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尚書是怎麽都沒想到,太後會說出這樣一句話來。


    短短時間內,他的腦子裏閃過無數種可能,最後小心翼翼地問:“大皇子他……當真是陛下親子?”


    除了這個可能,林尚書實在是想不到別的可能,為何對大皇子的身世這般諱莫如深。


    太後一聽,臉色一下子就沉了下去:“你在胡說八道什麽呢?大皇子自然是陛下親子,如假包換。”


    林尚書霎時間鬆了口氣,才有些支支吾吾的說:“微臣隻是不太明白,陛下為何對大皇子的身世這般諱莫如深。”


    太後淡淡地說:“這不是你該管的事情。”


    頓了頓,太後又說:“皇帝如今翅膀硬了,哀家也管不了了,他是什麽樣的性子,你在他身邊多年也有所了解。有些話哀家不能說,隻告訴你一句,大皇子乃是皇帝的逆鱗,誰也動不得。”


    林尚書倒吸一口涼氣,又想到了自己書房桌案上的那幾顆頭顱。


    龍之逆鱗,觸之必亡。


    陛下隻是送了他幾顆人頭,已經算是手下留情了。


    林尚書給太後磕了個頭,沉聲說:“微臣多謝太後指點迷津。”


    太後嗯了一聲,又說:“好好勸勸賢妃,讓她不要去想不該想的。”


    林尚書垂著眸子,沉聲說:“是,微臣一定好好勸告賢妃。”


    林尚書從太後那裏出來,臉上的神色凝重無比。在門口站了好一會兒,林尚書才出了宮。


    他回家之後,親自休書一封送去宮裏給林青青,提醒她不要再打大皇子的主意了。要得到陛下的寵愛,有的是辦法,不一定要選擇這條路。


    林青青收到林尚書的信之後,神色很是難看,也很是不理解。


    “父親這是怎麽了?”林青青沉聲說,“一個來曆不明的大皇子而已,他怎麽就這麽忌憚?”


    憐兒站在一邊,不敢不回話,輕聲說:“都傳大皇子聰明絕頂,非一般小孩兒可比。”


    “再聰明,那也隻是個孩子,還是個出身不明的孩子。”林青青沉聲說,“他的母親很可能是宮裏某個出身低微的宮女,陛下是覺得那個人拿不出手,這才將孩子留在自己身邊撫養。後來發現,這孩子聰慧,這才越發的喜歡了。這種情況,讓我來撫養皇長子,完全就是雙贏的局麵。”


    “我不明白,父親怎麽總是警告我遠離大皇子,好似大皇子是什麽會吃人的妖怪一般。”


    憐兒聽著她一頓抱怨,想了想,然後說:“尚書大人忌憚的可能不是大皇子,而是別的。”


    “還有什麽能讓父親忌憚的?”林青青哼了一聲,“難不成,是林九卿那個賤人不成?”


    “那就更不可能了,林九卿就是個運氣好活下來的孤女,除了陛下護著她之外,她背後根本無人幫襯。”


    憐兒:“……興許,尚書大人忌憚的正是站在宸妃身後的陛下呢?”


    林青青:“……”


    林青青的臉色扭曲了一瞬,隨後一巴掌抽在憐兒的臉上,怒道:“你懂什麽?如今朝堂之上,陛下重用父親,甚至要求著父親辦事,父親怎會因這點小事忌憚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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