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隻小地鼠圍著這女人左右跳了兩下。


    想要將這女人的腦袋直接切下來。


    不過像是想到了什麽。


    反正阮傾妘他們那邊已經穩贏了。


    它們兩個不如將人帶回去給殷念審審?


    看看她們為什麽要埋伏大家?


    順便還能換點靈晶?


    兩隻小地鼠達成了共識,瞬間一人扛著女人的一頭,塞進了地道裏。


    往領地的方向趕去。


    它們已經非常有經驗了。


    活的可比死的值錢多了。


    尤其是像這種叛徒。


    那是最值錢的!


    就在兩個小地鼠瘋狂往領地趕去的時候。


    殷念已經和墮化核心的意識撕咬了好幾輪了。


    殷念嘴巴痛的合不上。


    體內的能量再度隨著炸開的骨髓一起被她強行吸收。


    綠繭上到處都掛著她的血肉。


    看起來慘不忍睹。


    都讓母樹走過來看了她好幾次。


    “你可真能折騰。”


    “剛才去哪兒了?”


    她能感覺到殷念的神識並不在身體裏。


    殷念吐出嘴裏的牙齒碎片,笑著說:“被墮化核心拉去看戲了。”


    母樹久久無言。


    她當然知道墮化核心經曆了什麽,那是善良的小核心被逐漸殺死的過程。


    誰都不知道它經曆了什麽。


    但母樹能理解一點,畢竟她也因為諸多人失去了很多。


    “你能回來就好。”


    “它怎麽樣了?”


    殷念擦了擦嘴角的血沫,“當然是越來越虛弱了。”


    “繼續這樣下去,我很快就能將它吸收幹淨了。”


    等吸收幹淨。


    她就能徹底掌控小核心留給她的那一份弑神的力量。


    “它帶你去的那些地方,看的那些東西,沒有影響到你吧?”母樹還是多問了一句。


    誰都知道心魔的可怕。


    “沒有。”


    “放心吧,我沒有那麽脆弱,就算是天天看著這種東西,那也得一個漫長的時間才能讓我產生心魔。”


    再說了。


    也不是沒有過這東西。


    蛇妮兒不是還在她身體裏待著呢嗎?


    她這屬於虱子多了不怕癢。


    “對了。”


    殷念突然看向母樹,“之前讓大家抓緊時間收進來的那些糧食和資源,還有藥物都在嗎?”


    “都在。”母樹點頭說,“你問這個幹什麽?”


    “把那些東西分一分吧。”


    殷念突然說:“分一分,發給每個人一份。”


    母樹眼神帶著幾分詫異,“每個人都發一份?”


    “對!”


    殷念十分肯定地說:“每個人都發一份。”


    “剩下的多餘的。”


    “我和你各自拿大頭,再給實力強大的人多準備一份。”


    母樹皺起眉頭。


    “你的意思是……”母樹看向外麵的茫茫大雪,將後麵的話吞進了肚子裏。


    “可以。”


    她沒有經過太久思考。


    現在時間珍貴。


    母樹轉身離開,讓周圍的人都動起來執行命令。


    大家裹的十分厚實,沒有人質疑殷念的決定。


    不管是強大的人還是弱小的人。


    都對自己拿一份食物藥物沒有意見。


    有這些東西在手上,大家心裏才會更安心。


    “吱吱!”


    就在殷念深吸一口氣準備休息一會兒的時候。


    兩隻小地鼠扛著一個女人回來了。


    “吱吱!”


    它們興奮的扒拉著外麵的綠繭。


    卻在扒拉到綠繭裏一層厚厚的血肉時,明先生衡陽低了下來。


    混亂的看著殷念。


    “沒事,不疼。”殷念輕描淡寫,她看著自己已經初具人形的身體。


    見小地鼠一臉擔憂。


    直接撥開了綠繭。


    “吱吱!”小地鼠們急忙想要將她推回去。


    “沒事,隻是打開透透氣,我還得繼續待在這陣法下呢。”


    殷念頭頂的那顆心髒已經快要被消耗完了。


    當然,成果也是極大的。


    她已經從一開始的被動招架。


    到現在能嚐試還手了。


    殷念從一開始,就不認為自己會輸過。


    “唔!嗚嗚!”那女人被一路搬運回來,這會兒其實慢慢已經睜開了眼睛。


    她整個人在地上狠狠彈跳了一下。


    身上的傷口讓她痛的渾身發冷汗。


    整個人像是蝦子一樣弓了起來。


    “饒,饒,饒命,饒命啊。”


    女人甚至不敢抬頭看人,從喉嚨裏擠出了求饒的聲音。


    身上混著一股亂七八糟的味道。


    小地鼠們用爪爪拍拍自己的毛,然後又捏住了自己的鼻子。


    真難聞。


    可卻沒忘記用另一隻手,手心朝上往殷念那邊探。


    殷念笑了笑,從空間鐲中取出了一把純度最高的靈晶給小地鼠。


    兩個小地鼠都愣住了。


    天呐!


    這個實力這麽差的女人,竟然值這麽多錢嗎?


    它們高興之餘還不忘記露出一臉茫然的姿態。


    當然,收靈晶的姿態毫不迷茫就是了。


    女人還蜷縮在地上,不斷的求饒。


    “我不是故意的。”


    “我都是聽村長的,我不聽他就要打我。”


    “我隻是一個弱女子。”


    “不是說殷念會對女人網開一麵嗎?”


    女人就像是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對沒錯!


    萬域那邊的人救了很多在村子裏受苦的女人。


    尤其是殷念,她那些壯舉都已經一傳十十傳百的傳開了。


    她隻要裝成那種女人就行了。


    這麽一想,眼前的生路就變得清晰了起來。


    她匆忙抬頭。


    “我……”


    可下一刻。


    所有的話都被堵在了嗓子眼。


    她還以為是阮傾妘。


    也可能是袁潔。


    但萬萬沒想到。


    現在靠在綠繭上的,是殷念。


    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就連那個已經死去的女人,房間裏都擺滿了殷念的畫像。


    那該死的女人,仗著自己會點墨水,就看不上村子裏的人,說她們心思歹毒,善良能當飯吃?


    偏偏畫的一手好畫。


    也不知道給男人畫一張,討好討好自己男人。


    卻一張張畫著殷念。


    還企圖帶壞村子裏的其他小孩兒,讓他們記住殷念的樣子,讓他們去找殷念說村子裏的事情。


    要是之前血肉模糊的樣子。


    她保證認不出來。


    偏偏現在殷念正好有了個人樣。


    “誰跟你說我會對女人網開一麵?”


    殷念好奇的低下頭。


    靠在綠繭的邊緣,曲起一條腿坐著。


    龍刀細長,一段挑起那幹瘦女人的下巴。


    冰冷的刀麵抵在她喉嚨上,讓幹瘦女人渾身止不住的打冷顫。


    “我,我聽說的。”


    女人臉上露出一個討好又難看的笑容,“大家都說,您是活菩薩。”


    “我們這些受苦受難的女人,都能找您。”


    “您不會不管我們。”


    女人滿臉的鼻涕眼淚,因為恐懼,哭的情真意切,瞳孔都不斷顫抖。


    而殷念腦海中的墮化核心憤怒翻湧。


    明明是它讓她看的這女人。


    可殷念如今已經十分平靜。


    反倒是墮化核心自己。


    被這人的無恥嘴臉氣得個半死。


    殷念在腦海中輕笑了一聲:“要不要我給你出出氣?”


    墮化核心沒出聲。


    但殷念能感覺到他的厭惡。


    當然,厭惡的不止是眼前這個女人呢。


    當然還有她這個最礙眼的存在。


    “現在見到你就太好了,殷念大人,你都不知道我為了逃出那個村子費了多大的勁兒!”


    她絞盡腦汁的為自己開脫。


    “他們還揚言要扒了我的皮!”


    “還有我的兒子。”


    “因為我不願意和他們同流合汙,他們竟然硬生生把我的兒子就那麽打死了!”


    她哭的聲嘶力竭。


    要不是殷念自己親眼看見了。


    還真以為這套說辭有一分可信度了。


    這可真是厚臉皮了。


    將人家所經曆的,直接套用到自己身上了是吧?


    殷念就那麽坐著。


    目光冰冷又玩味的看著她。


    女人哭的上氣不接下氣,腦子一陣陣發暈。


    卻久久沒能等到殷念的回應。


    鼓起勇氣抬頭又看了一眼。


    卻被殷念這副樣子震懾住。


    心中忍不住發慌,殷念這眼神是什麽意思?


    她不相信?


    可阮傾妘他們又不知道他們村子裏的具體情況,就算要通風報信也不可能說的那麽詳細吧?


    而且剛才她被自己男人抽了一巴掌。


    就沒幫忙。


    哪怕是阮傾妘他們在,也沒有理由說她攻擊過他們。


    可即便從邏輯上來說一點問題都沒有,但看著殷念那雙眼睛,她依然感覺自己在沉沉下墜,怎麽說都是徒勞。


    “這麽說,你很恨那個村子裏的人了?”


    殷念手指搭在了綠繭上。


    新生的皮膚白皙到病態,和綠繭以及綠繭上的血肉堆積在一起,有種觸目驚心的蒼白感。


    “對對!”女人瘋狂點頭。


    “那這麽說,是我的小地鼠弄錯人了?”殷念笑了一聲。


    女人眼睛猛地亮起來。


    “那是不是得賠償你點什麽呢?以示我的歉意?”


    這要是個聰明的。


    絕對不可能順著杆子往上爬,甚至還能聽出來,殷念這問話裏的冰冷敵意。


    但這女人本就不是有腦子的人。


    她愚蠢,短視,卻同時貪婪又狠毒。


    看著自己身上的傷口。


    女人忍不住道:“我,我兒子也沒有了。”


    “現在就是一個柔弱的女子。”


    “雖然不該朝您開這個口。”


    “但我也想活下去。”


    “您手指頭縫裏隨便補償點東西給我,那也能讓我恢複元氣了。”


    村子裏的人死了。


    她依附的男人更是直接被剔光了肉。


    變成了一副骨頭架子。


    她當然得另尋出路。


    殷念緩緩吐出一口濁氣。


    “這樣啊。”


    “那你先回答我一個問題吧。”


    “你說你恨村子裏的那些人對吧?”


    “那若是給你一個機會。”


    “讓你有複仇的機會,你會怎麽對他們?”


    女人有些茫然。


    殷念問這個幹什麽?


    這個重要嗎?


    反正村子裏那些人已經死了,不過也正是因為這樣,死無對證,她膽子越發的大了起來,怎麽說都沒關係。


    女人覺得殷念大概是是想試探她說的是不是真的。


    她當然是表現的越狠才越顯得真實!


    “那自然是以牙還牙了,我要將她們對我做的事情,全部都在他們做一遍。”


    女人做出這種狠毒的樣子是輕車熟路了。


    一點都不違和。


    “原來如此。”


    殷念點頭一臉‘受教’了的神情。


    “都聽見了吧。”


    殷念看向身後一直等著的小地鼠們。


    “將她拖下去。”


    “綁在木架上。”


    “一鞭一鞭的給我抽。”


    女人臉驟然煞白。


    不敢置信的看向殷念。


    卻聽見殷念接著說:“哦對了,每一鞭子下去,都要抽掉她的一塊皮,找個手藝好點的會鞭法的。”


    盯著女人見鬼般的臉。


    殷念微笑,“以牙還牙,我成全你。”


    這下,女人終於明白殷念根本就是知道的。


    可為什麽?!


    “不!不要!”她大聲慘叫起來。


    伸出手想要去夠殷念的腳踝求饒。


    可小地鼠們已經將她猛地往後拖。


    她的腦海中瞬間回想起那個女人最後死的場景。


    那皮就那樣被活生生剝下來。


    剝了皮之後那女人還沒死。


    在烈日下暴曬了好一會兒。


    全村人都能聽見她的哀嚎聲。


    以及詛咒。


    “我詛咒你們!不得不好!”


    “你們終有一天,會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的!”


    女人淒厲的聲音,沒有被人當回事。


    可現在她的腦海中卻不斷浮現這句話。


    “不是我!”


    “我沒有想要害她,是那個女人自己要和我作對!”


    她慌了,口不擇言,“我殺了她有什麽不對?”


    “是她太蠢!”


    小地鼠氣的直接用爪子撕開了她一張爛嘴。


    女人再也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她雙手被綁縛起來。


    瞬間拉到高空之中。


    殷念在底下眼神冰冷的瞧著她。


    末了,彎起唇角。


    “所以當她們母子兩個跟你提起我的時候。”


    “你就該老實點。”


    “你不知道嗎?”


    “我這個人不是護女人。”


    “我隻是護短。”


    “當她們說她們信任我的時候,你就要知道,他們是我罩著的人了。”


    女人身上的血滴滴答答的落下來。


    殷念的腦海中也響起了滴滴答答的聲音。


    像是什麽濃稠的水珠。


    連串又緩慢的墜落。


    ……


    滴答。


    滴答,滴答。


    一顆顆粘稠的血漿落在地上。


    周圍是一片荒蕪。


    不見一點生機。


    無數黑色旋渦,正在一點點吞噬攪碎萬物。


    而在黑色旋渦組成的甬道中。


    一般身軀腐爛生蛆的混沌藤,緩緩從中走過來。


    滴答,滴答。


    黑色的毒汁從它下巴流下來。


    砸在地上,形成一個個新的黑色旋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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