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可看著通訊器上一句一句的,心情從自卑轉到了愧疚——您說得這麽詳細這麽耐心這麽不鄙視我,讓我怎麽好意思告訴您我壓根兒看不懂您在說什麽……


    苗可顫顫巍巍地敲了一段字:“你還是推薦幾部書給我吧,越基礎的越好。”


    還沒等她把字發出去,薑沛又傳來一段話:“我估計你在這方麵的知識儲備幾乎為零,所以敘述時盡量避免了專有名詞,而以普通邏輯來闡述,應該能夠理解吧?”


    “……”苗可欲哭無淚,堅強地把求書申請發了過去。


    衛江東偷偷摸摸注視薑沛有一會兒了,直愣愣地盯著這家夥把通訊器切換到文字模式卻又接了一個語音輸入設備,第一反應是,糟了,薑少爺腦子出問題了,畢竟眾所周知——薑沛這種工科達人就更不可能不知——通訊器本身就有語音輸入功能。然後衛江東發現,薑沛多此一舉的理由是需要看他自己說出的話。


    大多數通訊器的語音輸入功能都是被簡化過的,它形成的文字隻會顯示在選用了文字模式的端口上,也就是說,當薑沛使用通訊器的語音或者視頻模式時,他自己是無法在他的通訊器上看到生成的文字的——連對方以文字發送的內容也會被通訊設備朗讀出來——隻有當與他通訊的人選了文字模式時,在對方的通訊器上才會有文字生成。而當選擇了通訊器的文字模式,那麽在文字編輯的過程中,在自己的通訊器上也可以看到自己編輯的文字。


    看出薑沛在幹什麽後,衛江東覺得更驚悚了:薑少爺病得很重啊,連自己說了什麽都不知道,非得再看一遍文字?


    使用語音輸入設備的薑沛聲音極低,偷聽中的衛江東又不敢湊得太近,隻能隱隱約約聽到‘機甲’、‘戰鬥’什麽的,感覺上像是嚴肅的學術探討,但是……那表情不太對啊……


    “你在幹嘛?”


    一個聲音突然在背後響起,讓鬼鬼祟祟專注揣摩薑沛動靜的衛江東嚇了一跳,也讓薑沛聽到動靜瞟了這邊一眼。衛江東幹笑著退走,順便把嚇他一跳的薑涵拉走。


    “幹嘛?”薑涵一點頭腦都摸不到。


    “你覺得……”衛江東沉吟狀。


    半天聽不到正題,薑涵不耐:“覺得什麽?”


    “有沒有可能……”衛江東繼續深沉狀。


    “可能什麽?”薑涵探頭看了眼還站在窗邊的自家老哥,準備無視衛江東。


    “智商突然下降?”衛江東總算把話說完整了。


    薑涵回頭看著衛江東,表示聽完全句還是理解不能:“誰智商下降?你嗎?不用擔心,我哥說你沒那基數。”


    “我不是重點,”衛江東豪邁地一揮手,“作為一個有品位的二世祖我不靠智商吃飯,我是說,”他的聲音又鬼祟起來,“薑沛的智商。”


    “……”薑涵看衛江東的眼神就像是看到了一位撞破了腦袋的傻子。


    “有一句古話,不知道你聽過沒有。”衛江東清清嗓子,等著薑涵求教。


    “……愛說不說。”薑涵回應。


    “咳,那句話是,‘戀愛中的人智商為負’。”


    薑涵扭頭就要走,衛江東趕緊拉住她:“你不相信我的推斷?”少爺他很受傷。


    “我哥跟能跟誰戀愛?”薑涵都不屑於鄙視他了,“金相模擬儀?加速重組器?機械臂?”


    “呃,比如,人類?”衛江東虛弱地提出選項。


    “我還不如相信我哥愛上了送貨機器人,起碼他天天見到。”


    “又不是天天見同一台……”


    “你們倆要探討問題能不能不要堵在我的門口?”


    衛江東和薑涵同時驚悚地轉頭,看到站在離他們僅一米遠的薑沛——哥哥喂,啥時候過來的?


    “……通話結束了?”衛江東心有不甘地問。


    薑沛懶得回答這種沒話找話的問題。


    “能問問對方是誰嗎?”衛江東不死心。


    “可以。”薑沛點頭。


    衛江東等了片刻,沒等到下文,無語:“然後?”


    “你問你的,回不回答是我的事。”


    靠,又玩這套,大哥你有點創意啊。衛江東悲憤:“你幹嘛要用文字輸入模式?你不是說那浪費時間嗎?”


    “使用當然是因為有必要。”薑沛模式化地回答,“聲音和文字畢竟是有差別的。”


    薑涵擊掌:“對方用的文字模式。所以為了保證沒有感覺偏差,你才用同樣的模式。”


    “你們倆很閑啊,”薑沛沒回答,轉掉了話題,“沒別的是事可做了嗎?”


    “啊,不是,閑的隻是他。”薑涵立刻撇清關係,“我來是因為我的恒溫器有點故障了。”


    “寄過來。”薑沛命令道。


    “就幾步路。”薑涵要求上門服務。


    “難道我還把工具都搬過去?”


    “送貨機器人……”


    薑沛冷冰冰地看著她。


    “這表情翻譯一下是‘你想都別想’或者‘你想了也白想’。”衛江東配音。


    “我看得懂。”薑涵惱。


    苗可買了幾章薑沛推薦的‘機甲入門級通俗讀物’,翻著詞典啃完後果斷放棄了在自己的文裏按現實寫這茬的奢望——就算要寫也要扭曲了後來寫,不過,總之,還是等她的‘基礎知識’再多累加一些再挑戰吧。


    不過這次,苗可覺得,不能全怪她,她仔細搜索了前任的全部記憶,也沒發現有相關的知識,甚至自己好歹還知道‘機甲’這個詞——即使含義幾乎風馬牛不相及——而前任是連聽都沒聽過。


    不屬於‘常識’範圍的高科技,不知道也不影響生活,但是,作為一個寫手,很多時候冷門知識,尤其是連寫的人都僅僅一知半解的冷門知識,才更容易激發靈感,因此,苗可感慨,自己的學習之路真的很漫長啊……


    秉承著低調做人絕不變身原則的舒樂龍和莫炎晨兩人終於雖頗讓師長失望但重點是平安地從仙俠世界中穿越出去了,然後,又一次沒能成功回家,而是穿越到了鬼故事中。


    其實通常所說的鬼就是靈體而已,人死後殘留的一些很快就會消散的能量,隻有當執念太過剩或者被意圖不明的專業人士特殊處理了,靈體才會留存更長時間,然後具備一點可能影響活人的力量。隻有極端少數的情況,鬼才會強大得成為禍害,其稀少度也就比完全覺醒的鳳凰血脈多一點,大概跟在人間界完全覺醒的龍族血脈差不多。


    這種東西哪個世界都有,像舒樂龍和莫炎晨這種打小就靈力覺醒的家夥那更是早已司空見慣,一般看見了也當沒看見,反正通常三五分鍾也就消失了。但鬼故事就是鬼故事,禍害級惡靈不滿大街都是那對不起故事氛圍,於是莫炎晨一睜眼就看見吊死鬼和溺死鬼和因車禍而身體殘缺的鬼以及地縛靈圍一桌玩碟仙就並不是太奇怪的一件事……


    ……


    ……話說,人請碟仙是召鬼,鬼玩碟仙是要召喚啥?


    “咦?你能看見我們?”溺死鬼突然飄到正坐在床上思索鬼問題的莫炎晨麵前,滴滴答答的聲音接連不斷,讓莫炎晨眼睜睜地看著被子很快就濕了一大片。


    慣性的她想裝沒看見,但很不幸,眼前的鬼太凝實了,不出意外的話,不要說三五分鍾,就算三五年恐怕也消失不了,順便,他滴下的水也是。


    長長地歎了口氣,莫炎晨抬手,一團火焰在掌心突兀燃起,緊接著四聲驚叫,三隻鬼逃走,隻剩下地縛靈抱著桌子腿瑟瑟發抖。


    還好,莫炎晨想,雖然狀況有點奇怪,但火驅邪的功能半點折扣沒打,所以對付鬼她依然是專家中的流氓戰鬥機,摧枯拉朽不在話下。


    跟舒樂龍碰頭,兩人剛一見麵就被卷入了一起惡鬼害人事件。


    “我覺得我們倆的氣場真的有點犯衝,哪個世界的初見麵都要出問題。”莫炎晨說。


    “你是指上個世界見麵時力量失控衝裂了路過仙師的法寶害他跌了一跤順便記恨了我們十年處處給我們找茬,還是指上上個世界沒見麵你就讓我差點變幹屍?”舒樂龍詢問。


    “……我是指,進這鬼屋真的不要緊嗎?”莫炎晨看看眼前破敗的建築,又回頭看看來路已經消失的樹林,接著再感受下穿一個世界控製力就下降一個階層的靈力,很想一把火燒了房再燒樹,燒完就回鬧市區。


    “這個世界根本就沒有鬼!”害他們出現在這個鬼屋前的女人陶薇香吼道,“我姐姐一定是被人害死的,我絕對會找出凶手。我姐姐死前最後一天隻見過你們兩個,如果你們不是凶手,那就一定會是下一個被害人。不管是哪一種,你們都沒有理由現在離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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