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寧為自家老頭子點蠟順便流了幾滴鱷魚淚後,這才拿過一旁的點心盤子,狼吞虎咽就著大哥遞給的涼茶下肚。


    “大哥,我進宮來,主要是大娘讓我告訴你,把你家父王養的什麽大內密探都放出去,打聽看看咱家那三娘到底是什麽來路。”歐陽寧說出了大娘的目的,四下看了看忽而湊近歐陽大哥的耳邊,輕言細語的說。“說心裏話,我總覺得這事不太對勁,按說這麽幾十年的感情,老頭子最了解大娘和娘親的秉性了,怎麽會就聽信那三姨娘的話將二老趕出家門呢…這事不對,要好好的查查。”


    “是該好好的查查。不過三兒……”歐陽大哥頓了頓,那張已經麵癱的俊臉變得更加的嚴肅,歐陽寧不解其意的眨眨眼,沒有注意兩人的距離已經很近了,歐陽寧就像壁虎一樣,整個身子都趴在歐陽大哥的懷中,那越來越安靜透著一絲曖昧的氣氛隻代表一件事,周圍沒人了,那些伺候的太監全都走到一百米開外的位置,戒備著。


    “三兒越來越好看了。”歐陽大哥理了理歐陽寧有些淩亂的衣擺,明明是正經的語氣、正常不過的動作,歐陽寧卻紅了臉,含羞帶怯的扭過頭去。


    “什麽好看,少爺我那是俊。”


    聽了這意料之中的回答歐陽大哥扯嘴輕笑,那曇花一現的笑容讓扭過頭,一直用餘光觀察大哥的歐陽寧更加的臉紅心跳。大哥你還是保持你那冷麵郎君、天然製冷機的樣子就好,這樣勾人的表情真心想讓人犯罪啊。


    在歐陽寧不著調的東想西想時,歐陽大哥動作優雅的為自己倒了一杯茶,“三兒,今天入了宮就留在宮中一宿,幫大哥好好的看一下奏折。”


    聞言,歐陽寧點了點頭,笑得格外的燦爛。“行啦,不過三弟想要點好處。”


    “什麽好處。”


    “那個開封府尹不是已經到地方上上任了嗎,小三兒想要那個職位。白審陽事夜審陰事,三兒沒告訴你,三兒還有陰間判官的職位在身吧。”


    ……你沒有說過。


    歐陽大哥抽了抽嘴巴,默默的看了歐陽寧三秒後,認定他是所言非虛後,幹幹脆脆的將開封府尹這個職位給了歐陽寧,反正歐陽寧是狀元又當過欽差大臣,應該能勝任這個職位。


    拿定主意並幹脆的給了歐陽寧一個官做後,歐陽大哥領著歐陽寧踏進他所住的宮殿。此時,由於皇帝身體已經非常不好,朝中大大小小的事物差不多都由現改名為趙靖的大哥代為處理。大哥以前閑雲野鶴從未接觸過這些,因此大大小小繁瑣的政務讓歐陽大哥一個頭兩個大,更別提那個趙忠實不死心的躲在暗處虎視眈眈(不過因為就連曹皇後都接受了大哥,承認他是下一任的繼承人,那趙忠實即使心有不甘,也隻能夾著尾巴像老鼠一樣躲在陰溝裏)。


    坐於歐陽大哥的對麵,歐陽寧先粗略的看了一下奏折,將一大堆奏折按輕重緩急分論別類後,這才提起代表了皇權的朱筆,一本一本的批閱。做完這些,已然深夜,鑼響三更,揉了揉發麻的手腕酸疼的脖子,歐陽寧也不矯情,在簡單的用過宵夜後,就在此宮殿睡下。大約日上三竿時,才幽幽轉醒。


    從小太監的口中得知,大哥已經去上早朝了。用過早膳,無事可幹的歐陽寧幹脆去看望老皇帝,陪他聊了會天後,便與來請安的大哥一起離開,一起逛起了禦花園。就這麽悠閑過了幾天後,歐陽寧走馬上任,任起了開封府尹。


    一般新官上任三把火,歐陽寧本想也這麽幹好豎立自己的威力,卻不想,他的火還沒燒起來,便惹‘禍’上身了,原因無他,隻因出了一樁讓人分外糾結的‘奇’案。


    話說青州有一個商人,經商在外,經常一年都不回家一次。一天,丈夫回來,與妻子同睡一床。家中喂養的一隻白狗卻進屋竄上床,把商人咬死了。鄰居們稍稍聽到一點這事的經過,都抱不平,於是告了官。官府拷打這婦人,婦人就是不招供,無法隻能講婦人收押,押進監牢,並上報了朝廷。


    歐陽寧想了想,覺得婦人與那白狗的關係有點不太對,便讓衙役將婦人與那白狗一起押解上京由他親自處理,作為新官上任的第一把火好好的建立自己的威信。


    過了幾天婦女被押解上京。受審這天,開封府衙外人山人海,整個汴京城的人的老百姓都跑來看熱鬧。麵對老百姓的熱情,歐陽寧偷偷的抹了一把汗,然後重重一敲驚堂木,大喊一聲。“堂下跪的婦人可知罪。”


    “民婦冤枉啊!”跪於堂下的婦女一驚,卻仍然口喊冤枉。


    看著她的做派,歐陽寧嗬嗬一笑,也不讓衙役為她用刑,而是讓衙役牽著白狗上堂。該說歐陽寧先前猜想的正確,那白狗一出來見了跪於堂下的婦女,便掙脫韁繩,徑直跑到婦人身前撕碎衣服做出□的姿勢。到了這個時候,婦女才沒有話可說了。


    “劉先生怎麽看。”揮手讓衙役將婦人與白狗帶下去,歐陽寧撇頭看向了跟他同一屆的探花、現任文書的劉義狩,笑得格外的玩世不恭。


    “大人,小生認為斬立刑。”


    “以通奸罪?”歐陽寧繼續問。


    “大人不是有了主意嗎,何必拿小生打趣。”麵對歐陽寧的笑臉,劉義狩依然淡定自若的回答道。那一臉的嚴肅讓歐陽寧差點便秘。大哥幹嘛派這麽個老古董當我的文書。


    真想衝到皇宮喊退貨的歐陽寧憂鬱的給婦人與白狗判了刑,然後再次揚起笑臉,說由他做東請大家去怡紅院小酌一杯。


    聽說府尹請客,衙役們很高興,而文書劉義狩卻不買賬,反而義正言辭的指責道。“作為父母官,怎可行為不檢,去那煙花場所。”


    因為劉義狩先生正義的氣息太過強大,本想用男人都喜歡的那一套的歐陽寧隻能灰溜溜做罷,轉而說由他家二哥做東,請大家去百花樓吃飯。


    歐陽寧換湯不換藥的作法深得衙役們的心,迫於現實,劉義狩先生隻能無奈的低頭,臭著一一張臉,跟著大家一道去百花樓吃飯。


    酒過三巡,歐陽碩姍姍來遲,一來就一把鼻涕一把眼淚,不顧形象的哀嚎起來。“小三兒啊,你不知最近咱家鬧得可厲害了。”


    歐陽寧立馬起身將歐陽寧拉到一旁清淨處,“怎麽了,大娘和娘親一哭二鬧三上吊。”


    “比那個還嚴重,一天變著花樣要求人家減肥不說還…還”


    被人家兩字惡心到了歐陽寧扭曲起一張俊臉,咬牙切齒的問。“還什麽,你到是說呀!”


    “還一個勁的叫嚷要改嫁。”


    “噗~~~”果斷噴了的歐陽寧哈哈大笑,在歐陽碩悻悻的擦了滿臉的唾沫後,這才收了笑聲,用手拍著歐陽碩的肩膀,語重心長的說。“天要下雨,娘要下雨,由他們吧。”


    “嫁人也沒什麽,關鍵是老頭子還沒死呢…而且…他媽的帶著我一起改嫁是怎麽回事,聽男方間嫌棄我太胖了,一個勁的往我飯裏下瀉藥是怎麽回事~~啊,這還是親媽和親二娘嗎。”


    “這問題倒嚴重了…大娘和娘親想改嫁的對象是誰。”已經在思考怎麽弄死男方的歐陽寧手托下巴,等待歐陽碩給出的答案,誰曾想,歐陽寧剛一問,歐陽碩臉色就如同調色盤一般變化多端繽紛多彩。


    “不知道,沒查出來。”


    “啊~~那小黑小綠小妖小花呢…那四隻也沒查出來嗎。”


    “嗯!”歐陽碩點點頭,表情瞬間變得凝重。“你說是不是打哪來的男妖精,不然怎麽就連你那四大侍女都沒查出來呢。”


    “應該不會吧,就大娘娘親那樣…不是我說,看上他們的妖精要有多眼拙。”


    “行了兄弟,別吐槽了。你說該怎麽辦,怎麽解決吧。”


    “怎麽辦?涼拌…”歐陽寧翻起死魚眼,繼續吐槽。“不是二哥我說你,你有那個狗膽阻止家裏那兩位太座尋找第二春嗎。而且我覺得吧,主要問題不是在兩位太座尋找第二春,而在於…臨老還要入花叢的某位。”


    “小三兒你的意思是…打擊報複!”歐陽碩瞪大了一雙綠豆眼,激動下,一身的肥肉都在抖動。


    “誰知道呢?”歐陽寧伸了一個懶腰,然後挽著歐陽碩就往劉義狩所在的那桌走去。“來,認識一下,我現在的文書,劉義狩劉探花。”


    “留一手…嘖,這名字不錯。”歐陽碩瞬間拋掉心中關於娘要改嫁的煩惱,一手拎起酒壺,一手挽著劉義狩笑得如同彌勒佛般慈祥。“來來來,為了慶祝我們認識,今晚不醉不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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