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開到半路的時候穀子打來電、話,問他什麽時候去吃飯,駱知墨和顧曉晨這才想起開始約了穀子一塊吃飯的事。睍蓴璩傷


    “回去再說,我們馬上到了。”那邊似乎傳來一聲慘叫,駱知墨也你不顧,直接將電、話掛了。


    “知墨,要不等下你陪穀子去吃點東西吧,我困了,想睡覺。”顧曉晨輕聲道。


    駱知墨想了想,也好,她玩了一天了,早點睡覺,到時候讓派兩名護士守著,他去穀子去出好好談談。


    “好。”我們回去先洗澡,洗了澡你就乖乖睡覺轢。


    駱知墨說著將方向盤打了個轉,車子轉了個彎慢慢駛進醫院。


    車門被推開,顧曉晨眯著眼下來,她這都還沒站穩呢,身子立刻被一股強大的力氣給推了出去,重重跌倒在地。


    “晨晨”一聲巨大的怒吼劃破夜空震得地都在顫抖,駱知墨一把將顧曉晨抱在懷裏,聲音顫抖得不成樣子,“晨晨,摔了哪裏,摔了、、、、、、、、、、糅”


    “阿墨,你憑什麽讓人關掉我的公司,你憑什麽叫人將爸爸抓去警局,你任什麽、、、、、、、、、”


    容兒話音未落,駱知墨一腳將她踢出去好幾米遠,“就憑你剛剛傷了她,我就不可能留你在人世。”


    駱知墨緊緊摟著懷裏的女子,痛心疾首,他在怪自己,明明就在她身邊,卻隻能看著她被推倒在地,顧曉曉也感覺到駱知墨顫抖得厲害,他伸手摸了摸駱知墨的臉,安慰道,“知墨,別怕,我沒事,穿了好多衣服,沒傷著。”


    駱知墨低頭,一枚重重的吻印在她的前額,聲音暗啞道,“小東西,是我該死,沒有保護好你。”


    顧曉晨淡淡搖了下頭,伸出手用力摟住他的脖子,“你看,我真的沒事,是我太著急下車,不能怪你。”


    她的乖巧懂事更加讓駱知墨自責不已,他輕輕拍了下她的背,溫柔道,“寶貝,自己先上去,我先處理點事。”


    顧曉晨點頭,慢慢鬆開圈住他脖子的手就要往醫院大廳走。


    “呸,個小狐狸精,父母都死了還能這麽高興,簡直就沒人性。”嫣兒話讓顧曉晨邁開的步子一怔,她,她剛剛說什麽,她說父母都死了、、、、、、、、、


    顧曉晨頓時隻覺大腦一片空白,她轉過身,卻聽到容兒啊的慘叫一聲,她甚至聽到了骨頭碎裂的聲音。


    容兒是抱著同歸於盡的心理找上、門的,姐姐現在生死不明,當然,她們姐妹感情向來不和,嫣兒的存在與否,對她來說並沒什麽,可是父親卻突然鋃鐺入獄,罪名居然是許多年前***了一名女學生,這樣的醜聞立刻讓人們對她避而遠之,甚至到她的服裝公司潑大糞,一夜之間,她近八年的心血付諸東流,還欠下一大筆巨款。


    這對從小處尊養優,走到哪都被冠以某某教授之女,服裝設計天才的容兒來說,簡直是世界末日,既然他不讓她好過,那他自己也別想過太平日子,容兒的性格向來偏激,對於駱知墨,她想了十幾年盼了十幾年,可到頭來卻要將她置之死地。


    不就死麽,她現在一無所有,名聲又臭,活著又有什麽意義,所以她抱著你敢毀了我,我也絕不讓你好過,大不了同歸於盡的心理來找駱知墨的。


    隻是沒想到她剛進醫院大門,就看見那個小狐狸精,所以一氣之下跑過去便將她推倒在地,反正橫豎都是死,多拉一個下去你陪葬她非常樂意。


    父親從教授一夜之間變為禽獸,她從著名服裝設計師變得一無所有,容兒怎麽可能接受得了這種巨變,她心裏巨大的落差迫使她前往醫院找他,她想找他要一個說話,嫣兒犯了錯,那讓嫣兒去受罰就是了,憑什麽要傷她和爸爸。


    可是當駱知墨一把捏住她的雙頰瞪著她時,視死如歸的容兒卻感覺到害怕,他的眼神幽深,像一口望不到底的井,頓時將她圈黑得伸手不見五指的圍城。


    她突然就不敢出聲,接著她聽到自己臉上骨頭碎裂的聲音,接著便是一陣巨疼,太疼太疼了,痛不欲生。


    這一刻,她開感覺到害怕,她想求饒,可臉疼得太厲害,她連嘴都張不開。


    駱知墨再次逼近,狠聲道,“不是想死麽,可我偏不弄死你,我會告訴你什麽叫生不如死。”他的手再次用力,幾乎將她臉上骨頭全部捏碎,容兒瞪著驚恐的眸子,頓時疼暈過去。


    顧曉晨愣怔在離大廳一步之遙的位置看著駱知墨,她看著站直身子,而後一步一步朝她走過來,越來越近越來越近,她抿了抿唇,盡量控製住心中的悲痛,仰著小臉看著駱知墨,小聲問,“知墨,他剛剛說什麽,爸爸媽媽在哪,我要見他們,立刻,立刻見。”她一邊說淚水一邊紛紛往下落,駱知墨微微彎腰將顧曉晨抱在懷裏,溫柔道,“晨晨乖,我們先進去洗個澡換身衣服,你看你身上這麽髒,爸爸媽媽見到不好。”


    “駱總,那她、、、、、、、、、、、、、”穀子其實早就到了,隻是這事他插不上手,所以一直默默站在一側。


    “叫李琛過來,他知道送她去哪兒。”


    駱知墨此刻的心思全都放在顧曉晨身上,再沒一丁點餘力去想別的。


    顧曉晨緊緊摟著他的脖子,催促道,“我要去洗澡。”


    穀子慌忙退下去,駱知墨抱著顧曉晨進了電梯。


    “知墨,她剛剛是在詛咒我嗎?”


    駱知墨輕歎一聲,“晨晨,乖,我們去洗澡,洗完澡我們就去看爸爸媽媽好嗎,你要乖乖聽話,否則今天我不帶你去見他們了。”


    顧曉晨忙點頭,小手緊緊抓住駱知墨的手,“好,我乖,我聽話,我馬上進去洗澡。”


    看著顧曉晨抱著衣服進了浴室,駱知墨知道此事再瞞不下去,通知穀子準備一切相關事宜,隻是事發太突然,穀子一時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他隻能把許東城和景南希叫過來幫忙,手術室的設備一一備齊,以應付突發事件。


    隻是這一次,不知道她是否抗得過去。


    知墨,要不要先給爸爸打個電、話?站在浴室裏,顧曉晨輕泣著問,容兒對父母的詛咒讓她傷心不已,她怎麽能那麽咒她父母呢?


    “好,我打,你慢慢洗。”駱知墨換掉身上弄髒的衣,然後去了陽台,當顧曉晨洗完澡從浴室裏出來時,他恨不得時間停留在這一刻永遠別再前進,因為他太害怕接下來會發生的事。


    “晨晨,我的寶貝,希望你能撐過去,算我求你,哪怕是為了我,你都一定一定要給我撐過。”他在心裏默默念。


    顧曉晨換了件白色的厚羽絨服,下麵穿著麂皮小馬靴,她嚀囑駱知墨要多穿點兒,鄉下很冷的。


    “晨晨,記得你答應過我什麽的,嗯,不許忘了。”


    此刻的顧曉晨滿腦子都是爸爸媽媽,壓根就記不得她說過什麽,急著去看爸媽,她有些人呆愣向他點頭,“嗯,走吧。”


    出了門,穀子一聲不吭跟在他們身後,顧曉晨心裏頓時有一種不好的預感,當電梯下一樓時,駱知墨牽著她的小手往右邊走,卻不是去停車室。


    “知墨,我們要去哪裏?”她哭泣著問,駱知墨不出聲,隻是還牽著她的小手繼續向前,當她看見太平間三個字時,突然僵住身子,難道,難道、、、、、、、、、、、不可能的,絕對不可能,爸爸幾天前還跟她通過電、話呢,他不過是痛風症而已,那個病不致命的。


    駱知墨的大手用力,拖著她走了幾步,走到門邊,看見裏麵站滿了人,顧曉晨卻突然站定身子不肯進去,她不敢也不要接受現實,不,不是的,他們肯定弄錯了,爸爸媽媽在鄉下,他們還好好的。


    “知墨,我們走錯了,不是這裏,我不要進去,我要去鄉下看望我的爸爸媽媽,知墨,求求你,帶我去,帶我去見他們。”顧曉晨拖著駱知墨的手調頭就要走,駱知墨手掌用力將她給拉了回來,“晨晨,爸爸媽媽想見你最後一麵,乖,我們聽話,去見見他們好嗎?”


    “啪”的一聲脆響,駱知墨臉上立刻出現五個纖細的指印,顧曉晨跟瘋了似的在駱知墨懷裏掙紮,大哭道,“不許你這樣詛咒我爸爸媽媽,不許,不許你這樣。”


    “晨晨,這是最後一麵,你要今天不見,以後可就再也見不到了。”駱知墨盯著她的小臉開口,其實這一刻他是希望她選擇不見的,他希望她的晨晨當一回逃兵,不要見,就當他們去很遠很遠的地方去旅遊了。


    “最後一麵,最後一麵嗎?”她小聲呢喃,“我見,我見,我想他們了,好想好想,想得心都疼了。”


    說完她緊緊揪住駱知墨的胳膊走進太平間。


    眾人見她進來,紛紛低下頭,顧曉晨你看著被鮮花包圍著的冰棺甚至不敢上麵。


    “晨晨,過去,看看爸爸媽媽,告訴他們你很好,讓他們安心。”


    駱知墨拉著她走到冰棺前,當顧曉晨看清冰棺裏的遺容裏,腿一軟立刻跪倒在地上,“爸爸媽媽,你們別嚇我,別,晨晨害怕,好害怕,你們醒醒好麽?”


    她的聲音嘶啞得不像話,整個身子由於虛弱幾乎是匍匐在地上,駱知墨彎腰去抱她,她卻一把拉開他的手,大哭道,“知墨,你快打醒我,我做惡夢了,知墨,救我,救我,我又做惡夢了。”她邊哭邊撕扯著自己的發頭,駱知墨隻能緊緊握住她的手,哽咽道,“晨晨,去跟爸爸媽媽說再見,我們回去了。”


    這一麵,他本就沒打算讓她在這呆多長的時間,見見就好,見了,讓逝者心安。


    顧曉晨一聽說再見,立刻掙開駱知墨懷抱爬到冰棺前,她將臉緊緊貼著冰棺,慟哭道,“媽媽,你醒醒好不好,求你,求求你了,你眼開眼睛再看晨晨一眼。”


    當場的人聽到她的哭聲個個都紅了眼,冰棺上那麽涼,她流產才幾天,駱知墨趕緊過去抱人,“晨晨聽話,你這樣會讓爸爸媽媽不安的,乖,乖一點。”


    顧曉晨全然聽不見他說什麽,小臉貼著爸爸媽媽的臉,可是她們怎麽那冰,冰得她的身子發顫。


    “爸爸,我抱著你,來,讓我抱著你,抱著你就不那麽冷了。”她說著伸手去摳冰棺蓋,摳不開,她急得大哭,她朝周轉的人招手,“過來,你們過來,幫我打開,爸爸媽媽好冰,求求你們將我爸爸媽媽弄出來。”


    “晨晨,別這樣,爸爸媽媽看到你這樣會難過會心疼的,你也不想讓他們為你擔心不是,乖,我們出去,讓爸爸媽媽在這好好休息,好晚了,我們不要打擾他們休息。”駱知墨伸手去抱她,她卻緊緊抱住冰棺不鬆手,“知墨,你回去,你們都回去,我今晚陪著爸爸媽媽一起睡,我要留在這陪他們,我不回去。”


    穀子抹了把臉上的眼淚,湊到駱知墨耳邊小聲道,“駱總,冰棺上那麽涼,她這樣下去身體會吃不消的,已經準備好鎮定劑了,要不我們、、、、、、、、、、、”


    “好,我先抱她出去。”


    駱知墨走到冰棺前咚的一聲跪下,他眼睛紅紅的,聲音嘶啞道,“爸爸媽媽,你們放心,我一定會替你們照顧好晨晨的,她身體還沒全好,我就先帶她離開了,你們安息吧。”


    駱知墨在顧父母麵前重重磕了三個響頭,然後起身走向顧曉晨。


    顧曉晨見他一步一步朝自己走近,她的小手緊緊扣住冰棺,哭泣道,“知墨,求你,求你別帶我離開這裏,我才剛剛見到爸爸媽媽,我不想走。”


    駱知墨卻是充耳不聞她所說的話,長臂一伸將她緊緊抱在懷裏,顧曉晨頓時像隻被惹怒的小獅子,又是抓又是咬的,駱知墨卻是緊緊抱著她,不顧她的反抗將她抱出去。


    “知墨,別,別這麽殘忍好不好,求你,求你讓我回去,求求你。”


    “知墨,讓我再見他們最後一眼,真的,真的隻是最後一眼。”


    駱知墨對她的話全然不理,緊緊將她摟在懷裏。


    “駱總,藥已經準備好了。”穀子在他身旁提醒。


    “不必了,你們都回去。”他說著低頭看了看懷裏的女子,此刻她已經暈過去。


    傅新宇是在第二天傍晚時分回到寧城的,他有重要事向駱知墨匯報,他們的人在駐紮營地不遠處發現一塊礦地,急著回來向他匯報。


    剛下飛機,便見景南希站大諾大的停機坪處,按理這地兒非工作人員是不得入內的,他微微一笑,從口袋裏摸出手機開機。


    “新宇。”景南希大步上前劈手奪過他手裏手機,似乎早知道他要給駱知墨打電、話似的,他抿了抿唇,淡淡道,“新宇,不管發生什麽事現在都別去煩大哥,晨晨都已經昏了一天一夜了,穀子說她沒有求生意識,不知道此次、、、、、、、、、、、、、”


    顧曉晨的事,傅新宇可以說是全然不知,他心裏十分清晰景南希絕不敢拿這事開玩笑,隻是,是隻,想起第一次他們見麵時他給她揣茶時的樣子,傅新宇心猛的一疼,仿佛在心上插了把刀子,原本神彩熠熠的眸子瞬間黯淡下去。


    “她,她,怎麽了。”他開口,眼裏瞬間布滿血絲,景南希輕輕搖了搖頭,卻是不肯說發生什麽事。


    “先生,讓讓。”有旅客拖著箱子從他身邊過,他大手一揮,那名旅客立刻被他推出去數米遠。


    “新宇。”景南希一把拉住傅新宇,大聲吼道,“你這是做什麽。”


    傅新宇這一刻才意識到自己苦苦隱藏在心底的小秘密差點就爆露了,他雙手用力抹了把臉,沉聲問,“小嫂嫂到底怎麽了。”


    這樣的傅新宇景南希還從未見過,他對人對事一直都表現得很平淡,哪怕是大哥出事,他也不曾如此激動過,而然這一刻,他卻像隻暴怒的獅子,眼裏迸發出的光好像能將人穿透似的。


    她早幾天被嫣兒從樓梯上推下來失去了孩子,她爸媽從鄉下趕過來看她半路又出了車禍,再也回不來了。大哥本來是打算瞞著她等她身子好點了再告訴她這件,可是,容兒昨晚又、、、、、、、、、、、、、、、、景南希說著深深歎了口氣,天已經黑了,四周亮起萬家燈火,傅新宇站在寒風裏,低沉的聲音穿透寒風,一字一句道,“我會讓她們付出代價的。”


    景南希本是打算接他下機後一塊去吃飯的,可是看現在情景,不讓他見她一麵他是吃不下任何東西的。


    “走,我們去看看大哥和嫂嫂,大哥好像我也有話跟你說。”景南希拍了拍傅新宇的肩膀,在他耳畔輕聲道,“老三,記住了,她是大哥的女人。”


    傅新宇卻是沒吭聲,大步朝出口走去,風卷起他大衣的衣擺,朦朧的黑色裏,他像一隻從天而降的撒旦,滿臉肅殺,所過之處帶著一股濃濃的殺氣。


    景南希緊緊跟在傅新宇身後,怕他一時衝動惹出什麽事,好在一路順風,他們在醫院門口看見張媽提著一包好像是吃的還是什麽坐在昏暈的燈光裏,她似乎在那坐了很久,蒼老的臉上冷得發紫。


    她不過是回了趟老家,再來時去店裏找顧曉晨便沒見到她,一問這才知道她住院了,離開了留園,她又不記得駱知墨和穀子他們的電、話號碼,所以在寧城各大醫院來回找了好些天,這才找到顧曉晨所在的醫院。


    她在這已經坐了快一整天了,每次去問護士,護士都說駱總吩咐過,誰都不見,所以她隻好坐在這等了,她心想,他總該要出來吃飯。


    他們跟張媽曾有過一麵之緣,那次駱知墨生日,他們去帝豪找人,當時正是張媽在家裏打掃你衛生,看見一眾年輕人問先生,她一臉警惕看著他們不吭聲,直到最後到的許東城過來,張媽這才微笑著告訴他們先生帶著晨晨去柳岸了。


    門道口的風有些猛,張媽用圍巾包著頭,景南希走過去叫了聲張媽,張媽立刻起身,看見景南希,她忙開口道,“這位先生,你能帶我進去看看晨晨嗎?”


    見景南希沒吭聲,她忙一把抓起地上的保溫盒說,“或許是先生還生我的氣不讓我進去,我也不讓你們為難,這是我給晨晨燉的土雞,你幫忙帶進去,讓那孩子多吃點。”


    張媽將手裏的盒子遞給景南希,景南希接了,見張媽一臉失望轉身要離去,忙出聲道,“張媽,一起,一起去看看她。”


    “誒,誒,那這個我來提,你們在前麵帶路就是。”張媽一臉驚喜拿過景南景手裏的保溫盒,默默跟在他們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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