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房間裏亮著一盞床頭燈,床上的女孩靜靜地躺在那裏,床邊,一個如畫一般美的男子靜靜地守候在一旁,眼睛眨也不眨地盯著女孩白嫩的臉頰。


    突然,女孩長長的睫毛輕輕顫了顫,眼下的陰影也隨之晃動。不一會兒,女孩慢慢睜開了眼。


    淩若霜剛醒來,就感覺腦袋發脹,渾身不舒服,她動了動有些僵硬的脖子,餘光一瞥,卻被嚇了一跳。


    “遲……?”淩若霜眯著眼,疑惑地望著坐在床旁邊椅子上的莫遲,開口叫他,“你怎麽會在這裏?”


    莫遲見她醒了,伸出手幫她捋了捋額前的發絲,溫柔地回答道:“白天你在樓梯上暈倒,嚇壞我了,我找凱文醫生幫你檢查了一下,隨後就在這裏等著你醒過來。”


    淩若霜愣了愣,這才回憶起白天的事情,過了一會兒,她突然神色有些緊張地問道:“那……那你有沒有聽見我說了什麽?”


    她記得,她昏迷之前叫的是……是左驍的名字。


    莫遲看著她不會掩藏的小表情,心底冷冷一笑,表麵卻還是溫柔地回答:“沒有,我找到你的時候,你已經昏過去了。”


    望著那張笑得無害的俊臉,淩若霜沒有一絲懷疑,隻是暗自鬆了口氣。


    淩若霜眨巴著大眼睛看著他問道:“幾點了?”


    莫遲站起身,幫她把被子往上拉了拉,輕聲說:“七點,你已經睡了八個多小時了。怎麽樣,餓不餓,我叫人去幫你做吃的。”


    “我要喝黑米粥。”淩若霜點了點頭道。


    “好。”莫遲寵溺地摸了摸她的臉,轉身走向門口。


    突然,門外響起一陣敲門聲,過了一會兒,一個傭人裝扮的女人推門進來,在看到莫遲的時候,聲音有些焦急地說道:“先生,甘小姐她……”話未說完,就被莫遲製止,他回頭看了一眼淩若霜,疾步走出房門。


    淩若霜望著他匆匆離去的背影,突然覺得,那個甘小姐對他一定很重要,要不然怎麽會一聽到她的名字就那麽緊張。


    姓甘……她認識的朋友裏,從來沒有一個姓甘的,在她失憶的這段時間裏,一定發生了什麽事。


    沒聽過的人名,莫遲有些陌生的態度,司徒洛的斷臂,還有這個熟悉的別墅,一切的一切,都好像蒙著一層薄紗,等待著她去揭開。


    走出淩若霜的房間,莫遲大步走上三樓,他房間旁邊的那扇雕花的門虛掩著,他一掌推開,跨步走了進去。


    “怎麽了?”他走到床邊麵無表情地俯視著床上的女人,聲音生硬,和剛才對淩若霜的柔聲細語完全不同。


    床上的女人微睜著眼,眸子充滿霧氣,聲音有些虛弱地說道:“阿遲……我好像發燒了。”


    莫遲琥珀色的雙眸深深地盯著她的臉,那張與淩若霜有五分相似的臉龐,特別是那雙水靈的大眼睛,幾乎一模一樣。


    他彎下身,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竟滾燙地如烙鐵般灼人。


    莫遲從口袋裏拿出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聽著那端的嘟嘟聲,他的煩躁感和怒火不禁竄了上來,他瞪著她,斥聲說道:“燒得那麽厲害才叫人,甘萍,你是不是想死啊!”


    他炙熱的鳳眸讓人不敢直視,甘萍整個人蜷縮在床上,委屈地咬著下唇,剛想說些什麽,莫遲的電話卻突然被接通了。


    “凱文,是我,你再來一下,甘萍發燒了。”那端的凱文似乎說了些什麽,莫遲皺了皺眉,硬聲道,“你別管,先來就是了。”隨後猛地掛斷了電話。


    房間裏消失了他冷硬的聲音,氣氛突然變得尷尬起來。


    兩個人一句話都不說,莫遲也不離開房間,就這樣靠在牆邊待著。


    不一會兒,凱文氣喘籲籲地推開房門,一臉幽怨地瞪著莫遲,而後者卻冷著一張臉,眼睛瞥了瞥床上的人兒,示意他趕緊檢查去。


    凱文放下包,看了看她的眼睛和舌根,然後量了個體溫,又做了一些簡單的檢查後,他直起身對不知什麽時候走到他身邊的莫遲說道:“放心吧,隻是受了些風寒,躺在床上吃兩天藥,等捂出汗來,燒退了就成。”


    見莫遲不說話,凱文怏怏地收拾好包,往肩上一挎,就往外走去。


    走到他身邊的時候,他用極小聲的嗓音調侃道:“莫遲,一天之內你家裏有兩個女人病倒,最近生活夠豐富的呀。”


    莫遲雙手插在褲袋裏,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視線卻如冷箭般刺人,凱文猛地閉上了嘴,快步逃離這個恐怖的男人身邊。


    房間再次安靜下來,甘萍偷瞄著床邊的男人那妖孽般的側臉,一句話都不敢說。


    她至今也不知道為什麽,平時在人前雲淡風輕對什麽都顯得不在乎的莫遲,對她卻經常發怒,有時候卻溫柔得嚇人。


    注意到那兩道灼熱的視線,莫遲突然轉過頭來,直直地盯著甘萍,好聽的聲音透著質問,他冷聲說道:“這幾天我沒見你出過門,怎麽會受風寒?你去過哪兒了?”


    甘萍心裏一怵,她垂下眼,咬了咬下唇輕聲說道:“前天晚上我睡不著,去後麵花園逛了一會兒,忘記披外套了,可能是那個時候受了些風寒吧。”


    望著她咬唇的可憐模樣,莫遲又想起了淩若霜,那個女人委屈時也是這副楚楚可憐的模樣,每次他看到,都不忍心再責備她。


    莫遲歎了口氣,上前兩步,彎下腰幫她把棉被蓋蓋嚴實,輕聲說了句‘好好休息’,便轉身離開。


    等到他把門帶上,甘萍一直懸在嗓子眼的心才放鬆下來,她深吸了口氣,撫了撫剛才因為緊張而劇烈跳動的心髒。


    這個男人,太可怕太危險,太有壓迫力了。


    有好幾次,她都想放棄了,可是……為了她愛的人,為了他的夢想,和她的,她必須堅持下去,不惜一切。


    莫遲走下樓吩咐傭人多熬一點粥,分別送到甘萍和淩若霜的房間去,然後重新把自己關進了書房。


    他坐在鋪著羊毛毯的椅子上,雙手撐在桌子上,閉著眼不停地揉著酸脹的太陽穴。


    在淩若霜不在的那期間,一直都是甘萍照顧著他,忍受著他的脾氣,雖然她和淩若霜有幾分相像,但是,性格卻完全不同。


    她活潑開朗,性感迷人,比淩若霜愛鬧,比她愛笑,比她愛瘋。


    她會穿著性感睡衣在房間裏等他,也會在他位置上偷偷放玩具蟑螂,但是她每次的惡作劇,都會被他輕易拆穿。


    原本他是愛淩若霜的,這點毫無疑問,可是自從那個叫做甘萍的女人闖進他的生活,擾亂了他的節奏之後,一切都變得不確定起來。


    淩若霜對他百般的逃離讓他怒火中燒,而這次借由她失憶這點,把她軟禁在琰雨堂,也畢竟不是長久之計,隻要她恢複了記憶,他知道,他就不可能再留得住她了。


    這次再相遇,不知道為什麽,莫遲總覺得,對她的愛變少了,把她留在身邊,隻是自己的占有欲,還有作為男人的自尊心。


    一整晚,莫遲再也沒有進過她的房間,淩若霜喝了粥後,就沉沉地睡著了,一直睡到第二天。


    一大清早,淩若霜便自動睜開了雙眼,她揉了揉朦朧的眼睛,側頭看向牆上的掛鍾,才九點。


    呆在這個地方已經不知道多少天了,因為沒有手機,她和左驍失去了聯係。


    不能再白白的幹等了,淩若霜洗漱完,換上一件深色t恤和灰色牛仔褲,把不知何時已經留到腰處的長發紮成高高的馬尾,整個人頓時顯得充滿活力。


    她打開房門,看了看兩邊的走廊,然後慢慢走了出去。


    她自若地走下樓,飯廳的長桌上卻不見莫遲的身影。


    “莫先生呢?今天怎麽沒下來吃早餐?”淩若霜隨手拉住一個從身邊走過的小女傭問道。


    小女傭怔了怔,隨即露出笑容恭敬地回答道:“莫先生一大早就吃完早餐出去了,說是要下午才回來。”


    “下午回來啊……”淩若霜低聲嘟囔著,嘴角卻不自覺微微勾起。


    好機會!


    “對了,那你知不知道司徒先生住在哪個房間?”


    “司徒先生?”小女傭愣了愣,過了幾秒才恍然大悟道,“您說的是司徒洛吧,他在底樓的傭人房裏,從那邊走,左邊第三間。”


    說完,小女傭就端著盤子離開了,隻留著一臉詫異的淩若霜。


    司徒什麽時候變成傭人了?!到底怎麽回事……


    淩若霜朝女傭指的方向看了看,然後徑直朝那邊走去。


    她抬起有些顫抖的左手,猶豫了一會兒,才輕輕敲響了那扇門。


    不一會兒,門被打開,映入她眼簾的,是那張如此熟悉的臉,卻是她此時不想看見的那張臉。


    “司徒,你真的在這裏。”淩若霜看著他,鼻子一酸,差點落下淚來。


    曾經和莫遲形影不離,被無數少女崇拜的司徒洛,竟淪落成了一個斷臂的下人。


    司徒洛看見她眼眶裏隱隱的淚光,別過臉去,低聲說:“進來吧。”


    淩若霜愣了一會兒,跟著他走了進去。


    雖然房間很小很簡陋,但是十分幹淨整潔,她知道,因為他有潔癖。


    床頭櫃上放著一塊與這裏格格不入的女士手絹,淩若霜走上前仔細看,突然覺得好眼熟,卻一下子想不起來在哪裏看到過。


    “那是你的。”不知何時在她身後的司徒洛突然開口道。


    經他這麽一說,淩若霜突然想起來了。


    這塊手絹是他們第一次相遇的時候,她為他包紮傷口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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