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廂,正當久未相見的友人相談甚歡之時,吹簫對小五行萬衍陣的體悟也越發沉迷,隻見他一雙黑眸亮得驚人,嘴角時而緊抿,時而微翹,一眸一笑,皆從心也,襯著他俊秀的臉龐,不由的打心眼裏叫人喜歡。


    不得不說,吹簫於陣法一途上實在是天資卓絕,漸漸的,他竟將這小五行萬衍陣看出點門道來,這陣法著實了得,可但凡是陣法,便需的有陣眼,此法陣眼虛虛實實,生生死死,卻足足有九九八十一重遮掩,且層層不同,難中存易,易中掩難,且若一處手法不對,便會變幻次序,平和便殺機。但你若是撇去這其中千般險萬般難,單看陣法,這小五行萬衍陣卻是一本絕頂的陣法實操大全,當然前提是你有本事全身而退。吹簫現如今是沒有這個本事的。可這並不妨礙他虛空比劃,心中推演。


    沉吟了一下,吹簫手掌一翻,那老菩提樹枝便出現在手裏,略作思索,他便斂神凝氣,周身生氣凝聚,衣袍鼓動。執筆的手指修長,根根宛若玉筍,一點白芒凝聚在樹枝頂端,越發光亮。吹簫麵色沉沉如水,生氣吹起他的墨法,在一片白芒中他如玉的臉龐越發風姿卓越。


    正當吹簫全心破解陣法之時,於世俗間玩耍歸來的的小須藤壺須柃便施了手段開了定風坡的禁製,剛進家門,便一眼望見此番景色。小女娃樣子不過四、五歲,一身紅衣,圓滾滾的小身子,肉嘟嘟的小臉,肉嘟嘟的小手,腦袋上兩個圓圓的包包,一雙大眼中滿是懵懂的歪頭看著吹簫,想不通為何會在家中遇見一個不認識的男子。


    是來找爹爹的?須柃含住手指頭,大眼一錯不錯的盯著吹簫看。然,這一看卻叫她看出了門道來,那大眼睛便立時有了凶光。


    前麵說這須柃便是那九天之上須藤根上令生出的一把小壺,雖不如須藤乃開天九寶,也是了不得的天生靈物,須藤掌空間,握五行萬衍陣,於陣法一途自當是舉世無雙,世無人敵,須柃同他一脈相承,自然也與陣法一途上卓有天資。吹簫此時所為,她焉能看不明白?這人竟是在著手破陣!


    於人家門前破人護山大陣,豈不是來尋仇的?!


    這還了得!小女娃立時就怒了!小手一揮,紅色的衣袖中便飄出一卷畫卷來,那畫卷淩空飛出,激射而去,將吹簫當空罩住,收入其中。小娃娃這才滿意了,小手一招,將須藤圖收起,拍了拍,眯起眼得意的笑了。


    須柃動手之時,吹簫正如癡如醉的沉浸於陣法道中,偏生那須藤須發動起來,連一絲靈力波動也無,他隻覺眼前一黑,眼前便轉換了地方,叫人一頭霧水。不知現如今,是個什麽情形。


    可憐吹簫,連須柃何時入山都不曉得,哪裏提防有人動手,再者,雖對那老妖怪有氣,吹簫也不得不承認那人既放心他單獨在此,那這裏定然是無甚危險的,如此,他便是連個防護陣法也未布。


    卻不想連殷玄黃都不知這定風坡中有有了一個小主人,還是個懵懵懂懂、不知輕重的小娃娃?若是懂些事故的,一看吹簫的樣子便明白是友非敵,哪有一個修為低下的小修士,敢大刺刺的連個護身陣都不布的便在旁人家門口破陣的?更不說此地乃定風坡,能進門的若是敵非友,須藤豈能容他?須柃此時靈智將開,哪裏懂得了那麽多,此番變故,於吹簫也算得上是無妄之災了。


    吹簫雙腳立在一片焦土之上,滿是茫然的掃視四周,一時間也弄不明白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然正當他思索之時,一抹漆黑的身影從後方悄然而至,一雙肉墊無聲的踩踏在焦土上,急迅敏的朝吹簫飛撲而至。


    那黑影帶起一絲微弱的風,吹簫心頭一驚,身形急閃。一道幽光倏然閃過,快若閃電,芒若刀光,吹簫隻覺得頰旁一涼,便有微熱的刺痛感。他心頭淩然,放出周身生氣,然那黑影卻有悄然隱沒在焦土中。


    唇邊勾起一個冷笑,吹簫一雙黑眸冷凝如冰雪,修長的身姿立在當場,雖不動彈,卻已然全身戒備,他垂下的雙手悄然淩空而劃,瞬間一個小型陣法便從他手中脫落,隱沒在地下。周邊一片寂靜。


    那不知名的東西藏好了身型,隻待一會兒飽餐一頓,哪裏料得到再動手就是喪命之時?此地荒蕪許久,有趕上罕見的災年,那東西已然許久未進食,如今看到香噴噴的食物,到底也沒忍多久,不過幾息之和,便又是一道厲芒而至。


    此時吹簫正把它看個正著,此物似豹非豹,似虎非虎,通身漆黑,獨獨一雙綠某森冷殘酷,原本壯碩的身影隻餘下皮包骨頭,一雙利爪泛著寒光,叫人忍不住一陣發冷。然,這畜生利爪將至,吹簫卻一動未動,於旁人看來,似是被這凶殘之獸嚇到呆傻,卻沒看到他黑眸中還帶著點漫不經心的意味。


    也怨不得吹簫如此神情,實在是這凶獸奈何不了他。這獸名為‘畢佌’,若是修煉有成的,倒也是妖修中數一數二的,可眼前這隻連開智都不曾,修為滿不過旋照之境,何足畏懼?此地陰氣大盛,剛布下‘三陰殺伐陣’對付它綽綽有餘,吹簫立在當場不過是覺得此地陰寒,這畢佌一身獸皮漆黑油亮,想收了做的禦寒之用罷了。


    然未及這隻畢佌撞進陣法當中,天外便淩空飛來一屢劍光,劃出一道驚豔的弧度,輕飄飄的掠過畢佌的脖頸,霎時一股血霧宛若猛然噴發的煙花,在半空中爆開來。


    吹簫麵無表情的站著,而後伸手,抹了一把臉,攤手一看,滿手殷紅。頓時大恨,深覺今日出門前未給自己卜算一掛實在是大大的失策!


    你要說這‘三陰殺伐陣’確實乃是不錯的殺伐之陣,可有一點不完善——它不具備除塵擋風功能!那畢佌本就是衝著吹簫直撲而來,半空中被人斬掉頭顱,那原本優哉遊哉的吹簫霎時可不就倒了大黴了?腥臭的血霧直接給他洗了一個澡。


    輕輕吸了一口氣,饒是吹簫自是脾氣不錯,知對方多半是好心救命,此時也不忍不住動怒,暗罵一聲‘多管閑事’!他胸中含氣的抬頭向那劍光來出望去,隻見一藍衣青年一身凡間武士勁裝,從樹叢後走了出來。


    待看清了他的相貌,吹簫心中便不由的一緩,怒氣也不那麽熾盛了。前麵已經說了,吹簫此人隨遇而安慣了,唯有個沒出息的愛好——好顏色。但凡俊男美女,隻要是入眼的,便是慣愛無理取鬧的,他對其的容忍度都是很高的。而眼前此人,但凡見了的都不得不豎起拇指,讚一聲俊朗無雙。見著如此人物,他哪裏還生的起氣來?。


    吹簫色心一起,也不顧自己一身血汙,走到那武士麵前,便是長長的一揖,不要臉的麵不改色胡扯:“多謝閣下救命之恩,此番若非遇見閣下,隻怕某性命難保啊!”


    那藍衣武士眼眸一抬,受了他這一禮,聲音清冷而淡然:“無礙,若非有你,這畜生也不會如此輕易露麵。”


    這話的意思倒是明顯,多謝你做了釣魚的食餌!便是吹簫,聽了此話也不由的一噎,不知如何往下接話。


    索性說完此話,這藍衣武士也不再理他,徑自走向畢佌,手腕一抖,數道劍光劃過,那畢佌屍體邊被剖解完畢,皮肉筋骨兩兩分離,那武士挑了妖獸內丹出來,又收了大部分的肉骨,才錯眼看一眼吹簫,打量他身上的衣裳一眼,便用劍將那皮毛一挑,扔給吹簫:“這是你的。”


    吹簫木著臉抱著剛剝下的獸皮,鼻子裏聞著獸皮+汙血的臭味,深深的感覺今日出門沒有拜一拜祖師爺實在是太不應該了,瞧瞧,人家這是在分贓呐!


    收了東西,那藍衣青年也不耽擱,轉身便走。吹簫此時正對此地一頭霧水,哪裏能輕易放他離開,這個破爛地方等到下一個人也還不知道要過多久咧!


    察覺到吹簫默默的跟著他,那藍衣青年腳步頓了一下,到底也沒趕他走,隻當他不存在,徑自趕路。


    吹簫察覺到那藍衣青年的腳步若有若無的放慢,嘴角不由的上挑一下,此人倒是個麵冷心熱的,那攔在路上的野獸,能對付的,青年都一聲不吭的料理了,若遇上能力相當的,也遠遠的避開,為了誰自然是不需多說,這份沉默的貼心叫吹簫對他的印象越發的好起來。


    然,縱使如此,他也沒有落下一絲戒備,莫名其貌便轉換了空間,他的遭遇太多詭異,是以吹簫一路上不嫌辛苦抱著腥臭的獸皮,沒有絲毫顯露出自己的本事來。


    兩人一前一後走了約莫一個時辰,吹簫終於隱隱聽到了人聲,極目望去,前方似是一個城鎮,那高聳的城牆約莫有百丈,端的是霸氣非常。


    那青年似是放心了,看了吹簫一眼,便有轉身朝林子裏走去。


    吹簫對這地方沒有一絲一毫的熟悉,見那藍衣青年要走,便不由自主的抓住了他的手臂。


    那青年頓住腳步,蹙起了眉頭,跟吹簫兩人相顧無言。


    ……


    阿玄,你要是再不發現你家阿簫不見,他就要跟別人跑了!!!


    作者有話要說:渣作者的拖延症已經無藥可治了,反正這個文死活不會坑,就是用耳勺蠢作者也會把它填完的,給自己個葬身之地。。。。。。


    ╭(╯3╰)╮愛你們!(還敢說!)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道友,吹簫不?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未玄機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未玄機並收藏道友,吹簫不?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