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爺的生日過後,雷打不動的就是胤禛的生日了。皇帝的生日那絕對是最氣派最豪華最奢侈的存在,尤其是他現在皇位已經算是相當穩固了。即便他竭力的要求一切從簡,無可避免的鋪張還是會存在的。


    他嘴上總是說我身體不好,就不要在他生日上操心什麽的了。但我也知道,他內心深處還是渴望可以收到我為他張羅的禮物的。誰不希望在生日的時候收到心愛的人的愛心禮物?皇帝也不例外!


    更何況,雍正朝的頭兩年,由於這個那個有的沒有的原因,我當真都沒有好好的陪他一起過生日什麽的。所以我‘義不容辭’的就為他張羅了起來。


    隻是做菜也好跳舞也罷,都已經不是現在我能夠做到的事情了,而且都已經很過時了。我便開始往其他方麵打主意,也沒要求新意新到哪去,但至少可以叫他感受到我一貫的用心。這個原本比較模糊的想法在我有次偶然的碰到了郎士寧之後,終於慢慢的變得清晰了……


    我跟胤禛要求我要做郎士寧的學生,理由是我想學畫畫,同時也因為我很無聊,我真的很無聊!胤禛略微思量了下,經不起我的軟磨硬泡,終是點頭同意了。但他非得行了拜師禮,又要有菊馨和鄂泰隨身的陪伴在屋內,我才可以去到了郎士寧那兒開始學習。


    我也不知道對他的這一係列舉措我到底應該高興還是無奈,他的性子怎麽始終是沒有變呢?即便知道郎士寧是個好人,本小姐已經毀容,他還是處處提防……當然了,比起他防其他的人與事,郎士寧這算是好的了——


    我之所以會那麽無聊,除了身體因素限製了我可以做的事情外,還有就是自從那件事情之後,他對我的安全問題是格外的用心。為避免悲劇重新上演:上一次的事件就是因為我們認得養心殿的那個小太監才會掉以輕心的跟他們離開,事實上那天的胤禛並沒有要見我。而那個小太監,是八爺黨裏藏的比較深的一個人,他非常懊悔同時也非常憤怒他居然沒有發現。所以後來,養心殿的人被來了個大換血,寧錯殺一百,也不放過一個可疑的人!


    現在,平時沒事我不能出去不說,其實要出去是可以的,隻是我不願意了:我身邊其實早就不隻菊馨和鄂泰兩個人了,因為顯然隻有他們兩個是有些不足以保護好我的。隻是那些人都被我打發的比較遠,因為我其實很不喜歡那種主子感覺;而若胤禛召見我什麽的,則都讓高無庸親自過來招呼,同時接我的人也都要是他多年的親信近侍。還有,就連平時與我交好的皇後和熹妃也被下了命令的樣子,沒事絕不敢來找我,我又不可能那樣前呼後擁的去打擾她們……


    這樣,我怎麽能不覺得無聊?


    不過總算可以學習了,這點確實讓我很高興。打發時間也好,可以充值學習也罷,都是我高興的依據;但我要跟郎士寧學習的不單單是畫畫,更多的是想跟他學習彈古鋼琴。畫畫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學成的,即便我有心想畫一幅胤禛的肖像給他當禮物短時間內也來不及了,隻能等我的基礎再紮實些。反正來日方長,明年再畫給他咯!


    但我是有鋼琴底子的,隻是在現代學成後已經好多好多年都未曾再彈過了,到了古代以後就更不要說了,而且古代的鋼琴和現代的多少還是有所區別的。不過郎士寧是個全才,除了畫畫的極為出色之外,琴也彈得賊棒的。


    正所謂名師出高徒,在郎士寧的悉心教導之下,我逐漸拿回了屬於我的鋼琴領域,彈琴的技術漸漸的嫻熟了起來。


    然後我唱起了我想彈唱給胤禛聽的那首歌給郎士寧聽,隻因這歌的歌譜我記得不是很清楚了。索性郎士寧當真很厲害,在他的幫助和我的回憶之下,我終於將整首歌曲都彈了出來。


    皇帝的生日又稱為‘萬壽節’,是宮裏的大日子。原本就起得非常早的胤禛在這日起得就更早了,然後除了正常的早朝和批閱奏折之外,朝賀、國宴、家宴搞得他是暈頭轉向的。


    這些我都沒有參加,我隻是準備好了醒酒茶和悄悄命人抬到我屋裏的郎士寧的古鋼琴,靜靜的坐在我的院子裏等他。


    等待的時間一久,思緒不免開始胡亂飛舞了起來。不禁想到了那一年,我答應為他在他生日時跳舞的那一年,似乎也是經曆了這般漫長的等待……隻是當時的我還會為他不能夠始終陪伴在我身邊感到惆悵和不甘,現在的我隻是一臉的平靜。不由再次感慨,當真是長大了啊!


    正有些恍神,屋外傳來了太監的通報聲,“皇上駕到!”以及眾人的請安之聲。我沒有行動,他卻很快就秉退了眾人,隻身進到我屋裏。


    在他推開門的那瞬間,我笑了笑的站起身來緩緩的唱起了他這十年來僅僅為我唱過兩次的那首傳達愛意的滿文歌曲——雖然,我還是不懂說滿語,也不大懂這歌到底在唱什麽;但依樣畫葫蘆還是沒有問題的,就好象以前學那些粵語歌啊日語歌的,這滿語歌雖難,我還是學得有模有樣的。


    這都要感謝鄂泰的幫助,郎士寧是我台麵上的老師,而他,則是我‘隱行’的老師。是他耐心的教我學會了這首滿語歌曲。


    胤禛聽到我唱這首歌,身形先是一頓,臉上的表情則滿是驚訝,不過驚訝過後卻是滿滿的喜悅。不一會,他也跟著我一起,唱了起來。我們邊唱邊握緊了對方的手,微笑著,深情款款的望向對方的眼中。屋內氣氛十分問馨,感覺特別溫暖。


    一曲終了,我大聲說道:“胤禛,生日快樂!天天快樂!”


    “你這鬼丫頭,不是說身體不好叫你別那麽操心麽?怎麽那麽不聽話?”雖是責備的話,但他的語氣裏隻有喜悅沒有責備。


    “難道你不喜歡嗎?”我故意嘟起嘴來嘀咕道:“人家學了好久的。”他知道我雖是漢軍旗出身‘滿人’,但滿語是不行的。


    “喜歡。”他忙說道:“滿滿的祝福和情誼,怎能不喜歡?隻是不希望你太過勞累罷了。”


    “累倒是不累的,反正閑著也是閑著。”我嬉皮笑臉的說道:“恩,對了,我不是拜了老師嗎?現在總算有所小成,要檢查嗎?我記得你還滿愛檢查阿哥們的課業的。”


    他有些哭笑不得,“這不是兩馬事麽?不過你要讓我查我自然查!”他自然明白所謂的檢查跟他生日有關係。


    “好,要認真些檢查哦,好不好都要說實話,不準放水哦!”我俏皮的說道,說著坐到了鋼琴邊上。


    “西洋琴?”他又一次露出驚訝的表情,“你不是學畫西洋畫,怎麽……”


    “老師是全才,我這個做徒弟的是對那些西洋的東西都興趣濃厚,所以就多學了。但時間不長,隻學到了皮毛而已。本來不打算獻醜的,但是最近彈琴方麵有所進步,所以就試試咯,彈得不好可不能笑我哦!”我好笑的說道:“現在,可以開始了嗎?”


    “恩。”他已經恢複了正常表情,隻是眼神裏有著滿滿的好奇。


    我見狀笑得越發燦爛了,輕輕的彈奏了起來,邊彈邊唱道:


    “用起伏的背影,擋住哭泣的心,有些故事不必說給,每個人聽。許多眼睛,看得太遠太近,錯過我沒被看見,那個自己。用簡單的言語,解開超負荷的心,有些情緒是該說給,懂得人聽。你的目光比我激動憐惜,我發誓要更努力,更有勇氣!等下一個天亮,去上次牽手賞花那裏散步好嗎?有些積雪會自己融化,你的肩膀是我豁達的仙境。等下一個天亮,把為我畫的畫像送給我好嗎?我喜歡我飛舞的頭發,和飄著雨還是眺望的眼光……時間可以磨去我的棱角,有些堅持卻永遠磨不掉。請容許我,小小的驕傲,因為有你這樣的依靠……”


    胤禛,請容許我,小小的驕傲,因為這些年,有你這樣的依靠……無論怎麽樣,無論遇到任何事情,我都甘之如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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