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前收拾東西?還是薑嵐所言,難道她提前預知到了自己會逃跑?


    江塵愈發感覺薑嵐的可怕,同時也生出一種自責,或許是從仙界穿越而來的原因,他不自覺地總以為下界天驕遠不如自己。


    但在諸天萬界當中,有多少天資心智超群之輩,幾乎如恒河沙一般數不勝數,也正因為這種驕傲,他才在京都之行,敗得如此徹底。


    收拾完東西,在眾人的目送下,江塵和黑山踏上了去往魔域的道路,而葉妙依等人則是跟隨顧城主趕赴流雲城。


    爺爺江海在半月之前,便被送回了流雲城,正好去接上他一同離去。


    。。。


    人魔兩族並不接壤,隻有橫跨兩域,才能到達魔族的勢力範圍,這是一段極為漫長的旅途,至少數億裏的距離,途中有無數山脈和妖獸存在,


    在路途當中,江塵看到了曾經駐守過的孤裕關,隻是此刻冷清無比,隨著渤海一戰的勝利,妖族潰退了數十萬裏,這裏也隻是一處普通的練兵場,


    又飛行了數萬裏,那是一座數千丈的高山,高聳入雲,山脊之上被冰雪覆蓋,江塵微微凝眉,


    “怎麽了,賢弟?”


    江塵笑道:


    “這是一頭荒古雪怪,早在數年前,我差點死在這頭雪怪手中。”


    黑山嘿嘿一笑,一道魔氣在手中凝聚,


    哢嚓!


    血光飄蕩,那道魔氣化為一柄魔槍,從天而降,這頭堪比妖皇境的雪怪在沉眠當中還未來得及蘇醒,頭顱便被一分為二,徹底隕落。


    “敢傷我兄弟,找死!”


    江塵神色平靜,這頭妖獸屠殺盡了附近數萬裏的人族,即便黑山不動手,他也會出手斬殺,讓他略有感慨的是,


    隻不過數年的時間,當初這頭嚇得他肝膽欲裂,慌不擇路逃跑的荒古雪怪,此時在江塵眼前,也就是一個普通妖獸,雖然未必能如黑山這般一招斬殺,


    但三招之內,必能取其性命,這頭雪怪到死都不會知道,隻是因為當初招惹了一個再尋常不過的煉神武者,竟給自己遭來殺身之禍。


    而時間,也已經過去了七年。


    江塵轉頭望去,以他此時的目力,幾乎還能看到人族的疆域,下次再回來會是什麽時候呢?


    三年...


    五年...


    亦或是更久...


    但是毫無疑問,他早晚會再次回到這片土地,因為還有未完成的責任,還有未放下的羈絆,還有對薑嵐的質問。


    “大哥,魔域真如葉兄所言嗎?”


    一邊趕路,江塵一邊詢問道,之前南宮婉兒並未透露過太多關於魔域的事情,凰南卿身為女帝的數百年中,


    不是在各處劫掠屠殺,就是閉關修行,對魔域的描述並不具有代表性。


    黑山點了點頭,


    “其實黑暗森林很像魔域的生存環境,可以說是強者的天堂,弱者的地獄,這也是為何我能孤身一人在黑暗森林中生存上千年的原因,


    幾乎每天都會有決鬥,魔與魔之間,族與族之間,武鬥場上幾乎每天都有大量的魔族死亡。”


    江塵意外道:


    “這種決鬥難道不能拒絕?”


    “那是自然,同境之間的挑戰,若是拒絕,意味著是個懦夫,會遭遇所有魔族的鄙視,但低境界可以主動向高境界提出挑戰,


    即便是戰死,也會贏得所有魔族的尊敬。”


    江塵暗暗點頭,在仙界崇明仙域也有這個傳統,雖然殘酷,卻是角逐出更強種族和傳承的最好辦法,但也因為這種角逐,


    讓一些並不喜好爭鬥的種族被迫遠赴他鄉,甚至成為另一族的奴隸,直至滅族。


    黑山笑道:


    “賢弟,這次咱們去魔域,隻是為了躲避薑嵐的追捕,盡量避免與其他魔族產生糾葛,你正好趁著這段時間散散心,看看魔族的風土人情,


    尤其是魔族的姑娘,可比人族大膽得很,隻要能征服她,那可是對你死心塌地,而且...那種滋味...哈哈哈”


    黑山雖不好色,但還是給了江塵一個你懂得的眼神,兩者哈哈大笑,不自覺地提升了飛行速度。


    但在江塵心中,對於魔族美女卻並未看重,他總覺得哪裏有些不對,隻是以他現在的實力,無論是麵對薑嵐,


    還是妖族的侵襲都太過無力了,暫時的離開,隻是為了更加強勢地歸來,待到那時,一切真相必將大白。


    十天後,


    在經過妖域的一片山脈時,兩人忽然停住了,


    江塵警惕的望著前方,一片血氣衝天而起,連綿的山脈崩碎,各種古木被衝向高天,仿佛一片地獄將要開啟一般,


    “賢弟,怎麽回事?”


    黑山眼中狐疑,他已是九境後期的無上,實力堪比妖帝,但此時也一陣心顫,


    江塵凝眉,


    “有不可想象的存在在驅趕妖族...”


    黑山還來不及說話,隻聽“轟隆”一聲巨響,那片山脈中一頭青色巨龜衝出了地底,妖氣彌漫,霧靄沉沉,其中隱約有打鬥嘶吼,竟在發生慘烈的激戰。


    “那是什麽生靈...”


    黑山瞪大了眼,江塵及時布置出隱匿氣息的陣法,隻見天穹之上,一聲凶戾的禽鳴傳來,它身軀龐大到不可思議,起碼萬丈,如同一片黑雲壓頂,


    遮蓋住了大片天穹,兩隻眼睛開合間,如同一道道金電劃過天穹,它張開巨口,正在吞噬著下方的血氣,那頭堪比妖皇的巨龜也被狂風卷起,悲鳴中化為血食,


    “十三妖神之一!”


    兩人悚然,震撼無比,十三妖神極少踏出聖城,他們沒想到竟看到了妖神進食的場麵。


    “快走!”


    江塵低聲道,兩人不顧一切,燃燒氣血,在天穹劃出一道長虹,而在他們離開不久,那隻落下,周圍數千裏虛空都在震顫,


    所有的生靈都被卷入高天,亂石穿空,驚濤拍岸,無數生靈化為血雨飄灑,在虛空之上,一道詭異紫色符文閃耀,看起來並不想進食,而是在進行一場獻祭。


    在接下來的路程中,這樣的場麵雖然再沒遇到,但也看到了很多可怕場景,大地被染紅,無數生靈化為枯骨,甚至妖族的城池都已經成了鬼蜮,


    這讓江塵越來越感到奇怪,無論是人族也好,魔族也好,此時都無暇進攻妖族,但怎麽會出現這種如地獄般的場麵。


    妖族死的越多,對人族也就越有利,接下來的路程中,兩人愈發小心,即便是遇到皇級妖獸也再主動出手,


    直到兩個月後,一片連綿數十萬裏的山脈出現,仿佛一道天生的高牆隔絕了兩方世界,


    黑山麵色一喜,


    “終於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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