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能死在月帝身邊……是我的榮幸……”蠕動到南榮滄迦的腳邊,茱蒂在南榮滄迦的鞋麵上虔誠地親吻,然後仰頭微笑。


    南榮滄迦麵無表情地低頭看著茱蒂,但是羅伊他們都看得出來,南榮滄迦生氣了。


    慢慢地抬起腳,然後狠狠地踩在茱蒂的後腦勺上,力道之大,直接將茱蒂的臉按進了土裏。


    羅伊偏頭看了看南榮滄迦冰冷的臉色,然後看了看隨時可能斷氣的茱蒂,乖乖地閉嘴站在一邊。


    迦其實很討厭別人碰他,更別說是這樣帶著目的和情感的觸碰。


    “誰準許你碰我了?”南榮滄迦踩著茱蒂的後腦勺,碾了碾。


    “嗬……嗬嗬……嗬嗬嗬……”茱蒂費勁地在南榮滄迦的腳下轉頭,半邊臉與土石摩擦,蹭出了幾道傷口,鮮血滲出,“這……這才是月帝……我……高貴、高貴的……月帝……嗬嗬……”


    “不要隨便給我冠上所屬。”南榮滄迦又使勁碾了碾。


    若說所屬,他是隻屬於南榮式的,對於被冠上其他所屬這件事情,他感到惡心。


    “嗬嗬……哈哈……用力……再用力啊……讓我感受你……月帝……讓我……”


    茱蒂已經氣若遊絲,但是那虛弱的聲音卻依然清晰地傳入了南榮滄迦四個人的耳朵裏。


    南榮滄迦厭惡地皺眉,鬆開腳,在茱蒂怔愣的瞬間一個挑踢,將茱蒂踢飛出去。


    “如果她還活著,就拿來用吧。”轉身,南榮滄迦向戰車的方向走出,戰車門口,南榮式正在等著。


    薩莉已經被雷克綁好帶走了。


    “滄?怎麽了?”一直在等著南榮滄迦處理完事情的南榮式見南榮滄迦冷著臉走過來,微微一愣。


    從再次見到滄開始,他還沒見過滄生氣呢,最多也就是對他不喜歡的人冷淡一點。


    “沒事。”南榮滄迦搖搖頭,走到南榮式麵前,微向前傾,額頭抵在了南榮式的肩膀上。


    南榮式挑眉,伸手圈住南榮滄迦,一隻手在南榮滄迦的後背輕拍。


    “滄,怎麽了?告訴爸爸,嗯?”南榮式一貫冷硬的聲音和語氣變成一種難以置信的溫柔,偏頭想要看清南榮滄迦的表情,卻隻能看見南榮滄迦柔順的湖藍色長發。


    “哎呀呀,伯父不需要擔心,不過是被一個女人示愛了而已,迦稍微有點潔癖,伯父您幫他清理清理,一會兒就高興了。”艾維斯拎著茱蒂跳進車裏,順便留下一個南榮滄迦生氣的理由。


    “被女人示愛?”南榮式眉一擰,看向剛剛被南榮滄迦他們修理過的茱蒂,因為身上的骨頭都斷掉了,現在被艾維斯拎在手上,扭曲的樣子有些詭異,然後收回視線,看著南榮滄迦,“滄?”


    “嗯,沒事了。”南榮滄迦抬起頭,看著南榮式露出一個勉強的微笑,然後跳上了戰車。


    南榮式臉色一沉,跟著跳了上去。


    駐地變得狼藉不堪,所以丹開車去了其他地方,向著更接近十一區中心的地方前進。


    羅伊五個人用行駛中的短暫時間修好了戰車的門,這個過程中,南榮式一直坐在二樓到一樓的樓梯上,看著南榮滄迦忙碌著。


    “哼!不過是區區一個人類,月帝早晚會膩的。”茱蒂雖然骨頭都斷掉了,手腳不能動,但是她還有一個篡改記憶的能力,所以羅伊讓艾維斯將人放在了與雷克他們隔離開的地方,但是那樣的位置,剛好在樓梯口附近。


    聽著耳邊虛弱的陳述,南榮式一愣,卻什麽都沒說。


    “長相一般,能力也弱爆了,還是個不能生孩子的男人,真不知道月帝到底看上你什麽了。”南榮式不回話,這卻不妨礙茱蒂繼續自說自話,“月帝明明就是那樣的尊貴、那樣的高不可攀,連靠近半步都是對那人的褻瀆。研究所裏那麽多的精英都無法觸碰月帝,你憑什麽?”


    南榮式依然像是沒聽見一樣,專注地看著南榮滄迦。


    “不過你就呆在月帝身邊也不錯,有你拖後腿,想要抓住月帝就容易多了……”茱蒂囂張的聲音突然一頓,因為南榮式看了過去,目光冰冷,帶著強烈的殺意,“嗬,被我說中了?惱羞成怒了?沒用的男人!”


    嘴上雖然是這麽說的,但是茱蒂的心裏卻是有些慌了,她沒想到這個被南榮滄迦看中的男人竟然會有那樣的眼神,凶殘、冰冷、嗜殺,就如同那些軟弱的人類給他起的綽號一樣,就像一匹孤狼一樣。


    南榮式的手死死握拳,克製著自己想要揍人的衝動。茱蒂句句都剛好戳中他的痛腳,反複重複著他的無能為力,而這些無能為力全都讓南榮式感到暴躁。


    他接受了滄他們的訓練,也可以更加努力,但是變強是一個過程,他用了四十多年的不斷磨練才達到現在這種程度,想要跟滄平起平坐,要花多久?有生以來,南榮式第一次沒有了信心。他已經在努力了,但是茱蒂的話對他來說還是沉重的打擊。明明是想要保護滄才追隨至今,可是到目前為止,他沒能幫上任何忙,他對這樣的自己感到非常失望和氣憤。


    忙碌中的南榮滄迦回頭看了南榮式一眼,然後蹙眉看向茱蒂所在的方向,抿嘴,繼續工作。


    “迦,別在這裏添亂。”


    一心二用對於南榮滄迦來說不是難題,但是要一邊想著南榮式的事情一邊做其他事情,那就是個難題了。


    “羅伊?”南榮滄迦還沒什麽自覺,疑惑地看著羅伊。


    “這裏我們來就好了,去看看吧。”艾維斯接過南榮滄迦手上的東西,輕輕推了他一把。


    “嗯,好。”南榮滄迦也不客氣,丟下羅伊四個人,轉身走向南榮式。


    “滄?怎麽了?”一見南榮滄迦走過來,南榮式的表情立刻變成最溫柔的笑容,並非刻意調整,這笑容是自然而然地流露出來的。


    “再亂說話,我會讓你生不如死。”南榮滄迦冷冷地看了茱蒂一眼,然後拉起南榮式,往樓上走去。


    “嗬嗬,哈哈,月帝要懲罰我嗎?那快來!現在就來!我會說哦,我一定會說的!所以不要等了,現在就來懲罰我!茱蒂可是隨時準備好了要接受月帝的疼愛!”


    聽到茱蒂熱情的告白,戰車裏的所有人都打了個冷顫。


    開車的丹手一滑,指令輸入錯誤,讓戰車輕輕晃了一下,好在及時修改。


    以雷克為首的人類軍人愕然地看著身體畸形卻滿麵紅光的茱蒂,細思極恐。


    羅伊等人也是一陣惡寒,有種胃裏正在翻騰的感覺,雖然他們的胃已經基本失去了胃的功能,裏麵也沒什麽食物儲存,但還是覺得反胃。


    南榮式也愕然了,因為太過驚愕,都來不及及時產生其他的情緒,比如嫉妒或者憤怒。


    南榮滄迦則像是沒聽見一樣,拉著南榮式回到了房間,但是沒人知道,他在聽到茱蒂的話之後,連雞皮疙瘩都起來了,有一瞬間甚至想直接幹掉那個不知道在想什麽的女人。


    在研究所的時候,他們之間根本就沒有什麽交集,南榮滄迦甚至根本就不認識茱蒂,所以對於茱蒂“強烈的情感”,南榮滄迦隻覺得莫名其妙,要思考,也隻會往陰謀詭計的方向去思考。


    “爸爸不需要在意那個女人說的話。”關上房門之後,南榮滄迦轉身,直視著南榮式。


    “滄在擔心我嗎?”南榮式一愣,然後微笑,伸手撫摸南榮滄迦的側臉。


    原來剛剛那個女人說的話,滄都聽到了啊,真是覺得丟臉啊。


    “嗯。”南榮滄迦毫不扭捏地點頭,看著南榮式的眼神依然坦率。


    “嗬。”南榮式笑了,拉著南榮滄迦走到床邊,自己坐好,然後將南榮滄迦抱在懷裏,“我怎麽可能不在意?”


    南榮滄迦覺得背對著南榮式的姿勢不舒服,因為看不到南榮式的臉,所以掙了掙,掙開南榮式的手,然後轉身,想了想,先抬腿跪在了床上,然後坐下,這樣的姿勢,讓父子倆的身體靠得更近。


    南榮式的呼吸一窒。


    “爸爸不需要在意。”南榮滄迦卻對自己調整之後的姿勢沒什麽感覺,兩條胳膊還自然而然地搭在了南榮式的肩膀上,“爸爸就是爸爸,你是人類,不是改造人,你做不到我們的程度,盡力就好。而且,有些事情是隻有爸爸能做到而我們做不到的,我們也就隻有武力值超高這一個優點了。”


    “沒想到會被滄安慰呢。”南榮式抱住南榮滄迦,頭靠在南榮滄迦的胸口。


    “為什麽?”


    “因為滄看起來不像是會安慰人的樣子啊。”


    總是一副很冷淡的樣子,雖然知道他細心地將所有情況都看在眼裏,但是卻並不認為他會一一安慰他的憂慮和脆弱,意外的,滄總是在他懊惱的時候安慰他,讓他有一種自己時刻被滄關注著的感覺。


    “有嗎?”南榮滄迦撇撇嘴。


    他很常安慰人的,比如羅伊,比如艾維斯,裏奧天生單細胞,根本不需要安慰,而克麗絲什麽事都不放在心上,也不會發生需要安慰的情況,然後就是南榮式了,他覺得他還是挺善解人意的。


    “滄。”


    “嗯?”


    “滄。”


    “嗯。”


    “滄。”南榮式扶著南榮滄迦的胳膊,微微拉開兩個人之間的距離,“可以吻你嗎?”


    南榮滄迦的雙眼被笑意點亮,用行動作出了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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