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夜,三人大被同眠顯然是不可能的。在歐陽寧奔向寧采臣住的廂房時,那受烏鴉精指使來謀害寧采臣性命的夜叉,已經被燕赤霞燕大俠一招解決掉了。於是乎,沒有後顧之憂的歐陽寧摩拳擦掌的拉著寧采臣和燕赤霞二人喝起酒來了。


    這一晚三人喝得那叫興高采烈,到了第二日,當四喜丸子從衙門回來時,看到的便是醉得東倒西歪的三人。


    “少爺也真是的,我不在便喝得如此酩酊大醉,這要是讓老爺和姨娘知道了,可不得拔了四喜丸子的皮呀。”


    口頭雖說在抱怨,但是四喜丸子仍然很賢惠的把醉酒的歐陽寧拖回了廂房。不過有所失誤,在拖著歐陽寧上床榻上時,不小心將歐陽寧的腦袋撞到了床的橫梁。這一撞撞得歐陽寧七葷八素、眼冒金星的清醒過來。


    “丸子呀,少爺的頭怎麽那麽痛…”


    “少爺喝醉了,自己不小心撞到柱子了。”


    歐陽寧迷糊的看了四喜丸子一眼,咕嘟道。“我怎麽沒有這件事的印象。”


    “少爺喝醉了,怎麽可能有印象。”四喜丸子冷汗淋漓、心虛的說道。好在歐陽寧沒有糾纏,自己頭上怎麽有包的問題,而是將信將疑的咕嘟一句。


    “說得也是,丸子呀,那兩隻醉酒的家夥處理了嗎?”


    “才剛把少爺你扛回廂房,正準備去將寧公子和燕公子也扛回各自的廂房時,少爺你就醒了。”


    “這樣嗎?”歐陽寧皺眉,微微一抿嘴,便說出了讓四喜丸子瞠目結舌的話語。“把寧采臣給我丟到茅房外邊去。”


    “少爺幹嘛又怎麽做。”


    聞言,歐陽寧像是想起了很不好的事一樣,臉色陰霾的說。“那個該死的混蛋,竟然拉著我叫我凝兒。”


    四喜丸子囧,鑒於歐陽寧的小心眼,四喜丸子在心裏為寧采臣默哀幾秒後,乖乖的按照歐陽寧的說法做了。隨後,做好這些後,四喜丸子小心翼翼的瞄了一眼歐陽寧的臉色,支支吾吾的道。


    “少爺,當著把寧公子丟在茅房外不管嗎,要是寧公子翻身不小心掉進茅坑怎麽辦?”


    如果真是那樣,那就一勞永逸,永除後患了。想到這,歐陽寧撇嘴一笑,道。“不會的,那寧采臣與那茅坑還是有一段距離的。如果他真的掉下去的話,也是他自己笨。”


    最後那句歐陽寧雖是小心嘀咕,但還是被耳尖的四喜丸子聽了個清清楚楚。隻是聽到了是聽到,四喜丸子卻沒有就歐陽寧做法發表其他的看法,而是說。“那少爺,現在我們該怎麽辦?”


    “什麽怎麽辦?”歐陽寧煩躁的翻了個白眼,轉而話題的問道。“少爺出來有多久了?”


    “有七八天了。”


    “那離科舉開始還有多少天。”


    “少爺忘了,少爺說在家裏待著太壓抑,於是就提前一個月出來,慢慢趕路的同時還能順便遊山玩水。”


    “嘖,在蘭若寺的時間耽誤久了。”歐陽寧微微沉吟,便做出了一個決定。“丸子,你去收拾行囊,我給燕兄和寧兄留封書信。”


    四喜丸子去收拾行囊了,歐陽寧拿出筆墨紙硯,磨好墨後,提筆在宣紙上寫下。燕兄,寧公子見諒,小弟有要事,就先行一步上京了。小弟相信,若有緣,還會聚會的。


    將宣紙上的墨跡吹幹,歐陽寧將留言放於燕赤霞的身側後,便迎著朝陽,帶著背著行囊的四喜丸子,踏上了赴京趕考的旅程。沒曾想,從早晨上路到臨近夜晚,歐陽寧一行人仍然在原地打轉,根本就沒有走出蘭若寺方圓百裏外。


    “丫的,真的不想活了。”對於第二次離開仍然沒有離開的歐陽寧來說,不發怒是不可能的。於是很生氣的歐陽寧便大手一揮,氣勢無比的吼道。“走,我們去把那女鬼的墳刨了…看她還敢跟少爺我玩花樣不。”


    說做就做,衣袖一揮的歐陽寧帶著摩拳擦掌的四妖精外加一臉十分不情願的四喜丸子直奔聶小倩的埋骨之所——蘭若寺往北,一座座荒墳中,有棵白楊樹樹上有個烏鴉巢旁的墳墓。


    對於膽敢勾引自家少爺的聶小倩,三位妖精早就想狠狠的揍她一頓。所以,到了地點,不用歐陽寧喊口號,小黑、小花、小綠三位便急不可耐,用堪比後世還要凶殘的拆遷手段,十分快速的將聶小倩的埋骨之地掀了個頂朝天。


    “少爺,是將她鞭打一頓呢還是鞭打一頓呢。”小黑的建議不止是四喜丸子嚇了一跳,就連被挖出屍骨卻不敢出現,隻有躲在暗處抹眼淚的聶小倩也是狠狠的嚇了一跳。而小黑的詢問對象,雖說沒有嚇一跳,但是仍微微皺起了眉頭,有些無語的說。


    “小黑,不要那麽凶殘好不好,再怎麽說對方也是女孩子,要溫柔對待。”就在聶小倩提到嗓子眼的心又落回原處時,歐陽寧搖著折扇猙獰一笑。


    “我們就將她丟於太陽下暴曬…嗬嗬嗬。”


    聞言,聶小倩急壞了。她雖說不敢出現在歐陽寧的麵前,但是…想到蘭若寺中還有書生寧采臣的存在,聶小倩便忙不迭的奔回蘭若寺,在茅房外找到了熟睡的寧采臣,搖醒他,對著他淚眼朦朧、期期艾艾的說道。“公子,救命。”


    寧采臣很吃驚的看了看聶小倩,問她怎麽了。於是聶小倩便小聲抽涕著說道。


    “我見的人多了,沒見過像你這樣剛直心腸的。你實在是聖賢,我不敢欺負你就實話告訴你吧。我叫小倩,姓聶,十八歲就死了,葬在寺廟旁邊,常被妖物脅迫幹些下賤的事,厚著臉皮伺候人家,實在不是我樂意幹的。前幾日寺院來了一位赴京趕考的歐陽公子,見他一幅風流公子做派便前去勾引他…沒想,那歐陽公子不是一簡單人物,被他驅離後便一直躲著不敢出現,本來以為他走了,自己就會平安,誰知歐陽公子卻將小倩的墳墓挖出,說要讓小倩受那烈日烘烤之苦…小倩身為鬼物,受那烈日照射,雖說不會灰飛煙滅,但是靈魂受傷,再想重新投胎轉世就難了…所以,小倩在此厚著臉皮懇求寧公子你出麵替小倩求求情。”


    說著,見寧采臣皺眉沉思,害怕他不願答應,聶小倩便又流著眼淚拜倒,顯得特別柔弱的繼續哭訴道。


    “我陷進苦海,找不著岸邊。郎君義氣衝天,一定能救苦救難。你如肯把我的朽骨裝殮起來,回去葬在安靜的墓地,你的大恩大德就如同再給我一次生命一樣!”


    聞言,寧采臣毅然答應,忙問聶小倩她葬在什麽地方。小倩回答說。“你出寺隻管往北,看到歐陽公子在的地方便是。”


    說罷,小倩的身影在寧采臣的麵前一下消失不見。寧采臣呆愣了一下,回過神的他便急急忙忙出寺往北麵的方向走去。走著走著,果如聶小倩所說的那樣,在陽光下仍然裝b搖著折扇的歐陽寧腳下,真的有一具屍骨。


    而見寧采臣突然出現,歐陽寧眼睛一轉便猜到估計是那聶小倩沉不住氣去求了他出現。於是,歐陽寧一收折扇,笑嘻嘻的對寧采臣打著招呼。“寧兄,好呀。”


    “歐陽兄好…”寧采臣回禮道。“歐陽兄走了也不跟小弟說一聲,害得小弟爛醉在茅房邊,險些跌進去。”


    沒掉下去?真可惜。心中惋惜著的歐陽寧臉露歉意,語調特不好意思的說道。“抱歉呀,寧兄,因為科考開始在即,小弟怕耽誤了考試,所以才沒有說一聲就走…誰知…小弟運氣不好遇了邪,一天的功夫也沒走出這亂葬墳…唉…趕不上科考,小弟真的會無顏見家中父老的。”


    寧采臣一聽,原來這便是歐陽寧挖聶小倩墳墓的原因嗎?於是寧采臣便直言說。“剛才有一女鬼來求我…讓我求你不要暴曬她的屍骨,如果這女鬼真的做出這樣的事…唉…算小弟失禮了,請求歐陽兄放那女鬼一馬吧。”


    歐陽寧一聽這話,挑眉笑了。“既然寧兄憐惜這女鬼,小弟就大人大量放她一馬,不過小弟醜話說在前頭,如果她再敢暗中動手腳不讓小弟順利高考的話,小弟會讓她連做鬼的機會也沒有的。”


    說罷,歐陽寧意味深長的看了寧采臣身後一眼,一揮折扇,搖著對站在自己身側的忠仆說道。“走吧…我們連夜趕路。”


    說罷,歐陽寧率先一步的離開,小黑四人聘婷一笑,招呼四喜丸子,輕輕巧巧的追上了歐陽寧的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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