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天源匆忙趕回來便是想勸說牡丹莫要在相信羅南了,之前牡丹對羅南和姚月的情誼他都看在眼中,雖說昨日她是安慰自己退婚是好事,誰知是不是真的隻是安穩他,過後被那偽君子一哄,又乖乖的哭著同他說與羅南是兩情相悅.卻不想急忙衝回來,問了思菊自家姑娘在何處,得知在房裏,剛敲了門,牡丹就讓他進去了。


    開了房門還沒來得及說什麽,他就聽見自家姑娘衝自己說,“爹,這幾日我想去大覺寺禮佛七日,也好讓自己靜一下心。”


    沈天源沒有任何遲疑便點頭同意了下來,牡丹若是去了寺廟羅南便不能找去了,隻希望這段時間牡丹能夠真正的想清楚這偽君子的真麵目,莫要再對他懷有感情了,”去寺廟禮佛幾日也好,把思菊帶上吧,這天冷了,你可要注意些,莫要生病了。去的時候給寺廟贈一些豆子和黍米,我瞧著你後院種的菘菜跟蘿卜也差不多能吃了,也贈一些給寺廟,明日我去跟你祖父說聲,好借來家裏的馬車一用。”


    沈牡丹點頭,不再說話。她去寺廟,一是因為她真心想去寺廟禮佛,誠心的表達對諸佛菩薩的禮敬,感恩。前一世,她因為這份怨恨被束縛了上千年,哪怕重生她心中都無法得到解脫,如今終能擺脫這份束縛,她希望以後的日子不要在糾纏在他們的恩怨當中,他們都已得到應有的報應了,此生餘下的時間,他們都會痛苦的糾纏一生,這比死更加的讓人痛苦,她希望自己能夠真正的解脫,餘下的日子她隻想過上安穩的日子,守護住家人。其二是為了躲避羅南和姚月,這兩人最近肯定會上門的,她不覺得自己能在他們麵前裝作傷心欲絕的樣子,倒不如順便躲他們一段時間。


    翌日一早,沈牡丹早早起來了,她本不想讓思菊去的,沈天源堅持,說是大家都種了菘菜和蘿卜,糧鋪最近買糧的人少了許多,他跟六兒能忙的過來,讓思菊陪著她去。沈牡丹知曉父親這是關心她,便不再拒絕。


    祖父人很不錯,今日沈家也無人出門,沈天源很快就把馬車借來了,又租了一輛拉貨的牛車,先讓沈牡丹同思菊去寺廟,他跟六兒跟在後麵坐牛車把糧跟菜送去寺廟裏。


    沈牡丹隻隨身攜帶了兩套衣物,硯台,筆墨和紙張,思菊也帶了兩套衣物,兩人便先乘坐馬車去了寺廟。不想剛出了沈家大門,一聲尖銳的叫聲響起,“沈牡丹,我知道你在馬車裏,趕緊給我滾出來。”


    沈牡丹皺眉,這聲音是姚月的,真不想她會這麽急切的來找自己,想著至少還要等兩三天的。


    “姑娘。”思菊擔憂的看了沈牡丹一眼,自從知道是怎麽回事後,思菊就特別擔心自家的姑娘,如今更是氣憤,這姚月竟還有臉麵找他們姑娘,可真夠不要臉的,也不知姑娘該多傷心,那麽信任的兩個人卻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沈牡丹自不想見姚月的,正想讓車夫繼續朝前駛,車簾子突然被人拉開,一張憔悴的麵孔露在兩人的麵前。


    姚月似一夜沒有休息,眼下濃重的青影,麵上的顏色枯黃,眼中帶著濃重的狠戾,她死死的盯著沈牡丹,像是要把她吞入腹中一般。


    思菊厭惡的瞪了姚月一眼,伸手護在了沈牡丹前麵,“姚月,你還有臉來找我們家姑娘?我們家姑娘可不想見你這麽不要臉的人,真是不知羞恥,還不趕緊滾下去。”


    姚月惡狠狠的看向思菊,“你滾下去才是,我有事同沈牡丹說。”


    思菊被姚月那凶狠的眼神嚇了一跳,沒退縮,反而挺了挺身子,“姚月,你快走,莫要來欺負我們家姑娘了,你若在不走,我就讓車夫把你拖下去了!”


    沈牡丹目光直視姚月,“姚月,你有什麽事情便說吧,我們之間沒什麽事情是不能當著別人的麵說的。”


    姚月又豈肯,若是讓人知道她對羅南下藥,隻怕連羅家的妾氏都做不了,如今清白和身子都沒了,她隻能嫁到羅家去了。今日過來也是要弄清楚,昨日之事到底是不是沈牡丹故意帶人過去的。她惡狠狠的看著兩人,眼看著思菊不肯下馬車,她猛的伸手扯住了思菊的衣裙往下拉,另外一隻手順勢抓住了思菊的頭發,惹的思菊痛呼了起來。


    沈牡丹蹙了下眉頭,忙道:“思菊,你先下去吧,等她說完要說的話我們在繼續啟程,你莫要擔心,我不會有事的。”


    思菊憤憤的下了馬車,姚月踏上馬車坐在了沈牡丹的對麵,她死死的看著沈牡丹,冷笑一聲,“牡丹,我如今瞧著你竟然不怎麽傷心,你最崇拜深愛的男人如今同我在一起了,你竟然不傷心?”


    沈牡丹淒然一笑,“哀莫大於心死,如今看著你們兩人我便覺得惡心,所以你有什麽話就趕緊說了,說完就滾吧,我這輩子都不想再瞧見你們兩人了。”


    姚月哼了一聲,似乎覺得這才是沈牡丹該有的樣子,“昨日的事情你是不是故意的?你故意帶著那些人去羞辱我?沈牡丹真想不到你如此狠的心!”


    “故意?”沈牡丹白了臉色,“我本以為他是真正的君子,我根本沒有懷疑過他,你對我說的話我根本不相信,也不會去。我去廂房不是為了找你,而是找他詢問安陽的情況,你知曉的,阿煥如今過了初試,明天春上便要上京複試,他去過,我不過是想問問他。那幾位好友也正好尋他有事,我們根本不知他在後院的廂房裏,是青竹直接帶著我們過去的,誰會想到……”她似乎又想起昨日發生的事情了,麵色更加的慘白,身子也有些搖晃,伸手扶住了一旁的窗簷。


    她真的不是故意的?姚月有些疑惑,又覺得牡丹的性子真做不出帶著眾人去羞辱她的事情來,難不成真的隻是偶然?是她誤會了?


    沈牡丹的神色更加的淒涼,她喃喃細語,“正因為一直以為他是真正的君子,哪怕是知曉青竹那丫頭對他有意我也不覺有什麽,總想著他是真心喜歡我,不會傷我的心的,沒想到青竹那丫頭會如此,竟會讓我撞破你們的事情,那丫頭真是好狠的心腸……”


    姚月一愣,臉色發白的問道:“你說什麽?青竹那丫鬟喜歡羅大哥?昨天帶你們過去的是青竹那丫頭?”昨天事發突然,她根本沒注意門外站在青竹。


    沈牡丹卻隻是慘白著臉色垂著頭不再說話。


    姚月心中如撥開雲霧一般,突然就開朗了,青竹那丫頭若是喜歡羅南,又是羅南的貼身丫鬟,自是知道自己與羅南之間的事情,那麽這件事情就太明顯了。定是那丫鬟想要羞辱自己才會帶著那麽多的人去廂房的,這樣不僅損了自己的名聲,也讓沈家與羅家退了親事,且她一個姑娘家的,又看了男人的身子,這輩子自然隻能跟著那男人了,真是好一個一石三鳥之計,好聰明的女人!


    姚月攥著拳頭,“那賤—丫頭,死丫頭,我不會饒了她的。”說著再也顧不上沈牡丹,匆匆的跳下了馬車。


    沈牡丹透著木窗的縫隙看向姚月匆匆離去的背影,心如止水。上輩子,青竹雖然無意要她的命,但不管如何,總是因為她的妒意,自己猜撞破了那兩人的j□j,這才被姚月害死,既如此,她就要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昨日也是因為她早就知曉青竹知道那兩人的j□j,這才利用了青竹,叫住了她,讓她帶著大家去了廂房,青竹若沒有妒意,安安分分的話,這事就不會暴露在大家的麵前,要怪隻能怪一個沒腦子,一個善妒。羅南也真是倒黴,這輩子名聲盡毀,又有這兩個女人在她身旁,這一輩子他都別想翻身了。


    思菊也爬上了馬車,看著沈牡丹呆愣愣的樣子,以為她又想起了昨日的傷心事,忙手忙腳亂的安慰了起來,“姑娘,您莫要傷心了,為了這樣的偽君子和壞女子不值當的,以……以後肯定還會有更好的兒郎等著姑娘在。”


    沈牡丹收回了目光,衝前麵的車夫說了聲繼續趕路,這才又看向思菊,拍了拍她的手,“你莫要擔心,我無事的,他們……如今我隻當是瞎了眼,這樣至少是好的,總比以後才發現要來的好是不是?”


    思菊使勁的點頭,“姑娘明白這個理兒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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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覺寺位於臨淮縣城外的香山中,殿宇依山而建,自東向西由空門殿,金剛殿,無量壽佛殿,羅漢堂等四進院落組成。此外還有宜居堂,憩雲軒,傾雲亭,漪瀾堂等建築,這幾個建築都是前來禮佛的香客休息的院落。寺廟後院有僧房,香積廚,齋堂,職事堂,茶堂之類的建築物。


    大覺寺由群山環抱,寺前平疇沃野,寺後層巒疊嶂,林莽蒼鬱,寺後有一股清泉,從石隙注入,繞僧侶架起的竹筒子淙淙而下流入寺廟中的一石潭裏,寺廟中人喝水都是此處得來。


    這大覺寺於整個衛朝都算是出名的,不知何原因,來這裏求願的人大多都能如願,因此香火十分的旺盛,每年春夏秋之季前來禮佛小住的人更是數不勝數,如今是冬季,香火依舊旺盛,但來禮佛小住的人卻不多,沈牡丹跟思菊甚至分到了一個小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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