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她好像喝多了,而且……


    腦海裏閃過幾個火熱的鏡頭,躺在床上看著天花板的李樂歆抬手扶額,然後翻了個身,將臉埋進枕頭裏。


    所有的記憶似乎都有些不真切,她不記得自己是怎麽回家的……但唇上好像還留有被人吮吻過的腫脹。


    李樂歆忍不住呻|吟了一聲,她昨晚真的和民赫哥在頂樓裏那樣……親吻過嗎?


    “樂樂,醒了嗎?還會不會想吐?頭痛不痛?”房門被推開,李媽媽的聲音隨著腳步聲一起在室內響起。昨晚李樂歆被柳民赫回來之後,在家裏吐得一塌糊塗,折騰了整整一個晚上。


    李樂歆的小臉從枕頭裏露出來,看向站在床邊的李媽媽,哭喪著臉,不說話還好,一說話發現聲音也比平時氣弱了很多,“媽媽。我頭難受。”


    李媽媽往李樂歆的床沿一坐,然後手按上她的太陽穴,不輕不重地按揉著。


    “樂樂,以後要注意不要喝醉了,那太不像話了。”女孩子,還是要有莊重的形象的。


    “……人家隻是不小心將那水果酒當成果汁喝了,而且昨晚我心情不好,哥哥討厭,惹我生氣。對不起,我下次會注意,一定不會喝醉了。”該認錯的時候,李樂歆認錯比誰都快,而且態度語氣都十分誠懇。低頭一看,李樂歆發現自己身上的禮服已經被換成是淡藍色的浴衣,身上沒有酒氣,所以昨晚是媽媽照顧她的……李樂歆將李媽媽的手拉住,看向她,“媽媽,你昨晚有沒有睡好?”


    李媽媽沒好氣地看她一眼,“你照顧好自己就行了,還來操心媽媽。昨晚是民赫送你回來的,給他添麻煩了,待會兒記得打個電話給他道謝。”


    “……”李媽媽一提起柳民赫,李樂歆腦海裏就不由自主地出現幾個畫麵,臉上忽然爆紅。


    幸好這時的李媽媽站起來,幫她開房間的窗戶透氣,沒注意到她臉上異常的紅暈。“我跟你爸爸今天有事不待在家裏,保姆阿姨在家,我讓她做點清淡的東西給你吃。你哥哥今天一大早有來看你,但是見到你還沒醒,就沒吵你。”說著,指向桌麵上的一個信封,“那是他留給你的,他去歐洲拍廣告,半個月後才回來。”


    李樂歆抱著薄被坐起來,想起昨晚害她喝醉的始作俑者,嘟著嘴。“還沒跟我道歉就走了……過分!”


    聽到她的咕噥,李媽媽失笑,說:“兄妹哪來的隔夜仇,我昨晚教訓過他了,你別跟他慪氣。”


    李樂歆將床頭桌上的信封拿過來,拆開——


    我可愛的小公主:


    你有沒有覺得今天起來陽光特別好?


    看在這麽風光明媚的天氣,不要跟哥哥生氣了,好嗎?


    好啦,看在本帥哥這麽帥氣的份上,就不生氣了哦!


    我在歐洲會給你買好看的衣服,帶好玩的東西回來給你,就這麽說定了!


    你超級無敵帥氣的哥哥留


    紙條的末端,還有一個鞠躬賠禮道歉的q版李英宰.


    這麽大個人了,還是這麽喜歡臭美……李樂歆無語,將紙條放回信封裏,輕哼了一聲,“這樣就想收買我,我才不會那麽容易就原諒你!”


    正走出房間的李媽媽聽到李樂歆的話,莞爾搖頭,但是眼裏帶著無限滿足。有兒有女的日子就是這樣,家裏偶爾會吵吵鬧鬧,但不會讓人覺得心煩反而會覺得家裏很有生氣。要是以後這兄妹倆各自成家了,這種日子還找不回來呢。


    李媽媽才出房間,李樂歆的手機就叮叮鈴鈴地響起來。她湊過去一看,發現來電顯示是柳民赫。


    猶豫了一下,她捂著臉埋進薄被裏,想裝作沒聽到。她還在想腦海裏的畫麵到底是真是假……但是對方很頑強,電話鈴聲一直響個不停。


    最後,她還是拿起手機,按了接聽鍵。


    “民赫哥……”雖然心裏很害羞,但還是要強作鎮定,乖乖打招呼。


    “樂樂,起床沒有?聽英宰說我昨晚送你回去之後,你就吐了。現在還會想吐嗎?”


    “還、還沒起床,現在不會想吐,昨晚……”一想到昨晚,不論畫麵是真是假,都讓她感覺很羞窘,臉上燒個片甲不留。她的語氣略一停頓,然後有些羞窘地說道:“昨晚……給民赫哥添麻煩了。”


    電話那頭的柳民赫輕笑出聲,“不會給我添麻煩,我很樂意。”


    李樂歆一愣,大眼睛有些迷茫地眨了眨。


    柳民赫的嗓門忽然壓低,隱隱帶著幾分曖昧。“樂樂,忘了嗎?”


    “……忘了什麽?”如果真忘了或者是做夢那也不錯……起碼她感覺不用這麽窘迫。


    隻是天不如人願,那些被男人抱在懷裏各種角度親吻的畫麵再度出現,甚至還有一個超級火爆的畫麵,她跨坐的姿勢,雙手環在男人的脖子,而男人那雙溫熱的大掌就擱在她腿上……李樂歆的臉爆紅,覺得口幹舌燥,坐起來,伸手拿過剛才李媽媽倒進來的溫開水,仰頭一頓牛飲。


    “你忘了昨晚你賴在我身上,跟我告白的事情嗎?”男人帶著笑意的聲音傳過來,帶著幾分逗弄的意味。


    “噗……”李樂歆嘴裏的水噴了,捂著嘴狂咳。她、她、她記憶裏有她粘著柳民赫的畫麵,也有她被他抱著這樣又那樣親吻的畫麵,但是完全沒有她跟柳民赫告白的畫麵!


    電話那頭的柳民赫聽到她的舉動,像是有千裏眼一樣,他的語氣好笑中又帶著幾分不舍,“你慢點喝,別灌那麽急。我剛才問過阿姨,她說今天她和叔叔有事不在家,中午我過去看你,好不好?”柳民赫口中的阿姨,當然是指李媽媽。


    捂唇痛苦咳嗽的李樂歆愣了一下,她沒忘記昨天晚上江慧媛還指責她有私心,因為想要得到柳民赫的喜歡,所以將江慧媛的生活弄得亂七八糟。


    而且……她現在完全不知道該要怎麽定位和柳民赫的關係。昨晚的記憶都很淩亂……那些醉後跟柳民赫相處的畫麵不斷地出現在她的腦海裏,讓她感覺羞窘的同時有帶著期待。期待那是真的發生了而不是她南柯一夢,但如果是真的,她心裏又覺得忐忑。


    好像自己一直渴望得到一件東西,現在終於得到了,又有些卻步,不敢上前觸碰。


    很奇怪又很矛盾的感覺。


    “民赫哥,我昨晚……”李樂歆想問他,她是不是真的有賴在他身上告白,但是話到嘴邊,又說不出來。


    “嗯?”電話那頭的男人語氣頗有耐心地等她後文,但是等了半天,她還是支支吾吾地說不出來。


    柳民赫莞爾,不再追問剛才讓她難以啟齒的話題,重複自己剛才的問題,“中午我過去看你,好不好?”


    李樂歆眨了眨眼,現在她聽到柳民赫的聲音都會覺得緊張。要是他中午過來,她因為太過緊張而窘態百出怎麽辦?而且……她和柳民赫現在,到底算是什麽關係?


    “樂樂。”男人溫聲喊她,但是卻發現自己的心跳因為期待她的反應而加快,甚至,有些微微顫抖的感覺。


    “小家夥,把握時間,我就要去開會了。”他將語氣放輕鬆,試圖讓那個一直沉默著的女孩心裏不要覺得有壓力。


    而這邊拿著手機的李樂歆,隻覺得腦袋鬧哄哄的,半晌才有些別扭地問:“為什麽?”


    “嗯?”


    “你為什麽……要來看我?”依然是有些別扭的語氣,臉上有點紅,心跳不斷加快,快得她覺得心髒要從口裏蹦出來。


    柳民赫調整了一下藍牙耳機,將剛才助理送來的資料放在桌麵上,勾唇淺笑,“你昨晚醉得很嚴重,我有些擔心。還有……我想你了。”


    拿在手裏的玻璃杯掉到了床上,幸好杯子裏的水已經被她剛才牛飲完才沒將床弄濕,她不知道該要怎麽回應。


    電話那頭的柳民赫笑意加深,好耐心地等她回應。


    過了半晌,李樂歆的聲音才響起,聲音帶著羞澀,“真的?”


    他的輕笑從電話裏傳過來,語氣溫柔地誘哄:“你跟阿姨說讓保姆今天放假,我帶你出去吃午餐。樂樂,等我過去,好嗎?”


    她的臉上變得通紅,心裏依然緊張,甚至還有些小別扭,但甜蜜而興奮的感覺怎麽也抑製不住。


    李樂歆輕輕點頭,“好。”


    掛了電話,她抱著被子看向窗外,窗外陽光明媚是個好日子。她喜歡晴天,心裏感覺不好的時候,隻要在太陽底下曬一曬,那些晦澀的情緒就會散去。而且,陽光總是讓人變得樂觀起來。她想,民赫哥既然在電話裏說想她,那他心裏對她,肯定是有著同樣的感覺吧?


    而電話那頭的柳民赫將藍牙耳機摘下,搖頭苦笑,居然心裏還會生出一種會害怕被拒絕的情緒。真是……越活越回去了,他忍不住扶額歎息一聲。


    越重視,越忐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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