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玉與王夫人養了三十三日,兩人身體恢複,連之前一人的燙傷、一人的舊疾都慢慢痊愈。賈府都是嘖嘖稱奇。林黛玉的幾個弟弟原先也是對這和尚好奇不已,卻在聽說了他曾想化了黛玉去做尼姑之後,好感度便從天上掉到了地底下,罵他不長眼睛,一點出家人的慈悲心腸都無!


    黛玉這幾日卻又是有了新的煩惱,金嬤嬤左嬤嬤王嬤嬤李嬤嬤都是過來人,哪裏不知道呢,便讓人去煮了紅糖水讓黛玉慢慢喝。卻不知黛玉是想到了前世的運動員生涯,經常要通過藥物推遲經期的,那日子真算是苦不堪言,過了用藥的時效,那小日子來的是混亂得很,又有每日的訓練還得強忍著;此番想來,前世種種卻是恍若隔世了,也感懷了一番。


    這幾日白天惜春經常邀請黛玉到院子裏,或作畫,或下棋,玩鬧一番。黛玉想著白天見到的落花,忍不住聯想到原版黛玉作出的葬花吟。黛玉深感這篇詩作寫的的確是引人共鳴,自己細細想來也不禁有落淚之意,也算得上原版黛玉最經典的作品之一了。她原先是位詩人,到自己這可就成了一俗人了!不與惜春湘雲等人分享一番,這麽好的詩作便要失傳,卻又是可惜。隻是湘雲是素來愛詩的,又不知該冠以何人的名頭、以何借口得來的這篇,才能讓湘雲看出不對來。索性謄寫出來,對惜春說道:“這幾日我看著這園裏的落花,心有所感,昨日夜裏卻是夢見了一塊石碑,上麵刻著首詩寫的是極好的,卻不知是何人所作,我是萬萬做不出來的。我早起怕忘了,已經謄寫出來,你也看看這詩如何?”


    惜春拿來詩稿一看,先看得“一年三百六十日,風刀霜劍嚴相逼”、“質本潔來還潔去,強於汙淖陷渠溝”等句,不禁讚同地點了點頭。又仔細讀了讀,卻見“柳絲榆莢自芳菲,不管桃飄與李飛。桃李明年能再發,明年閨中知有誰?”,想到黛玉明年也要參與選秀了,迎春比黛玉年紀還大,探春湘雲又與黛玉也是同年的,也不知過了明年景況又是如何?這姐妹們在一塊兒,竟是聚一次少一次了!不舍之意湧上心頭,卻是紅了眼眶。又見詩作末尾,“儂今葬花人笑癡,他年葬儂知是誰?”,再看一次標題,更是悲欲落淚,卻是強忍著,故作笑意道:“林姐姐夢中得了如此佳句,不如我們也像這詩中所寫一般,去葬了那些花瓣,也算是強湊一回風雅了!”


    黛玉想著自己這麽一俗人也去學林妹妹葬花,倒是囧了一下,卻也不拂了惜春的意,笑說道:“那咱們就也做一回這風雅高士了。過段時間這落花的景卻是再也看不到了,依我看倒是為那葬花之處再畫上一幅,把周圍的景兒都包括進去,到時候配上詩,雲妹妹到時看了定是叫悔不迭!”


    惜春想到湘雲懊惱得抓耳撓腮之樣,卻也笑了出來,說道:“林姐姐自己要逗雲姐姐,卻遣了我給你做工!這畫肯定又是要我動手了!”


    黛玉笑說:“我也不是不做事的,那葬花的口袋和工具就我包下了。”遂約好四月二十六日這一日在何處碰頭,何處葬花,帶何工具等等不提。


    這一日黛玉與惜春帶著幾個丫鬟和一堆東西來到了約定之處,先是把花瓣掃進了口袋裏,然後又將其掩埋,附上另謄抄的一篇詩文,讀了再燒了,最後讓惜春做了幅畫才離開。這一番行事下來,黛玉也不禁有些飄然成仙、世外高人的感覺,一路與惜春並排走著,一會兒說這詩文之妙,一會兒聊著那作畫的構圖,一會兒又商議屆時如何捉弄湘雲一番。


    卻不曾想走到一處亭子外,卻聽到寶釵的聲音說道:“惜丫頭,我看你往哪裏藏!你們把四姑娘藏在哪裏了?”再聽她似乎對什麽人又解釋道:“我才在河那邊看著四姑娘在這裏蹲著玩水,想要嚇她一跳,還沒有走到跟前,她好像看見我了,卻一繞不見了!”又說什麽:“一定鑽在哪個洞裏了。小心遇見了蛇,被咬上一口!”


    原來這日寶釵一人閑晃,先是撲了一會兒蝴蝶,卻聽到寶玉房裏的丫頭小紅在於另一個丫頭說起她和賈芸之間的種種之事。原來這小紅與賈芸看對了眼,小紅極為大膽,故意在賈芸能看見的地方遺失了塊手帕,賈芸也聞弦歌而知雅意,又將那塊手帕故意遺失在了小紅視線範圍內。寶釵想著這等私相授受之事若是被自己撞破可就不好了,索性禍水東引,而黛玉湘雲等又不住在這園子裏,她立是想到了有些嫌隙的惜春,便假裝與惜春在玩鬧一般。


    惜春當下變了臉色,直接大聲說道:“寶姐姐可是在找我不曾?我剛和林姐姐從山坡那兒過來,哪裏玩水了,寶姐姐怕是認錯人了吧!”


    旁邊跟著的丫鬟們也是奇怪之極,這園子裏正經的主子姑娘就那麽幾位,四姑娘身量又小一些,是難認錯的,這薛寶釵這眼要花到了什麽程度!


    薛寶釵臉漲得通紅,說道:“大約是我看錯了,四妹妹不要介意。”


    小紅本是聰慧之人,立刻想清了這其中緣故,怪不得這寶姑娘看著端莊大方的,私下卻被人傳了那麽些話,這次偷聽不說,還栽贓給了四姑娘!這下自己可把她得罪的狠了!見到鳳姐從山坡那兒過來,小紅主動迎了上去,躲開了這邊的是非。此後賈芸求著鳳姐把小紅配給了他,小紅自是願意的,趕緊嫁了出去,免得被薛寶釵再找什麽麻煩!


    說回黛玉自從這葬花一事後,倒是有了個想法,趁著自己現在記憶沒有退卻之時,把原來黛玉寫的那些詩詞都謄抄下來。到時或可注“絳珠仙子”之名,隻待有緣人看到了。黛玉想著那些眾人合作的聯句,風格並不連貫,倒是一看就非一人所作,再加上小說裏的著作人如今這世上都還存在著,隻有那被自己假冒了的原版黛玉已經魂歸西天了。黛玉便從那省親的《世外仙緣》《杏簾在望》等開始回憶,將《葬花吟》、三首提帕詩、白海棠詩、黛玉所作的三首菊花詩、螃蟹詩、《秋窗風雨夕》、五美吟、《桃花行》、柳絮詞等一一默記下來,洋洋灑灑寫了幾大張紙,待墨跡晾幹後折好放在自己的小箱子裏。


    這一個多月過去了,寶玉又找到了新的樂子。原來薛蟠、馮紫英等狐朋狗友許久不見他,見他好了,便頻頻拉他出去吃酒看戲,有風塵女和唱戲小生作陪,倒也暢快。


    這一日這喊來了青樓裏的雲兒和唱戲的蔣玉菡,蔣玉菡如今身價大升,太子素來有些龍陽之癖,他是常被人偷偷帶進宮去的孝敬,那太子一黨的人誰不捧著他?見一麵可是不容易了!這天能過來還是薛蟠下了大本錢才請到的,寶玉自是不會錯過這樣難得之事!


    這光喝酒也沒意思,便行起了酒令,還間或唱上幾段,賓主盡歡。這蔣玉菡行起酒令最後一句,卻說的是“花氣襲人知晝暖”,薛蟠一聽便邪邪一笑,指著寶玉說:“了不得!該罰了,你可知他家有個通房丫頭就叫襲人,如今已是懷了近五個月的身孕了!”


    在座眾人原見了寶玉呆呆的,卻是都不信他最近流傳的風流名聲,覺得明明是個老實孩子。誰曾想這剛十三歲,家裏的通房就懷了孕了,看來傳言非虛了,便都是笑了起來。蔣玉菡忙起身賠罪,眾人都道:“不知者不罪。”


    薛蟠卻是唯恐天下不亂,補道:“你們還都得注意著,那帶‘紫鵑’、‘麝月’的話也別說了!”馮紫英奇道:“這又是為何?難道這兩個也是通房丫頭不成?”


    薛蟠道:“寶兄弟的通房丫頭可不止這麽點,單說這兩個是因為她們也都懷孕了!”


    眾人都隱隱有些咋舌,看向寶玉的眼光也不對了,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寶玉房裏的事被人拿出來說,也是滿臉通紅,假借解手離了席,卻見蔣玉菡又跟了出來再道歉一回。寶玉現下是連著憋了一個多月躺在床上,*得不到紓解,已是難受得很;又因秦鍾去世,也有半年多未行過那男男之樂;此番見到蔣玉菡嫵媚溫柔,心中十分留戀,便拉了蔣玉菡到沒人之處,真槍實彈了一回。完事後又是意猶未盡,把自己的一個扇墜解下來送給了他:“微物不堪,略表今日之誼。”


    蔣玉菡接過,笑道:“我這裏也得了一件奇物,今日早起方係上,聊可表我一點親熱之意!”把身上的一條大紅汗巾子解了下來給了寶玉。寶玉見蔣玉菡寬衣解帶的,心裏又是癢癢了,便假借著把自己的汗巾給他係了,解開自己的衣衫,兩人又是溫柔繾眷了一番。卻聽得一聲大叫:“我可拿住了!”原來是薛蟠這個呆霸王找來了!寶玉和蔣玉菡正做在興頭上,不禁都是羞得滿麵通紅,趕緊互換了汗巾係好,整理好衣物,歸席飲酒,至晚方散。


    到了端午節前,賢妃讓請安的王夫人帶信回去,要在清虛觀初一到初三打三天平安醮,唱戲供奉。還賞賜了端午節的節禮下來。賢妃封妃也有一年多的時間了,還算得上得寵,康熙侍寢後也都喊的是“留”,隻是這肚子依舊是沒什麽動靜。倒是一個漢妃王氏懷了孕,前年平妃生的小阿哥殤了之後,這是第一個懷孕的。康熙後宮之前漢妃懷孕的極少,張氏曾生了兩個公主都殤了,袁氏也生了個公主,目前周歲還不滿四歲,倒還沒有漢妃生出過皇子來,後宮的女子目前都盯著這王氏的肚子呢!


    元春也是為了這事在發愁。賈母還好些,她在宮裏呆過,自是知道這懷孕一事最是急不得的,倒也能勸慰一番。隻是賈母已年近八旬,卻是不好次次都進宮請安的。王夫人倒是雷打不動地定時報到,但她能懂什麽?無非就是那套如何爭寵的論調,還會夾雜著些“你的肚子是我們全家的指望”“有了小阿哥就不用擔心了”之類的話,搞得元春給自己的壓力更是大了起來。


    賈母倒是知道,元春目前二十歲的年紀,又聖眷不錯,最是容易受孕的,這事順其自然就好。那日請安聽了王夫人說的那些話,又看著王夫人上躥下跳還到處尋些生子秘方之類的東西,隻能把她叫來訓了一頓:“宮裏什麽好東西沒有?這些藥啊什麽的都是不能亂吃的,更何況這宮中忌諱私相傳遞的事兒!以後你進宮多和賢妃娘娘說說家裏的事,別老說小阿哥爭寵什麽的,給她負擔。賢妃娘娘在宮裏過的也是不易的,你多開解開解她才是正理!”


    這回元春的節禮,獨薛寶釵與賈寶玉有紅麝串,薛寶釵便得意洋洋地每天戴著顯擺。到了五月初一這幾天,寧榮二府的人都是浩浩蕩蕩地去了道觀,林黛玉不想湊這份熱鬧便稱病沒去,倒是賈母笑罵二寶“不是冤家不聚頭”的話傳的到處都是的,如今在愚笨的人也都明白賈家上下的態度了。


    目前襲人、紫鵑、麝月都過了三個月的危險期,卻是又暗暗較勁起來。麝月、紫鵑二人自是希望襲人生女兒,而麝月、紫鵑二人又互相盤算著誰會早出生、晚出生的,局勢混亂得很。


    這三人中,麝月卻是看事最清楚的一個,她平素不強出頭,機會來了卻也不放過,躲在襲人後麵,雖然寵愛不及襲人紫鵑,卻是不惹了她人的眼,是最適合長遠的。麝月發現自從搬到*館以來,雖說薛寶釵不能進來,卻一直是虎視眈眈。麝月已經懷疑了幾次她暗中使勁買通人挑唆的事情了,但對此襲人和紫鵑卻是重視度不夠,越發鬆懈下來,反而是開始內鬥起來。若是幾個通房之間拚個你死我活,到時候幾敗俱傷,寶釵進來正好直接全發賣了,落得個輕鬆!


    於是平素一向悶葫蘆一般的麝月卻是主動找上了襲人、紫鵑二人,將局勢揉碎了分析給她們聽:“我們都是一起長大的,每人有幾斤幾兩誰不清楚?就你們學來的那些下流招數,大家誰不知道?最後還不是你害了我我也要害了你,誰能躲得過去!我可聽說了,那大戶人家有些正房奶奶都是帶著通房丫頭進來的,直接把原來的就發賣了,這夫家再不願意,也是不好太計較這事的,咱們本就隻是這府上的奴才,到時候哪會有人替咱們叫屈?而那生了孩子的卻是不能隨便賣的!依我看咱們如今卻是不能輕易便宜了寶姑娘。她平素那麽博覽群書的,到時候咱們都是大字不識一個的睜眼瞎,那點子招數還不被看的偷偷的?你們當她真是菩薩呢?!”又把自己懷疑薛寶釵挑唆三人內鬥一事說了,紫鵑與襲人都是陣陣冷汗!索性約定這段時間暫且和平共處,先都安心生下並養大胎兒才是,等到了寶釵進來了,到時再各憑本事!


    寶釵原本買通了襲人的一個小丫頭,的確是囑咐了她,平素對襲人多說點什麽話。那小丫頭原本是怕事的,後來想著不過是說幾句話,又能討好這未來的寶二奶奶,便答應了。眼見著前幾天聽著*館鬧得烏煙瘴氣的,沒想到這幾天又是一副和樂的樣子。寶釵聽說了是麝月找了另兩人談了話,不禁一陣懊惱:看來自己是小瞧這麝月了,平時悶聲不響,卻是知道聰明是該用在什麽上麵的,這下顯露了出來,打得自己措手不及!寶釵本身卻是很多事不好做的太明顯,束手束腳的,因為要是被告到賈母王夫人那裏自己可得不了什麽好!隻好一個人躲著生悶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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