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症病房外,左驍透過玻璃看著裏麵躺著的淩若霜,她安詳地躺在病床上,身上插著許多不知用途的管子,全身都被繃帶包住,隻露出小小的一張臉,卻也處處淤青。


    剛才祁佑對他說,她的舌頭被自己咬破,齒印很深,傷到了神經,再加上因為風寒而呼吸道感染,可能有一段時間不能說話了。


    “大嫂體內殘留著麻醉劑的成分,她可能是為了不讓自己睡著才緊咬舌根的吧。”


    祁佑的話不停回蕩在他耳邊,他直直地盯著床上的人兒,卻什麽也不能做。


    淩若霜,你一定很辛苦吧。


    突然,他看見她帶著淤痕的眼角,突然流下一滴晶瑩的淚珠,順著皮膚滲進了秀發裏,卻刺痛了他的心。


    到底有多傷心,即使昏迷也能讓她落下淚來。


    “川野,你去我別墅拿一套換洗衣褲來。”左驍突然出聲,叫身後的人,頓了頓,又加了一句“再幫她也拿一套。”


    川野應了聲,他看了一眼左驍的背影,擔心溢於言表。


    僅僅一天,他就好像變了個人,以前的他每天甚至要洗兩次澡,而現在,他已經有一天一夜沒有清理過自己了,臉上的血跡早已幹涸,淡紫色襯衫上的殷紅像一朵朵紅梅盛開,帶著一些褐色的汙漬,狼狽不堪。


    這還是他認識的老大嗎?


    川野垂下眼瞼不再看他,轉身朝電梯口走去。


    不知不覺已經過了三天,淩若霜依舊昏迷不醒地躺在病房裏。


    此時,在病房外的走廊上,左驍正怒視著白羽,低沉地說道:“你不是說很快就會醒的嗎?已經三天了,她為什麽還沒醒過來!”


    白羽隨意地靠在雪白的牆壁上,也是一臉凝重地道:“她的傷口又深又多,可能換藥的時候有些感染,再加上之前可能受了些風寒,一直高燒不退。”


    左驍突然衝上前一把拽住他的領口,雙眸如劍,淩厲地瞪著他,厲聲說道:“你身為s市著名的外科醫生,居然連一個病人都治不好,你不為自己羞愧嗎!”


    白羽毫不畏懼地回瞪他,硬著嗓子說道:“醫界的黃金右手祁佑都頭疼的病人,我又有什麽好羞愧的……”


    祁佑出電梯一轉彎,就看到這麽一幅景象,他急忙走上前拉開兩人,不滿的叫道:“都別吵了,大嫂的情況是有些嚴重,可是還不至於到連我都治不了。”


    聽到他有辦法,左驍立即鬆了手,神色緊張地看著他。


    可白羽卻皺著眉,藍色的眼眸望著他說道:“退燒藥、冰袋、所有能降溫的方法我都用過了,她的體溫不但沒有下降,反而還上升了一度。”


    祁佑抬了抬手上的錦盒,笑眯眯地說道:“所以啊,我從我爺爺那偷到了這個。”


    白羽接過錦盒,打開盒蓋看了眼裏麵冰藍色的球體藥丸,又聞了聞,忽然瞪大眼睛,抬頭不可置信地盯著祁佑。


    “這是……這是冰魯……?”


    祁佑嘿嘿一笑,一臉得意地抖著腳。


    “你怎麽會有冰魯?這不是失傳很久了嗎?”白羽愛不釋手地把玩著手裏的錦盒,目光炙熱得仿佛要將它融化一樣。


    祁佑滿不在乎地說道:“我爺爺製造的,我當然有咯,不過他老人家從來不給我他研究的所有東西。這次要不是我偷出來,而是去問他要的話,他肯定不給。”


    白羽再次被驚訝到了,半天合不攏嘴,過了好久才說道:“難不成……你爺爺就是醫界傳說祁振豪?你怎麽從來沒和我說過!”


    “你又沒問。”祁佑白了他一眼。


    “夠了。”一旁的左驍突然沉聲打斷他們說道,“先讓淩若霜吃了它,你們再繼續話家常。”


    被老大罵了,祁佑聳拉著腦袋,搶過白羽手裏的額錦盒,轉身走進病房,一臉受委屈的小媳婦樣。


    吃了冰魯後,果然不出祁佑所料,不到五個小時,淩若霜就退燒了,原本因為高溫而紅得發紫的臉頰和嘴唇,現在也恢複了淡淡紅潤。


    看著她一點一點的好轉,眾人終於鬆了口氣。


    川野來電話的時候,身邊的白羽正跟在祁佑身後,不停地纏著他,求他給他一顆冰魯。


    “什麽事?”左驍冷聲問道。


    “老大,外麵突然圍滿了記者,好像是誰走露了風聲,他們的目的都是你,醫院方快要攔不住了。”川野焦急的聲音從話筒那端傳來,還夾雜著嘈雜的人聲。


    “我知道了,你備好兩輛相同的車,一輛停在顯眼的側門,一輛開到後門來。”


    掛了電話,左驍擰著眉一手一個抓住了在他麵前亂竄的兩個男人,沉聲問道:“現在移動她有沒有危險?”


    堵在醫院正門的記者們,一個個捧著相機朝裏不停張望著。


    突然,不知道誰喊了一句:“是左驍!他從側門跑了!”


    轉眼間,那群記者便像馬蜂一樣湧向停在側門的那輛車,而一個戴著墨鏡遮住大半張臉的男人懷裏抱著一個人,早已鑽入了車裏。


    車子發動後,祁佑轉過頭看了一眼被甩在後麵的記者群,抹了把額頭上的汗,撇著嘴抱怨道:“川野,你也太重了吧!”


    川野揉了揉被捏疼的肩膀,白了他一眼回道:“大少爺,你抱人的技術也不怎麽好啊,痛死我了。”


    “你丫不想活了是吧!”祁佑怪叫一聲,惡狠狠地撲了上去。


    與此同時,利晶醫院偏僻的後門,左驍安全地抱著還在昏迷中的淩若霜鑽進了黑色轎車裏,白羽跟著坐進了副駕駛座。


    半小時之後,車子開進了別墅內,而祁佑他們輕鬆甩開了緊追不舍的記者,跟著到達別墅。


    左驍抱著淩若霜到臥室,把她放在床上,動作輕柔地宛如捧著一個稀世珍寶一般。


    白羽打開提來的箱子,熟練地把針頭插進淩若霜的左手血管裏,掛起了點滴。


    剛剛做完這一切,白羽口袋裏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他接通電話說了幾句,便重新把手機放進了口袋。


    “這是剩下的藥水,如果她滴完了,你別忘記幫她換,我有點事先走了,有問題找祁佑。”說完,他匆匆跑出了房間。


    剛踏進臥室的祁佑正好聽見他的話,忍不住罵道:“你個死沒良心的!”


    淩若霜做了一個夢,她夢到左驍緊緊把她抱在懷裏,她夢到他哭了,她還夢到,他說他愛她。


    夢裏的左驍,是她從未見過的模樣,那樣的溫柔,黑色的眸子充滿關切和疼愛,仿佛曾經的莫遲一般。


    忽然,畫麵一轉,眼前的左驍突然目露凶光,拿著匕首狠狠朝她的胸口刺來。


    一陣劇痛之後,自己的心髒不知什麽時候在他的手裏砰砰跳著,他緊緊捏著,臉上露出殘酷的笑容說道:“淩若霜,這就是你愛上我的後果,從此以後,你的心,你的喜怒哀樂,由我掌控。”


    撕心裂肺的疼痛瞬間包圍著淩若霜,她望著左驍越來越遠的聲音,絕望地大吼出聲:“不!!!!!!!!”


    眼睛猛然睜開,映入眼簾的便是雪白的天花板和一盞華麗的吊燈。


    好熟悉的地方,她眼珠往旁邊瞄了瞄,在看到旁邊牆壁上的掛鍾時,她才反應過來,這不是她家嗎?


    回憶漸漸浮現在腦海裏,她記得昏迷之前,她好像看到了左驍。


    是他救了她嗎?可是,他怎麽會救她呢?他不是討厭她的嗎?


    滿腦子的疑問和不肯定,在門被打開的瞬間,瞬間被她拋到腦後。


    左驍拿著水杯走了進來,卻在看到淩若霜睜著的雙眼時,手猛地一抖,溫熱的水灑在他的手背上,仿佛灼傷了他的皮膚。


    “淩若霜,你醒了?”左驍疾步走到床邊,驚喜地問道。


    她眨了眨眼,算是回答了他的話,此刻她感覺自己的舌頭火辣辣的疼,全身上下像被千萬隻螞蟻噬咬一樣疼痛難忍。


    左驍把水杯放在床頭櫃上,拿起手機就撥通了祁佑的電話:“褐影,你快過來,淩若霜醒了。”


    電話那端頓時傳來祁佑一驚一乍地叫聲:“什麽?!大嫂醒了?老大你等著,我馬上飛過來!!”


    聽到祁佑這麽有活力的聲音,淩若霜不禁嘴角上揚,勾勒出一絲微笑。


    僅僅過了一刻鍾,祁佑便風風火火地提著箱子按響了左驍家的門鈴。


    從祁佑家到左驍家,最快也要半小時,可想而知祁佑是用怎樣一種飆車的速度開了過來。


    祁佑翻了翻淩若霜的眼睛,再用聽診器數了數她的心跳,最後幫她注入一針鎮痛劑,才轉過身笑著對左驍說道:“老大你放心,大嫂沒事了,隻要再躺一個禮拜,就能下床走動了。”


    淩若霜笑了笑,想開口和祁佑說聲謝謝,張了張口,卻什麽聲音也沒發出來。


    突如其來的認知讓她瞬間瞪大眼睛,她張開嘴嗓子使勁用力,卻隻能發出輕微的咿咿呀呀的聲音,喉嚨和舌頭卻因為振動而痛了起來。


    不能說話!她怎麽會不能說話了?淩若霜恐懼地嘶叫著,純淨的大眼睛裏瞬間蓄滿了淚水。


    察覺到她的異樣,左驍急忙彎腰輕輕捂住她的嘴巴,防止她再傷害自己的喉嚨,他低沉地說道:“別多說話。”


    一旁的祁佑也急忙安慰道:“是啊大嫂,你隻是舌頭被咬破了,暫時不能說話而已,等你舌頭養好了,還是可以恢複說話能力的,到時候你想說什麽說什麽,想怎麽說怎麽說。”


    左驍緊握住她的手,手掌傳來的溫度讓淩若霜的心漸漸平靜了下來。


    她望著他眼裏隱約蘊含著的絲絲關切,有些訝異。


    祁佑看著兩人對視的雙眼和相握的手,他突然覺得自己變得多餘起來。


    “老大我還有事,先走了啊!”祁佑收拾好醫藥箱走了出去,臉上掛著一絲燦爛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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