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望著著她那雙被淚水浸紅的眼,柔聲道,“晨晨,別怕,我不會對你父母怎樣,我向你保證,我真的隻想跟你談談,我們坐下來心平氣和的談談。睍蓴璩傷”


    “先生,我們要以什麽身份交談呢,愛人,情人,還是朋友,還是陌生人,如果是前三者,我自認為自己高攀不上,如果是後者,我的時間很寶貴,我沒有時間。”顧曉晨說著輕輕推開駱知墨的手,起身向他深深鞠了個躬道,“如果先生還念舊情的話,希望您能放過我的父母,放過我。”


    駱知墨我局促不安看著顧曉晨,看著她轉身,看著她纖細的背影,看著她毫不留戀走出他的生命。


    他在店裏一直坐到天黑才離開,那段期間顧曉晨沒過來看過他一眼,他走的時候有服務生在他身後喊,“先生,您的東西還沒拿呢?”溫柔的女聲。


    駱知墨腳步頓了頓,轉過身子,身後的女孩一臉笑意看著駱知墨,笑著說,“先生,您稍等,我這就去給您打包。轢”


    駱知墨站在充滿食物香氣的餐廳環視一周,依然沒看到那抹纖細的身影,他突然轉身,一把推開厚重的玻璃門,大步離去。


    “先生,您的、、、、、、、、、、、、、、、、”


    等服務生調過頭去叫他,他已經開門走了出去羧。


    漫天的大雪裏,他高大的身子挺得筆直,隻是緩慢的腳步顯得有那麽一點點的落寞而孤寂。


    神話頂樓的辦公室裏,駱知墨像棵鬆樹似的立在窗前看著窗外漫天大雪,屋裏的暖氣開得很大,他卻仍穿著那件她給他打的毛衣,身上有些熱,飽滿的額頭上已爬一層細密的汗,他從肯德基一回來便站在這裏,雙手抱在胸前望著窗外,沒有換過任何一個姿勢。


    黃洋已經是第三次過來了,她輕手輕腳走到辦公桌前將文件放在那裏,而後轉身,想了想,這才平靜道,“駱總,女人一旦心靈受了傷,想要康複就特別的不容易,所以、、、、、、、、、、、、”看他仍一別無動幹衷的樣子,話說到這即刻停止,轉身走了出去。


    駱知墨聽到門輕輕合上的聲音,微微歎了口氣,他不知道事情怎麽會發展成這個樣子,她一向都是乖巧聽話的孩子,怎麽會突然間變得如此固執。


    她今天的表現太讓人震憾,她站在他麵前,除了提及到她父母的時候她的眼神有些許變化之外,其實時候她都一臉無波站在那裏,仿佛他跟她從來都隻是顧客和服務生的關係。


    就在十幾天前,她曾還摟著她的脖子跟他說不想離婚,她不想失去人這段感情,可轉眼之間她突然變了一個人,她一臉麻木叫他先生。


    離婚的事,從她簽完字的那一刻他就開始後悔了,他發號的命令從來都隻有人聽命,所以對她,從一開始他就你說過,他的妻子必須完全服從聽命於他,可是,後來的事卻讓他感到頭痛。


    再則,她跟萬程遠好幾次曖昧不的樣子徹底激起了他心中的怒氣,可是,那份協議,他仍然考慮了許久才打印出來的。


    做為商人,處處防備幾乎已經成為本能,而且精於算計,此刻離婚協議,他一來是想讓顧曉晨好好反省,他可以疼著她寵著她當然也可以隨時不要她,所以以後她要乖乖聽話,這些天所受的苦讓她從今往後吸取教訓千萬不可逆著他。


    二是她跟萬程遠之間合夥想奪他閣下一職純屬造謠,萬程遠沒有那麽大的野心,而她也沒那麽大的膽子,事情過去這麽久,駱老爺子一直在派人暗中調查,通過內部的人轉答,萬程遠似乎有解散銀狼組織的想法,所以這點讓駱老爺子很是驚訝,那天他曾給他打過一個電//話,問他和顧曉晨現在怎麽樣,他一氣之下說離婚證已經辦妥了,他要不信過幾天他會帶給他。


    當時駱老爺子隻是重重歎了口氣卻是沒說話就將電//話掛了,駱知墨當時心中突然就想到一個辦法,去辦個證吧,這樣至於可以讓爺爺知道自己錯得有多離譜,他跟她以後還有很長一條路要走,總不能每次發生什麽事都由駱老爺子進來插一腳,他心想,若在陳豪醒來之前那婚離了,等到水落石出的那一天,爺爺肯定會悔死吧,逗一逗他似乎也不錯,但當時他腦海裏也隻是閃現了這麽一個想法,並沒說為此就得真去離婚。


    真正徹底刺激到他的,是那晚她給萬程遠圍圍巾的樣子,她站在寒風裏,將踮起腳尖將自己脖子上的圍巾掛到萬程遠的脖子上去,看到這一幕,他差點沒被她給氣死,所以一氣之下,這才讓許東城起草離婚協議。


    昨天南希同樣將一條圍巾掛到黃洋脖子上,黃洋也以同樣的方式將圍巾還給景南希,事後景南希望耷拉著腦袋去他辦公室,說想請假出去轉轉,反正現在公司也沒事。


    不知出於何種心理,駱知墨當時來了一句,“怎麽,跟她合好了。”


    景南希你一臉詫異看著自己大哥,這個從不管別人事的男人什麽時候開始八卦了啊,他嘿嘿一笑,打趣道,“以大哥的洞查力,去當娛記那也定能在記者圈子裏開辟一片新天地。


    駱知墨見一臉賊笑的樣子越加斷定他跟黃洋和好的事,黃洋從進公司一直都還沒怎麽休息,過年都被派去了英國,所以趁現在剛過完年正好不太忙,他想補她一個假期,所以他問景南希,“你們準備去哪裏?”


    景南希眼睛瞪得老大,指了指自己又胡亂指了指空氣,“我們,大哥,你是顧間的對不對,明明看見黃洋拒絕了我,還、、、、、、、、、”


    “我沒看見他拒絕你,我隻看見她給你圍圍巾。”


    “那是我送他的圍巾,她不要我又不肯收回所以她就將那圍巾掛我脖子上了啊,你,你不會是以為她關心我了吧?哈哈,哈哈哈哈。”


    景南希的話讓駱知墨一愣,原來,原來是這樣的,但有時候自己醒悟得遲了,時間早已錯過。


    仔細想想當時的情景,原來她是在拒絕萬程遠,而非像他所想的那樣,他們二人已經親密無間。


    看來有時候你所謂看到的真相,其實不過老天爺跟你開的個玩笑而已。


    那天晚上駱知墨回到家裏將從與她相知,相知到相愛的過程通通回憶了一遍,在他的意識裏,幾乎每次他說什麽她都毫不猶豫服從,去日本之前跟他幾乎完全沒有爭執,那件事,他的不信任將她傷得很徹底,每次他在找她要解釋的時候他卻從沒給過她解釋,他一意孤行,將所以事都裝在自己肚子裏,所以、、、、、、、、、、、、、、、、、、、


    駱知墨深深吸了口氣,他覺得有必要跟她坐下來好好談一次,開誠布公的,心平氣和的,他們之間的誤會太多,需要靜下心來慢慢一件一件說清楚。


    他曾一直拿她跟嫣兒比,他覺得自己跟嫣兒那麽多年的感情都能放心,沒理由說放不下她,可是這些天來,他沒有一天不想她。


    床上的床單已經換過幾數次,可他每晚躺在床上仍能聞到獨屬於她身上的那種香氣,每天進門時看著保姆從他手裏接過包時,他就會想起曾經她赤著腳替他開門的樣子,所以他決定約她談一次。


    在打她電//話之前,他的態度是高傲的,低沉的語氣裏微微帶著怒意,可是當她說沒什麽好淡並掛斷他電//話時,他心裏這才有了些許懼意,那個溫柔聽話的小女人變了,變得讓他控製不住。


    所以他一大早去了她店裏,推開門走進去看到她的第一眼,他差點控製不住走過去將她狠狠摟進懷裏。


    柔和的燈光下,她著一身紅色的工作服,帶著微微有些大的帽子,因為低著頭,所以帽沿壓得有些低,她手裏掐著一截粉紅色的絲帶正在給身前的小姑娘紮辮子,她嘴角微微向上勾起,溫柔的眼裏滿是笑意,那一刻的她,美得宛若從天而降的天使。


    那個小姑娘走的時候,他明明看到她眼裏的不舍和失落,所以他開口說,“還是這麽喜歡小朋友。”


    她轉身看到他之後眼裏分明是有著驚訝的,可是僅僅一秒,她便變了臉色。


    駱知墨肚子裏的火蹭的一下就冒上來了,可是他盡量忍著,心想著今天是找她談談的,可臉卻不受控製黑得跟鍋底似的。


    “叩叩。”門被敲響,萬程遠拿著手裏的文件走到辦公桌前將那些文件放下,“駱總,駱老爺子打電//話讓您回去一趟,說有急事商量。”


    看駱知墨仍一動不動站在窗前,他想了想又說,“好像是關於夫、、、顧小姐的事。”這一次,駱知墨終於有了反映,他轉過頭,幾步走到辦公桌前一把拉開抽屜將兩本綠色的離婚證拿出來往桌上一扔,淡淡道,“就說我忙沒空過去,你把這個給他送過去。”


    “可,可是這個不是您跟、、、、、、、”


    “叫你去你就去,哪來那麽多廢話。”駱知墨說完一把抓起沙發上的外套走了出去。


    當許東城將那兩本綠色小本本遞給駱老爺子時,駱老爺子驚得瞪大眸子,“他,他們是什麽時候、、、、、、、、、”頓了頓,他重重歎了口氣,顫抖著雙手拿過那兩個本子,無奈道,“東城,我可能做了件錯事,做了件錯事。”他將做了件錯事這幾個字重複了遍,聲音漸漸淡下去。


    “駱爺爺,那個,那個公司還有事,我,我,我先走了。”許東城尷尬朝駱老爺子勾了嘴角,可無論他怎麽努力,卻沒能擠出一絲笑,他緊緊抿著唇看著駱老爺子,駱老爺子將那兩個小本本交還到許東城手裏,啞著嗓子道,“你去吧,把這個帶過去。”


    雖然他已經盡快了,可看來還是慢了一步,當手下的人告訴他萬程遠即將解散銀狼組織時,他整個人一愣,抬頭問那人,“怎麽可能,他不是還要奪閣下之位麽?怎麽會解散銀狼組。”


    來的人將一份報告遞給駱老爺子,駱老爺子看過上麵的內容後整個人都癱軟在沙發裏,萬程遠辭去銀狼組領頭人的報告裏明確寫著,之所以奪回銀狠組,完全是因為替父母報仇,他對銀狠,從未感興趣,他還在報告裏說明,自己從此與銀狠沒有任何關係,他隻想帶著自己的妹妹過平靜的日子,希望組織以為別去打擾。


    看來,萬程遠和顧曉晨合夥起來隻為騙取閣下一事屬純汙陷,駱老爺子一想起曾經對顧曉晨做過的那些事,悔得腸子都青了,還好駱知墨那孩子夠固執,堅持著沒離婚,否則事情還不知道會糟成什麽樣子。


    所以他立刻打許東城的電//話,讓他轉告駱知墨,讓他馬上回來一趟,卻不曾想他卻給自己送來這樣的東西。


    想必他是在生自己的氣罷,可是,他怎麽就不再固執一會兒,再堅持一會兒呢?


    “郝安,備車子,我們去人民路的肯得基。”駱老爺子向來都是急性子,他伸手拿了衣架上的大衣穿上,又去房裏拿帽子。


    程嬸坐在窗前看著窗外的雪,突然就想起顧曉晨曾跟她說小時候下雪時候的事,隻是那丫頭、、、、、、、、、、上次在帝豪,其實她一直都呆在廚房裏未敢出門,說到底,她不過是個下人而已,老爺子那麽固執,她怕自己說什麽不會幫到那丫頭反倒壞了那丫頭的事,所以整個事情她隻交代過駱知墨,讓他一定查清楚整件事情的經過,千萬別冤枉了那孩子,她心裏從來都不相信她會做出那樣的事。


    每次有人來家裏,她都會悄悄打聽駱知墨和顧曉晨的事,她心想隻要沒離婚,隻要沒離婚終有一天事情會水落石出,到時候再勸著老爺子跟丫頭道道歉,那丫頭向來都是個心地善良的孩子,她敢斷定她不會跟一個八十高齡的老糊塗置氣。


    程嬸一直盼著有一天顧曉晨又會回來這裏,跟她一起討論駱知墨愛吃的菜,一起去跟她逛果園子,剛剛看到許東程來,她忙迎出去問他駱知墨跟顧曉晨的事,可誰知他卻從口袋裏摸出那麽兩綠本子。


    “嬸子,他們離婚了。”許東城知道自己瞞不住所以幹脆直接將本子遞給她讓她看,誰知程嬸隻是淡淡瞟了那本子一眼,輕歎口氣道,“看來是我們知墨沒那個福氣,說著便進了臥室。”


    駱老爺子裏房晨翻了半天沒找到那頂狐皮帽子,走到程嬸房門口問,“你看到我那頂狐皮帽子了沒?”


    程嬸一把拉開門,紅著眼框道,“我去給你找。”


    最終還是在駱老爺子的衣櫥裏找到了那頂狐皮帽子,出門的時候程嬸看著屋外的愈發大的雪跟司機說,“車子開慢點兒,今天萬一太晚就去知墨那。”說完又扭過頭跟駱老爺說,“那丫頭挺不容易的,你想好要怎麽跟她說了麽?”


    駱老子搖頭,“我車上好好想,那丫頭那麽聽話那麽乖,我會讓她回來的。”駱老爺子話雖這樣說,但語氣淡淡的,明顯的底氣不足。


    駱老爺子去顧曉晨店裏之前去了一位老朋友那,那位朋友的兒子是攝影大師,曾在國際上獲了少大獎,他這次去看望老朋友的同時也將萬程遠和顧曉晨的照片給帶去了,那位攝影大師拿過駱老爺子遞過去的照片隻是一眼,但看出那些不過是錯位拍攝影的而已。


    “駱叔叔,這張照片看似像在親吻,其實不過是這樣子。”他說著一把將自己女兒拉坐在自己懷裏,頭微微垂低,然後吩咐駱老爺子舉著相機俯拍,駱老子按他的要求拍了一張,然後攝影大師取出記憶卡插進電腦裏,圖片上顯示出來的畫片查然跟顧曉晨和萬程遠那是一模一樣,那位攝影大師又指著其中一張說,“你仔細看這張,這張裏麵女孩子的眼睛微眯,而且目光渙散,看來是快暈過去的時候拍的,還有這張,她的手這樣垂著,說明那一刻她完全沒有意識,應該是昏迷過去了。”


    那些照片在攝影師的解說下內容逐漸變得清晰,原來這一切都不是自己所想的那個樣子,他從不知道錯位拍攝,當時這些照片由人送到他手裏之後便被他鎖進抽屜,他不是沒想過讓人去調查,隻是照片上的女子是自己孫媳婦,這樣的照片萬一被傳出去那自己,自己兒子,自己孫子,他們怎麽駱家的臉都全丟盡了,所以,他將那些照片通通鎖進自己抽屜,隻是一眼便斷定顧曉晨是萬程遠的同夥,而且那個女人和萬程遠很親密。


    再加上向他報告的人說,在日子的時候顧曉晨住院萬程遠不眠不休的照顧,所以更讓他斷定顧曉晨就是那個不要臉的勾結者。


    可剛剛經過那位專家的解釋,駱老爺子方才恍然大悟,如果早讓專家分析一下這些照片,那麽事情斷然不會演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老朋友多年未見,硬是強留著一起吃晚飯,駱老爺子推不掉就隻好應了,從老朋友家裏出來天已經黑了,大雪仍未停,而駱老爺子心裏還未想好怎麽跟顧曉晨說,隻得讓司機找了家酒店住了。


    那夜,許多年未曾失過眠的駱老爺子徹底失眠了,他躺在床上翻來覆去怎麽睡不著,天還沒亮他就走床了,到隔壁叫了郝安,讓他開車去顧曉晨的肯德基店。


    下著大雪,車子行駛得很慢,不過當他們趕到店門前裏,都才早上六點半,店裏還沒開門,兩人隻得坐在車裏等,好不容易等到店裏上班,駱老爺子卻在躺在車裏睡著了,郝安輕輕推了下駱老爺子,他立刻張開眼睛驚聲問,“她到了?”


    “嗯。”郝安伸手指了指對麵,駱老爺子立刻拿出望遠鏡,鏡頭裏的她穿一身白色的羽絨服,帶著厚厚的圍巾和帽子,壓根就看不清楚她的臉,他將望遠鏡調了調,沉聲問,“你確定那個是她。”


    “是的,首長,她旁邊那位胖胖的姑娘姓黃,叫黃圓圓,是她最要好的朋友,這些日子她們倆一塊住在寧大附近的一個閣樓裏,很艱苦。”郝安扭頭偷偷看了駱老爺子一眼,見他人似乎對顧曉晨的事很感興趣,接著又說,“顧家從破產後他父母就去了鄉下,在那裏租了個小店子做點小生意,聽說也不容易。”


    “扶我下去。”駱老爺子伸手微微推開門,郝安立刻指著座位上的狐皮帽子道,“首長,外麵冷,您先把帽子戴好。”


    顧曉晨跟黃圓圓剛換好工作服出來,便看見有人推門進來,由於駱老爺子今天沒拄拐仗又圍著圍巾戴著帽子,蓬鬆的狐狸毛擋住了他大半邊臉,所以顧曉晨一時沒看出是誰,她忙迎上去一把扶住老人家的胳膊,微笑道,“老先生您好早。”


    駱老爺子聽到這熟悉的聲音身子一僵,接著摘下頭上的帽子道,“丫頭,跟爺爺聊會兒好不好。”


    顧曉晨一見是駱老爺子,渾身一個愣怔,他,他怎麽也來了,她小手頓了頓,剛準備鬆開扶著他胳膊的手,那邊扶著駱老爺子的男人卻突然出聲道,“首長,我去車裏等您。”


    “嗯。”駱老爺點了點頭,那個男人朝顧曉晨微微鞠了個躬說,“姑娘,那我們老首長就麻煩您了。”說著也不管顧曉晨同不同意,調頭就往門外走,跟有鬼在他身後追他似的。


    店裏剛拖完地,地上還未全幹,有些滑,而駱老爺子今天又沒拄拐仗,所以她不得不繼續扶著他問,“老先生,您想坐哪個位置。”


    “就那吧。”駱老爺子手一指,竟然指著昨天駱知墨坐的那個角落裏,不愧是爺孫倆,連座位都選一樣。


    “您要吃點什麽呢?有粥和四季鮮蔬湯,您看行麽?”此刻的顧曉晨一臉微笑看著自己麵前的老人問,她在心裏不斷告訴自己,顧曉晨,現在他是你的客人,你要保持冷靜。


    駱老爺子指了指對麵的位置,仰頭看著顧曉晨說,“丫頭,爺爺沒想讓你原諒爺爺犯的錯,爺爺這次來隻是想跟聊會兒,行麽?”


    他仰著頭,渾濁的眸子怔怔望著她,顧曉晨想了想,低聲道,“那您先坐會會我,我去跟我們店長請會假。”


    駱老爺子微微一笑,點頭道,“隨便幫我拿點吃的,昨晚住的酒店,沒吃東西,現在倒是有些餓了。”


    顧曉晨點了下頭,轉身離去。


    回來的時候她給駱老爺子豆漿和油條,另外還有一小碗粥,以前去柳岸的時候,她曾見他吃過這三樣,所以就拿了這三種食物過來,她將早點一一擺好,輕聲道,“我隻請到半小時假,老先生有什麽話請直說,上班時間因為私事耽擱工作這樣影響不太好。”


    駱老爺子揣起粥喝了一小口,緩緩道,“丫頭,或許你還不知道,知墨之所以會跟你離婚,都是爺爺我逼他的,其實他心裏還是很舍不得你,你也知道,我們駱家到了知墨這代就他一根獨苗,所以我這個當爺爺的一聽到有人要害他,當時嚇得心驚肉跳,再說知墨他爸爸那個位置又敏感,駱家的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所以當時發生了那件事我也沒仔細去查,所以才、、、、、、、、、、、、、、、、、、、、、、”他說著歎了口氣,抬頭看著顧曉晨繼續說,“丫頭,我看得出你對知墨是真心的,這事都怪爺爺不好,知墨這麽些年是怎麽過的你也知道,這才剛剛生活正常點,卻被我這糟老頭子弄得一團糟,這一切都是爺爺的錯,你不原諒爺爺這沒關係,可是知墨他是被逼的,你看什麽時候有空,我讓人幫你把東西搬回去好不好,你一個女孩子住在外麵也不安全,再說現在這麽冷,你那裏暖氣又不好,你這身子怎麽受得了。”


    駱老爺子此刻把所有責任全往身上攬,不過是想讓他和知墨複婚,雖然她不知道最近發生了什麽事,但有一點可以肯定的是已經有證據證明她跟萬程遠不是他們想象的那樣。


    顧曉晨深吸一口氣,真好,事情終於水落石出了,她不禁微微一笑。


    駱老爺子見她臉上的表情有了鬆動,立刻趁熱打鐵,“丫頭,你爸爸的公司其實還在那,我也已經讓人去接你爸爸媽媽了,但他們情緒似乎有點兒抵觸,那公司本來就是你們顧家的,你爸爸現在卻執意不要,你要勸說一下才好。”


    顧曉晨舔了舔唇,開口說,“老先生,謝謝您的厚愛,我爸爸媽媽現在在鄉下過得很好,他們年紀也大了,是時候享受下生活了,至於那家公司,我們不要了。”


    “那你跟知墨,哦哦,不是,那你什麽時候有空呢,我讓人幫你把東西搬到留園去,那兒的一切都還是老樣子,我聽知墨說你喜歡那裏,所以讓知墨在那邊後院裏搭了個花棚,你不是喜歡養花麽,那棚子比柳岸那邊的還好,一年四季你想養什麽花都可以。”


    顧曉晨抬起手腕看了看表,這才剛剛過去十分鍾,早知道她就說店長隻許她請十分鍾假的,可惜自己太老實,現在想要變卦已是來不及。


    駱老爺子犀利的目光似乎看出她你慌亂和焦急,又繼續說,“丫頭,要不是我這副破身子受不得氣,而我又將知墨逼太急,他說什麽都不可能同意跟你離婚的,任誰都能看出來知墨他愛你,這麽些年,他就沒對那個女孩子像你這樣,哪怕是、、、、、、、、、、哪怕是曾經的嫣兒,都不曾那麽寵愛過,而你也愛他,不是嗎?”


    “那都已經過去了,我現在很好,很享受現在的生活,老先生,若我告訴你被人捧上天之後再扔下來的那種感覺真的生不如死你相信麽,我相信,因為我曾經過,可我沒死,我熬過來了,你知道這些天我是怎麽過來的麽,如果你知道,我想你會放了我的。”顧曉晨說這話的時候頭垂得低低的,她的聲音很小也很細,說著說著聲音裏便帶了泣音,一想到除夕夜她差點餓暈過去,她自己都為自己感到悲哀不已。


    她再不要過那樣的日子,她再不要陷入那種境地,所以她每天起床都會告訴自己,顧曉晨,這樣的痛,此生隻許一次。


    現在的她對愛情有種無端的恐懼感,無論是萬程遠也好,還是這店子裏的男服務生,除了黃圓圓,她跟每一個人都保持著一定的距離,黃圓圓笑說這是那次受傷留下的後遺症,她自己卻覺得那是老天爺時刻提醒自己,吃一塹要長一智,再傻下去連神仙都救不了你。


    長時間的靜默,兩個人一句話都沒說,店裏的人漸漸多起來,顧曉晨終於還是先開了口,“老先生,您請回吧,以後別來這了,會影響到我的工作,我跟他離婚,沒有怪過任何人,或許這一切都是上天注定吧,我們的緣分隻能到這兒。”


    顧曉晨起身準備離開,卻又突然想起老爺子從沒帶手機的習慣,當她正要出門找他的司機時,駱老爺子已經顫顫微微站了起了,顧曉晨見他腿抖得厲害,忙跑過去一把扶過他道,“老先生,您先坐會我兒,我去叫您的司機過來。”


    駱老爺子輕歎口氣道,“丫頭,就不能再給知墨最後一次機會麽?我保證今後他肯定會對你好好的。”


    顧曉晨眼角向上揚了揚,微笑道,“老先生,每一個結婚的人都希望與另一半能白頭偕老,可真正能白頭偕老的又有多少呢,我跟他此生夫妻緣分已盡,不過我以他的條件,以後會遇到更好的,老先生不必為他著急。”


    顧曉晨扶著駱老爺子一步一步往外走,推開門,雪已經停了,陽光從雲縫裏鑽出來,整個世界都變成桔紅色。


    司機見顧曉晨扶著駱老爺子一步一步朝他的車這邊走過來,也不下去扶,看來小女孩就是小女孩,老首長三言兩語便搞定了。


    顧曉晨將駱老爺子送上車,吩咐司機路上慢點兒,注意安全,而後轉身離去。


    “老首長,您孫媳婦兒挺關心您的。”郝安回過頭朝駱老爺子道。


    駱老爺子深吸口氣,悶悶不樂問,“郝安,你說我要出場車禍被送進醫院她會去看望我麽?”


    “吱。”的一聲,郝安忙踩下刹車,一臉慘白道,“老,老首,首長,您,您可千萬,知萬別嚇我。”


    駱老爺子淡淡瞟了郝安一眼,沉聲吩咐,“開安,我不會讓你跟我一起送命的,你怕什麽。”


    郝安從後視鏡裏見老首長一張臉拉得老長,看來事情並非他想的那般樂觀,可她明明親自扶著老首長將他送上車的啊,難道、、、、、、、、、


    黃圓圓趁顧曉晨收拾桌子的時候走了過來,她用手肘撞了下顧曉晨的胳膊,板著臉問,“喂,剛剛那老家夥誰呀,有沒有欺負你啊?”


    顧曉晨淡淡一笑,不答反問,“你說呢?”


    黃圓圓冷哼一聲,我看他連路都走不穩的樣子想必也打不過你,否則我早過去將他轟出去了。


    “圓圓,來者是客,現在這世上除了父母,我隻有你,至於其它人,既然已經過去了就罷了,我隻希望以後我們能好好的。”顧曉晨說著動作麻利將桌子上的東西收到盤子裏,扭頭對黃圓圓道,你去拿拖把,把這拖一下。


    “老板娘,知道了,我這就去。”黃圓圓冷冷瞪了顧曉晨一眼,一臉不樂意去拿拖把去。


    由於這裏的店長曾是黃圓圓老爸的小弟,所以對黃圓圓那可是恭敬有禮,所以黃圓圓是忙裏偷閑,閑著的時候更閑,顧曉晨有時候看不過去,就對她指東指西吩咐她做一些事,因此黃圓圓就叫她老板娘,說她尖酸刻薄一天到晚就盯著讓人幹活。


    由於近兩天下雪,學生又忙著開學,店裏的顧店並不是很多,顧曉晨算了算時間,再過幾天她跟黃圓圓也要開學了,今晚回去得將學習用品整理一下了。


    下午的時候黃圓圓的爸爸打電//話說家裏來了客人找他所以叫她回去趟,黃圓圓跟顧曉晨說了聲便走了,店長不在,她假都請,還是顧曉晨等店長來之後她才幫她請了假。


    最近由於班期改了時間,顧曉晨下午五點就可以下班了,可那會子店裏有些忙,她就忙到六點等人都差不多走光了她才走,回家的路上顧曉晨給黃圓圓打電//話,問她過不過來吃晚飯,黃圓圓說她表姐來了,非得讓她陪著逛街,晚上就不回去了,明天直接去店裏。


    掛了電/話,顧曉晨想著既然黃圓圓不在家吃飯,那她隨便吃點什麽得了,因此也沒去買菜,而是直接回了家。


    駱知墨是在寧大轉角的地方看到顧曉晨的,她帶著厚厚的帽子,將整個小臉都隱了大半去。


    那麽冷的天,她穿著一雙雨靴走在雪地裏,手裏擰著一個灰色的袋子,她的頭垂得很低,時不時將手放在嘴邊哈口氣。


    駱知墨今天開的是輛火車的寶馬,最近他換車跟換衣服似的,車子離她隻有幾步之遙的距離,顧曉晨曾回頭的時候看到那輛紅色的車子,隻是不知道車裏坐著的人竟然會是駱知墨。


    下了班明明是說回留園的,可車子開著開著不知道怎麽回事就開到了這裏,他坐在車裏看著她在樓下將腳上的雪跺掉,而後上樓。


    冬天的六點半天已經完全黑透了,一輛銀灰色的悍馬在小區門口緩緩停下,萬程遠一把推開車門,然後打開後備箱取出一個烤火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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