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九卿有些哭笑不得。


    她就說,她認識的楊昱珩並不是這樣的,怎麽幾年沒見就性情大變呢?原來,這一切都不過是楊昱珩拿捏陳鳶的手段罷了。


    說起來,陳鳶這樣又冷又硬的性格,還真得楊昱珩這一招才能拿下。


    陸九卿搖了搖頭,正準備關上門進屋子的時候,耳邊突然傳來一點小動靜。


    她一愣,突然抬頭朝著聲音來源地看過去,然後猝不及防地對上了一雙眼睛。


    陸九卿:“……”


    一時之間,陸九卿都不知道該用一個什麽樣的形容詞來形容自己的心情。


    她嘴巴張了張,好幾次都沒能說出話來,太震驚了,震驚到失語的程度。


    堂堂皇帝,半夜三更,居然偷跑出宮來爬牆。


    這會兒,被發現了,人蹲在牆頭上尬住,跑也不是,不跑也不是。


    兩人對視了許久,最終還是陸九卿打破了沉默,恍恍惚惚地喊了一聲:“陛下……”


    墨簫瞳孔一縮,臉上的神色幾番變化,最終還是深吸一口氣,輕輕一躍從牆頭上跳進了院子裏。


    他走路的姿勢有些僵硬,直到站到陸九卿的麵前,手還是不太自然地扯著自己的衣擺。


    “那個……真巧啊。”墨簫一開口,就差點咬掉自己的舌頭。


    陸九卿嘴角抽了抽:“巧嗎?”


    墨簫:“……”


    墨簫扶額,最終歎了口氣,問:“這麽晚了,怎麽還沒休息?”


    陸九卿盯著他,悠悠地道:“你剛才不是都看見了嗎?”


    墨簫又是一陣沉默,然後梗著脖子說:“我、我剛來,什麽都沒看見。”


    “哦,”陸九卿狐疑地看他一眼,然後問,“你也要哭嗎?”


    墨簫先是一愣,隨後猛然間搖頭,張口就道:“我才不會跟楊昱珩一樣沒出息呢,媳婦兒跑了居然哭著追過來……”


    話說到一半,墨簫就閉嘴了,僵硬地杵在那,神色青青白白地來回變換。


    陸九卿似笑非笑:“剛來,什麽都沒看見,嗯?”


    墨簫:“……就看見了一點。”


    陸九卿沉默地看著墨簫,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什麽。


    說楊昱珩哭著追媳婦兒沒出息,你半夜三更爬牆頭就很有出息了嗎?


    陸九卿抬手捏了捏眉心,輕聲說:“陛下,你是九五之尊,怎能、怎能做出這樣的事情來呢?”


    墨簫:“沒人看見。”


    “那也不應該。”


    “反正沒人看見。”


    “……”


    陸九卿一陣無語,最後說:“總之,陛下還是不要這樣了,若是傳出去,有損陛下威嚴。”


    墨簫還是那句:“沒人看見。”


    陸九卿嘴角抽了抽,心累了,不想跟墨簫爭辯這個問題了。


    “時間不早了,陛下還是回去吧。”


    說著後退一步準備關門。


    墨簫眼神一下子暗淡下來,卻在陸九卿關門的時候飛快地伸出一隻腳卡在門上,一雙眼睛委屈巴巴地看著陸九卿:“為什麽楊昱珩都可以留下,我不可以?”


    陸九卿盯著卡在門上的那隻腳,最後抬眸看著墨簫:“因為,他是阿鳶的丈夫,名正言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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