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根和韋斯走開了,安吉立即拿起一把種菜用的生鏽小鏟子,在鳮舍的地麵上挖起坑來。摩根皺著眉頭,心裏有些不是滋味。安吉隻是瞧了他一眼,用眼角的餘光快快瞟了他一下。她跟韋斯說話,甚至跟鱉說話,但就是不跟他說話。


    “她剛才說起的鱉比賽是怎麽回事?”


    “那是指在北邊的昌德勒鎮上,每年七月四號那天,人們舉行國慶遊樂活動的事。人們進行擲馬蹄鐵比賽,歡聚跳舞,有好多吃的東西,等等諸如此類的事。”“那,鱉賽跑的事呢?”


    “對,對,”韋斯笑著說。“去年我們看過它們賽跑,莎拉答應過安吉和傑夫,如果他倆願意的話今年可以參加。好幾個星期來傑夫一直念叨這件事呢。”


    摩根的眉頭皺了一個川字。七月四日離現在還有一個多星期哩。到那時他肯定得到監護權批文了,不必再四處閑逛下去啦。


    他的思緒再次被打斷:傑夫和羅布歡跳著從屋角落拐過來,後麵跟著兩個男孩,兩個男孩的頭發都是金黃色,臉上長著雀斑,眼睛藍藍的。他想,一個大約十二歲,另一個八歲左右。


    羅布和傑夫介紹說,這兩個男孩是肯和本尼?哈德斯派思,他們“最知心的朋友”。


    摩根輕歎了口氣,眉頭又皺了起來。莎拉,馬兒,狗,鱉賽跑,現在又加上最知心的朋友。叫他的孩子們如何會得丟下這一切的一切離開呢?


    傍晚,太陽西沉時,夕陽照射的屋後陰影拖得老長,灼熱的風兒變輕柔的和風,莎拉和摩根坐在屋後的門廊裏,啜飲冰鎮茶水,觀看孩子們在做種種遊戲。


    莎拉鼓足勇氣,將心裏最想了解的問題說了出來:“一得到監護權批文,你就要離開嗎?”


    摩根放下玻璃茶杯,目光仍追隨著打秋千的安吉﹒“確實說,我很高興你提起這個問題。下個星期末好像有一場鱉賽跑。我在心裏想,如果你不在意的話,我們一直呆到那個時候。我會支付你這段時間的花費的。”


    聽見他這麽說,莎拉心中的一塊石頭落了地,他不會急急忙忙離開了。但是,他最後那句話的含義,又使她渾身緊張起來:“我這段時間的花費?”


    要是摩根多了解她一點的話,就會理解她的言外之意,就不會說出最後那句話來。但他不了解她;而是心直口快地說下去:“房費和夥食費之類的花費。供養孩子們這麽長的時間,肯定花去了你不小的一筆錢。我們離開時,我會跟你結清這筆錢的,因此,請你算好我欠你多少錢,包括孩子們穿的衣服和別的東西,以及馬和狗,還有照看他們的保姆費。”


    他見莎拉的手緊緊抓住玻璃杯,抓得手指都失去血色發白了﹒她好久好久沒有反應,使得他以為她沒在聽他說話:“莎拉?”


    “我可不要你的錢,福思特先生。”


    這麽說來,又回轉到原來的問題上來了?她到底有些什麽為難之處?


    “我從來沒說過你要錢,莎拉。”他審慎地稱呼她,但見她毫無反應。“我隻是想歸還你花在我孩子們身上的費用。我甚至無法想像,你怎樣供養得起他們這麽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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