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停了,可卻又下起了大雪。漫天的鵝毛大雪接連著下了一天一夜。


    “廉公子,你看我做了什麽好東西。”自從和廉鐸下了棋以後,嶽青藍似乎和他熟稔了許多,也有了更多的話可聊,尤其是聽他講著天下各種趣聞更是很開心。


    “什麽?”廉鐸坐在床上正在翻看著書籍,抬眼看著站在門前的人。


    嶽青藍把手裏的東西交給了采薇,自己站在門口則跺了跺腳,散了散身上的寒氣這才進了裏麵。


    “我剛才做了一些滋補的湯,你就嚐嚐吧。”嶽青藍把食盒裏的湯端了出來。“今天府裏的家丁去打獵,打來幾隻兔子,正好燉來給你補補。”


    嶽青藍吹著手中羹勺裏的熱湯,待溫度合適了這才遞到廉鐸的嘴邊。“我親手做的,嚐嚐看。”


    廉鐸也似乎被人服侍慣了,頭也沒抬便喝下了嶽青藍伸過來的羹勺。“嗯,不錯。”他剛想說你一個大小姐竟然有這手藝,這才發現自己剛和她這方式有些曖昧。


    “那你一會都喝了。明日我讓他們再打些別的野味。如果你身上沒傷,我也帶你去打獵。如果再往北些,出了雁門關是匈奴的草原,在那裏打獵更好。”嶽青藍一想到打獵,總是有些按耐不住。


    “嶽門女將。”廉鐸把手裏的書合上放到一邊,端起碗繼續喝著湯。


    “看來還是你了解我。如果換做別人,我爹,我大哥他們都要指著我鼻子開始訓我了。一個女孩子不好好呆在家裏,總出去做什麽!唉,我這十幾年真是無趣的很。”嶽青藍拄著下巴看著廉鐸把湯都喝了下去。


    漆黑的眸子笑看著那可愛的包子臉。“說不定你什麽時候就做了花木蘭呢!或者是穆桂英也不錯。”


    “就衝你這甜甜的嘴巴,晚上我給你做些好吃的。”嶽青藍把湯碗收好,翻看著廉鐸看的書。“你怎麽看起來史記了?”


    “讀史可以使人明智。”粉色薄唇微微張開。


    “讀史的人一般都想走仕途,難道你也要走仕途?”嶽青藍翻看了幾頁,又放了回去。


    “未嚐不可。我一個人怎麽都無所謂。”廉鐸把史記又打開繼續看著,也不管嶽青藍在一旁死死地看著他。


    嶽青藍怎麽都覺得這個人和自己一樣,背後都一些莫名的悲傷。似乎總有一些不敢提及的過去。


    “看夠了嗎?”許久,看書的人這才說了一句。


    嶽青藍立刻低下頭,紅著臉。“我回房練字去了。”說完,這個天不怕地不怕地人便慌亂地逃了出去。


    “你們家小姐總喜歡這麽盯著男子看嗎?”廉鐸轉臉問一旁的采薇。


    采薇低頭笑笑。“奴婢估計小姐看到公子是想到一個人了。”


    “哦?誰?”


    “我們姑爺。”采薇也隻覺得隻有譚修恒的美貌能和廉鐸比上一比。


    “你們小姐成親了?”廉鐸有些意外,這個小姑娘才多大。


    采薇這才意識到自己口誤了。“是奴婢說錯了。小姐還沒成親呢,隻是小姐已經有了婚約。對方曾經在府上住過一段時間,我們這些下人私底下都這麽稱呼。”


    廉鐸聽著采薇的介紹,心裏卻有些疑惑。“哦。為什麽看我會想到他呢?”


    “因為,公子您和那位公子一樣都是貌似潘安之人。”說到這裏采薇的臉一片嫣紅,側了側身不敢讓廉鐸看到。


    廉鐸沒有言語,隻是笑了笑。


    大雪封山,妖豔的臉上掛起一絲憂慮。


    “廉公子,你看看這個字寫得如何?”嶽青藍把自己寫好的字拿到廉鐸跟前顯擺一番。


    “你是要送人嗎?”廉鐸皺著眉頭看著那副字。


    “怎麽,不好嗎?”嶽青藍看著那緊皺的眉頭,似乎他有些不滿意自己的字。


    “字寫得很好。可這內容?送人合適嗎?”嫵媚的臉微微抬起。


    嶽青藍瞧瞧這字,眨著清澈的大眼睛。“那個人不收也得收。我這是小懲大誡!”說到這裏,嶽青藍突然又來性子,伸手把字撕掉了。“不送了。”


    “怎麽了?本來還好好的。如果是因為我說的話,你別在意,我隻是隨口一說而已。”廉鐸看著地上的碎片。這個大小姐恐怕是在生某人的氣。


    “和你無關。”嶽青藍突然漲紅了臉,淚水憋在眼角想落又不敢落。


    漆黑的雙眸緊緊盯著那張紅通通的圓臉。看來這麽一個多月憋著的怒火終於要爆發了。“嶽小姐,如果有什麽傷心的事就說出來,悶在心裏很難受的。我畢竟比你大些年歲,也許能幫你出出主意。”


    “這種事誰也幫不了我的,我隻能自己自己慢慢化解。”嶽青藍仰麵長出了一口氣,伸手把眼角的淚水拭去。


    “也未必呢,婚姻大事不可草率。”就一句話,嶽青藍扭臉驚訝地看著這張妖豔的臉。


    屋子寂靜了許久,靜得都能聽到對方的呼吸聲。


    “如果讓公子娶青藍,公子可願意?”嶽青藍冷冷笑了一下。


    “為何不願意?”漆黑的眸子沒有絲毫的猶豫。


    “因何而娶?”


    “隻因緣分。”妖豔的麵孔多了一份沉重。


    “謝謝公子的解惑。也許青藍知道該如何做了。我先回房了。”嶽青藍剛轉過身,兩行紅淚低落在地麵上。


    等嶽青藍走後,廉鐸垂眸看著地麵上的幾滴淚水。小小年紀為何有如此哀傷?這麽長時間以來,她給他的感覺都是一個很沉穩的人,不像是她這個年紀的孩子的表現。


    嶽培元?沒聽說他有女兒,怎麽突然冒出來一個女兒呢?原本妖豔的麵孔多了一份難以猜測的凝重。


    接下來幾日,嶽青藍仍舊和廉鐸有說有笑,似乎那日的對話根本沒有發生過。


    “看來嶽小姐真是巾幗英雄呢!”一股掌聲從嶽青藍的背後響起。


    嶽青藍收了鞭子,轉身向後看去,卻是廉鐸從房間裏出來了。“廉公子,你怎麽出來了?外麵太冷了,還是回去吧。”嶽青藍幫廉鐸扯了扯身上的皮毛大氅,扶著他又回了房間。


    “總呆在房間裏太悶,而且我這身體也恢複的差不多了,也該離開了。”廉鐸又被嶽青藍按回了床上。


    “離開?”嶽青藍早就忘了他要離開的事情了。“公子再等等吧,至少得讓身上的傷口愈合了。雖然這是冬天,可你仍不能馬虎。”


    “那我就得再打擾嶽小姐一些日子了。”淡淡笑聲,但是很迷人。


    “無妨。”至少還有個人能和自己說說話,聊聊天,不然自己真要被這空空的宅子耗死了。【我弱弱的求收藏,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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