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說起來,那陰煞也是倒黴孩子,想它也是稱霸整個立林界的陰毒之物,哪個家夥遇見它不得乖乖的躺下。偏生遇上了西門吹簫,這人小時候就算了,它也小,好容易熬了幾年,眼看著就要完成光榮使命,哪知道一朝就碰上了克星——可惡的生氣!慢吞吞的性子,醜不拉幾的白顏色,怎麽使勁打也不蹦躂兩下,就慢吞吞的擠過來,害的它不得不把占好的底盤讓出去。本來讓就讓吧,那些地方也不打緊,最肥的幾塊肉還在自己嘴裏,也沒事。廢了老大的功夫,它好容易站穩了地盤,想著再跟那白家夥都上幾十年,它也就贏了,沒關係,笑到最後才最好,可偏生!偏生這人居然靠上了它老祖宗!陰煞都快哭了,它容易嗎,容易嗎!!!唉,本來想著這輩子也就這樣了,老老實實的窩著就行了,哪成想,這人居然敢離了老祖宗,陰煞恨不能手舞足蹈,一刻也不耽誤的趕緊趁著生氣薄弱的機會把這人弄死。看著這人疼痛死去活來,陰煞暗搓搓的想,弄死你,弄死你,叫你不乖乖躺平,叫你不乖乖躺平!本想著這人這回是真的死定了,哪成想逍遙的日子過了沒幾天,老祖宗居然又追來了!!!這倒黴孩子怒了,不管不顧的反撲了。


    阿簫哪裏曉得自己提前受苦是因他那苦命的被遺忘的戀人,如今陰煞不按規律出牌,又是在這麽一個時候,便是提前預備下的抗擊陰煞的丹藥銀針也通通沒在身邊,現如今他也隻能勉強擺出姿勢,修煉《九轉回生訣》,暖洋洋的生氣奔流在靜脈裏,總算是帶來了一絲暖意,阿簫的臉色也算是好看了些。然就在他打算一鼓作氣之時,平日裏狡詐的陰煞也不隻是怎麽了,斷然不顧生氣的腐蝕,完全不計後果的衝擊阿簫的靜脈,頗有些一往無前的架勢。淺灰色的紋路自阿簫指尖泛起,順著臂膀朝著心脈緩緩入侵。


    阿簫心中不由泛起一些絕望,熬了五個月,忍了五個月,難不成今日便是他的喪命之日?!眉頭一緊,阿簫狠狠咬了咬牙,不成,哪怕是絕境,他也得掙上一掙!望著下丹田出朦朦朧的一團白氣,阿簫猛然加快了生氣運行速度,那白氣也跟著旋轉起來,而後越來越快,越來越快……然,就在阿簫預備自爆丹田之時,一道青色身影宛若一道流光,刹時間鑽入了阿簫的浴桶,那身影重重撞在阿簫的身上!


    這一撞正巧趕上阿簫自爆的點上,阿簫隻覺胸口一窒,腦中不由浮出兩個大字“完了!”側頭便張口‘哇’一聲,一口血噴灑而出。與此同時,一隻略帶涼氣的手抵住了他後背,清冽的聲音貼在阿簫耳畔,喝道:“不許動!”


    阿簫驚詫的張開雙眼,驚魂未定的眨眨眼,捂住胸口,完全弄不明白為什麽之前還一股拚命氣勢的陰煞如今老老實實的縮了回去,且那一口血噴出之後,他便覺得胸口輕鬆很多,連丹田之內的生氣都好好的緩慢運轉著,完全看不出方才凶險之相。


    隻是現在似乎也並非思考之時,那闖門之人正趴在自個胸前,下巴支在肩窩處,將自己整個人呈環抱狀,旁人看來,似是相親相愛的姿勢,然阿簫卻一身冷汗,不敢再動彈,隻因這人抵在他後背心的手上正醞釀著一股子氣,聽著那冷然的音調,阿簫不懷疑若是自己有什麽異動,這人會毫不猶豫的給自己一下子。


    相比於阿簫的忐忑,阿玄的心情那是好到不行,懷裏抱著光溜溜的心上人,關明正大的吃豆腐吃的不亦樂乎。偏生這人還壞,一邊抱得更緊嘴邊含笑,一邊還冷冷威脅:“從現在起你若是有任何異動,便不要怪我心狠!”


    阿簫此時隱隱聽到了門外嘈雜聲——‘去那邊!’‘別讓他跑了!快快快!’‘搜——一家都不能放過!’


    如此,還有什麽不明白的,阿簫立馬識時務:“在下絕不透漏閣下的行蹤!”此話一出,他心驚膽寒的等著這人回應。隻聽那人沉默了一陣,右手一卷,將阿簫備給封年用的青雉花卷入了浴桶,而後整個人便埋進了桶中,抵著阿簫背心的手也順勢下滑,改為環住阿簫的腰肢,抵在丹田處。


    如此經典的場景,饒是阿簫身處險境,也不由的嘴角一抽——他一個大男人也得演一回聶小倩了!瞅了瞅被青色藥草遮住的水麵,阿簫想了想,便將搭在浴桶邊的浴巾抖開,扔進浴桶,遮住較為明顯的地方,方才靜靜等著,一時間,房內到時寂靜無聲。


    不多時,那噪雜聲越發近了,阿簫的房門被人猛然踹開,兩名身穿鎧甲的衛兵提著長矛衝了進來,其中一個阿簫還認得,叫個李達,為人忠厚,知恩圖報。前些日子,這李達的娘病了,還是阿簫給治好的。一見是此人,阿簫心下稍安,做出一副吃驚的樣子,身子往水中一縮,問道:“兩位將士,出了何事?!”


    那李達一見是阿簫,也是吃了一驚:“原來是西門先生!”忙見了一禮,才又道,“蒙將軍令我等抓捕一人,若有不便,也多包含。”


    阿簫便頷首:“即使有軍令在身,在下絕不多說,李將士隨意!隻——”他又尷尬的笑,“簫如今不便起身行禮,還請海涵。”


    那李達也不是不講理的人,忙擺手表示不在意。因同房主認得,兩人便隻在房門隨意搜查了一下,連東西都未撥亂。阿簫做出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那躲在浴桶之中的人也一動不動,阿簫也鬆一口氣,這樣下去,應該就能應付下去了。李達二人查看了一會兒,也覺得這屋內沒有任何可疑之處,便笑著超阿簫告辭,之時那位置,靠的有點近。阿簫心中一跳,而浴桶之內,那人環住阿簫腰的手也是一緊,似是更往下麵藏了些。阿簫隻覺得右邊大腿根部貼上了什麽溫熱的東西,左邊大腿也被一隻手抓住曲起,擋住了要飄起的黑發。


    阿簫渾身一僵,和那人接觸的地方灼熱無比,且柔軟的黑發偶爾劃過大腿內側敏感的肌膚,輕觸而走,叫阿簫有一種異樣的刺激感覺。好在李達二人也沒有廢話,告辭之後,便轉身走了,離開時還不忘將門給阿簫帶上。


    又過了一會兒,門外聲音漸漸隱去,阿簫出一口氣,道:“閣下可以出來了。”


    水下,將唇貼在阿簫腿上吃豆腐正開心的阿玄不甘心的撇撇嘴,調整好表情,放開阿簫,破水而出。


    水流劃過這人清雋華美的五官,膚色若細密的象牙,瑩白無暇,鬢若刀裁,眉如墨畫,俊美疏狂,皎皎有如雲中月。五黑若墨的濕發散著,垂在身後,好一副美男出浴圖!


    “……”阿簫已然看傻了眼,對著這麽一副容貌,他便是有滿腔的怒火也施展不出來了,隻得愣愣的瞧著阿玄,道:“閣下——可真好看!”


    此話一出,阿簫立馬反應過來,立時懊惱到不行,單手捂嘴,不肯再多說話。阿玄倒是勾起了嘴角,輕輕淺笑,這一笑,可又不得了了,俊美到不行,勾的滿眼美色的阿簫暈頭轉向,脫口便道:“閣下在外恐有危險,若不嫌棄,便在在下家中暫居幾日,待風頭過了,閣下再便宜行事。”


    這下可換阿玄鬱悶了,雖然能不費吹灰之力留在阿簫身旁,可這人見著個顏色好的便是這幅樣子,由不得阿玄不升起些子危機感。雖對自己的顏色有信心,然這一界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顏色好之人多不勝數,哪天這人說不得便被哪個野漢子勾走了!更遑論,這會兒子還不知自己是好是壞便傻不拉幾的留人,真是讓人恨不能按著他打一頓屁股!


    這廂阿簫出口雖也覺得是自己冒失,但,既出口也沒有後悔的意思。他觀這人麵相,天庭飽滿,鼻梁挺直,目清而神明,不是大奸大惡之人,反倒是那蒙將軍,在臨虛城中頗有些惡名。且方才陰煞突然退卻,也是一大疑惑,留下此人,並非全然衝動。當然,阿簫也不得不承認,他是一個看臉的人。


    既如此,阿簫也不矯情,將浴巾往腰上一圍,便起身跨出浴桶,給自己和那人各找了一身衣裳。穿戴好之後,阿簫才鄭重了行禮:“在下西門吹簫,臨虛城中一大夫。”


    阿玄換上墨色衣衫,也回禮:“在下殷玄黃,叨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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