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子,你去找哥哥他們,我和你爹地有話要聊。」


    「哦。」


    路正宇見豆子跑遠後,便把路天宙帶回藥房的休息室,給路天宙泡了個杯麵。雖然末世前他一直反對吃泡麵這個行為,但如今也沒什麽好堅持的,更何況他家小孩跟著他吃了好幾天的饅頭,他也不想委屈他。


    「其實我對吃的沒什麽要求,你不用這樣。」路天宙看路正宇一臉自責的樣子,忍不住出聲說道。


    路正宇感到十分安慰的摟了摟路天宙說:「嗯。」


    待路天宙吃完後,路正宇才關上休息室的門,把人拉到休息用的小床上坐著,眼觀眼、鼻觀鼻地看著路天宙,這時路天宙的瞳孔已經沒有泛著紅光,但瞳孔的顏色明顯比之前淺了許多。


    「小宙,你答應會給我解釋。」路正宇的聲音有點遲疑,因為他不確定他麵前的,是不是他的小宙。


    「我被咬了。」


    「我知道。」路正宇急急回道。


    路天宙把自己窩在角落,神情回複最初的冷淡的說:「我的血液與常人不同,當s病菌進入我的身體時,撞出了時空裂縫,我順著時空裂縫回來了。」


    忍受不了黏了自己十多年的小孩一下子離自己那麽遠,路正宇走到路天宙身旁,緊挨著他坐下,路天宙見路正宇有點孩子氣的舉動,忍不住勾起嘴角,也沒說什麽,由著路正宇挨著自己。


    「繼續。」貼著路天宙的手臂,雖然隔著衣服,但路正宇還是能感受到路天宙身體發出的寒氣,明顯他的體溫是低於常人。


    其實,要是問路正宇相不相信路天宙的話,他很難給出一個肯定的答案,從科學的角度看,一個人的血液和病菌相遇能造出一個時空的扭曲?回到過去?如果真那麽神奇,當初愛恩斯坦就不用花那麽多年的時間去寫什麽方程式了!


    可是,現在是末世,一直以來人類覺得不可能的所有事都發生了!喪屍什麽的都能漫延全球了,那他的小孩為何就不能把時空撞出一個裂縫呢?更何況,這兩天,小孩的表現是有目共暏的,論實力的話,就算是他,恐怕也比不上小孩了。


    想及此,路天宙忽然覺得輕鬆許多了。相信路天宙比懷疑他來得更自在,更坦然。


    「沒什麽繼續了。」


    「時空扭曲前的地球是什麽樣的?」


    路天宙咬了下唇,他說不出來,也不知道該如何說出來,該怎麽說?我路天宙前世就是炮灰?廢物?帶著不可逆轉的自閉症被你一次又一次的從喪屍的利牙下救出來?


    路正宇被喪屍噬咬的景象突地闖入腦海,路天宙痛苦地閉下眼,每一次!每一次想到前世的情景時路天宙都有種生不如死的感覺。


    身體不自覺地往路正宇靠過去,溫暖安心的氣息沁入心屝,路天宙忽然覺得有點累了。


    也許是感受到路天宙體內的沉重,路正宇沒有再追問下去。或者,在路天宙記憶中的地球,早就殘破不堪,路正宇心疼小孩,他擁有的回憶太沉重了!


    可是,路正宇依然相信,他能還給路天宙一個光明的未來!


    「小宙,累了就靠在哥身上吧。」是心中的驅使,嘴不自覺地吐出這句話。


    路天宙低著頭笑了,突然間,浮動著的靈魂就像找到靠岸一樣,安穩而快樂,是的,快樂,路天宙好久沒嚐到快樂的滋味了,很甜,很甜…


    「我不太清楚扭曲前的地球,畢竟,我沒逃出來,宇,咱們逃到大廈的樓梯間就死了。」路天宙的聲音淡淡的帶著點釋然。


    「哦?難怪你那時不讓我走樓梯。那剛才你不停的抽搐是怎麽回事?」


    「……」路天宙答不上話,不知這回又如何解釋。


    見路天宙沉默不語,路正宇又補上一句說:「小宙,就算你要變喪屍我也不怕了,你覺得還有什麽會讓我害怕的嗎?」


    路天宙為了路正宇對自己的不離不棄感到無比幸福而低低地笑了,他的笑聲顫得路正宇的心怦然亂動,一大男人的,居然為了自己弟弟的笑聲而臉紅,可惜路天宙的頭低靠在路正宇的肩膀上,所以錯過了路正宇臉紅的奇特景色。


    至於正臉紅著的路正宇,在悸動之際也忍不住想,一場太陽風暴就把小孩的自閉給徹底治愈了,可惜啊,原來在自閉症後麵的路天宙,是個誘惑人心的小禍害,唉,以後的日子,難了!


    一番輕笑後,路天宙正色地道:「我的血液中和了s病菌的侵略性能,但保留了它激發宿主的物理性行為,所以我的速度、反應、爆發力各個方麵都有幾何級數的增長,而且s病菌…不,我現在該稱它為我的s細胞,它刺激我的腦葉垂體,在我的腦中構出一個類似接收器的器官,還有,它與我體內的各種腺上素發生化學碰撞時,剛好遇上太陽風暴的帶電離子射出的射線,誘發出你們稱為異能的超能力。」


    路正宇的眉頭皺得不像話,對於路天宙的話,說真的,他有聽,但沒有懂!好吧,他需要些時間來理清。


    「小宙,你說你的血液中和了s病菌,還收為己用了?」


    「嗯…」路天宙想了下道:「可以這麽說。」


    「那你的血液能培養出血清嗎?」


    「某程度上來說,我的血液受到感染已經不能用了,對常人來說,我的血液是毒藥,現行的血清培養法在我的血液上是無法進行的。」


    路正宇再次點點頭,「小宙,你懂得真多。」


    「全靠s細胞,把很多資訊硬塞到我的腦海裏。」


    「對不起,是我沒保護好你。」


    聽著路正宇帶著愧疚的聲音,路天宙正身麵對他說:「我跟你說這些不是要讓你內疚,宇,你懂嗎?是你喚醒我的。」


    眼眶含著淚光閃閃顫動,深處的睿智帶著無辜,淺色的唇瓣微微張開,突然,路正宇有種莫名的衝動想一親芳澤,嚐嚐這唇是不是如自己想像一樣清甜。


    路天宙看見路正宇呆呆地看著自己,他想,路正宇連呆呆的表情看起來也帥氣,如果現在能親親他哥的話,他就滿足了。突然,路天宙閃過一個念頭,路正宇會不會主動親他呢?如果能讓路正宇主動親自己的話,他會更滿足的。


    可惜路正宇不知道路天宙腦海中已經冒起的千千萬萬個想法,隻是一股腦的覺得自己變態,居然想侵犯眼前的人,他的弟弟。


    真正說起來路正宇和路天宙算不上兄弟。


    路天宙是路正宇的表弟,當年路天宙的媽媽,也就是路正宇的小姨未婚懷孕,不管路正宇的媽媽如何逼問也不願意說出孩子的爸爸是誰,後來路媽媽沒法子了就由著自己溫順柔弱的妹妹在家裏待產,誰知這個平時看來淡然平靜的女子在把路天宙生下來的第二天就自殺了,留給家人的就隻有簡簡單單的話:我和他相知相愛卻不能相守,放下比執著難,我便隨他而去。


    路媽媽看到信的那刻幾乎崩潰,她料想不到妹妹對愛情的執著,但終究人死不能複生,為了怕路天宙傷心,路媽媽便沒有對他說出真相,隻是當時已經懂事的路正宇大慨知道事情的始末,不過同樣是怕路天宙傷心,所以同樣地絕口不提。多年以後,路媽媽帶著秘密下了黃土,現在,就隻有路正宇知道路天宙不是自己的親生弟弟。


    但可惜,就算不是,這麽多年的兄弟生活也夠路正宇糾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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