著某處。


    戚媛心一跳,餘光裏很快梭巡到刺在胸口上的匕首,銅柄的冷光,殷紅的鮮血,猶如驟然跌碎的一碗冰糖山楂,胸膛上到處是粘稠的液體,泊泊的向外溢出,順著那明黃的綢緞滴滴答答落在雪白的氈墊上。


    她一把捂住自己的嘴,同樣的難以置信的瞪大眼睛,當今太子,何人會刺殺?皇後還是其皇子?


    一時間腦子裏紛亂的雜緒鋪天蓋地的席卷而來,以至於忽略了目睹太子之死的後果。


    此時,整個別院除了她與在外呼應的宋決,再無他人。


    隨即她想起了什麽,轉身就往外跑,卻恰在這時樓梯響起蹬蹬蹬急迫的腳步聲,她下意識的覺得應該是宋決,喊道:“宋決!太子死了!”


    腳步聲停了停,待戚媛撩開珠簾,恰與樓梯階上立著的刑北對上。


    “太子被刺殺了?”刑北眼中的震驚難以掩蓋。


    顧不得想刑北如何出現在此地,隻是單純的點頭,“是用匕首,一擊致命。”


    兩人就這麽一上一下的僵立了一陣,突然兩人一起抬頭對視,都從對方眼裏看到了驚濤駭浪,戚媛拎起裙裾倏然下來,到刑北身側拉起他的手就走,焦急的撕破了嗓音,駭道:“快走!”


    刑北轉身,深深的看了眼戚媛,問道:“你與宋決兩個來的?”


    戚媛點頭,又聽刑北問,“還有誰知道你來見太子?我是說,有沒有被外人發現你的馬車來了這裏?”


    她混沌的腦子胡亂想了一通,道:“太子的仆從都被宋決解決掉了,馬車也沒有特殊標誌,應該不會有人知道。”


    刑北黑沉的眸子越發暗沉,沉聲道:“你先走。”


    此時兩人的位置調換,戚媛在下,刑北在上,她望著刑北,心忽顫顫的難以平複,死的可是太子殿下,一國之儲君,讓她如何冷靜的下來?可她還是敏感的覺察到刑北的異樣,狐疑的道:“你不走?你要做什麽?”


    不想刑北突然變了臉,冷聲道:“本官是接到報案來此處理公務,念在你我以往的情分,放你一馬,你還不走囉嗦什麽?”


    戚媛不可思議的看著他,心底雖惱怒,卻還是很疑惑,“你來處理公務?那你就肯定不是我殺了太子殿下?還有,太子殿下死了不到一刻鍾,你接了什麽案子才過來的?”雖疑惑,但見他確實穿戴著官服,想來沒有必要騙她。


    刑北似懶得和她糾纏,甩掉她的手,冷沉道:“本官的事用的著向你報備麽?速速離開,從此你我恩斷義絕,再無牽連。”


    “你以為你是誰?斷就斷!”戚媛也知道此時不是糾纏私事的時候,可聽刑北這樣說就是心理不舒服,胸腔裏全是酸溜溜的怒火,氣的一跺腳,轉身就走。


    身子馬上就要轉出樓梯口,忽然就聽身後刑北叫她,不可否認的,她心底有一瞬的喜悅與驕傲,扭頭,惡狠狠的問,“幹嘛?”


    自上麵窗口投照下一束光線,刑北站在光線裏,淡薄的顏色讓人看不清他的表情,隻在她眼裏熟悉的勾勒出身形,不知道他要說什麽,卻是沉默了良久也未開口,就在她皺眉的一瞬,就聽刑北低沉中帶著緩慢的磁感,輕聲道:“繞東城,走欽天門,盡快回府,別回頭。”


    不知為何,有種天人永隔的淒涼自周身縈繞開來,她望著他,那麽近卻又那麽遠。


    ——————


    ps:後半夜回來的,實在太累了,就沒寫,今天緊趕慢趕的寫出來,先傳一章,晚上會再傳一章,明天恢複5000字更,k對一直等更的親道歉,sorry~


    還有,更新時間暫時不能確定了,這兩天要調整一下,出一趟門全亂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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