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媚回到了府中。


    她很曉得自己的身份,雖然大小姐讓她跟在身邊記錄,但是她進退有度,一旦小姐吩咐不必跟在身邊,她就回到書房,履行自己的職責。


    忙完書房的事情後,阿媚驀然感到心境很悲涼,她胸中未必沒有雄心,目下卻隻能以丫鬟的身份待在周府,為了生活而掙紮。她鋪好紙張,在紙上抒情。


    觀滄海曹操


    東臨碣石,以觀滄海。


    水何澹澹,山島竦峙。


    樹木叢生,百草豐茂。


    秋風蕭瑟,洪波湧起。


    日月之行,若出其中;


    星漢燦爛,若出其裏。


    幸甚至哉,歌以詠誌。


    寫完這詩,她禁不住歎道:“曹操霸氣外露,我輩不及。想不到曹操與我竟是同病相憐。曹操歎的是年齡,我卻是限於目前的身份。終歸是各種條件限製罷了。別人看來表麵很平靜,其實心裏的雄心始終沒有泯滅。隻要有適當的機會,就會脫穎而出。自己還是待將來家庭經濟狀況好轉再做打算吧。”


    這時,容兒來叫她去看新鮮事情,她匆匆忙忙也來不及收起剛剛寫下的詩文就被容兒拉走了。


    周郎素日是常來周蘭書房的,這日又是信步而來。


    他剛剛坐下,就看到桌上墨跡未幹的詩詞,竟然是曹操的詩,還是表達曹操誌向和雄心的詩。


    看筆記又不是妹妹所作。


    難道是新來的丫鬟?


    是了,聽說府中新進來幾個丫鬟,都是妹妹的人,應該是這書房的人。


    況且妹妹素來知道,她是千金小姐一類的人物,雖然性格大方,也至多不過隨母親學些理家的本事,如詩中這般,妹妹是沒有此等誌向的。


    難道這個小小的丫鬟,竟然有如此胸襟?


    他等墨跡幹後,不知出於什麽考慮,收起了這篇詩文。


    容兒要帶阿媚看的新鮮事情,原來是二老爺的朋友贈送給了他一個舞姬,二老爺帶回了府中。


    那舞姬名叫娜兒,生得婀娜多姿,更妙的是跳起舞來,腰肢柔軟無骨。


    她正在園中練舞,因此,容兒才偷偷叫著阿媚去看她跳舞。


    娜兒在園中盡情地跳著,肆意綻放著她的青春。


    她隻是一個舞姬,被原來的主人贈送給了二老爺周世康。


    她的命運無法由自己主宰,好在周世康現在比較喜歡她,她隻能盡量取悅二老爺,以使自己生活的好一點。


    她才不要去哭哭啼啼地去悲歎命運,與其去哭泣,不如每天快快樂樂地去過或者努力去改變自己的生活。


    她在園中旁若無人地舞著,來往的丫鬟小廝經過了也悄悄地看她,她都知道,但她都不去理會。


    二老爺周世康來到了園中,看到了宛若蝴蝶的娜兒,很是喜歡。


    他走到了娜兒旁邊,拍手稱好。


    娜兒旋轉到了周世康身邊,正好停下,二老爺一下挽住了她的腰。


    娜兒靠在了周世康懷中,嬌聲說道:“老爺。”


    二老爺擁著娜兒,往自己房中走去。


    容兒和阿媚看到二老爺來了,早就想走,等二老爺帶著娜兒離開,他們也趕快撤退了。


    容兒說道:“想不到二老爺也是個好色的,娜兒水靈靈的的姑娘,竟也甘願跟著二老爺。”


    阿媚說道:“她也是無奈罷了,被前主人贈送給二老爺,現在的生死榮辱全由二老爺決定,她也是形勢決定罷了。”


    二人自回去不提。


    二老爺擁著娜兒回到了房中。


    他急忙關住了門,把娜兒放在床上。


    他說道:“娜兒,老爺的心頭肉,你是爺的。”


    他親吻著娜兒,娜兒起先有些輕微的抗拒。


    可她隨即停止了抗拒,她知道身為奴仆,她是二老爺的人了,作為女人,這一天遲早要到來。既然已經決定了不擇手段去爭取自己的一切,她就不再反抗了。


    她閉住了眼睛,任由二老爺在自己的唇邊親吻,任由他撫摸著自己。


    周世康看著美豔的娜兒,很是激動,在朋友的家宴上,他看到了豔光四射的娜兒,從那以後就被深深地迷住了,他也是真的喜歡娜兒,才向朋友討要娜兒。


    今天,娜兒終於屬於他了。


    他在娜兒耳邊呢喃:“娜兒,你是我的了,老爺會對你好的。”


    周世康完全是一個成熟男人的模樣,偉岸英俊,又是風月老手,慣會討女人歡心的。


    娜兒也被他的外表迷惑住了。


    周世康完全占有了娜兒。


    他抱住了娜兒,恨不得化在她身上。


    娜兒也從今天起成為了一個真正的女人。


    周世康抱著娜兒:“你以後就是我的心肝肉。”


    從此之後,周府都知道二老爺有了新寵。


    娜兒和周老爺撒嬌的時候,他也樂於奉陪,並且盡量滿足,卻並沒有改變娜兒的身份。


    她仍然是舞姬,隻不過得盡老爺寵愛。


    二老爺仿佛在娜兒身上找回了年輕的自己。


    他帶著娜兒去騎馬,看著娜兒在陽光下無憂無慮的微笑。


    故意引她生氣,然後再把她抱入懷中撫慰她。


    他特別寵著娜兒。


    娜兒活得恣意飛揚。


    她也不在意府中眾人的看法,隻是按自己的性子生活著。


    二老爺給她在自己院中專門安排了一座別院,不與其他人在一起。並且告訴府中眾人,娜兒不需要每天去給長輩和正室蘇錦請安。


    周老夫人樂得不見二老爺的新寵,因此也不想讓她來請安。


    唯有二夫人心中不滿,卻不得不聽二老爺的話。


    因此,她心裏暗恨:“先讓你興頭幾天,現在正是老爺心頭之寵,花無百日好,人無千日紅。等老爺冷落你了,看我怎麽收拾你。”


    娜兒也不管那許多,她隻是待在她自己的院子裏,或者常常去花園中走走。


    二老爺撥了兩個丫鬟、兩個小廝去伺候她。


    她在房中梳頭,綠菊在她身邊小心服侍。


    跟了姑娘幾天,她其實也知道娜兒姑娘並不是故意張狂,而是比較直爽,不理那些規矩罷了。她也並沒有虧待了下人,或者仗著二老爺寵愛就怎麽樣。


    因此,綠菊也漸漸對主子上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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