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師長麵色極其複雜的看著夏黎。


    “如果真有那麽容易,我們還用犧牲這麽大嗎?


    首先,運送就是個問題。


    敵人既然知道東西就在夏家,他們肯定把夏家盯得死死的。


    不用說別的,就說以前和夏家接觸過的那些人,哪一個不是被親毛派的那幫人查個底兒朝天,沒問題了才罷手?


    就你們家那附近,早就已經被人刨地三尺,給發了個徹底。


    趙海寧他們家是怎麽下放的?還不是因為調查過程中發現他們家有問題,才落到如今這種下場?


    想要和人對接這一條,就沒辦法繞過所有人的耳目。


    其次,首都那邊的環境遠比咱們想象的要嚴苛的多。


    就算東西交到了王先生手裏,王先生不可能一天24小時看著東西。


    那麽接手這東西的人,就是另外一個你爸,隻是將危險轉嫁於另外一個目標而已。”


    黑箱子在夏建國手裏,對夏家而言是天塌下來一樣的滅頂之災,可是放在別人手裏,又何嚐不一樣?


    雖然這麽說可能有些苛刻,甚至聽起來不近人情。


    可是於大局而言,總要有一個人要承擔這份風險,而越少人知道這件事兒,才越能保密。


    “最後,王先生拿到黑箱子後不可能就放在手裏,肯定是要第一時間派送到專家手裏,讓他們盡早研究出科研成果。


    可過去那幾年,哪有幾個人是在正常工作?


    又有誰能確定,哪一個科研所就可以萬無一失,讓黑箱子安安全全的留在他們手裏,既不被盜走,又不被摧毀?


    研究出黑箱子的那個實驗室,早在黑箱子被送走之前,他們也僅僅隻是擁有黑箱子裏的東西而已,不還是遭到了其他人的迫害?


    如果放進新的一個研究室,很難保那個研究室不會重蹈覆轍。”


    運動的命令是全國性的,而非某個組織對整個華夏的迫害。


    最開始的時候,大家真當這是一項極其正確的命令。


    可是事實上,一旦開始了就一發不可收拾,根本沒辦法像他們預期一樣發展。


    太亂了。


    亂到誰都不敢對未來作出肯定,所有人都是蒙住眼睛,趟著河踽踽前行。


    夏黎聽了柳師長這話徹底沉默。


    她敢肯定,如果她沒來到這個世界,黑箱子肯定會被那些人找到,他們家的人未來會有什麽後果也不得而知。


    畢竟人家刨地三尺……


    她爸在把這個黑箱子交給他之前,可是真的把那個黑箱子埋在了他們家後院。


    這不得讓人家一刨一個準?


    思索片刻,夏黎回答道:“東西我暫時不能交。”


    柳師長聽到夏黎這話,立刻就急了。


    可還不等柳師長發表自己的意見,夏黎就抬手,製止了柳師長接下來的話。


    “你能確保這個箱子現在交上去,箱子就徹底安全嗎?”


    柳師長聽到了一個完全出乎自己意外的問話,看著夏黎愣怔的一瞬。


    會為國家考慮,這個問題就很不夏黎。


    夏黎像是沒看出來柳師長的錯愕一樣,不疾不徐地繼續道:“先不提其他,我爸,乃至我們家,為了這隻箱子付出的實在太多。


    如果都到最後關頭,這隻箱子卻落到了親毛派手裏,那我們家這麽多年,又是下放,又是被審,又是被各種批評,甚至大寶連命都差點賠進去,又是為了些什麽?


    意義在哪?


    豁出性命去保護的東西,僅憑上麵一句,我覺得這樣很好,你們更重要,就要去承擔這東西丟失的可能,讓夏家的複出成為一個笑話,又憑什麽呢?”


    既然知道這箱子現在交上去,絕對會麵臨各種丟失,甚至是泄露的危險,那還不如放到她這裏才最安全。


    否則臨到最後一年多時間,他們家足足守了這黑箱子8年多,在最後這麽短的時間內,被那些坑害他們家的人帶走。


    她不甘心。


    “我會守著這隻黑箱子,直至天下太平,華夏有足夠能力將這隻黑箱子用到它該用的地方,不會被那些該死的毛子國人順手牽羊。


    我雖然沒有我爸那樣,用全家的性命來保護這隻黑箱子的崇高想法,但就這麽平白叫出去,我不甘心!!”


    柳師長隨著夏黎闡述自己的心計,看向夏黎的一雙眼睛也不斷睜大,眼中的情緒複雜無比,最終露出一個有些像是要哭了一樣的笑。


    這孩子說他沒辦法像她爸一樣擁有崇高的想法,可是她現在所做的,就是在將那一份崇高的信念付諸於行動啊!!


    也或許,隨著小丫頭在部隊裏待的一年又一年,就算她自己依舊覺得自己還如以前一樣“勵誌”,可實際上,她早在身邊人的“言傳身教”下,成為了一名優秀的解放軍戰士。


    無論是從軍事素養上,還是從心理上。


    或許連這小丫頭自己都沒發現,她在不知不覺的過程中,已經學會了愛國。


    柳師長從中看到的不僅僅隻是夏黎一個人的成長,而是整個華夏,千千萬萬個青少年甚至是稚童,在無形中潛移默化的成長。


    柳師長閉了閉眼,深吸一口氣,一臉鄭重的對夏黎道:“夏黎同誌,你放心!


    我謹代表整個南島兵團所有士兵在此向你起誓,我們必將保護夏家人的生命安全,以及那隻箱子的絕對隱秘!


    絕對不會讓他落到任何一個非法之人手裏!!!”


    夏黎:……


    夏黎忍不住嘴角抽了抽。


    老柳不是有高血壓嗎?這麽激動,可真還行?


    連“同誌”兩個字都出來了,這就和被家裏大人突然喊大名一樣,還怪嚇人的。


    夏黎被一臉欣慰的柳師長,親自送出了他的辦公室,搞得渾身別扭,總有一種“又有刁民想害朕”的頭皮發麻感。


    回去的路上,夏黎腦子裏麵一直在想,毛子國如果要是針對她,到底能幹出來什麽喪心病狂的事。


    刺殺?


    這一點的可能性不大。


    南島這邊毛子國的人已經被清理了一部分,雖說高等級的人都沒抓到,但低等級的卻沒少抓。


    單單刺殺白子成的那一天,死的傷的抓的就已經過百了。


    就算是曆史遺留問題,南島這邊人本來就不是特別多,還想有多少特務的可能性不大。


    群毆人不夠。


    至於單殺她?


    特務一般都是激進主義的愛國者,但不至於他們把腦子激進傻了。


    無意義的浪費生命,和有價值的搞事情,哪個對他們更有利,他們還是分得清的。


    偷偷搞暗殺行動,再給他們家埋個雷、下個毒什麽的?


    隻要他們家院子進不去人,就沒人能幹得了這種喪心病狂的事。


    至於破壞力極強的tnt?


    別開玩笑了,現在柳老頭下令嚴查部隊出入,門口巡邏兵四崗巡邏。


    要是有人能把那種東西帶進來,那都不用炸他們家,直接炸南島兵團辦公大樓,一波把南島兵團所有兵官都帶走就行。


    還用得著處心積慮的針對他們家?


    說來說去,還真就是柳師長所說的,從島外上層進行施壓,這一條的可能性更大。


    就在夏黎走在部隊的林蔭小道上,腦子裏麵一邊想事,一邊往家走時。


    部隊裏的大喇叭響起了熱情洋溢,卻極力壓製著快樂的女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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