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淑嫻最近的身子都不怎麽好,孫碧老是朝外麵跑,所以祁家老宅子裏也就隻有陳淑儀陪著她的。


    祁家每個院子裏都有一個屬於自己的小廚房,所以陳淑儀她們兩姐妹在時,幾乎都是陳淑儀自己去菜市場買些菜回來,然後就在自己院中的小廚房裏做菜,然後再邀請陳淑嫻過來品嚐,反正也沒有什麽事情做,就做菜吧。


    陳淑儀一直比陳淑嫻淡然,就像是在祁家一樣,陳淑儀從不開口主動爭取什麽,祁老爺子給她的,她就要,如果不是她的,她根本不會看一眼,而陳淑嫻就不一樣,也許以前在陳家就已經習慣被父母寵著了,父母什麽好的都會給她,所以陳淑嫻現在是祁家的什麽都要爭。


    陳淑儀今天做了一個釀豆腐,還有一個魚餅,還有一個時令小炒,還有緑豆粥,都是清清淡淡的菜色。


    “姐姐,我聽說基金戶在放出去一部分畫。”陳淑嫻想出手的那些畫都是一些世界名畫,很多都是慈善基金會裏的理事和會員捐出來的,私自賣出去似乎不妥當。


    “帳,我會做好的,反正賣了都是做善事,所以拍賣和私下賣都是一樣的,而且私下裏賣賣的的價錢更高。”陳淑嫻一直不讓陳淑儀管基金會的賬目,陳淑儀也不爭了,這樣也是落得清閑的。


    陳淑儀沒有說什麽,本來自己就不爭這些東西,所以更加不會在意了。


    陳淑嫻吃得不多,陳淑儀看得出來她是有心事的,昨天,陳淑嫻因為孩子的教育問題是跟孫碧吵了起來,陳淑嫻是想讓孩子現在就去英國讀寄宿學校,而孫碧不肯,兩人就這樣吵了起來,祁正勳回來呢,肯定是幫著陳淑嫻的,所以孫碧是將孩子帶回了娘家去。


    “姐姐,昨天你不該那樣說孫碧的,她叔叔家雖然是現在出了些問題,可是也不至於這樣。”陳淑儀想起陳淑嫻罵孫碧的話,還是覺得不妥當,哪有自己的婆婆罵自己的兒媳婦狗仗人勢的,連何雪晴家也罵了,雖然祁家不屑與何市長那樣的人有任何關係,可是陳淑嫻昨天確實抓住孫碧的痛腳在攻擊,孫家跟何家不僅是親戚,可是說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那種關係,現在孫家是失去了一個大靠山,所以孫碧知道自己在這個祁家的更加的難呆下去了。


    “滾蛋最好,她以為自己把孩子抓得緊,就能討價還價嗎。”陳淑嫻難道還不知道孫碧心裏打的算盤嗎,“當年不是她懷孕,我才不會讓她進門,以為自己出國留學就了不起了,還什麽女子貴族學校,進去第一年就被學校開除了,還好意思顯擺。”


    陳淑嫻早就看不慣孫碧平時在家裏一副趾高氣昂的樣子了,陳淑嫻看著陳淑儀,說道:“其實像是翊寒找一個像你們家淩佳懿一樣的媳婦,其實挺好的,至少聽話。”


    陳淑儀知道自己的兒媳婦好,就算是淩佳懿學曆家世什麽的都不如孫碧,但是就像是陳淑嫻也嫉妒的,那就是聽話。


    而且陳淑儀知道陳淑嫻煩的可不止是孫碧這件事情,她到現在都還介懷祁正熙到香港實習的事情。


    “我是不想爭的,可是由不得我不爭啊,老爺子現在久居香港,而且身體也不好,說不定那天就。”


    陳淑儀是看了她一眼,然後拍了一下她的手背,然後說道:“小聲點。”


    陳淑嫻是看了四周圍,然後是收回目光,放低了聲音說道:“我的說的也是實話,先不說小姑回來了,祁家是該她一份的,她以後是份多少我都不會多說半句話的,誰讓她是我們這房唯一的一個女兒,而且她兩個哥哥都沒了,隻剩下她了,還有就是正勳與翊寒,祁氏都該是他們兩兄弟分的,一個分國內的資產,一個分國外的資產,我想老爺子會分公平的,可是現在是無端端的把那個野種給弄了進來,那以後怎麽分,難道要我兒子或者你兒子拱手一半給他嗎,難道你真的相信老爺子說讓他跟著水月在香港嗎。”


    “他是個兒子,怎麽可能一輩子在水月手下,終究是要給他一些資產的,到時候從哪裏分出來了,還不是從我們的兒子受傷搶過去的。”陳淑嫻的這番話已經是講給陳淑儀聽了很多次了,陳淑儀不在意這些,她現在年紀大了,看著都要做奶奶了,爭得再多,可是最後能用多少,又能吃多少呢。


    陳淑嫻這輩子在祁家是算精了,陳淑儀淡然笑著,“你啊,也別想這麽多了,你不想想這麽多年來,老爺子對我們這房已算是非常的慷慨了,陳淑儀比陳淑嫻好的一點就是,她比陳淑嫻記恩。


    陳淑儀知道自己的話無法改變陳淑嫻的想法,她的性格本就是那樣的。


    “姐姐,算了吧,我們現在擁有的已經夠多了。”陳淑儀說道,陳淑嫻不以為然,她並不覺得自己擁有的更多,特別是在氣老爺子將祁正熙帶回祁家後,陳淑嫻是覺得祁家欠自己的更多了。


    陳淑嫻不想跟陳淑儀提起祁家對自己的羞辱了,祁老爺子將自己死去丈夫在外麵的私生子帶回來就已經是對自己最大的羞辱了,她不能容忍別人在背後對自己的指指點點了。


    陳淑嫻知道那些人是什麽樣子的,當著麵對自己阿諛奉承,可是背地卻在笑她,自己的丈夫在生前就跟其他女人亂來,死後還給自己弄出一個私生子出來。


    陳淑嫻在別人眼前從來都是驕傲的,唯獨這件事情讓她無法贏過自己的心。


    陳淑嫻的心裏知道陳淑儀不會跟自己一邊的,她一直是獨善其身的,“我知道你是覺得夠了,可是誰會嫌這些多,反正我是不會容忍那個野種分走該屬於我的孩子的一切。”


    陳淑儀知道自己無法勸說陳淑嫻放寬心,所以陳淑儀也就不說什麽了,還是給她有盛了一碗粥。


    “多喝一碗吧,我知道在醫院裏的食物不和你的胃口。”


    陳淑嫻歎息一聲,這一聲是氣陳淑儀那無所謂的樣子,但是陳淑嫻還是喝下了那碗粥,其實她很喜歡自己妹妹做的菜,不過隻躲在自己的小院子裏做菜的人,能有多大的本事。


    陳淑儀第二天與人有約就去了一個朋友開的畫展,陳淑儀去時畫展還沒有一個人,朋友也還沒有來,所以她就肚子站在一副畫前欣賞。


    畫是陳淑儀的朋友為她畫的肖像畫,是二十歲時陳淑儀還在大學裏讀書時的樣子。


    畫裏的她很年輕,紮著兩個粗大的鞭子,皮膚白皙,雙眼動人,華是多年後,朋友記起讀書時的她後特意畫的,朋友畫完後是送給她,可是後來她還是捐獻了出來,在畫廊裏賣出去,然後捐給基金會。


    她想自己真的是老了,眼角已經有很多條不太明顯的魚尾紋,雖然這些年保養得當,可是還是能看楚歲月的痕跡了。


    “我買下了這幅畫,紀念我的年少。”


    “謝謝了。”陳淑儀本來沒有身後漸漸靠近的人,可是那個聲音在她說出謝謝時,竟然那麽的熟悉。


    是他?


    陳淑儀想是嗎?真的是他嗎?那個她年少時的夢,那個她信中的遺憾。


    “霍學長?”陳淑儀轉身,看見的還是那個在梧桐樹下的白衣男子,風度翩翩的看著自己。


    “淑儀。”霍學章的笑容還是那樣溫文爾雅,陳淑儀是覺得自己像是在做夢。


    陳淑儀以前讀大學時,霍學章是高陳淑儀一級的學長,那時還是學生會會長,陳淑儀雖然是新生,可是下學期就也成為了學生會的成員,那時的霍學章喜歡打籃球,而陳淑儀確實學校最優秀的鋼琴演奏學生。


    霍學章看著陳淑儀,恍如隔世,她說道:“我們已經很多年沒有見麵了,二十年了吧。”


    “二十五年了。”陳淑儀記得自己在結婚後就沒有見過他了,記得那時聽同學說他已經回到新加坡繼承家業了,而她在大學還有一年就畢業的情況下是嫁進了祁家,第二年生下了兒子祁翊寒,也就是在婚禮的前一天,陳淑儀是見過霍學章一次。


    陳淑儀已經不記得了當時他們說了些什麽,時間太長了,記憶也太累了。


    不過她還是記得霍學章是來給自己送結婚禮物的,那件禮物很貴重,可是現在卻不知道去哪裏了。


    兩人站在畫前,霍學章微笑著看著畫上的陳淑儀,“我記得這是大學時的你。”


    陳淑儀笑著點頭,笑容輕鬆,說道:“是啊,是coco畫的。”coco就是今天陳淑儀約的朋友,陳淑儀是看了四周一眼,coco還沒有來,霍學章對她說道:“她看來是不會下來了,我帶了一個朋友來,那個朋友要買幾幅畫,她正在給他推薦。”


    “哦,是嗎。”陳淑儀笑著回答,很多年沒有見霍學章了,陳淑儀覺得霍學章似乎一點都沒有變化。


    她似乎是老了,可是霍學章還是老樣子,身材高大,樣貌英俊,真的是一點不輸電影裏那些老牌男影星。


    陳淑儀看著霍學章,她說道:“霍學長,聽說你回了新加坡,不知道你結婚了嗎?”


    “結了。”霍學章溫和的說道,隨後又是一臉悲戚的看了陳淑儀一眼,然後說道:“可是五年前我的妻子去世了,因為生病。”


    “真是遺憾。”陳淑儀想能配得上霍學章這樣一個男人的女人該是多優秀的一個女人。


    霍學章看著畫,其實看著這幅畫時,他並沒有想到是陳淑儀,而是想到了自己已經去世了的妻子,妻子跟畫上的人很像,有時更是覺得自己結婚也是因為她有多像陳淑儀年輕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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